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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童养媳by长袖不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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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串铜板很多,又是要用的,不好再缝到铺盖里。
她就将钱串子拆了,一百文一堆,分开藏了起来,包袱里,刚洗好还没有穿的衣裳里,擦脚用的破棉巾子下面。
香穗留下一百文,装在了荷包里,明儿她先去河边儿上挖些沙土回来,之后再去粮食铺子里买些黄豆。
香穗给自己安排好了,才出了西厢房去灶房里打水。
东厢房已经关上了门,程乾应该已经睡下了。
香穗烫了脚之后,也暖烘烘的睡下了。
这两日香穗很忙,她忙着去河边背沙子,回来还要晒沙子。
这日香穗在严家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回来坐在太阳底下晒沙子。
袁婶子推门进来了,走到香穗跟前,蹲下来问她,“穗儿,你筛沙子干什么?”
香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抬眼瞅了袁婶子一眼,浅浅一笑,道:“我想用沙子生些豆芽拿出去卖,这沙子里面有草根,筛出来。”
“哦?穗儿要做营生?”袁婶子好像很有兴趣,拿来了水井旁的一个圆墩坐到了香穗身旁。
“你还有筛子没有?我这会儿闲着没事,我帮你筛。”
香穗咧开嘴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婶子别沾手了,一会儿就整完了。”
袁婶子望着香穗了然一笑,程家有什么她还不清楚。筛子自然是没有多的。
她站起来,笑着对香穗说:“我回严家拿去。”
“婶子,真不用了。”
袁婶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袁婶子去灶房拿了筛子出来时,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的眼老翁开口了,“去后面?”
“后面的小丫头,要做卖豆芽的营生呢,我去帮帮她。”袁婶子拿着筛子就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袁婶子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她极其不耐烦地转过身来。
“严一刀,不要总是拿这一套说辞出来,你什么意思啊?小郎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才是你们乐意看到的?”
袁婶子愤愤不平,两步走到严老翁跟前,压着声音道:“我是袁家的人,你管不到我。当初老娘若不是被你胡言乱语蒙骗,现在该是在后面伺候小郎君,而不是在这里伺候你们爷俩。
你做好自己的事,好好教导郎君武艺,顾好他的安危。小娘子要做营生,那是小娘子自强上进,我乐意去帮她。
老天要磨练一个人,总不能强按着他往烂泥里去。当初小娘子没来的时候,小郎君是个什么样,闷不吭声,眼神孤寂。
他看人的时候,眼神落寞,好似自己不属于这个世道一般,看得令人心疼。
如今,常家歪打正着整来小娘子这个童养媳,或许她就是上天送到小郎君身边,陪他一起成长的人。”
袁婶子将这几年来的怒气一连串发泄了出来。心口堵着的一口恶气终于散了出去。
严老翁双手搭在自己的拐杖上,并没有与她辩驳。
袁婶子哼了一声,拿着筛子走出了家门。
严老翁耳朵动了动,重新躺回了竹制的躺椅上晒太阳。
袁婶子跟香穗坐在太阳底下,边话家常,边筛沙子。晒得发白的细沙被筛了一遍之后,干干净净地堆在一旁。
香穗找不到太大的木盆,她将灶房清理出个长三尺,宽三尺的地方,下面密密麻麻铺了一层细树枝,旁边又找了三根粗树枝挨着墙围出了一个四方的地方。
