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处理局by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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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源眼神迷茫,看到火车小桌板才想起来自己此刻正在回家的火车上,并不是梦中漆黑的房间,也没有窗帘。
他感激道谢,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就睡了这么一会儿功夫,背后地衣服被冷汗浸湿,呼吸间身体还止不住地发抖。
舒源搓搓手,拿手机让父母也帮忙联系人,自己疯狂在网络上刷帖子,试图找到能救自己的人。
火车很快到达老家,舒源下车时还是没找到能联系的人,只能给亲戚发个消息问问。
“问得差不多了,正在确定靠不靠谱。别急,这东西既然跟着你就代表翻不出什么水花,可惜我没学到什么太大的本事,没办法整治它。”
舒源还是不放心,回到家彻底瘫在床上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天黑沉无比,父母坐在旁边见他醒了脸上的担忧缓缓褪去:“你睡这么久我和你爸生怕你出什么事儿了。”
“有结果了吗?”舒源着急拿起手机查看。
“有了。”母亲叹口气,“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放心,已经联系厉害的人了。”
“那我要做什么?”舒源灰沉的眼睛顿时亮起。
“等。”母亲说,“对方很忙,我们要排队,估计明天才能到我们。”
听到这话,舒源觉得不太对劲,一问要给十几万更是睁大眼。
“我看网上不少人要的钱只有几百,这个怎么这么贵。”
“毕竟有本事,只要能解决,几十万也行。”父亲说。
舒源眼睛发涩,想说话,喉咙跟堵着东西般难受,半天也只挤出来一句话:“谢谢爸妈,我让你们担心了。”
“这话说的,你又不是故意招惹的,是那东西有问题。”母亲挥挥手。
父亲跟着安慰出声:“别担心,我们等电话就行了。”
舒源点点头,结果左等右等,第二天都没等到电话。
他一睡觉就会做噩梦,梦中的窗帘化身可怖的女鬼索命,最后一次差点从梦里醒不过来,坐在床上的那一刻还心有余悸。
舒源觉得亲戚联系的那个人估计不靠谱,自己又开始在网上瞎寻找起来。
这一寻找,还真让他走运找到一个刚发布没多久的帖子。
“还好这个公司靠谱给我解决了,不然我现在估计都能躺进棺材里了。有时候对于这种事不得不信,特别是经历一遭,以后绝对怀着敬畏之心。”
“求介绍,这是什么公司?”
他私信对方,几分钟看下消息,半个小时后才等到回复。
“异事处理局,你自己找网站或者是APP下单,不过最近他们任务多,估计要排队。”
反正现在联系的大师没有音讯,舒源安装好APP,根据里面提醒的下了任务。
这下就是等两个通知,舒源紧绷好几天的心情放松不少。
他靠在墙上,无力地看着窗外,没多久浑身突然来个发冷,双眼晕眩,看家里一切都不对劲。
“你甩不掉我,甩不掉我的。”耳边响起熟悉恶毒的声音,舒源余光注意到家里的窗帘变得漆黑,无风自动翻飞,随后化作了长发。
密密麻麻的头发袭来,仅一秒钟便缠绕住他的脖颈,用力一勒。
刺痛让舒源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抓着自己的脖子,费劲地向自己身边的父母求助。
父母发现他的不对,但看不出什么,以为舒源被那东西蛊惑要掐死自己,拼命抓着他的手阻止。
舒源差点被他们的行为气吐血,艰难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脸逐渐憋成猪肝色,彻底呼吸不上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头发受惊般飞快退去,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舒源大口呼吸着,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
父母接通电话,快速回答了几句。
“对,是,地址也是对的,不过现在在老家。”
“要过去吗?你们在那里等着?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电话结束,母亲扶着舒源:“大师来了,说在你住的那个小区房等你,我们现在赶紧过去。”
经过这么几次折腾,舒源觉得自己的智商都下线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要问的:“哪个大师?网站的还是那个十几万?”
