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童话世界,我的小酒馆爆火了/我的酒馆开在童话世界by婉若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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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停下话头,疑惑的看着他:“你干嘛这样?就算你再小一倍这个凳子也不可能挡不住你的。”
“噗呲。”
海诺笑出了声,差点把手里的茶抖了出去。
姜姜立刻转过头看向他,生气道:“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啊,还有你海诺,你能不能不要发出声音。”
眼看她快要炸毛,爪子也举了起来,海诺立刻恭敬的坐直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
“是,对不起。”
姜姜又扭头看向诺伯:“你害怕什么呀?有问题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摆烂,有什么大不了的。”
诺伯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开口。
“您不是说您不一定准吗?可就这么两张牌,几乎要被您全猜出来了。”
姜姜歪了歪头:“猜对了不好吗?这代表着我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毕竟,”她把最后一张牌往前推了推:“这还有你选的答案牌,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这样我看得会更准确一些。”
诺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母亲,上个月一号的下午,因为伯爵临时有些不舒服,想喝豌豆鸡汤,她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早上下了雨,地上很滑,她买了两只整鸡又非常的重,结果不小心摔倒了。”
姜姜鼓励的点点头:“嗯,详细一点也行,你接着说吧。”
诺伯放松了些:“据她本人所说,当时站在不远处的棕发女孩,嗯,她叫索菲娅,她尖叫了一声,丢掉怀里的柠檬跑了过来,把我母亲扶了起来,还善良又热情的询问我母亲有没有伤到。”
姜姜恍然大悟:“所以你母亲是想让你娶索菲娅吗?”
诺伯点点头:“她家是开毛线铺子的,从那天开始,我母亲每天去采买时都会过去买一卷毛线,打听到她还没有订婚的后,我母亲立刻就安排了我和她见面。”
姜姜摸了摸卡牌上的白芷根图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不顺利吗?听起来她是个好姑娘呢。”
诺伯有些窘迫的叹了口气:“我们一共见了三次,第一次见面我就听见她和她朋友说,那次扶起我母亲只是因为她喜欢的男孩站在街对面,她想表现出自己善良的一面。”
一边旁听的海诺愣住了,他拧眉:“这什么莫名其妙的。”
诺伯低下头:“我当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我母亲很喜欢她,她似乎也挺喜欢我的,总是对我很热情,我们第二次就见面的时候,遇见了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她挽住了我的手。”
说着说着,诺伯露出了有些甜蜜的笑容,转瞬又有些迷茫。
“虽然感觉那是炫耀,可她认可了我,我渐渐的也会想起她,她是一个很浪漫的人,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她似乎和那个男生发生了矛盾,希望我能够直接上前揍那个男生一顿,而不是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姜皱了皱脸:“我其实可以理解她,但也能理解你。”
诺伯握拳捶了捶胸口,似乎是有些透不气来。
“就在几天前,母亲告诉我她答应了订婚,我去和她见面,她不提这件事,故意带我到书店前,似乎是期待我去和那个看书的男孩吵一架,
走到出售的公寓前,她又突然问我要不要买下来当做我们新家,我差一点就被蛊惑了,如果不是马车经过溅了我一身水。”
姜姜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张卡牌推到他面前。
“白芷根,属火,由太阳掌管,魔法属性是增强自信、提升知觉和促进个人成长,它是制作清醒水的主要材料。”
诺伯不太明白,神情依旧费解。
姜姜耐心的解释起来:
“这张牌抽的真的很好,三种属性都在指点你,第一点增强自信,想告诉你的是要相信自己的想法,而不是随意被他人影响;
第二点是提升直觉,你说她在炫耀,这是你的直觉;
第三点,促进个人成长,在我看来,你虽然人长大了,心却没有长大,也没有力量,所以没办法独立的做出决定。”
诺伯抬起头:“母亲说如果我有不开心的可以直接提,我们互相改变,小姐,您觉得呢?”