香穗在里面铺上一层厚厚的沙子,又将自己泡了一天的豆子整整齐齐的铺上去,而后洒了些水。
再把剩下的沙子铺上去,再撒了些水,最后她将自己找来的麦秸秆连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包袱皮盖在了上面。
做好这一切,香穗成就感满满,就等三日后,长出胖胖的黄豆芽。
袁婶子看着香穗一个小女娘做这些,越看对她越是喜爱。
还是跟在母亲身边学针线的年龄,她已经开始想着讨生计了。
“今儿多谢袁婶子帮忙,不然得到晚上才能做好。”香穗打了水让袁婶子洗手,还不忘甜甜地道谢。
“婶子不忙,帮你还逮着个说话的人,言什么谢。”
袁婶子回去了,香穗将院子打扫一遍,在院里练了一套基本功。
程乾跟严雄回来,她便跟着去严家练武。
香穗晚上睡觉前会练练基本功暖暖身子,这两日程乾晚上也跟着一起练,他手里那个棍,好像练得是剑法。
香穗期待了三天,掀开麦秸秆看豆芽的长势,好像不如当年他爹生的好,还没有完全长长。
香穗又盖上,待过了两日再看,黄豆芽已经长得又长又胖。
程乾去书塾后,香穗将黄豆芽过水洗净,整齐的摆放在竹篮子里,挎上就去了前面严家。
香穗敲了敲门,袁婶子过来开门,见是香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婶子,豆芽生好了。我来给婶子送一把。”
香穗放下竹篮子,掀开白色的布巾子,弯腰要拿豆芽。
袁婶子走出来拦住了她,“先别给婶子拿,等后面若是有剩的再拿来。”
香穗直起身子,颇有些不好意思,“袁婶子帮了忙的,怎能将剩下的给你。”
“无碍的,无碍的。”袁婶子摆手,随后她又说:“卖东西可是要吆喝的,你得吆喝起来,不然人家可不知道外面有豆芽卖。”
香穗点头,一脸笑意,“我知道。我就喊,卖豆芽嘞,好吃的豆芽。”
小娘子声音响亮又清脆,袁婶子抿着嘴儿笑,满意地点头,“能干的小娘子,去吧。”

第21章 赚了两文钱
家里生豆芽这几日,香穗也没有闲着,她去街上卖豆芽的铺子外面盯着看了好久,黄豆芽卖两文钱一斤。
豆芽本身就便宜,她若是叫卖的话,怕是便宜不了,那么只能多给一些。
香穗没有称,只能仔细地看别人一斤有多少量。
香穗看了好几日,大概估摸了出来。
就用她的手两手一起掐一大把出来大概就有一斤,头回买的人,她准备再送一小捏,这样有一斤多一些。
香穗挎着篮子出了自家这个巷子就开始张开嗓子叫卖,“卖豆芽嘞,好吃的豆芽。”
叫卖了两个巷子也没有人出来买,篮子里的豆芽有点儿重,慢慢地香穗挎着有些吃力。
又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有个树墩,香穗就坐下歇息,人歇息,嘴巴没有闲着。
她仰着头喊:“卖豆芽嘞,好吃的豆芽。”
香穗不指望有人出来买豆芽,她有种练嗓子的感觉,叫卖声喊得越来越有自己的味道。
“小娘子,豆芽怎么卖?”
香穗转头见到树墩子往右的一处人家开了门,一身青色窄袖短褙子的妇人站在门口问价格。
她挎上篮子跑了过去,“娘子,豆芽两文钱一把,这样一把。”
香穗伸着手比划给那妇人看,那妇人许是没有见过这样卖豆芽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要。
“娘子,你看看豆芽,生得好看。”
嫩黄的头,雪白的尾,豆芽看起来卖相不错。
“你掐出来一把我看看。”
香穗掐出来一把,那妇人仔细看了看,她觉着这一把足有一斤,便伸出手里的小竹筐说:“要一把。”
终于卖出去了第一份,香穗欢喜,赶紧将豆芽给她放进筐子里,紧接着又捏了一小撮给了她。
香穗放完看着那妇人笑:“娘子先尝尝我家的豆芽,保准好吃。”
那妇人见香穗又饶了一点儿,会心一笑,掏出两个铜板,递给香穗:“小娘子通透,豆芽若是好吃,以后还在小娘子这里买。”
“多谢娘子。”
第一份卖出去了,香穗突然又有了干劲。
她挎上篮子,又吆喝开了。
行情不如香穗想象的好,她转满了城东跟城南,在外面晃荡三个时辰才将豆芽卖完。
剩下还有一把的时候,香穗便没有叫卖了。
她挎着剩下的豆芽敲开了严家的大门。
香穗累得腿疼,可门一打开她就笑了起来,“袁婶子,我来给你送豆芽来了。”
“今儿卖的怎么样?”
