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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和反派HEby饯冬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2

她?饶有?兴致打量着?薛均安接下?来的表情。
听完鹤丹的话,一瞬间,无数种可能性钻入薛均安脑中。
其?中,最具可能的便是那一种。
薛均安几乎脱口而出?,“是你用这把剑杀了家父?”
并没有?预期之?内的惊恐亦或者害怕。
鹤丹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果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即使是点到这个份儿上,居然还是临危不乱。
没能看到薛均安落魄颤抖的样子,鹤丹无趣的摇摇头,“不是哦,皇后娘娘。”
她?走到断剑之?前,朝薛均安歪头笑,“是陛下?用这把剑杀了您的父亲哦。”
尾音落下?,薛均安瞳孔放大,没有?说话。
徐让欢?
……徐让欢?
好看的眉毛拧成?深重的颜色,薛均安有?些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吧?
徐让欢?
徐让欢最近除了跟她?闹些小情绪外,再无任何越界之?举,甚至,甚至他终止了饲养毒蛇,也不再执着?于毁天灭地了。
徐让欢,不可能……吧?
沉浸在想象中,鹤丹朝她?探了探头,又直起身子,笑着?打断她?,“娘娘,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呀?”
一抬头,薛均安看见鹤丹笑眯眯的。
“这样吧,我给您看些东西。”鹤丹说。
她?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册,递到薛均安手中,双手抱胸,“这些,是近些天来,大臣们陆续上报的失踪女子名单。”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而且这些失踪女子全部都是朝廷武将之?后,”鹤丹勾了下?唇,“想必是何人将她?们捉走,拐走她?们又是作何用处,这两点,就不必由我向娘娘多做解释了吧?”
是啊,不必解释了。
徐让欢曾说过,武将之?后,血液至纯,用以养蛇,最为合适。
几乎不给薛均安消化的时间,鹤丹又说,“除此之?外,微臣这儿还有?位证人。想必也是娘娘的老熟人了。”
说罢,鹤丹朝门?外打了个响指,待命已久的侍卫立刻送进来一个巨大的笼子。
薛均安怔怔的看着?那巨大的鸟笼。
鸟笼中装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而那布袋里似乎还装了什么东西,此刻正像一只蠕虫一般,动来动去。
“哎呀,中原的侍卫怎么也如此粗鲁呢?”鹤丹娇媚不已,佯装呵斥,“都下?去吧。”
“是。”侍卫行完礼便离开。
就在薛均安愣神的片刻,鹤丹已经蹲在铁笼前面,从笼边伸进去一双手,微笑着?解开黑色的布袋。
紧接着?,布袋脱落,里面出?现一个女子。
一个脸被刮花,无法说话的女子。
她?那张脸被刮得?面目全非,实在恶心恐怖,以至于薛均安没能认出?她?是谁。
可鸟笼中的人似乎认出?了薛均安,一见到她?就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鹤丹很?喜欢掌控全局的感觉。
她?蹲在地上,双手撑头,露出?一副赏心悦目的表情,“看呐,啧啧啧,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都被刮花了。”
“陛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鹤丹说。
说着?,鹤丹扯掉女子口中塞着?的布条,随意丢在地上,仰头看着?薛均安,“娘娘。不如就由您的亲姐姐来告诉您,究竟是何人屠了薛府满门?吧?”
亲姐姐?
薛均安对上笼中人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睛。
……月娥姐?
薛均安如被雷击,身体僵直,无法动弹,很?久之?后才吐出?四个字,“把她?放了。”
鹤丹摁了摁耳朵,假装没听见。
“本宫说,把她?放了!”薛均安朝她?大叫,手中名册捏成?一团。
“是。皇后娘娘。”鹤丹这才慢条斯理拆开锁,她?悄无声息瞄了眼薛均安的脸色,笑意渐浓,“陛下?放弃了一切恶事都是假的,陛下?的本性本就是极恶之?人,又怎会因为一个娘娘就改邪归正呢?”
“娘娘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呢?”
握着?名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薛均安从未想过仅凭一己?之?力?能够阻拦徐让欢作恶,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对她?的家人下?此毒手。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改过自新。
那么近些天来,他对她?的好,也都是源自于杀掉她?父亲的愧疚?
