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和反派HEby饯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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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贸然拿走多少有些不合礼数。”
“是吗?”四公主面无表情,“你怎知我是贸然拿走?而不是征求了太?子殿下?的同意?”
“就算是妾身误会四妹好了,也请四妹稍安勿躁,待我回去问问我家夫君,可好?”薛均安依旧在笑。
“不好。”四公主说。
她根本懒得听薛均安说话?,直接冲到薛均安身后,拔出佩剑,手起剑落,将?东西从薛均安手中挑出,于空中劈开盒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的很?快,薛均安反应过来?的时候,盒子已经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薛均安惊呼一声,赶忙凑近去捡。
手还没摸到盒子,一只?蝴蝶慢慢从里面飞了出来?。
那只?蝴蝶生得奇特。
周身是鲜艳的大?红,尾巴却?是黑。
是的,它竟然有两?条长?尾巴。
飘荡在空中时像是两?条散发着暗蓝色微光的黑色丝带。
诡异而美丽。
薛均安顿了顿。
身后,四公主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这是……黑尾蝶?”
“不好!”四公主似是想到什么,重新牵起马,扬长?而去。
第29章 黑尾蝶(二)
眼看着它越飞越远,薛均安几次三番伸手去够,试图将?那只妖孽的蝴蝶捉回?铁盒。
哪知那只蝴蝶仿似全身长?满眼睛,机警的很,每次都灵巧的躲开了她?的捕捉。
黑色的长?尾划过天?际,摇摇欲坠飞向上空,于细腻的微风下,在百兽园内的至高处悬停,宛如稀世的珠宝,散发着幽幽的暗蓝光。
有一瞬间,薛均安愣了愣神?,好?似灵魂出窍般,被?那蝴蝶吸引了神?智。
只是一秒,薛均安赶忙避开视线,奋力摇头。
而待到她?重新看向那只蝴蝶时,它正在蜕皮。
无?数颗闪闪的银色粉末脱落而下,如银色瀑布映入眼帘,美不胜收。
美丽的东西往往是危险的。
“哐当”一声?。
绝美的景象不仅吸引了薛均安的注意力,同时也吸引了一大批鬼迷心窍的动物。
以巨虎为首的一大批动物,眼中闪烁着暗紫色的光,正用自己的身体猛烈撞击百兽园的铁栏杆。
那声?响很大,马上引来宫中人的围观。
最先发现百兽园暴/乱的是个入宫没多久的太监。
猛兽围住一人,虎视眈眈想将?她?吞进腹中的场面?着实不多见,小太监被?吓得不轻,直接一个屁/股墩儿摔倒在地上。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吸引了老虎的注意。
两者对视的那一秒,小太监半跑半爬,踉踉跄跄离开了此处,口中大叫着,“不、不不不好?啦!快、快快来人呐!”
本?就?很细的嗓音在此刻变得比平常还要尖锐万分。
看着小太监屁滚尿流的背影,薛均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视线最终停在已然挣脱铁栏的雄虎身上。
看来,在后援赶来之前,得靠她?一个人顶一顶了。
这般想着,薛均安陡然间冷下脸来,眸光宛若锋利的刀刃,直射在雄虎身上。
她?勾了勾唇。
指尖快速在空中画了个圈,随即冒出绿色的幽光。
女?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到,“区区蝼蚁,你可瞧好?了。”
而后,随着她?指尖变化复杂的动作,薛均安一手指着万兽中心,另一只手托住手肘,“八表同昏,平陆成江!破!”