“还行。”香穗说着,揭开了盖篮子的白棉巾子。
袁婶子伸头,篮子里刚好有大概一把豆芽,看样子这把豆芽是这丫头特意留下的。
她满带笑容地嗔了香穗一眼,“能卖完就别特意留了。”
“我想让婶子还有老翁跟严郎君都尝尝我种的豆芽。”
“那婶子拿一半,剩下的拿回去你跟郎君吃,别光吃咸菜。”
袁婶子拿了一半,留下一半在筐子里,推着香穗的后背将她推走了。
香穗回到家,放下篮子就去锅里舀水喝,水温温的,她一口气喝下大半瓢。
她喉咙干哑,全身酸疼,只想躺下不动。
可是她还得整整沙土,再种下一波黄豆。
上次她去粮食铺子里十文钱买了二斤黄豆,上次种下一半,还余下一半。
好在只种了一半,不然今日一天还卖不完。
香穗将豆子拿出来,淘洗好之后就泡在了温水里。
之后,她拖着沉重的双腿回了西厢房,往床上一坐,扯下荷包,将里面的铜板都倒出来,一枚一枚的数。
一,二,三……十一,十二。
有十二枚,除去两斤黄豆钱,还赚了两文钱。
香穗嘴角不自觉勾起,过几日再卖十二文,就能赚十四文。
香穗高兴地躺在了床上直扑腾。
生一次豆芽要五日,香穗觉着时间有些长,为啥当初她爹生豆芽只用了三日,她却要五日呢。
香穗百思不得其解,后面她猛然想起来他爹那次好像是秋天,而她这是冬天。
因为屋里不够暖和,豆芽才长得慢?
香穗实在太累了,身体的疲惫让她无法再支撑下去。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思绪也渐渐模糊起来。她来不及多想,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香穗突然感觉到有人,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屋里昏暗一片。
香穗揉了揉眼睛,试图清醒过来。
“香穗起来了吗?”
她寻着声音转头望向窗棂,外面天色已晚,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并且还睡了那么久,莫名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感。
她猛然清醒,努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对着窗户回应:“郎君,起来了。”
香穗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穿鞋,一股冷气猛然向她袭来。
穿着衣裳睡觉,冷啊。
香穗出了西厢房,见到程乾站在院里,她拽了拽衣角,不好意思地对程乾道:“一不小心睡着了……,我这就去做饭。”
“饭已经做好了,叫你起来吃饭。”香穗往灶房跑,程乾开口对她说。
“又麻烦郎君做饭了。”香穗不知道该说什么,慌忙去灶房端饭到堂屋。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菜,香穗心中却隐隐感到愧疚,不时地用眼睛偷偷瞟向程乾。
程乾察觉到她的目光,便放下筷子,轻声说道:“今日散学后,我听闻袁婶子提及你出门卖了一整天豆芽,因此未叫你起床一同练武。”
香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嘴角挂着微笑回应道:“今儿卖了十二个铜板。还剩下一把豆芽,给了袁婶子一半,还剩下这一半。”
说着,她拿起筷子指向桌上的那盘咸菜拌豆芽。
香穗夹起一筷子豆芽送入口中,感觉豆芽比咸菜更为美味,口感爽脆。
程乾未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而香穗则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道:“这次卖的豆芽是一斤黄豆生的,上次我买了两斤黄豆,等吃过饭了,就把剩下的黄豆种起来,就是生黄豆要五日,时间有些久。”
生豆芽的时间长,香穗有些懊恼。
程乾听闻放下筷子,开口提议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冬天,天冷豆芽长得慢?要不以后锅里加上水,灶膛里留些炭火,这样灶房里能暖和一些,看看豆芽长得会不会快些?”