也就是说,疯子还是那个没有?心的疯子,他从未对她?付诸真心。
薛均安如梦初醒,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还真是天真,邪魔本就是不可能被感化的。
只有?将他杀掉,才是通往完美?结局的唯一路径。
扶着?薛月娥离开密室,薛均安将其?安置在春桃屋内,嘱咐春桃好生照顾并保密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离开的前一秒,薛月娥似乎感觉到什么,拉住她?的胳膊。
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会说话似的,眨呀眨呀。
“放心,”薛均安回过头来,极其?温柔的看着?她?,安慰的拍拍薛月娥的手背,笑,“小妹去去就来,不会有?事的。”
另外一边,漆黑一片的未央殿内,徐让欢一直从傍晚等到现在,迟迟不见薛均安的身影。
夫人可是被何事牵绊住了脚步?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出?门?去寻她?时,门?外传来悉悉窣窣的动静。
想必是夫人回来了。
闻声,徐让欢垂眼,迅速检查衣衫是否穿戴整齐,以及自己?那张脸是否沾上什么脏东西,一切准备就绪,正襟危坐在桌边。
他等待已久,此刻终于能见到夫人,所以并没有?觉察到薛均安的杀气。
女人走进大门?。
徐让欢装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冷嘲热讽道,“夫人的待客之?道真是叫人钦佩,竟把客人晾在一旁如此之?久……”
话没说完,被薛均安打断。
“徐让欢。”女人面无表情,一双猩红的眸子似乎想将对面之?人生吞活剥,“你可是……杀了我父亲?”

但凡是个识大字的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她那?是气急败坏的颤音。
可就是这道颤音,进入徐让欢耳中,竟让他产生几?分难捱的兴奋。
夫人终于?知道,是孤替她除掉薛谭的了?
嘴角勾起一道微弱的弧度,他笑起来,笑得极其鬼魅与不正常,“是啊。”
修长手指竖立,缓缓抚上?她的脸庞,徐让欢温柔的望向她,“夫人都不知道,那?日他苦苦哀求孤别拿走‘赤霞卷’之时?,有多惨。”
指尖划过女人的脸颊,他感受到薛均安全身紧绷,整个人处在一种无法自控的颤栗里。
徐让欢笑容褪去?,缄默一瞬,再次轻笑起来。
孤明白了。
想必夫人是同孤一样,听到这个好消息,所以开?心坏了吧。
也不知道,夫人会如何奖励孤呢?
可惜,没有预想中的夸赞,薛均安强忍住颤抖,一把拍开?他的手,瞪大眼睛看他,“就为?了区区一个‘赤霞卷’,你连我父亲的性命都要?毫不留情的取走,徐让欢,你还是人吗?”
她看起来很?生气,是真的生气。
从指尖到到双颊都透着愠色的粉。
被打掉的手悬停在半空中,徐让欢一顿,沉默看着薛均安那?张气疯了的脸。
如实说,他甚至不知道薛均安为?何不开?心。
明明他帮她除去?了最碍事的亲人,她却反倒不开?心了?
难道夫人不明白孤的良苦用心?
怕夫人误会,徐让欢的情绪也跟着变得有些激动。
双手拢住女人消瘦的肩头,他一字一顿解释道,“安安,孤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为?了你!”
“为?了我们的将来!”
“你为?何……为?何就不懂孤呢?”
子时?,房中未点?灯烛,徐让欢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只有腰间软玉时?不时?散发出微弱光芒。
薛均安缓慢拿出藏于?腰间的匕首,面无表情,“哦?难道我应该懂陛下的心狠手辣吗?”
“陛下的意思妾身明白,”薛均安冷冷道,“莫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冷笑一声,“陛下的生父实乃穷凶极恶之人一个,可殿下因为?自己的父亲对你不好,就要?将妾身的父亲也脑补成大逆不道的罪人吗?”