母亲一脸茫然,刚好又来了电话,舒源自己接通。
对方表示在路上了,约舒源在事发地见面,想解决那个东西必须在他原来住的地方。
舒源拒绝的话都到嘴边又变成了“好”字,反正两拨人,谁厉害用谁。
挂断电话前,他多问了一句:“请问收得费用?”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亲自来一趟十三万。”对面换了个年轻甚至有点稚嫩的声音说,“我师父可是非常难请的。”
这么说,第一个电话是异事处理局的人联系的自己。
舒源快速收拾好和父母坐火车赶回了常驻地。
到的那一刻,门前聚集了四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舒源目光一一扫过。
左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个未成年。
中年男人一身名牌,还戴着块表,应该就是那位要价十三万的大师了。
右边两个男人看着二十多岁,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他来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算打招呼。
“你这人,怎么叫了我还叫了其他人来?”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有些不悦地摆了自己的名牌手表。
“谁有能力谁赚钱。”舒源头疼地打开门,有气无力道,“我现在只想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那不行。”中年男人身边的未成年愤怒开口,“我师父怎么能跟其他人一起处理?我师父一个人就能解决。”
听见这句话,原本准备进去的年轻男人顿住步伐,和身侧另一位年轻男人对望一眼。
“舒先生。”陈羞看着舒源,“我们是异事处理局四组员工,是接到你的任务过来处理的。如果你不需要我们处理,我们现在回去取消任务。”
话音刚落,未成年顿时说:“什么异事处理局。听都没听过,我师父可是非常有名的人物。”
中年男人很享受他的夸赞,手终于舍得离开手表,略微睥睨着舒源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选择这两个没听过的人,我们走。选择我们,让他们走。”
陈羞脾气好,见多了这种人,他身边站着才进公司没多久的王青丰受不了。
“我们公司处理的任务你这种人当然没听说过。”他乜斜着两人,暴脾气地要打电话帮舒源取消任务,被陈羞按住。
“嘿。”中年男人勃然大怒,“能聘用你这种人的公司能有什么实力。舒先生,你选好没?”
舒源没选,他根本想不通怎么解决问题还要二选一,不是谁能解决给谁钱吗?
对上四双眼睛,舒源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我都选,几位别耽误时间了,快进卧室看看怎么回事吧。”
陈羞先一步进去,王青丰撇嘴跟着进去,不忘嘀咕一句:“现在的骗子真会装。”
中年男人听见不乐意,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四人前后进入舒源卧室。
“这就是你说的窗帘?”中年男人指着黑色窗帘问。
“对,大师快看看是不是窗帘的问题。”舒源连忙开口。
中年男人走近窗帘,抬手捏着窗帘摩挲了下,放在鼻子前,脸色骤然大变:“好浓重的阴气。”
这话吓到了舒源和父母,不明所以道:“阴气?”
“就是鬼残留的气息,俗称阴气。这窗帘上阴气如此浓重,定有鬼物附着。”中年男人说完放开窗帘,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一侧正和王青丰说些什么的陈羞。
“看出什么了吗?”陈羞问。
王青丰掀开黑色窗帘,看向窗外:“窗帘没什么,外面不对劲。”
陈羞笑了笑,视线跟随过去:“那你说说怎么不对?”
“窗帘的阴气很淡,忽略不计,阴气散发的地方就是窗外。”王青丰指着窗玻璃,“那玩意应该在窗外停留了非常久,而且死的时候满心怨气,估计成怨鬼了。”
所谓怨鬼就是咽气的那一刻心里有强大的怨气执念,变成鬼后会丧失理智,疯狂想完成自己的怨念。
“听你放屁。”中年男人听到他说得话登时嗤之以鼻,“这窗帘有问题,你竟然说窗外有问题?这窗外能有什么?”