香穗眼睛一亮,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明儿就试试。”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儿种豆芽的事儿,香穗决定今晚先把豆芽种上,明儿去河边背沙土,再在灶房找地方整理出一片种豆芽的地方。
这样有两块地轮着种,怎么着隔两天她就能出去买一次豆芽。
这样的话五天她就能挣十四文钱,到了岁节她能挣八十多文,若是生得好,兴许能挣一百文。
一百文啊,突然又干劲儿十足起来。

第22章 雪天
在灶膛里留些炭火果然是有用的,灶房里比外面暖和了些,豆芽三天多四天就生好了。
香穗现在整了两个生豆芽的地方,她换着生豆芽,差不多两天就能出去卖一次豆芽。
她大多在城南跟城东这两边的街巷里吆喝,她给的多,生出来的豆芽又甜又脆好吃很,买她豆芽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若是香穗隔两日没去,还有人等着要买她的豆芽。
这样卖了几趟,香穗比计划中还多赚了十来文铜板。
岁节前,香穗想着家家户户总会多买些豆芽做菜,便将灶房里的小磨盘挪去了西厢房外间,她在原来磨盘的地方又整了一处生豆芽的地方。
豆子刚刚被种下,夜幕降临后,天空中便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呼啸着,吹得门窗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香穗担心灶房里的黄豆芽会被冻坏,于是在深夜时分,她不顾严寒,踩着厚厚的积雪前往灶房生火。
她为了在灶膛里留着火星,在灶膛下面留了许多烧了一半的炭材。
香穗掀开锅盖,往锅里又添了几瓢水,盖上了锅盖,这些水温在锅里,明儿就能用来洗漱。
她将炭火引燃,就留着一点儿火星,这样屋里一整晚都燃着火,就不会冻坏豆芽。
灶房里燃着炭火,暖烘烘的她感到安心,她怕炭火燃完,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灶房里度过了整整一个夜晚。
程乾早早起来,掀开灶房的麦秸门帘就看到坐在灶门前抱着腿睡的香穗。
灶房里暖意融融,门帘一掀进来一股冷风,冷得香穗猛然睁开了眼睛。
“郎君,你怎么起这么早?今儿下雪了,严家有地方练武吗?”香穗忙站起来,接过程乾手里的木盆帮他舀热水。
进了腊月程乾书塾里面已经休息了,到来年二月份才开始重新上学。
休假后,程乾每日早早起床去严家练武,香穗不忙的时候也去,忙的时候,就等睡觉前自己在家练,程乾会指导他。
今儿下这么大的雪,严家哪里有地方练武呀?
“洗漱过后我先去前面看看,能不能练看严老翁怎么说。还有给你说件事。”
程乾对着舀热水的香穗说:“今儿,我跟严雄要跟着冯叔去给人家杀猪,今天晚上兴许会回来的晚,若是远的话,也兴许不回来。”
啊?杀猪?
隔壁巷子的冯叔明明在县衙里当差,怎么说要去杀猪?
香穗倒是听严雄说过冯叔杀猪什么的,她没当会儿事,原来,冯叔真的杀猪啊。
程乾见香穗眼中似是有不解,他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解释一下。
以往冯叔去杀猪他是不去的,严雄爱跟着过去帮忙,他说他就喜欢杀猪的感觉。
今年,冯叔问他要不要过去,他点头应了,因为跟着冯叔过去帮忙,东家给的猪下水,冯叔会分给他们一点儿。
香穗来到程家之后,这样勤劳,捡柴火,生豆芽。
她日日忙碌,可来了之后日日只吃些咸菜,他想要点儿猪下水,让她尝尝荤腥。
还有,岁节前不知道她要不要回自己家去看看,听说她家中还有个娘跟幼弟。
若是空手回去也不太好,他要是能跟着冯叔去杀几只猪,能得点猪下水拿回去,香穗也有面子。
香穗给程乾打好洗漱的水,程乾还是开口跟香穗说了一下,“冯叔家以前就是杀猪的,后来县衙要衙役,冯叔就去了。他虽然在县衙做事,若是有人找他杀猪,他也会接。”
香穗明白了,嗯了一声,点点头。
程乾端着热水出了灶房,香穗也忙了起来,今儿有一部分豆芽已经长好了,今儿得拿出去卖。
另外的两处豆芽,因着昨儿晚上屋里暖和,需得浇些水。
她给豆芽浇了水,就开始烧火做饭,郎君要出门,饭得早做会儿。
香穗在灶房里做饭,程乾洗漱过去了严家,严雄正在家中扫雪,严老翁对他挥挥手说:“今早不练了,回家将雪扫扫吧。”
程乾又拐回来扫雪,天上飘着细小的雪花,他就冒着雪开始在院里打扫。
雪往水井后面堆,那里有往外流水的水道口。
香穗将饭送到锅里,任柴火自己烧,她用竹筐子将今儿要拿出去卖的豆芽都收了起来拿去水井旁过水。
程乾拿着扫帚,认真地清扫着院子里的积雪,他先将雪推到一旁。他的动作熟练而有力,仿佛已经习惯了扫雪的活。
另一边,香穗则蹲在一个大盆前,仔细地清洗着豆芽。她将豆芽一根一根地摆放整齐,舀水淋去上面的沙土杂质。
不一会儿,小手就冻得通红。