语毕,那群猛兽甚至还未能近得了她?的身,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了假山上。
“哐当”一声?,山体崩坏,从?中间裂开,慢慢延展到表面?。
一如那群被?打伤的畜牲,血液从?五脏六腑喷涌而出,哀鸣不止。
好?在薛均安也没想做的太绝。
毕竟,她?可不能亲手将?她?苦心经营的柔弱贤妻形象毁于一旦啊……
一招结束,大多牲畜都被?伤了个半残。
薛均安及时收手,稳了稳内力,等待援兵到来。
她?慢慢走到为首雄虎面?前,掖起裙边,慢条斯理蹲下/身,笑眯眯看着老虎的眼睛。
那虎似乎也意识到眼前之人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柔弱,目光逐渐从?侵略转变为惊恐。
它背靠假山,瘫在地上。
眼看着薛均安越靠越近,无?力的四肢动弹几下,想回?到原来的栖身之所。
下一秒,薛均安温柔的抬起手来,轻抚它嘴角的血迹。
雄虎很有灵性的愣住了。
呆呆看着薛均安添油加醋将?牲畜的血液沾在她?白净的脸上。
这脸蛋若是太干净,可是要被?怀疑的。薛均安想。
也就?是这走神?的片刻功夫,一只蝎尾虫已顺着女?人裙边的弧度,神?不知鬼不觉爬上她?白到有些泛红的脚腕。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蝎尾虫咬住她?的脚踝,狠狠蜇了下去。
剧痛传来,薛均安“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竖起手指,三下五除二施法击退蝎尾虫。
蝎尾虫惨死在地上。
可她?殊不知,蝎尾虫只是个引子?,忙着查看脚伤之时,一只山猫趁机朝她?扑了过来。
意料之外的展开让薛均安下意识瞪大双眼。
“小心!”
好?在有人从?身后一把扶起了她?。
脚腕无?力疲软,薛均安一下子?瘫倒在对方怀里。
在看见段尧的脸,薛均安一愣,皱眉,“你……”
段尧看都没看她?一眼,眉目淡淡,“奉太子?殿下之命,即日起回?宫恢复太子?殿下贴身侍卫一职。”
说罢,他随手一丢,将?她?抛向一边。
薛均安安稳落地,想起什么。
段尧……
段尧在这儿,那他的主子?也一定在这儿!
薛均安忽地抬眼,不动声?色朝四处张望。
果然,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她望见徐让欢的身影。
男人一袭玄衣,怀中惬意的抱着一只黑猫。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徐让欢悠闲自得的隔岸观火。
薛均安心里“咯噔”一声。
他是何时来的?
又是从何时开始看着她的?
没等想明白,一大帮侍卫赶来,将?百兽园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御前带刀侍卫长?看见薛均安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以为她?被?百兽园怪状吓丢了魂,关切的将?她?拉到一边,“太子?妃娘娘怎会在这里?您可有事?”
“无?妨。”薛均安摇摇头,视线还是落在徐让欢身上。
二人视线遥遥相对,撞上的瞬间,徐让欢讥笑了声?。
待到躁动的畜牲被?全部制伏,侍卫长?又过来薛均安身边,询问她?可知晓为何野兽突然暴动。
薛均安竖起一根手指,指着上空,“因为那只……”
“蝴蝶”二字还未说出口,一个黑影陡然间出现。
此人身穿绛紫色的长?袍,头上戴着斗笠,在这妖怪横行的乱世中,宛若一个腾空出世的武林高手。
神?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蝴蝶重新抓回?了铁盒,接着脚踩湖面?,蜻蜓点水般跨过水道,来到徐让欢身处的凉亭。
鹤丹笑眯眯的跪在徐让欢身前,将?蝴蝶献上,“早就?听闻中原男子?相貌出众,举止不凡,如今一见,太子?殿下果真属仙品。”
彼时,徐让欢还不知其身份,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黑猫,反身朝薛均安的方向走去。
鹤丹跟上前,声?里带笑,“太子?殿下不记得我了?您之前与我可是有过书信往来。”
徐让欢停下脚步,偏头睨她?。
鹤丹下跪行礼,“臣,东渊国国师,鹤丹。拜见太子?殿下。”
徐让欢缄默一瞬,移开视线,“段尧。”
“带贵客好?生歇息。”
段尧收起佩剑,一路小跑过来,“太子?殿下,那您……”
“我还有要紧事。”徐让欢冷冷回?答,随后偏身来到薛均安身边,一脸紧张,“夫人可曾受伤?”
他俯身垂眼,心疼的看着她?受伤的脚腕。
微凉的手指触及她?的脚踝,薛均安吃痛的往后缩了一下。
徐让欢脸色骤然变了变,未等薛均安说什么,就?将?她?拦腰抱起,“怪我,从?今往后,徐某定不会再留夫人一人独自面?对这险境。”
至于他在说什么,薛均安压根儿没听。
反正这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
女?人顺势双手搂住他的后脖,生怕他发疯,将?自己丢进河里。
距离一下子?被?拉得很近,徐让欢凑近她?耳边,声?线恢复一如既往的阴冷,“我们?的账,且等日后再算。”
薛均安一肚子?委屈。
什么账?