他探出脑袋,窗外是悬空的,什么都没有。
王青丰懒得搭理他,只问陈羞自己说得对不对。
“挺对的。”陈羞点点头,对舒源说,“舒先生,纠缠你的东西应该是前不久刚在这窗外去世的人。我猜测是从楼上坠下,死在了你的窗前,导致你搬进来后它纠缠你。它的目的应该是让你帮它完成执念,不然就会拉着你一起死。”
舒源懵了,看向窗外缓不过神:“死,死人了?”
房东可没提过这件事,而且房东和他说窗帘时那笃定的态度,他觉得房东都不一定知道这里死过人。
“满口胡话。”未成年嘲讽道,“这窗外悬空,如何死人?你们才是骗子。舒先生,这两人肯定是想骗钱,你别被他们骗了。”
陈羞似笑非笑:“我们公司除了任务手续费从不收取其他钱。”
“那你们手续费肯定是天价。”中年男人哼笑一声,表情不屑地开口,“舒先生,我才是明智的选择,价格绝对低于他们。”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舒源想起他的十三万报价略微无语, 半天才冷声道:“他们公司手续费还不到两百,真比起来,你们两个才是妥妥的骗子。”
“什么?”一听来一趟还不要两百块,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陈羞两人,满眼质疑。
做慈善也不能这样做吧?路费都差不多这个价了。
“这该怎么解决?”舒源越过中年男人, 没再理他,反而期待地看向陈羞。
陈羞说:“窗帘没问题, 你可以放心,有问题的目前不在这里。”
未成年因为太震惊想到什么,扯了扯中年男人, 语气带着控制不住的地慌乱起来。
“师父。这么便宜的公司好像是有一个,而且来头还不小。”他顿了顿,凑近男人低声说,“好像是官方的, 咱惹不起,更比不了。”
男人瞪了他一眼, 还没反应过来,不悦道:“去,什么官方不官……”
他赫然明白过来官方两个字的意思,更加理解了那句“比不了”, 仔细回想两人当时介绍说的话, 浑身一个激灵, 脸上的笑容变得牵强无比。
未成年见他这样子抿着嘴,不敢随便说话了。
男人回过神, 尴尬地搓搓手, 不好意思又有些谄媚地望着陈羞:“你们两个是哪个公司来着?我之前没仔细听,能再说一遍吗?”
王青丰一直盯着窗外研究, 闻言没好气翻白眼道:“异事处理局四组员工王青丰。”
男人心里一阵万马奔腾,搓手的动作更快了。
他徒弟说得不错,这家公司确实存在,还是传说中的存在。
因为从没见过,导致他都忘记了。
这确实是官方公司,也是他一个半吊子根本比不得的。
男人想起自己之前各种作死的行为恨不得原地遁走,对着陈羞一阵点头哈腰地笑,甚至想化身狗腿抱住陈羞。
“那个,之前多有得罪,我,我没注意听两位的公司,实在是抱歉,抱歉。”
这态度转变令王青丰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反倒是舒源愣住,琢磨着他说的话半晌也琢磨不出所以然,继续问陈羞应该如何解决。
陈羞全程微笑面对男人,沉默了会儿才回答舒源:“怎么解决把它招来问问就知道了。”
“招过来?”舒源第一次觉得中文难以理解,“怎么招?它能被招过来吗?”
“能。”陈羞点头。
男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没离开,而是安静地站在旁边观察着,见陈羞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更是踮起脚,恨不得把眼珠子塞过去看。
他使用的刀具都是最低级的,平时骗骗人可以,其实没多大作用。
可能是运气好,做这行业这么久以来,就靠他这半吊子还解决不少事,久而久之就成为厉害的大师了。
但跟陈羞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可比性。
“下面阴气挺重的。”王青丰看半天总算看完,收回目光,指了指楼上,“上面也有。我个人猜想应该是下来的时候身体先撞到了窗户又掉下去了。或者是身体残留一部分在窗户,剩下的在下面。”
短短几句话,成功让舒源和父母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站在一起抓着手臂互相打气。
光想那个场景就够可怕了。
舒源嘴唇颤抖,催促陈羞快点解决。
陈羞准备好道具,打开窗户,摆放两根白色蜡烛点燃,拿出准备好的三张符纸,一张贴在舒源后背,一张贴在窗户上,还有一张贴在旁边墙壁上。
几乎是贴完符纸的刹那,原本好好的烛火无风自动,摇晃了几下,从原本饱满的火苗变得极为细长,相互交织在一起,向着墙壁上符纸的方向越拉越长,逐渐形成一个迷你的人影。
看到这一幕的中年男人十分激动,恨不得拿出手机给拍下来。
王青丰挡在他面前,不悦道:“你怎么还不走?”
