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童话世界,我的小酒馆爆火了/我的酒馆开在童话世界by婉若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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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贝卡提起自己手上的篮子,语气很是兴奋。
“看!我带了幸运饼干,还是特别制作的月亮形状,每年都过仲夏节,我还是第一次过月亮节呢,我超兴奋的,昨晚都失眠了,所以说大家都到了吗?”
“几乎都,”
话音未落,院子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姜姜可爱的摊摊手:“嗯,就是这样。”
安娜贝卡急忙往院子走去:“哎呀,我听见贝拉的笑声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姜姜点点头:“您去吧,我再等个人。”
炙热的高温和锅里密封的环境让红豆逐渐变得绵软,随着姜姜打开锅盖的动作,甜甜的香气从锅里前仆后继的涌了出来。
姜姜拂去面前的水蒸气,捞起一颗红豆,用指尖捻了捻。
红豆瞬间破开,露出了绵密的豆沙。
满意的吃掉指间的豆沙,姜姜盖好盖子,起身回到厨房,往白布上倒了半罐黑方糖,然后裹起来用擀面杖敲成粉末,取适量洒进锅里搅拌均匀。
听说如果煮前放糖的话红豆就煮不烂了,姜姜并没有亲自实验过,但为了避免万一,她一直在很坚持这样做。
另外,加黑糖的话,红豆沙的颜色会更深更漂亮一些。
第295章 月亮节(二)
锅里散发出的香气随着黑糖的融化愈发的香甜,姜姜又往里面倒了罐牛奶,放入星星形状的年糕,耐心的等待了十分钟,然后拍熄了底下的柴火,避免烧糊。
辛迪提着空茶壶过来,看见姜姜的头发快掉进了壁炉里,连忙提醒道:“姜姜,小心头发被烧着了。”
“嘶。”姜姜丢下勺子,拿起发尾试探的闻了闻,庆幸道:“还好,还好,没闻到糊味。”
辛迪板起脸:“难道要烧到头发才好嘛,马马虎虎的。”
姜姜讨好的笑了起来。
辛迪笑着叹了口气:“你呀!弄好了吗?我看殿下应该也快过来了。”
姜姜嘀咕起来:“叫殿下干嘛,多不亲近,你们都亲亲过了,我都可以改口叫姐夫了。”
左脚刚迈入酒馆的安德烈正好听了进去,忍不住咳嗽两声,有些想笑。
辛迪看看佯装严肃的安德烈,又看看姜姜,脸瞬间羞得通红:“你,又开始乱说!”
哦哦,完蛋了,被正主听见了。
姜姜见形势不太对,看向刚进门的海诺,飞快的躲到他身后,小声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殿下走路太轻了,我没听见。”
海诺迷茫的眨眨眼,低下头看向姜姜:“有人告诉我这块挡箭牌发生了什么吗?”
姜姜探出头来,谨慎道:“如果这次挡住了的话。”
辛迪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拍开海诺的手,把姜姜揪了出来。
姜姜吓得抖了抖,可怜巴巴的看向安德烈:“殿下。”
安德烈伸出手,配合的捂住耳朵:“我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辛迪气得想笑:“你也陪她玩啊。”
安德烈挑眉,俊美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其实也没说错啊。”
辛迪羞愤道:“殿下。”
姜姜见状立刻把辛迪推到了安德烈身边:“你们先商量一下,一会再骂我好了。”
辛迪拿她没办法,恨恨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先放你一马。”
他两离开后,姜姜咬牙看向海诺,愤怒道:“叛徒。”
她这气鼓鼓的样子很像是一只肥嘟嘟的山雀,正准备用她可爱的爪子给他来一下。
毫无威胁性,但是可爱多到要溢出来。
海诺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姜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圆溜溜,气得给了他一脚:“笑屁。”
“嘶”海诺腿上一疼:“下手有点重了啊。”
花花公子菲列尔捧着酒杯看了过来,很是欠揍的开始拱火:“埃尔文,我想你一定记得某个人曾经说过喜欢甜美又温柔的女孩吧。”
姜姜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眼刀:“哦,是吗,那就让某个人去找温柔的女孩好了,至于你,菲列尔先生,别担心,我们之间的不喜欢是相互的。”
说完,姜姜瞪了眼海诺,扭头就走。
菲列尔瞠目结舌:“不是?”