姜姜挠了挠下巴:“我的话,那得看我是做的不好,还是不想那样做了,前者可以,后者不行。”
海诺接收到诺伯迷茫的目光,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
“对我来说,姜姜可以,别人不行。”
诺伯顿时更加迷糊了,他求助般看向姜姜:“小姐。”
姜姜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还在纠结什么,,你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不想是非不分,也不想打着浪漫的名义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诺伯眨眨眼,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我不想和她结婚,虽然我好像有些喜欢她,我想我会拒绝的,希望母亲和她不会难过。”
姜姜翻了个白眼:“情绪上的任何波动都是短暂的,很快就会好,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有点分不清轻重呢。”
诺伯可怜的垮下肩膀:“姜姜小姐,我可以问您为什么会想要订婚吗?”
姜姜和海诺对视一眼,笑着扭过头。
“做一些很冲动又很浪漫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的,真正难的是渡过平淡又漫长的日子,如果有一个人,让你觉得普通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很有趣,让你想要好好生活,那一刻就可以了,这就是我的想法。”
上午十点,热闹的城镇被笼罩在一团朦胧朦胧的雾气中。
摇摇晃晃的马车像是被塞满了衣服的手提箱,每个角落里都露出了衣角,不断向行人发出无声的呻吟。
维奥莱特不适的皱了皱眉,她上车时比较早,被两位胖嘟嘟的夫人挤在了中间,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烤洋葱的味道。
随着铁锤重重落下的哐当声越发清晰,马车不堪重负的咯吱作响,在两次急停以后彻底停了下来。
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像是热油滴下了水,疯狂的往外跳去。
胳膊不再被旁边的人紧紧夹着,维奥莱特松了一口气,连忙提着座位下的手提箱下了马车。
“嘿,你真应该感觉到羞耻。”
“你说什么呢!我看你疯了吧乔什,一颗小葱而已,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给我们,真是吝啬,呸!”
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宽敞广场,一步之遥是闹哄哄的集市,就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条画在中间,颇有些古怪。
这样热闹的场景让维奥莱特十分的不适应,她感觉头脑又肿又胀,心跳也变得有些快,震得胸口隐隐作痛。
看了眼广场上的喷泉,她有些想过去透透气,可来之前母亲说过不能乱跑,要在这儿等着来接她的人。
犹豫了一会,维奥莱特决定站在原地等着。
乔什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好一会,斜眼瞅见身后站着一个碍眼无比的姑娘,简直比她珍贵的小葱还要水灵,不知怎的,心头突然冒出了一股火。
“劳驾您挪挪位置行吗?都这么站着的话我们不用做生意了吗?”
维奥莱特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起歉来,匆忙往旁边挪了挪。
乔什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两句话能把她吓得这样,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气焰越发的气焰嚣张。
维奥莱特低头站定,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有些想哭。
“维奥莱特!维奥莱特!”
还没等她安抚好自己的心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轻快甜美的女声,像是咕噜作响的南瓜浓汤冒出的甜美热气。
这是?这是姜姜的声音!
维奥莱特立刻抬起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甜美的黑发女孩正活泼的朝自己招手,脸上洋溢着灿烂又热烈的笑容,简直像夏日的阳光一样耀眼。
姜姜把手里的篮子粗鲁的塞给尼尔,开心的跳了跳,瞅准马车经过的空档,像是被点燃的烟火一样冲了出去。
尼尔紧张了一瞬,见街上没什么人,又沉默着收回了脚,把歪斜的篮子扶正。
维奥莱特正因为她眼熟又不眼熟的面容而迷茫着,下一刻就被一个暖融融的拥抱给抱了个满怀。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两步,伸手回抱住她。
“姜姜?”
姜姜格外兴奋的松开了她,注意到她眼神中的疑惑,笑着解释起来。
“是不是有点奇怪,我给头发和眼睛都换了个颜色来着。”
维奥莱特使劲的摇摇头,慢半拍的开心起来,脸上浮现起笑容,
“你瘦了好多,但不奇怪,还是那么漂亮。”
姜姜笑着后退半步:“让我看看你,嗯,这件装饰有蕾丝的绿色外套很漂亮啊,还有你的帽子,上面的红色羽毛看起来很精神哦,就是你眼睛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竖着耳朵偷听的乔什浑身一僵,有些惊慌的低下了头。
瞧瞧后头这小姐通身的气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可别把她抓到治安官的牢房里去了。
维奥莱特可爱的摇了摇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呈现出非常剔透的淡紫色。
“没想到是你来接我,我好开心,姜姜。”
姜姜接过她手上的手提箱,伸手搂住她,带着她往街对面走去。
“这算什么,还有更加高兴的,布朗夫人是不是和你说她给你找了个寄宿家庭?”