话音落下,男人双手抖了几?下,缓慢松开?她。
乌黑长发遮在眼前,让他周身呈现出一种病入膏肓的极致美感。
男人垂眼,淡淡道,“母妃生前唯一的心愿。便是我们二人幸福一生。”
“孤有了这‘赤霞卷’,自然可以护夫人终生平安。”
温柔消散,下一秒,徐让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老东西,那?老东西居然想阻止孤?阻止孤拿到‘赤霞卷’?阻止孤和夫人白头到老?”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薛均安冷静的有些过头,反倒显得有几?分诡异。
徐让欢眉眼温柔,“所以孤就把他杀了。”
“全天下的爹都是一个模样,他们不配为?父。”徐让欢看着薛均安,笑得瘆人,“夫人。孤爱你。孤比那?老东西爱你千倍万倍。全天下,没有人比孤更爱你。”
语毕,他倾身而下,将她揽入怀中。
温和的鼻息洒在她的脖颈,薛均安也伸出双手,回抱住他。
除却软玉微光,屋中惊现第二道零星的光线。
女人双手持刀,狠狠将那?把锋利匕首刺入男人后背。
那?该死的屏障无论如何都不见被毁掉的影子。
她实在忍不到徐让欢付诸真心的那?天,眼下就想依靠蛮力将这道屏障刺破。
可惜,还是失败了。
没几?秒,徐让欢灵敏的觉察到什么,松开?薛均安,一把夺走女子手中的短刀。
短刀被男人夹在双指之间,徐让欢居高临下睥着她,“夫人这是想要?孤的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子里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容,眼尾也跟着抹上?猩红。
不禁让薛均安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好像……更兴奋了?
胸腔剧烈起伏,徐让欢冷笑着靠近她,“原来夫人竟这样痴迷想得到孤的身子?”
薛均安眉头渐深。
她知道徐让欢是疯子,一直都知道。
可她没料到他这么疯,竟把“杀他”理解为?“爱他”。
可他眼里写?满痛苦,不禁让她怀疑是否伤了他的心。
下一秒,笑容暗去?,徐让欢一把抓住薛均安的手腕,面无表情睨着薛均安的眼睛,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手还是眼睛?”
薛均安冒出一身冷汗。
他想剁了她的手!取下她的眼睛!
她咽了口唾液,另外一只手重新摸上腰间。
“妾身只是好奇为?何刀刃无法近陛下之身。”
拙略的谎言,不过徐让欢愿意配合她演戏。
“哦?是吗?孤的皇后,何时?变得如此关心孤的身体?”他一把搂住女人的柳腰,将她圈在怀中,唇齿停在薛均安耳边,低声警告,“再有一次,孤真的会动手哦。”
“孤的小娇娇。乖乖留在孤身边,别做坏事。”
说完,他松开?她,笑眯眯的,令人后怕。
望着徐让欢的背影,薛均安指尖微颤。
她应该再等等吗?
可是……错过这次机会,她真的还有机会吗?
方才,那?屏障分明已被她的蛮力凿出一个裂口。
现在只要?……
只要?再往前一步……
这般想着,薛均安快速掏出随身携带的另一把刀。
说时?迟那?时?快,她扑向男人,将刀狠狠扎向男人胸膛。
女人双眼紧闭,双手持刀,用尽全力朝他身上?刺了一下又一下。
几?秒又或者是十几?秒后,刀尖如愿以偿刺入柔软的肌肤。
她睁开?眼。
她成功了?
然而,现实并非想象中那?般顺利,徐让欢面无表情被她压在身下,掌心被刀刃刺穿,此刻正一滴一滴往下流血。
“皇后如此不听话,这叫孤如何是好呢?”男人看着她的脸,满目漠然。
薛均安骑在男人身上?,垂眸,与他对视不到半秒,将刀从他掌心拔出,再度狠狠刺向他的左胸膛。
这次她瞄得很?准,足以一刀致命。
可惜屏障还在,即使只剩薄薄一层,可它?的威力依旧巨大。它?护住了徐让欢的命,让他只受些许浅薄的皮肉之伤。
刀尖插/入胸膛分毫,血液渗出,染红衣衫。
徐让欢毫无反抗的念头,痛苦的笑着。
似乎在笑,又似乎是在流泪。
“夫人难道,只是想取孤的性命吗?”长睫毛垂落下来,男人喃喃自语。
薛均安没听清他的话,微微蹙眉。
而就在她准备再次把刀拔出,重新刺穿男人心脏之时?,徐让欢陡然间抬眼,自己将刀拔出心口,丢在一旁。
他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淡漠起身。
也是,如今他修为?颇深,这点?小伤的确奈不了他何。
漆黑的眸子盯了她很?久,徐让欢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朝外喊道,“来人,给孤把皇后关进水牢!”