海伦冷笑起来:“真有意思,菲列尔,既然你要把我七岁的话拿出来说,那要不要我一会在饭桌上宣布你十二岁尿床的事情。”
“酷,很劲爆。”埃尔文幸灾乐祸道:“一把火烧自己身上了吧,别真给你烧死了。”
夜色渐浓,大家都回到了长桌上坐下。
乔安娜在姜姜的邀请下坐在了主位,她一向很爱参加聚会,高兴得耳环叮当乱撞。
拿起铁勺用力敲了敲桌子,乔安娜看向安静下来的众人,沉声道:
“为了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并歌颂在每个夜晚为我们驱逐黑暗的月亮,让我们一起来唱幸福颂歌吧各位,现在,我们需要手牵着手。”
姜姜握住乔安娜和贝拉的手,有些紧张的吐出一口气。
救命啊,她没听过,更别提会不会唱了。
艾米丽身边坐着的恰好是菲列尔,她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大大方方的握住了他的手。
菲列尔回握住她,感觉她的手冰的惊人。
乔安娜敲了敲酒杯,带头唱了起来,大家纷纷跟上。
“每当清晨我们睁开眼,
能够看见阳光,感受温度,听见风声,
还有湿润的空气打湿我的侧脸,
一切,都是都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礼物……”
姜姜不会唱,只能慢一拍的跟在后面轻哼着,直到大家都停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乔安娜高兴的拍拍脸:“哦,气氛太棒了。”
姜姜举起杯,愉快道:“月亮节快乐,大家都要圆满顺遂。”
大家跟着举杯:“月亮节快乐。”
温暖的红豆甜汤很适合秋天,姜姜咬住软糯的年糕,拉出了老长一条丝。
贝拉和乔安娜激烈的辩论起来,她们对于苹果派的甜度很难达成共识,而且显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姜姜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挤在中间耳朵有点疼,于是起身和贝拉换了个位置,又坐在了海诺身边。
乔安不慌不忙的吃了口冰糖葡萄,眼睛一亮,又抢走了加里手上的那个。
加里冷漠的表情瞬间裂开:“你慢点。”
姜姜含着勺子,抬起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真漂亮,金黄色的。”
诺亚看向姜姜,好奇的问道:“类似你写的那句话,有与月亮有关的吗?”
“有的。”姜姜想了想:“有疑是地上霜,还有年年今夜,月华如练,形容月光像是霜和绸缎一般,还有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净,月亮与银河,在水面上下一样的澄净明亮。”
诺亚想了想,觉得这形容颇为巧妙。
“真有意思,能够用简单几个字铺开一幅画卷,这是谁写的呢?”
姜姜呛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呢,他偶尔过来喝酒,现在好像启程去了很远的东方。”
海诺放下酒杯,伸手给她拍了拍背。
诺亚似乎可惜,语气中是满满的遗憾:“哦,我真想和他认识一下。”
姜姜心虚的抿抿嘴:“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吧。”
“姜姜,我发现了只有一个的芝士肉酱月饼,我们一人一半!”
乔安兴奋的站起身,把盘子递了过来。
姜姜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伸手去拿被切开的月饼。
随着她的动作,月饼中间的芝士被拉出了长长一条。
姜姜和乔安都愣住了。
姜姜想了想,后退了几步,把丝拉得越来越长。
正吃着红豆汤的众人全部被这戏剧性一幕吸引了视线。
姜姜又后退几步,看着越来越细的芝士丝,有些不敢动了。
“感觉要断了呢?”
乔安眨眨眼:“这是哪家店的芝士来着?我要再买一点。”
“我也想要。”姜姜赶忙补充道,然后又发起愁来:“难道要一直举着吗?”