把蝴蝶放出来的账?
薛均安皱了皱眉。
不是吧?
这也怪她??
分明怪那四公主的刀剑无?眼。
不过……贵客?
经过鹤丹和段尧身边,薛均安悄悄打量了下这个毫无?征兆出现在宫中的“稀客”。
她?抿抿嘴。
究竟是何等身份高贵之人才能叫徐让欢称得上为贵客?
徐让欢冷笑一声?,“薛姑娘胆子?真大,如今,已经敢在我说话的时候公然走神?了?”
薛均安回?过神?来,小小声?说,“妾身不敢。”
徐让欢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一言不发走回?东宫。
他身上的体温很凉,凉到薛均安想逃离他的怀抱。
这个愿望在回?到东宫时实现。
关上门,徐让欢直接将?她?摔在地上,居高临下睥她?,“为何将?黑尾蝶放出?”
质问的语气让薛均安很是不爽,不过,她?还是一五一十将?缘由告诉了徐让欢,并且装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
怆然泪下,我见犹怜。
徐让欢俯下/身来,食指挑起她?的下颌,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原来是徐某错怪夫人了。”
指腹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血液,徐让欢垂头看着她?白皙的脚踝。
准确来说,是白皙脚踝上的两个咬痕。
“夫人的伤,该如何是好?呢?”徐让欢慢条斯理说,“蝎尾虫的毒素无?人不知,可纵览这皇宫中大大小小各人,究竟哪一位才配得上为夫人将?毒素吸出来呢?”
徐让欢佯装苦恼,实则换上警告的语气,“夫人亦知,我的东西,是不允许旁人触碰的。”
薛均安没有说话。
“知道该如何做了?”徐让欢问。
薛均安拧眉。
徐让欢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
他无?非是想告诉她?,凭她?现在的身份不配让他亲自将?毒吮出来,而作为太子?妃,他亦不允许其他人和她?有肌肤之亲,有失颜面?。
所以,能帮助她?解毒之人只有一个。
只有她?自己。
薛均安淡淡的说,“明白。断然不能让妾身的血污染了您的心上人,可不是?”
空气安静几秒。
徐让欢松开她?的下巴,不置可否,“明白了就?好?好?执行。夫人也知,这宫中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你。”
她并未将斗篷摘下,依旧半遮面庞。
许是不懂中?原礼仪,也可能是单纯不想遵守,闻见徐让欢来了,她边品茶点边打趣说,“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真是恩爱有加。”
“那是自然,”徐让欢在她对面坐下,“家妻自然得宠着?。”
修长手指拿起茶壶在面前斟了一杯,却没有喝,徐让欢微笑着?看鹤丹,“东渊国师千里迢迢赶来中?原,所为何事??”
“自然是好?事?。”鹤丹放下咬了一半的茶糕,笑眼弯弯看着?徐让欢的眼睛,“臣此次前来不仅仅带来了黑尾蝶,还带来了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长亭怨’秘籍。”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本古籍,推至徐让欢面前。
徐让欢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
鹤丹又说,“‘长亭怨’。也就是,能助太?子殿下功成名就的致胜法?宝。”
另外一边,
薛均安艰难将体内毒素吸出来后,特意苦捱到天黑,才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步往太?医院走。
她想着?同御医讨些药材,也好?痊愈的快些。
彼时,天色且刚过夜半。
好?巧不巧,太?医院门口,她撞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女子身着?紫袍,行为怪异,此刻正在同宫中?侍女交代些什么。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格外诡异。
薛均安提着?手中?那根燃着?的蜡烛上前,装作脚踝无恙,“何事?在太?医院门口喧哗?”
“微臣鹤丹,见过太?子妃娘娘。”鹤丹笑着?行礼。
“免礼。”薛均安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认得我?”