顷刻间,诸多侍卫将未央殿包围。
“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徐让欢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没有反抗的余力,三下五除二的功夫,薛均安被众多侍卫制服。
她被好几?个侍卫压着跪在地上?,怒目圆瞪,“徐让欢!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均安大喊道。
话音落下,徐让欢只觉胸口被人击了一剑。
他慢条斯理捻了捻胸口血迹,欣赏了一会儿,将它?含入口中。
好一会儿,薄唇轻启,他转身看着薛均安,“孤要?,世人都臣服于?孤,然后,全部被孤的利刃染红。”
男人缓慢的俯身,单膝跪在她眼前,与她平起平坐。
他一手撑在膝盖骨上?,另外一只,挑起女人的下巴,笑,“还有,更重要?的是,”
“我要?夫人,永永远远,属于?我一个人。”

第53章 我爱你(二)
伴随着?徐让欢诡异的?笑容,男人修长?手指在她鼻下一晃而过,一阵芬芳的?气味传入鼻腔中,薛均安立刻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不出她所料,又是这个地?方。
徐让欢最爱的?地?方——充斥着?浓烈血腥气味的?水牢。
手脚都被捆上沉重的?铁链,薛均安背靠冰冷的?墙面站着?,宛若一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马上就要被赐予死刑。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水滴的?声音,她淡漠抬眼?,望着?对面的?那片愈发腥臭的?血潭,冷笑一声。
与其说是冷笑,倒不如说是自嘲似的?笑了。
“哈啊。”
此处除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人。
鹤丹坐在一边,打了个呵欠,扬头,“皇后娘娘,这是陛下特意命人替您做的?餐食,您趁热。”
闻声,薛均安缓慢的?偏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是鹤丹喜上眉梢的?模样。
薛均安嘴角绷了绷,又顺着?鹤丹的?眼?神看过去。
只见,在她面前的?地?上,摆放着?几个白馒头和咸菜。
就这么?怔怔的?看了几秒,薛均安垂下眼?睛,乌黑长?发遮住眸光,缄默一瞬,她道,“他没来?”
就算是疯子,
遇到刺客,也会?避之不及的?吧。
语毕,鹤丹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而后慢吞吞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走近些,“您放心,这几日,陛下都不会?来见您了。”
鹤丹走到薛均安身前,伸手抚起薛均安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皇后娘娘真是好狠的?心呐,竟要谋杀亲夫?”
“真是个……蛇蝎美人。”鹤丹眯起眼?。
薛均安面无表情偏开头。
手上突然一空,鹤丹倒也不勉强,漫不经?心转脸,拆开薛均安手腕上的?链条,“皇后娘娘还是吃些东西?垫巴垫巴吧,免得还没等到斩首那天,就提前饿死在这牢狱之中。”
鹤丹那语气极轻,轻的?好似一片羽毛,可又那样强有力,宛若那羽毛是系在一把箭上的?,狠狠射中薛均安的?心。
她似乎是想告诉薛均安。
昔日皇后娘娘风光不再,命不久矣。
此刻留薛均安一命,只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想要再折磨她一段时日,将她的?痛苦最大化后,然后再送她上西?天。
链条解开落地?,随之落下的?,还有薛均安那颗不愿放弃任务的?心。
发丝凌乱的?女人一言不发,抓起地?上的?馒头,一下一下往自己嘴巴里塞。
没人知道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望着?薛均安被磨破泛红的?手腕,鹤丹慢条斯理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眉眼?含笑。
“皇后娘娘怎就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呢……”
这皇后之位一旦空出,就是我鹤丹大展宏图的?时机了。
吊诡的?气氛里,鹤丹看着?薛均安,不自觉陷入幻想。
肃杀的?高楼之上,徐让欢手持利剑,亲手抹掉薛均安的?脖子。
头身分离,血花四溅,溅在他英气十足的?脸庞。
而后,男人利落的?收起佩剑,将薛均安送的?软玉一举抛下高台。
徐让欢言笑着?牵着?自己的?手,向众臣子宣布,将我鹤丹封为新一任的?皇后。
再然后,他会?和我拜堂、成亲。
红盖头下,我羞涩的?等待他到来。
他轻轻掀开盖头,笑着?看我,告诉我,他爱的?是我,和薛均安的?婚事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他说,他不在乎我脸上的?伤,更不怪我刮花了薛月娥的?脸。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轻轻吻上我的?伤口,温柔至极,“夫人这般美丽,孤今生只爱你一人。”