乔安犹豫犹豫道:“感觉断了很可惜诶。”
贝拉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利落的用餐刀在芝士上划拉了一下。
芝士立刻掉在了蘑菇上,姜姜嫌弃的皱起眉头:“不,贝拉,你太粗鲁了,现在它已经不能吃了。”
贝拉威胁的比划了一下手上的餐刀:“那你俩就这么站着好了。”
乔安抓起月饼咬了一口,面色一变:“唔,姜姜,我们还是别买了,好难吃,嚼不动。”
姜姜愣了愣,立刻坐了下来:“那好吧,我突然就觉得不可惜了。”
乔安吐吐舌头,抱怨起来:“好酸哦,怎么会这么酸。”
姜姜咬了一口,难受的咂咂嘴:“这个橘色的酱汁是什么?你放了柠檬?”
乔安惊恐道:“没有啊,我放的是橘子沙拉酱,难道说它,过期了。”
卢比夫人忍耐的吐出一口气:“乔安,我想昨天我已经告诉过你要丢掉家里的沙拉酱。”
乔安和姜姜对视一眼,低下头呸呸起来。
“所以为什么芝士肉酱里面有沙拉酱!”
“我觉得光是肉酱有点腻嘛。”
艾米丽笑得倒在了辛迪身上:“天呐,这两个倒霉蛋。”
漱完口回来,乔安松了一口气:“还是姜姜做的鲜肉月饼好吃。”
正在和黛拉说着话的姜姜看了过来:“一会我把制作方法给你。”
厚厚的云朵飘过夜空,暂时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安娜贝卡、贝拉和乔安娜坐在一起聊起了烤制水果派的小窍门。
辛迪、安德烈、艾米丽和黛拉诺亚在一起讨论着新的税收政策。
埃尔文、加里、海诺和菲列尔坐在一起,不知道正在聊着什么,每个人脸色都很严肃。
姜姜坐在秋千上,脚尖轻点地面荡了起来,内心满足又感恩。
真好,像大家这么聚在一起,让人幸福得心头直冒泡。
月亮慢慢的往上爬,落在光秃秃树梢上,周围散满细碎的星星,像是无价的钻石被镶嵌在了夜空上。
姜姜靠着秋千,突然想起了驴皮公主的故事。
一件绣着闪亮的星星,一件坠着银色的月亮,还有一件布满了金色的太阳。
她还有一个荒唐的国王父亲,试图娶和自己妻子相像的女儿。
长大真不可爱,以前她只会想象着裙子美丽,现在她只会想怎么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刀了他。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样可以一刀致命。”
海诺笑了起来,在姜姜身边坐下:“谁呀,要我帮忙吗?”
姜姜打了个哈欠:“一个还没有出现的人,但如果被念叨了的话,他也有可能马上出现呢。”
“嘿,你刚刚拿走了我想要的幸运饼干,原本我应该是好运,但我现在只有不坏了”
埃尔文恶劣的笑了起来:“抱歉,菲列尔,也许你下次可以快一点。”
海诺感觉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放烟花去吧。”
“不去。”姜姜懒洋洋的竖起一根手指,“除非你请我去。”
海诺正想开口。
姜姜又嘚瑟道:“请我也不去。”
看她这得意忘形的样子,海诺挑挑眉,装作遗憾道:“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姜姜哼了一声:“你去呗。”
海诺见状站起身,还没走出两步,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
姜姜哼唧道:“算了,我陪你吧”
海诺愣住,因为她无意的动作悸动不已。
但是,欧米茄大陆的烟花和姜姜所认知的烟花,完全是另一种东西。
眼前的小盒子不断喷出亮晶晶的粉色烟雾,不时蹦出几片假假的纸花瓣,甚至还在唱着傻不拉叽的颂歌。
姜姜沉默的看着它:“这是烟花?”