维奥莱特点点头,神情天真:“是的呀!”
姜姜坏笑起来:“你猜猜是谁?”
“呃,妈妈没有说诶,等会。”
话一出口,维奥莱特立刻反应过来了,又惊又喜下,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升高了几分。
“是你吗?姜姜,我要和你一起住了!这不是梦吧!”
姜姜踮起脚尖,把手提箱放进了马车里,又从尼尔手里接过篮子。
“当然不是了,一收到布朗夫人的信我就开始给你收拾房间了,就在我的房间旁边,昨晚熬夜帮你把被子给铺好了,希望你一会看见能够喜欢。”
她又伸出了手:“来,我扶你上去。”
维奥莱特愉快的上了上车,紧靠着车窗坐下以后,连忙伸出了手。
姜姜握着她的手上了马车,从兜里掏出一个橘皮糖。
“喏,给你的,我真是没想到布朗夫人会放心你一个出远门,马车上很多奇怪的味道吧。”
维奥莱特拆开糖果塞在嘴里,顿时感觉脑袋清明不少。
“刚开始还好,到最后烤洋葱味越来越重,就变成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约莫花了接近一个小时,马车停在了酒馆前。
维奥莱特提着手提箱跟在姜姜身后,好奇的打量着酒馆的陈设。
姜姜把钥匙放在花瓶底下,回头唤她。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正午时分,房间里洒落着金灿灿的阳光,胡桃木的书桌上摆放着羽毛笔和墨水瓶,地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上头绘制着金色的星星,像是美丽的星空。
再往旁边看去,是一张靠墙的木床,上面铺着紫色的被单,有着刺绣的紫罗兰图案,看起来柔软又暖和,床铺上头挂有一条与月白色的纱帘,朦朦胧胧的,像是刚才见过的那场雾气。
姜姜走上前把衣柜打开,里面只简单的挂着两条棉质睡裙。
“不知道你的尺码,买的稍微大了一些,不过睡裙嘛,大一点会更加舒服的。”
维奥莱特看向床头柜花瓶里的小雏菊,有些哽咽的笑起来,转过身抱住正在碎碎念的她。
“谢谢你姜姜,其实我最近一直害怕得睡不着觉,但我不敢说,怕母亲担心我。”
姜姜愣了愣,伸手抱住她,笑容明媚。
“有什么好害怕的呀!你看,其实一个人出远门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臭烘烘的。”
维奥莱特破涕为笑:“嗯,我现在知道了,出远门是发酵洋葱的感觉。”
姜姜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好啦,那我就先出去了,你收拾收拾,想休息也可以,浴室就在旁边,我烧好了热水。”
“好。”维奥莱特乖巧应了:“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来收拾,总觉得马车上脏脏的。”
姜姜握住门把手,又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
“旁边是我的房间,另一个房间是贝拉的,她最近去给临时辞退了管家的辛迪帮忙筹备婚礼了,我现在要去院子里,你从窗户里能看见我,有事喊一声就行。”
“知道了!”
维奥莱塔大声的应了,笑吟吟的从手提箱里拿出条明黄色的长裙。
姜姜放心的关上门,到房间里把裙子换了下来,穿着背带裤下楼,坐在矮柜边换上了防水长靴。
正准备出门,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记拿种子,又回到柜子前,把装有种子的纸袋都塞在了兜里。
许久没有打整的菜地已经长满了杂草,看着十分潦草。
姜姜走到放柴火的小木屋前,把锄头和铁桶提在手上,又蹲在湖边打了桶水放在菜地边。
拿着小锄头把菜地里的土都挖松,姜姜又蹲下身子,把混在土里的杂草都挑了出来,一边挑一边用小锄头把土再次挖得松散。
维奥莱特洗好澡回到房间,站在窗边擦了擦打湿的发尾,又被澄澈的小湖和争奇斗艳的花儿们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不知不觉就在窗边站了十几分钟,维奥莱特在院子里寻觅了一会,很快看见了那个背对着她忙活的熟悉背影。
窗边有一排被遮阳布盖住的长方形的花盆,里面的种着卡夫诺先生送给姜姜魔鬼辣椒种子,还有她去年特地保存下来的番茄种子。
经过三天的时间,里面的种子顺利发出了芽,一派生机勃勃。
姜姜费劲的松好土,捡干净杂草,又拿起锄头,大致划分出了几个区域。
园丁大叔背着梯子路过,好奇的凑了过来。
“中午好啊姜姜,你这是准备开始种菜啦?”