“太?子妃娘娘温柔贤淑,体恤百姓,臣自然认得。”鹤丹说。
视线略过薛均安的手腕,鹤丹笑而不语,“中?原可真是个好?地方,男子生?的俊俏,女子也生?的曼妙。不过……太?子妃您似乎有些配不上太?子殿下。”
鹤丹的上下文?一贯毫无逻辑,话里话外不禁让薛均安脸色一沉,随即以玩笑话一笔带过,“太?子殿下非人间之物,妾身自是配不上的。”
鹤丹似乎压根儿?没想听她说什么,自说自话道,“依微臣看,这世上能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只有一人。”
薛均安皱了下眉。
鹤丹朝她走了两步,“那自然是能够助太?子殿下功成名就之人。”
说完,她后退两步,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还在等着?臣,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哦对了,”抬起头时,鹤丹眼中?满是叫嚣的味道,“娘娘今日便早些休息吧。”
“太?子殿下恐是不会回宫了。”鹤丹说。
鹤丹说的没错,徐让欢当夜没回东宫。
而至于他在哪儿?,薛均安寻了一夜未果?,最后只得草草作罢。
就在她准备回宫睡觉之时,路过宫女院,隐约听见下人们正在议论纷纷。
“欸,你听说了吗?小莲方才被召去养心殿,险些被陛下……结果?、结果?陛下突然就失踪了!”其?中?一个小侍女咋咋呼呼的,说起话来没轻没重。
“啊?此话当真?深更半夜的失踪?”另外一个问。
“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不会吧?真当御林军是吃干饭的?小莲现在怎么样了?”
小侍女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一动不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呢。”
起初,这只是一群还没洗完衣服的侍女,闲来无事?的几片碎语。
不过入了薛均安的耳,一切似乎都变了味。
失踪……
匿在昏暗的光线里,薛均安眯了眯眼,直觉这事?和徐让欢脱不了干系。
思索片刻,她干脆的走进宫女院,直白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啊……”小侍女们为数不多见到主子,一时间惶恐不安,将头死死埋在肮脏的土地上,“参参、参见太?子妃娘娘。”
“抬起头来,”薛均安面无表情,“将你们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拉重复给?我听。”
女人的语气里藏着?股容置疑的坚硬,宫女们面面相觑良久,惴惴不安开口道,“……是。”
从宫女的视角来看,事?情的经过甚是简单。
即陛下欲侵犯小莲未果?,深夜离奇消失在养心殿内。
不过细细想来,其?中?的前因后果实在是经不起推敲。
离开宫女院,薛均安漫无目的在宫中?游走,不知不觉走到藏着尸体的空地上。
四?下张望,见空无一人,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小绿,我需要你的帮助。”薛均安闭上眼,喃喃自语道。
下一秒,被召唤出来的系统打了个呵欠出现,“主人,有何吩咐?”
薛均安不由分说,“你是清汀道长的弟子,应该习过逆转之术?”
系统点点头,“那是自然。”
薛均安欣慰的笑了,“算你还有点用。”
一个响指的功夫,时间倒转到下午,也就是徐让欢丢下她、独自离开东宫的前夕。
在这个世界里,薛均安是没有身份的,无人能看见,亦无人能听见,只能依靠魂魄过活。
不过,倒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她可以肆意跟随徐让欢来任何地方。
光是这点,就足够了。
薛均安冷眼旁观徐让欢将她拦腰抱起,又将她摔在地上,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又将她抛弃离开。
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路跟着?他,来到东宫附近的一处雅居。
刚进去,鹤丹就非常自豪的诉说着?长亭怨的厉害之处。
“‘长亭怨’乃我国失传已久的秘籍,世代国君均是仰仗于此称帝,今日特将其?献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能习得此功,日后必将登峰造极,享极乐盛世!”
反观徐让欢的表情,他似乎对此颇感?兴趣。
薛均安在徐让欢身边坐下。
她敢断定,二人不是第一次见面。
否则,徐让欢怎会相信一个刚见面之人所说的话呢?
目光扫过他手上的古籍。
薛均安默默的想。
想必这套功法?亦在旁人身上做了实验,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决定用在自己身上。
薛均安冷笑一声,托起下巴,“啧。果?然还是那个疑心病重的徐让欢。”
尾音落下,男人忽然放下古籍,拧眉看向她的位置。
锐利的眸光直勾勾看着?她,薛均安一时间慌了神。
难道是系统的法?力不佳,又或者,是法?术时间有限?