埃尔文耸耸肩:“是啊,你看这个烟雾和花瓣,还不错吧。”
姜姜不满的皱起眉头:“或许。”
埃尔文纳闷:“粉色不好看吗?那个巫师多收了我三十一铜贝呢。”
姜姜摆手,敷衍的安慰道:“嗯,我说或许是在夸的意思啦。”
乔安真心实感的夸赞起来:“我觉得还不错。”
埃尔文收到了一点安慰:“谢谢你,乔安。”
第二个烟花盒里面炸出了十几只黄雀,姜姜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什么?救命。”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乔安也尖叫起来,跟在姜姜身后跑了起来。
“哈哈哈。”埃尔文笑得前仰后合,“她们到底在怕什么。”
姜姜在辛迪身边坐下,远远的看了过来,嘴硬道:“我不害怕,我只是不喜欢它们。”
夜一点一点的深了,大家转移阵地,围坐在篝火前闲聊着,在月光下度过了一个美妙又温馨的夜晚。
姜姜很怕麻烦,愿意相处的都是性格好的人,大家性格相近,相处起来很是舒服。
是以到了离开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姜姜给几人打包好鲜肉月饼,笑着安慰道:“等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大家再聚一聚吧,一起包饺子吃,保佑我们今年冬天不被冻掉耳朵。”
大家都笑着应了,保证会空出时间来。
姜姜在马车边和乔安娜说话,海诺懒洋洋靠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吱呀”
隔壁的门被打开了,夏洛蒂愣了愣,朝海诺点点头,从信箱里取出一封信。
姜姜听见动静看了过来,正好撞进了夏洛蒂冷漠的眼神,她也没在意,转头继续和乔安娜说话。
夏洛蒂正要回去,海诺看着她淡淡道:“你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夏洛蒂小姐。”
夏洛蒂站定,冷冷道:“那又怎么样?我又没让她帮我。”
“不怎么样。”
海诺眼神冷了下来,面上却依旧带着笑。
“但我会不高兴,我不高兴的话,不太能够保证我会做什么。”
埃尔文提着月饼盒子出来,拽着哈欠连天的菲列尔和姜姜告别。
“我们走啦,明天见姜姜,明晚我带个朋友过来喝酒。”
姜姜开口唤住他:“我打包了一盒给你的母亲,你拿上了吗?”
埃尔文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我特地回来拿的,明早让人送过去。”
突然刮起一阵莫名的风,姜姜抬头看了眼躲在乌云后的太阳,柔声提醒道:“嗯,快回去吧,可能要下雨了。”
贝拉提着扫把出来,看向海诺:“你还不回去?给你爷爷的月饼打包好了。”
“他在等我呢。”
姜姜笑着牵起海诺的手,看向贝拉解释道:“我吃太饱了,我们去散散步,马上就回来。”
贝拉点点头,也没在意:“快一点,别淋着雨了。”
这么光明正大的牵手,让海诺莫名有了点见家长的紧张感,她傻乎乎的朝贝拉鞠了个躬,然后跟着姜姜转身。
贝拉轻哼一声,眯着眼睛清扫起门口的尘土。
这傻小子,还真被姜姜吃得死死的。
转念一想,贝拉嘴角又微微上扬,老实说这两个人还真挺般配的。
凌晨的钟声响起,昏黄的路灯跟着熄灭,空荡荡的街道瞬间暗了下来。
姜姜调皮的踩在落叶上,嘴里哼起童谣:“玛丽有只小肥羊,长得肥肥又胖胖,要把它的毛毛。”
海诺握紧她冰凉的手,安静的听着她哼着有些跑调的童谣,没有催促她开口,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时光。
花了点时间组织好语言,姜姜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的事情。”
海诺点点头:“好,什么事情。”
姜姜抬起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睛,平稳道:“你应该有想过这个问题吧,一个胆小怕事又缺乏生活能力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变成我这个样子。”
海诺神色未变,淡定开口道:“我为什么要想这个呢?”
姜姜歪了歪头:“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不过,你想过也没关系。”
姜姜转过身,又慢慢的往前走去:“你看过的那一份档案跟我没关系,那不是我的过去,我是一缕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在她死去的那一刻,我在这具身体里面重生,很奇妙的是,我们的名字是一样的。”
姜姜忍不住苦笑起来:“我只能在糟糕的现实里面选择相对好的那个选项,所以我接受了这个状况,然后就这么活了下来。”
海诺站在原地没动。
姜姜转过身,因为天太黑的关系,并没有没看懂他眼底的情绪。
“人要是看另一个人看得太清楚,很难不生出轻蔑之心,我跟你透露这个秘密的时候,甚至能感觉我的脖子逐渐被掐紧,有一种濒死的危机感,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海诺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调查你,是因为你的档案放在市政厅不太安全,我才往上加了一个等级,放在了更加安全的地方。”
姜姜愣了愣,轻声道:“这不是重点呀,我没有说你调查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谁,然后再询问你想法,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
海诺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声音冷了下来:“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等着我拒绝你,我不接受的话,你是会松一口气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姜姜握紧手,声音有些抖:“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觉得我是怪物或者是个骗子,从我的视角看,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
“那怎么了?”