沉溺于想象之中,鹤丹幸福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感受徐让欢留下的?气温和余温,就好像男人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一样。
好一会?儿,她才看着?薛均安,说起事不关己的?风凉话,“你知道吗?打从见到陛下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爱上了他。”
她看着?薛均安。
可薛均安眼?神空洞,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说的?话。
鹤丹“啧”了声,“无奈陛下的?眼?光真是不佳,竟喜欢上你这个丑八怪。”
说罢,鹤丹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仿似徐让欢曾救过她的?命,“像陛下那样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就该和我这样的?美人儿在一起。”
紫黑色的?面纱被摘下,露出底下被刮花的半张脸。
触目惊心的?红色疤痕让薛均安不免一愣。
鹤丹立刻露出阴狠的?眼?神,“怎么?皇后娘娘是对我的话有质疑?”
薛均安看着她被毁掉的半张脸,缄默一瞬,低下头,继续啃手中的?馒头。
鹤丹也继续自己的?独角戏,“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吧?”
“很久以前,陛下曾经?来过我的?国家。”
“那时,四处硝烟弥漫,战乱不息。身为敌国质子,在东渊那个小国,陛下自然不受人待见。”
“而我呢?”鹤丹仰着?脖子,发呆似的?说,“我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因为,我是巫师的?后裔。”
“那些人将战乱的?缘由全部归结到我的?头上,说都是因为我蛊惑民心,挑起争端,这才搞得百姓们民不聊生,终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无法自救。所以,他们提议,要将我活活烧死。”讲到这儿,鹤丹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
“我也不傻,知道那群人想将我烧死之后,自然是要跑的?。”鹤丹说。
“这跑着?跑着?,谁人知晓,竟误打误撞跑到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手里。”
鹤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或许是我命不好吧。他们欺负我,蹂躏我,其中两个起了争端,为了完全占有我,一个大汉一刀一刀,刮花了我的?脸……”
“我的?绝色,”鹤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我的?绝色!我的?绝色容颜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鹤丹神情痛苦,“我本以为我的?命就该如此了。可是,陛下出现了。”
提到徐让欢,鹤丹难得露出少女怀春的?表情,“少年时的?陛下好像救世主?般,下毒毒死了那群人。”
“我以为他是专程来救我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被这群人绑起来,每日拳打脚踢。他更多的?是为了自救。”
话锋一转,鹤丹继续说,“可我不在乎。”
“逃跑的?全程中,我们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可我能感觉到,我们俩同病相怜,”鹤丹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万分,“我们俩就是天生一对!没人能看出他藏匿于心的?野心,可我能看出。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
都是疯子?
薛均安讥笑了下。
果?然,还是疯子最懂疯子。
终于,鹤丹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
可她却?没有要走的?念头。
说来也怪,这日,鹤丹硬是一直待到薛均安将餐食吃完才走。
薛均安虽已?隐隐感觉到什么?,但?并未声张。
这或许是她见到徐让欢唯一的?法子了。
“都吃光了?”拿着?空碗,鹤丹似乎很开心,开心薛均安把她亲手做的?饭菜都吃完了。
“那我们明天见了,皇后娘娘。”
一晃几日过去,徐让欢果?真如鹤丹所说那样,一次都没露面。
徐让欢不肯见薛均安,只派鹤丹每日前来给她送饭。
他知道也好,不知也罢,总之,薛均安心里清楚,鹤丹肯定在饭里动了手脚。
而且很有可能是东渊的?剧毒。
否则,她的?身体?也不至于每况愈下,现在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大约七日过后,薛均安在鹤丹离开之前叫住她,“那个……”
鹤丹笑着?回头,“皇后娘娘有何事?”