院子里传来扫雪的“咔嚓”声,伴随着淘洗豆芽的“哗哗”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这声音似乎让整个院子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们俩各忙各的,互不干扰,但却有一种默契的和谐感。这种简单的生活场景让程乾感叹,家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用过早饭,程乾换上便利的短褐戴上斗笠蓑衣跟着严雄出了门。
雪还在下,香穗没有蓑衣可用,就找了件单衣出来。
她在灶膛里留好炭火,挎上篮子披着衣裳出了门。
巷子里积雪各家门口都没有了积雪,都被暂时堆在路边儿上,可是正在下着的雪又将早晨刚扫出来道路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不小心可能会滑倒人。
香穗挎着竹篮子,又要小心着脚下的路,没走多远,背后就有些冒汗。
“卖豆芽嘞,好吃的豆芽”
香穗的声音已经有了辨识度,要买豆芽的听到她吆喝就会拿着容器出来买。
“小娘子啊,下着雪还出来了,我以为今儿吃不上了。”
“婶子,快过节了,往后只要家里有生出来的豆芽,不管下雨下雪都出来。”
香穗卖了一段时间,也不叫人家娘子了,都是婶子大娘的,叫得亲热。
这婶子买了四文钱的,香穗要饶一些,被婶子制止了,“别饶了,这就能挺多的了。”
香穗向她道了谢,接着往前走。
虽然下雪了,没有影响香穗的买卖,她只在城南这边就将豆芽卖完了。
香穗挎着空篮子慢慢地往回走,她觉得自己身上热乎乎的,但脚下却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路上还有积雪,把她的布鞋都浸湿了,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她的脚趾头因为寒冷而疼痛不已,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灶房。
灶房里很暖和,香穗脱下鞋子,坐在灶膛门口烤火。
烤鞋子的时候,香穗也没有闲着,她把刚刚腾空的种豆芽的沙土上层都扒拉到木盆里。
等她烤好了鞋子,穿上鞋又将沙子端出去清洗,然后再端到灶房里铺开晾干。
这样忙忙碌碌一直到了下半晌,香穗才给自己烤了一块馍,喝了一些热水。
她吃了点东西,回到西厢房外间,练习了一个时辰的武功,然后就躺去床上休息。
晚上她还需要照顾灶房的炭火,所以得先睡一会儿。

香穗的日子忙碌而又井然有序。睡到酉正时分,她就自然醒了。
被窝里暖和,香穗辗转着不舍得起床,可外面已经黑了下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下晌填到灶膛里的炭火燃完了没有?
香穗想到自己的豆芽麻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穿上外面的袄子,推开西厢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下了一日的雪,早晨扫过的院子又铺了厚厚的一层。
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掀开灶房的草帘子,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屋里燃着炭火就是暖。
灶房里漆黑,灶膛里也看不到半点儿火星,她从灰堆里摸出两根木炭扔进灶膛里面。
她坐在黑暗里,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能多种出一轮豆芽。
“砰,砰砰。”
门口有敲门声,在寂静的寒夜里特别清晰。
她不知道程乾今儿回不回来,因而将大门插上了。
她掀开门帘子走出灶房,转弯就看到南边墙头上骑着个等不及的人。
身形如此熟悉,香穗试探:“严郎君?”
“香穗,你还没睡呢?以为你睡了呢。”严雄蹭了一身的雪,扒着墙头往下跳。
香穗提醒:“小心天黑地滑。”话音未落,严雄就跳到了院里。
香穗静静地站在拐角处,目光凝视着严雄,并未再移动脚步。
她注视着严雄快速走向门口,一拉门栓打开门。
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严雄走了出去,程乾走了进来。
黑暗中,香穗看到程乾伸手向严雄递去一个东西,被严雄摆了摆手拒绝了。
“我不要这些,你都拿回去吧。袁婶子不爱收拾这些东西,我若是拿回去她得嘟囔我到岁节。”说完,严雄便转身离开。
程乾在门口站了一息,便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他随手关上了大门,然后提着那串沉甸甸的东西往香穗跟前走。
香穗好奇地问道:“杀猪的这家离得比较近?”