姜姜抬起头,下意识擦了擦脸,把泥土全抹到了脸上。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太阳有点大,忙活完这点我就去做饭了。”
园丁大叔挑挑眉,指了指她的脸颊。
“我昨天过去那边把花园和香草园都打理了一遍,以后我早上就在那边,下午再过来这里。”
姜姜点点头,把陷在泥土里面的腿拔了出来,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您看着安排吧,哎哟,好久没干活,感觉快要累死了。”
园丁大叔很快扛着木梯离开了,姜姜提着水桶到湖边洗了洗脸,放好工具以后在门边换下了沾满泥土的鞋子。
坐在桌上歇了一会,姜姜起身回了厨房,准备做午饭。
前几天去工会登记了三十斤春笋,今早就送了过来,小小一个,看着就水灵鲜美,瞬间就让人想起了鲜灵灵的腌笃鲜。
姜姜蹲在地上剥了几个笋,起身到水槽里洗干净切成块,又把锅放上灶台,加入大半锅清水,撒盐以后把笋放了下去。
水沸腾以后煮过三分钟,姜姜把笋捞了起来,又重新盛了一锅冷水,把自己做的咸五花肉切块放了下去,然后是拜托提莫老头剁成小块的蹄膀。
肉煮出血沫就可以了,用温水洗干净放在一边备用。
把铜茶壶放在炉子上,姜姜转过身,在铸铁锅里面加了一大块猪油,完全化开以后把蹄膀放了下去,翻炒到金黄,提起铜茶壶,把一整壶烧开的热水都倒了下去。
烧开以后调整成小火,需要静静等待一个小时。
趁着这个空档,姜姜把磨坊早上送来的千张拿了出来,一一切成长条,端到桌边坐下,慢腾腾的打起了百叶结。
千张打结的关键点是要把它在拿在手里转圈,拧成一股绳子,这样才好打,不容易破开。
一个小时以后,蹄膀汤已经变成了漂亮的奶白色,姜姜把咸肉、火腿块、春笋都放了下去。
再过半个小时,姜姜拿着筷子戳了戳咸肉,见已经差不多,又把已经提前焯过水的百叶结放了下去。
维奥莱特收拾好房间,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了大半个小时,醒来时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外套都没穿好就着急忙慌的跑下楼。
正在检查账本的姜姜挑挑眉,调侃道:
“别着急,午饭还没做好呢。”
维奥莱特松了一口气,十分歉疚的拉开凳子,在姜姜身边坐了下来。
“我原本想着给你帮忙的。”
姜姜挑挑眉:“看样子布朗夫人在很认真的教导你呢,其实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客气,对了,我刚才忘记问你了,你要去英格罗斯学院学习什么来着?”
维奥莱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奇妙生物学院的飞鸟学。”
姜姜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飞鸟学!那你以后会成为一名鸟类学专家吗?”
维奥莱特认真的点点点头:“嗯,塞尔西教授是母亲的朋友,上个月她来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我负责接待她,每天她都会带着我跑到森林里,去观察那些可爱的鸟儿们。”
姜姜了然:“原来是这样的缘分啊。”
维奥莱特撑着脑袋笑起来,神情十分的温柔。
“蓝山雀的翅膀是蓝紫色的,大山雀的胸脯上有鹅毛黄的绒毛,乌鸦的羽毛在阳光下是五彩斑斓,小嘴乌鸦的羽毛是深蓝色的,我住在高塔上的时候,有一只小嘴乌鸦总是过来给我送浆果。”
姜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跟着微笑起来。
维奥莱特说着说着,渐渐陷入了回忆。
“我一直都很羡慕鸟儿可以自由的飞翔,它们从树林中飞过的身姿实在太美丽了,永远都看不腻,看着看着,我好像也变成了一只飞鸟,愉快的盘旋在云层中。”
天气变得暖和以后烧柴就变成了一件很烦人的差事。
一阵心浮气躁的脚步声响起,姜姜随意扎起长长的头发,停在水槽前,拧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捧水,尽数泼在了脸上。
这下就像是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找到了绿洲,姜姜笑着晃了晃脑袋。
“呼,这下痛快了。”
维奥莱特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瞳孔看起来水润润的,像是一只软萌可爱的小兔子。
“我来帮你吧?”