还没等她搞清楚自己现在是否现身,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陡然间靠近过来。
精致的眉眼停在她鼻梁之前,两道鼻息合二为一。
薛均安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看着?男人天生?温柔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他的眸中?并未有她的倒映。
就这么诡异的僵持了不下十几秒。
鹤丹打断道,“太?子殿下怎么了?”
徐让欢撇开视线,重新拾起那本破破烂烂的古籍,“无事?。”
薛均安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家伙只是天生?第六感?惊人,并未察觉到她的存在。
“那臣去吩咐下面备齐材料,殿下稍等。”鹤丹笑说。
鹤丹走后,逼仄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二人。
薛均安凑近些,偷瞄了几眼古籍上面的内容。
没多久,侍女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又离开。
鹤丹和段尧站在房门外守着?,不让外人出入。
徐让欢慢条斯理打开第一页,心中?默念上面的内容。
“劲风吹动蓝山烟,掌中?剑光耀古天……”
至此,徐让欢正式开始修炼东渊第一术。
男人双目紧闭,正襟危坐,两手放于膝盖上。
薛均安就坐在他旁边,静静看他的一举一动。
就她习武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此术至阴至寒,一招一式,极其?古怪,绝非寻常人可练就。
三?两招后,徐让欢的身体果?真变得愈发寒冷,不似活物。
不过,徐让欢似乎对此术甚是满意。
薛均安却慢慢沉下了脸。
她学着?徐让欢的样子,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很快就头晕恶心,似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她只练了两个动作便如此情状,更别?提徐让欢了。
意料之内,再次睁开眼时,徐让欢的眼尾已然猩红。
男人缓缓起身,伴随着?他的动作,束在头上的发带落下,按耐不住的真气在他四?周涌动不息。
不好?!
薛均安掐指一算,皱眉。
他体内的邪魂邪魄正呈猛涨之势!
在“长亭怨”的加持下,平日里行为谨慎的徐让欢行事?突然变得大胆起来。
功力大增后,不费吹灰之力,他闯入养心殿,掳走正在欺负宫女的徐胜。
而至于那名被侵/犯未果?的宫女为何要替他保守秘密,薛均安不得而知。
此时的她只能默默跟着?徐让欢,好?确定日后究竟该如何对付他。
徐让欢一路往东,将徐胜带到水牢,用对付薛均安的法?子,故技重施。
昏迷的徐胜被吊在血池之上,临近岸边。
只要徐让欢割开绳子,徐胜就会落入池中?,被万蛇撕咬。
倒不是没别?的法?子折磨人,只是徐让欢尤其?喜欢这水牢中?血液的味道。
叫人打心底里兴奋。
数十年来,他努力扮演好?一个温润儒雅的太?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徐胜折磨得连狗都不如。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脖子流下来,滑过胸膛,越过膝盖骨,跨过脚踝,最终落入血池。
徐让欢拿着?一把刀,在徐胜脖子上刻画着?什么。
男人神情认真,认真到几乎是在雕刻一件罕见的宝贝。
皮肉被刀刃挂掉,一点一滴掉入池中?,成为嗷嗷待哺的小蛇的盘中?餐,徐胜皱皱眉,被脖上传来的剧痛痛醒。
且刚醒来。
潮湿,昏暗,水牢,地窖,血腥。
这几个词语被无限放大。
看着?面前的光景,徐胜险些又晕过去,惊恐的大叫,“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别?碰孤!不许碰孤!”
“来人!快来人啊!”徐胜大喊大叫,奋力用脚踢岸边,整个人在血池半空中?摇荡。
血液伴着?徐胜摇荡的轨迹落下,小蛇们一跃而起,争先恐后争抢吃食。
失去艺术品的徐让欢静静站在原地,温柔的笑着?,“父皇别?乱动,儿?臣在为您作画呢。”
他扬了扬手中?刀刃,笑,“是您最喜欢的牡丹花。”
“你!你这逆子!”徐胜瞪大双眼,痛苦的大叫,“孤就知道,哈哈哈,孤就知道你这个狗崽子养不得!”
徐胜仰天长啸,“如今就连装也不装了?”