她还记得之前程乾曾提到,如果离得较远,可能就无法赶回来,故而有此一问。
程乾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算太近,大概有十几里路呢。就是不凑巧,这家正杀着猪呢,他本家有老人去世了。我们简单吃过饭,冯叔就辞了主家带着我们回来了。”
程乾走到香穗跟前,香穗连忙伸出手去接过程乾手中的东西。
然而,程乾却急忙提醒道:“这东西有些重,你去拿个盆子来。”
香穗立刻明白了过来,转身走进灶房,掀起帘子示意程乾也跟进来。
进入灶房后,香穗摸黑找到一个大木盆,将其放在程乾面前。
程乾啪嗒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木盆里。
“一路上都是雪,不好走吧。我去给你拿盆洗洗脸,烫烫脚。”香穗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拿了个木盆子走了进来。
程乾问她:“锅里是开水吗?”
“是开水,温着呢。”香穗说完就想了起来,走了这一路,郎君定是渴了。
香穗放下木盆,摸着一个碗给他打了大半碗水,香穗端着朝程乾递过去,“水有点儿烫,郎君小心些。”
在黑暗里待久了,慢慢地也就适应了黑暗。
乌漆麻黑的灶房里,程乾端着碗,准确地找到了灶门口的小圆墩儿,他坐下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热水。
香穗给程乾打了热水进木盆,放到程乾跟去。
程乾话少,香穗也不主动找话聊,她做完这些事就默默地蹲在灶房门口。
程乾喝了大半碗温开水,洗了手脸,又加了些热水进去泡脚,等身上变得暖呼呼的,他又端着盆子要出去。
香穗忙帮他打起帘子。
程乾倒了洗脚水,又回来端那一木盆地东西。
“郎君,这是什么?闻着有腥气。”香穗伸手帮程乾抬盆子。
“一个猪心,一个猪肺,冯叔给的。我拿去水井旁简单洗一下。”
两人将木盆抬到水井旁,程乾就凭着手感打水,湿冷冷的冬夜里,两个半大的孩子,在洗猪下水。
晚上看不见,程乾摸黑洗了两遍,就重新打了水进去,跟香穗两个人又抬回了灶房。
两人在灶房里又窝了一会儿,程乾感觉身上又暖和了起来,就准备回去睡觉。他要走了,香穗还不走,他问:“你还要在这里待一晚上?”
香穗笑了笑,回答道:“天冷,我怕灶膛里的炭火灭了,屋里变冷,冻坏豆芽。”
程乾摸上草帘子的手顿住了,他转身对香穗说:“今儿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香穗摇摇头,轻声说道:“郎君去睡吧,我下晌的时候,睡了一觉,现在一点儿都不困。等快天亮的时候,我补了炭火就回去睡。”
程乾关心道:“行,那我明早起来做饭。你别冻着了,去屋里拿件袄子盖着点儿。”
香穗坐在灶门前,倒是没有感觉冷,不过她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程乾回去睡觉去了,香穗坐在灶房里,脑子里却想着猪肺跟猪心该怎么做?
她不会,她娘没有教过她,不知道程乾会不会?
香穗在灶房待到鸡鸣时分,实在熬不住添了炭火就回去睡觉了。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外面太阳出来了,照得屋里也明晃晃的。
香穗起来发现,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打扫干净,院子里静悄悄的,东厢房的门上上着锁。
她去灶房,案板下面一个木盆里放着一个猪心,一个猪肺,里面的水是鲜红的。
香穗看了一眼,就去掀锅盖子,锅里篦子上放着一个杂面馒头,一碗稀面汤。
程乾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香穗将饭端出来,就着案板上放着的一点儿咸菜就吃了起来。
吃过饭,她还是给豆芽浇水。
她掀开盖着的深色的布,浇水的时候发现有茬豆芽原本要四天长好的,三天就长得很好了。
这豆芽今儿就能拿出去卖了。
香穗忙着收豆芽洗豆芽,等她挎着竹篮子出去的时候,香穗觉着差不多还有巳时过两刻。
昨儿她刚在城东这边儿卖过,今儿她准备快速经过东城去南城卖。
香穗吆喝着快速从东城的巷陌里走过,从南城门那儿去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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