“不用啦!”姜姜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对了,布朗夫人是怎么教你和别人相处的呢?”
维奥莱特想了想:“面带微笑,真诚,善良,热情。”
说完,她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还没办法做到热情,但是我会努力的。”
珍珠喵喵叫着从门缝边挤了进来,尾巴高高竖起,像个小恶霸似的。
正好跑来了一个现成的例子,姜姜弯下身子把珍珠抱在怀里,又看向维奥莱特。
“布朗夫人说的没问题,但你好像理解错了,善良和讨好是不一样的,我们在和人相处的时候,并不需要把他们看得比自己更高。”
维奥莱特愣了愣,眼神迷茫了一瞬。
姜姜被刚刨完土的珍珠舔了舔脸,连忙把它放了下来。
“慢慢来吧,多见几个人就好了,首先,你像我这样抬起下巴。”
维奥莱特听话照做,姜姜摇摇头,显然对此不是很满意。
“再抬起来一点,眼神不要散,稍微蹙一点点眉。”
在她努力的调教下,维奥莱特很快从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变成了有些傲娇跋扈的大小姐。
姜姜靠在料理台上鼓起掌来:“没错,就这样,怎么样?尼尔。”
突然被点到名的尼尔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后面更好,前头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姜姜微笑着点点头:“就是说,麻烦您帮我把烧红的木炭里面放进小炉子吧。”
杆子还没伸出她就顺着爬上来了,尼尔无语了一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炉子放好以后,姜姜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都这个点了夏洛蒂还没过来,一会真成下午茶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姜姜刚把围裙脱下来,夏洛蒂就皱着眉走了进来,脚步重重的踩在地板上。
“真是倒胃口。”
姜姜有些纳闷的走上前,把她手里的外套接了过来。
“又是谁惹到我们大小姐了。”
夏洛蒂拧眉,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在桌边坐着的维奥莱特吓得抖了抖。
“我看中的铜鎏金手工雕花羽毛笔被一个字写得超级丑的蠢货买走了,啊啊啊啊!一想到那么漂亮的花纹被一双肥肥的手拿着我就想死。”
“铜什么鎏金?”
姜姜迷茫的眨眨眼,把手里的外套放在了壁炉边的扶手沙发上。
拒绝解释的夏洛蒂气呼呼的拉开凳子坐下,脸上的表情臭得不行。
姜姜笑起来,朝变得有些拘谨的维奥莱特眨了眨眼。
“看见了吗?像她这么脸臭就可以了,一般人根本不敢凑上来,更别提占便宜。”
夏洛特烦躁的敲了敲桌面。
“吵死了,我好饿,什么时候开饭。”
“马上就好。”
姜姜转身回到厨房,有些无辜。
“我看你脸色挺好的啊,不像是失眠的样子。”
夏洛蒂不耐烦的侧过头:“别提了,我前段时间遇见了一个特,等等,这是什么?”
“腌笃鲜!”
姜姜有些得意的挑挑眉,把手里的小锅放在了炉子上。
“继续说啊,什么特,特别的事还是人。”
燃烧的木炭让奶白色的汤重新沸腾起来,一股诱人的鲜香随之飘散开,并且随着一分一秒的过去越发浓郁。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鲜美的香气吗?