薛均安晃了晃脑袋,企图晃掉眼?前的?重影,“我身体?不适的?紧,能否请你帮我请郑太医过来?”
话音落下,气氛寂了寂。
鹤丹的?一只眉毛逐渐挑起,好一会?儿,嗤之以鼻,大笑起来,“御医?”
那笑声张狂,张狂到不像是一个矮小的?异域女子能够发出来的?。
“你……”鹤丹上下打量薛均安,“你当你是谁啊?”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呢?”
“御医……哈哈,真是好笑。”鹤丹是真的?觉得好笑,胸膛起伏不止,上气不接下气。
薛均安没再看她,用力保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意识,忍痛拧眉,再次说明自己的?诉求,“麻烦您……请郑太医过来。”
她现在身子虚得慌,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鹤丹对此很是满意,颇有些兴奋的?看着?薛均安,“想知道您的?身体?为何变得如此之差吗?皇后娘娘?”
薛均安没说话。
鹤丹靠近些,凑到她耳边,半掩住唇,“因为呀,臣在您的?饭菜里边,下了药啊。”
自作?聪明的?语调令人委实不爽。
薛均安没想点破,也没来得及点破。
下一秒,眩晕的?感觉袭上头顶,女人视线模糊,原地?晕倒。
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她一概不知。
再度醒来之时,薛均安平躺在一张床上。
玉制的?床。
之前水牢里并没有这张床。
粘腻的?风里带着?股热感。
薛均安双手交叠,放在平坦的?小腹前。
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她且刚要起身。
就听见熟悉且淡漠的?声音。
“醒了?”

第54章 我爱你(三)
闻声,女人?手指不自觉僵住,就这么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木讷几秒,这才缓慢偏过头来。
此?刻,徐让欢正冷冷坐在她对面?的那把椅子上。
漆黑眸光深不见底,男人?单手撑头,另一只?百无聊赖把玩着扶手。
四目相对无言,薛均安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一字未说。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徐让欢会因为她大病而移步水牢。
可男人?确实来了,她却无法像计划中一样,对徐让欢俯首称臣,下跪求饶。
真正与邪魔见面?的这一秒,薛均安那份服软的心思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对他只?有?恨,浓浓的恨意让她想抹掉他的脖子。
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薛均安略有?些吃力的撑着床面?坐起?来,言语讥讽,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陛下眼睛出了毛病?难道?看不出我醒了?妾身若是没醒,莫非现在是鬼魂在同陛下说话?”
一连串的问句让徐让欢脸色一沉。
他没说话,淡淡睥着她的动作?。
这时,薛均安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
她宛若一根即将凋零的野草,风一吹就会折腰。
徐让欢不忍也?不想与她置气,于是主动放下台阶。
薄唇轻启,他放下脸面?,“给孤道?歉……”
“孤便原谅你。”徐让欢说。
他这语气怪异得很,身为帝王,他这话分?明?该是命令,可没由来钻入薛均安耳中,更多的是恳求和隐忍。
梦寐以求能听到的这句话,徐让欢顺意。
薛均安不知?怎的,偏是不想如了他的意。
难得一次,她想守护住自己的尊严。
女人?双手撑在玉床上,艰难的抬眼看他。
她面?无表情,“做梦。”
在惹怒徐让欢这方面?,薛均安几乎可以说是天才。
话音落下,男人?果?真沉不住气,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大手掐住她纤细的脖。
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将她圈在怀中。
薛均安并不知?道?徐让欢究竟想做些什么。
她虚弱得不行,哪怕只?是这一会儿功夫,额间就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徐让欢掐的地方,刚好?是之?前铁链拴住她的地方。
白皙的颈窝中,绀紫色的伤痕触目惊心。
徐让欢就顺着她的伤口,狠心摁下去,一字一顿,“给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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