“是不必装了,我敬爱的父皇。”徐让欢慢条斯理,“您当时不就是这样折磨母亲的吗?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是啊,孤当年为了杀掉傅幼珍,特意命人编造出她和外人有染的谣言,斩下她的脑袋,将其?头颅悬于城门外三?日之久,叫她背负“荡/妇”的名声……
可是,这当真是孤的错吗?
不,不!
这不是孤的错!
孤乃一国之君,孤的决定怎会有错!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下,徐胜终于忍受不了,心理防线被击垮后,发了疯似的尖叫,“放开孤!快放开孤!孤要你偿命!要你偿命!”
徐让欢没说话,一言不发看着?徐胜可笑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挠了挠耳后。
就在这时,水牢迎来第三?人。
下了台阶,段尧取来一盆清水,似乎看不见徐胜,恭敬的朝徐让欢行礼,“太?子殿下,主谋找到了。”
徐胜拼命挣扎叫嚷,“喂!侍卫,侍卫!你都看到了吧?啊?”
“太?子谋朝篡位,想要灭孤,放孤下来,快放孤下来!”徐胜说。
徐让欢笑眯眯的,“那今日父皇的惩罚就到这里吧。”
段尧继续说,“那老道士的嘴可真够硬的,弟兄们严刑逼问才问出幕后之人的名字。”
说罢,徐让欢假意将刀瞄准绳子,笔直朝着?徐胜的方向丢了过去。
吓得徐胜几乎要失禁。
待到刀刃稳稳落入池中?,徐让欢才背对着?他,一根根开始清洗修长的手指。
每个骨节都洗干净后,徐让欢慢条斯理的擦干,走到这腥臭水牢中?唯一一盏花瓶前。
指腹捻起一朵栀子花瓣,轻抚几秒后整个折断,男人微微笑说,“哦?”
“让我猜猜,是何人想将我置于死地呢?”
徐惊冬被人蒙在麻袋中拳打脚踢,醒来的时候,人坐在一把玉质椅上。
刺骨的寒意从下往上蹿涌。
他双眼被蒙住,两手?两脚也被绳子?捆了起来,稍微动动脚腕就被勒得皮肉生疼。
悄无声息将一人监/禁。
这偌大皇宫中能有这样本事的,除了徐让欢,他委实是想不出第二人。
所以,比起徐胜的惊慌失措,徐惊冬明显淡定多了。
男人气定神闲,朝着对面的方向,淡淡然开口,“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敢明目张胆在皇宫中为非作歹了?”
语毕,徐惊冬听见一声轻笑。
修长食指慢条斯理?挑起徐惊冬眼上的布条,徐让欢弯身看着徐惊冬,笑,“二弟果真聪慧过人。”
二人身处一间金碧辉煌的内室,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不禁让徐惊冬稍微眯了眯眼。
好一会儿后,他才倔强的抬头,与徐让欢对视,“不敢当。比起太子?殿下还差得远呢。”
徐惊冬脊背微屈,且刚被人拳打脚踢,满身是伤,整个人呈绀紫色和虾红色的淤青。
四目相对片刻,徐让欢眸中的温柔逐渐转变为鄙夷,“啧。”
男人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睥他。
“二弟还是和儿时一样,针锋相对,一句话都不肯让步。”
“不过……”徐让欢再次俯身,指腹轻柔的触碰徐惊冬脸上的伤口,字字诛心,“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简直跟你?小时候养的那条狗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徐惊冬的瞳孔霎时间放大。
小时候。
小时候。
他仍记得,小时候,眼前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太子?殿下还是冷宫中可怜巴巴的弃子?。
那时,徐让欢的母亲傅氏被割头悬梁,为天下人所耻笑。
皇宫内外亦对其?身份存疑,更甚者认为徐让欢是傅氏与太医的子?嗣,而非皇室血脉。
这也间接导致皇子?们对徐让欢的不待见。
几乎是每日下午,后花园内,几位皇子?都会联合在一起,变着法子?对徐让欢百般凌/辱,像调/戏一只狗一样调/戏他。
每一次,徐让欢都只是默默忍受,从不吭声,亦不反抗。
与此同?时,作为皇帝与才人生下的子?嗣,徐惊冬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
当所有皇子?联合起来时,他只能呆呆站在一边看着。
他看着徐让欢被打的半死不活,不敢出手?相助。
殊不知,徐惊冬的内心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