她这样委屈求全的样子反而激化了海诺心中怒火,他的语气中难以抑制的带上了几分火气:“我有在乎过这些吗?你呢,你有相信过我吗?你觉得会在乎这些吗?”
海诺气得闭上眼睛,有些心灰意冷:“我是什么很好的人吗?我背着一个贵族的躯壳,其实是一个没有财产继承权的穷光蛋,高贵的血液真的有这么了不起吗?我甚至想完全舍弃自我,成为一个永远带着面具的情报人员,这样的我,就有什么理所应当的资格吗?”
姜姜眼圈顿时红了:“你别胡说。”
海诺上前一步,捧起她的脸,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珠:“我们其实都不是那种遵守规则的人不是嘛,我们都很疯狂,我从一开爱的就是你,根本不存在欺骗。”
姜姜哽咽起来,艰难道:“我不是想怀疑你,是不被爱会带给我安全感,从很久以前,我对抗世界的办法就是接受和承认我一无所有,所以我得到的一切都是礼物,而且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承担我这个风险,你可以找一个正常的女孩。”
“爱不爱的,心知道,眼睛也会流露出来,人生的事情怎么说得好呢,没有你,我就一定很顺利吗?”
海诺轻叹:“姜姜,你知道的,循规蹈矩的话就不是在过自己的人生了,能够被我爱的人爱着,已经躲过了最大的危机。”
“我知道。”姜姜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我希望你不要这么说自己,事实上不是你做的不好,是你做的太好了,这么多年,我从未如此幸运的被谁爱过,我很难去确定他的真实性,这是我的问题。”
说完,姜姜低下头拿出一个装有粉色液体的玻璃瓶,放在海诺的手上。
海诺下意识握紧瓶子:“这是什么?”
姜姜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这是我自己学着做的记忆瓶,因为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忘记了来自何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一并坦诚向你交代我的过去。”
海诺点点头,把瓶子收好,捏了捏她哭红的脸蛋:“别哭了笨蛋,一会贝拉看见要收拾我了。”
姜姜不自然的转身,同手同脚的往回走:“对哦,你看,风好大呀,我们赶紧回去吧!”
海诺追了两步,握住她的手:“送你回去。”
第298章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爱她
姜姜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抬起头看向左上方,只见一只红眼的猫头鹰落在屋檐上,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海诺跟着看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姜姜捡起一颗石头,精准的丢了过去。
猫头鹰被打中翅膀,嘶哑的叫了一声,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姜姜吸吸鼻子,用还没缓过来的哭腔不爽道:“所以说我就很讨厌鸟啊,你说它是不是在监视我?”
海诺佯装苦难的皱眉:“也许吧。”
姜姜更生气了:“是谁啊,是想看我突然上演苦情戏的悲惨模样吗?”
海诺笑起来。
姜姜又纳闷道:“你没发现吗?你是故意让它听的吧。”
想了想,她又坏笑起来:“不过刚刚最有用的信息就是,你是个穷光蛋!”
海诺恨恨的给了她一个脑瓜蹦:“笑话我是吧,我怎么感觉你的情绪比突然的暴风雨消失得还快。”
姜姜笑眯眯的搂住他的腰:“因为我有话直说呀,然后你有好好回答我。”
海诺欣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此刻,他终于能够察觉她放下了最后的戒备。
姜姜眨眨眼,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后向酒馆跑去。
“回去睡觉喽。”
海诺愣了愣,笑着追了上去。
冒着大雨回到家,海诺惊讶的发现客厅蜡烛还在燃烧着。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半了爷爷,医师不是说你不能熬夜吗?”