夏洛蒂有些恍惚的咽了咽口水,几乎在瞬间就把自己满腔的火气抛在了脑后。
“待,待会再说呗。”
眼瞅着这人就快要馋疯了,姜姜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端着碗筷过来,给每人盛了一碗汤。
“喏,快尝尝看吧,小心烫。”
夏洛特舔了舔嘴角,伸出双手虔诚的接了过来。
“奶白色的汤,怎么炖出来的呀?为什么我没有闻见牛奶的味道。”
姜姜被她这神奇的脑回路惊得咳嗽起来。
“怎么可能放牛奶熬汤啊,腌笃鲜的笃是小火慢炖的意思,慢慢的笃,蹄膀和咸五花肉中的油脂会和水充分乳化,这样出来的汤就是漂亮的亮白色。”
粉红色的五层咸肉,嫩黄色的百叶结,和白玉似的笋,色调温柔明亮,像是把整个春天都熬进了这碗汤里。
夏洛特端着碗耐心的吹了吹,等稍微凉一些以后,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姜姜吃了一块软烂的蹄膀,又尝了一口笋,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样的搭配,实在是太巧妙了。
在耐心的熬制下,肉吸收了笋的清甜,肥糯中带着清新的味道。
同时笋缺少的那一点油香也被很好的补上了,两人各取了对方的优点,取代了自己的缺陷,变得柔和起来。
还没等她从这份难得的鲜美中缓过来,夏洛蒂冷不丁把碗递了过来。
“姜姜,再给我来一碗。”
缓缓铺开的绿色画卷啪的缩了回去,姜姜惊讶的放下勺子,拿起了汤勺。
“你怎么喝这么快,慢一点啊,笋是粗纤维,百叶结也不太好消化。”
夏洛蒂敷衍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冒着小泡的锅里。
“我好喜欢咸肉,帮我多加一点。”
“行,那你吃慢点。”
姜姜站了起来,给她盛了一碗满当当的汤,又转身回到厨房,往小锅里加了点汤。
“好吃吗?”
一碗汤下肚,热得人浑身冒汗。
维奥莱特擦着汗,听见姜姜问自己话,连忙点点头。
“特别好吃,笋脆脆嫩嫩的,百叶结超级多汁,米饭咸咸香香,豆子甜甜的。”
见两个人都狼吞虎咽的吃着,姜姜弯了弯眼睛,心里异常的满足幸福。
“春天就是这样,最适合吃些芽苗嫩尖类的蔬菜,准备的火腿有点多,我干脆就切了点和蚕豆一起放在饭里焖,比我想象的好吃很多。”
临近傍晚,夕阳像是一颗咸香流油的咸蛋黄,淌得整片天空都是。
姜姜拿着小锄头蹲在菜地里,挖出一个浅坑以后把番茄苗给种了下去。
夏洛蒂裹着披肩欣赏了一会湖边风景,又顺着小径走到菜地边,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发呆。
“你现在能这样劳累?之前可是连探望都不让呢!”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中不自觉上了一点埋怨的意思。
姜姜敏锐的听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总是控制不住睡觉,你跑来看我很容易跑空的,你看,这会见不就没事了,省得你还得替我难过难过。”
夏洛蒂瞪大眼睛,傲娇的抬起头。
“哼,谁会难过啊,我才不难过呢,我是可惜没看见你丑样子,不然可得画下来好好欣赏欣赏。”
姜姜抬起头,有些臭美的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这就是你不懂了,我那叫做破碎的美,比完美有韵味多了。”
夏洛蒂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
“我从来没有听说比这还离谱的话,你是疯了吧!”
姜姜笑得差点摔进地里,老半天才摸着肚子站起来,把木棍插进番茄苗旁边的土里。
夏洛蒂撇撇嘴:“笑笑笑,泥巴都蹭脸上去了。”
姜姜毫不在意的抹了把脸:“管它呢,擦了也是要脏的,你不如跟我说说你刚才到底要说什么。”
“对哦,我来之前还准备说这件事来着。”
被一锅腌笃鲜和一盘黄油葡萄干司康哄得迷迷糊糊的夏洛蒂迟钝的反应过来,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奇怪,明明昨天还挺正常的,午餐吃一碗豌豆泥就差不多饱了,今天总是吃不饱,又饿又馋。”
正在种辣椒苗的姜姜闻言嘴角抽了抽:“你还能吃一碗呢,我闻见味道就饱了。”
夏洛蒂笑起来:“你也太夸张了,真是的,其实这件事有点久了,跟着父母回去的路上,我们在半途的托斯卡纳村短暂的休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