海恩伯爵故作正经的咳嗽一声,看向海诺手上的盒子:“宴会上的饭菜太难吃了,我饿得睡不着。”
海诺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把盒子交给管家:“稍微热一热。”
管家点头,恭敬的提着盒子去了厨房。
海诺疲惫的揉揉额头:“那我先上去了爷爷。”
海恩伯爵目的达成,笑呵呵的摆摆手:“去吧。”
简单的洗漱完,海诺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向手上的玻璃瓶。
他的确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也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她。
但他很想去姜姜的过去里面看一看,他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她的不安,而那里一定会有答案。
拔开木塞,海诺把里面的粉色液体一饮而尽,然后躺了下来。
月光花的香气越发浓郁,他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行走片刻,他来到了一个蒸着点子的铺子前。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铺前的台阶上,正用肉嘟嘟手抓着一个奶白色的面包。
她眼睛黑黑的,但是很明亮,看着很有精神。
即使长的完全不一样,海诺也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小时候的姜姜,和她现在的眼神一模一样。
海诺知道自己触碰不到她,却依然情不自禁的蹲下身,虚空的摸了摸她的头。
旁边突然传来说话声,小女孩极为珍爱的看了一眼面包,咽了咽口水,举起面包看向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
“妈妈,给你吃。”
女人接了过来,却没有吃的意思。
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大喊道:“妈妈,我好饿。”
于是女人毫不在意的把手上的面包递给了小男孩:“吃吧,凑合填填肚子,一会在带你买鸡腿吃。”
小女孩愣了愣,然后失落的低下头,扁着嘴擦拭起眼泪。
“我的面包。”
海诺愤怒的看向那个女人,很想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可他说的话女人根本就听不见,海诺无力的蹲了下来,心疼的看着她。
他实在是太懂这种感觉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抱抱那个小小的,正在委屈落泪姜姜。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姜姜,该回家了哟。”
小女孩顾不上擦眼泪,惊喜的抬起头:“外婆,你终于来接我了呀!”
然后小女孩跟着外婆回了家,在失去婴儿肥,年纪很尴尬的十四岁那年失去了疼爱自己外婆。
她迷茫的穿着一身白衣,跪在灵堂上,大家热络的挤在一起聊天,只有她脸颊上挂着泪珠,打湿了一大片衣领,格格不入。
海诺有些心碎的想,她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抱一抱她?
这么好的姜姜,怎么会有人舍得让她一个人呢。
从此,她开始一个人住在老旧的房子里,变得越发沉默,她努力的学习,然后每天给自己做好吃的饭,用心的照顾着自己,好好的把自己养大了。
冒着热气云吞被放在桌上,姜姜笑眯眯的拍手,雀跃道:“我开动啦,外婆,今天做的最像你的味道了。”
然而话音还没落,姜姜就哽咽着趴在桌面上大哭起来:“已经过去五年了,祝您五岁生日快乐。”
海诺胸口突然撕裂般的痛了起来,他喘不过气,泪如雨下,只能更用力的深呼吸着,仿佛这样的能够好受一些。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记住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她明明是有家人的,可那个女人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连带着那个所谓的弟弟。
这就是所谓的,刚刚够活着吗。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永远是一个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她一个人种花,一个人做月饼,一个人吃蛋糕,吹蜡烛,把最后一口饭留给胖嘟嘟的流浪猫。
没有在需要的时候得到爱,就无法拥有被爱的感受了。
海诺此刻终于懂了这句话。
没有得到过爱的姜姜,连该怎么接受他人的爱都不明白,她甚至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爱她。
记忆走到尾声,逐渐暗淡起来。
姜姜打开笔记本,潦草的写下一段话。
海诺看了过去,只见她写着:
真奇怪,明明每一刻我都想要死去,可我一直在活着,难道说我真的挺热爱生活吗?有时候,我总觉得我在等待着什么,明明每一天都过得一模一样。
天光大亮,记忆如潮水一般退去。
海诺睁开眼睛,浑身已经湿透,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他迷茫的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是他来迟了,如果他能够早一点点出现,那个小小的身影就不会孤独的走过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