“学习学习。”男人笑着讨好道,“你们这些符纸道具是……”
王青丰打断:“公司的。”
男人羡慕嫉妒恨,又搓搓手:“你看我符合咱们公司条件吗?还有我徒弟,我们俩都是很好的苗子,进去绝对会成为公司最优秀的员工。”
王青丰学着他之前那样嗤笑一声,抬手抚摸他的表:“不符合,你适合当有钱人。”
听出他话中嘲讽,男人并不生气,继续觍着脸道:“没什么办法吗?你看咱们都认识了。”
他要去拉王青丰的手。
“谁和你认识了。”王青丰迅速避开,面无表情地走到一边站着,看陈羞后续的操作。
男人并不气馁,厚脸皮地跟过去,听到陈羞嘴里念着根本听不懂的话,扯扯王青丰:“念得什么?”
王青丰还没学会,自然无法听懂,闻言甩开男人的手,又往旁边站了站。
安静的房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人浑身发冷。
舒源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冰天雪地中,又好似沉入了最深处的湖底,身体冰凉僵硬到没有一丝温度,连动一下手指都是奢望。
他张嘴想叫陈羞,把情况说出来,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塞着什么东西,唯一有感觉并舒服的就是贴着符纸的后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后面烤着。
阴风突然变大,窗帘被吹得乱晃,墙壁和窗户上的符纸开始燃烧。
微弱的火光中映在陈羞脸上,他停止念咒,看着摇曳不停的烛火说:“来了。”
下一刻,贴在墙壁上的符纸旁逐渐显现出一道黑影,从开始的虚幻朦胧到最后越来越清晰。
当看到那张苍白吓人的脸,舒源第一时间躲在陈羞身后,探出脑袋仔细分辨那五官,发现就是自己那天在小李家看到的鬼脸。
“就是它。”舒源又怕又怒,“就是它一直缠着我不让我安生。”
显现出的鬼影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仔细看便能发现它的脸颊像是被打碎又仔细拼接好的瓷器,到处都是破碎的细纹,包括身体也是。
若不是皮肤过于白导致不明显,不然密密麻麻能看得人头皮炸开。
“就是你啊。”男人一看到鬼影瞬间挺直腰杆,故意大声质问,好博取陈秀好感,“大胆,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陈羞:“……”
王青丰:“。”
尬到想一脚把这人踹飞。
鬼影咧嘴一笑,它不笑还好,那张脸除了有点瘆人让人起鸡皮疙瘩外还能看得过去,这一笑直接从嘴角处出现裂痕,随即整个下巴脱落,“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舒源惊叫一声,握紧拳头骂骂咧咧不敢再看,生怕事情解决后会做噩梦。
“笑笑笑,再笑一个试试?”旁边的未成年跟着学,“你知不知道你……”
“闭嘴。”王青丰连忙打断这尬到人脚趾扣地的话。
未成年瞬间乖巧闭嘴,缩在男人身后。
男人满脸堆笑,眼角眉梢间尽显讨好之意。
鬼影缓慢蹲下身捡起自己的下巴。
它这么一蹲,身上的肉开始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没一会地上都是碎肉,再看身体,露出不少白骨。
舒源父母早就受不了这触目惊心的场景跑去客厅了。
鬼影并不在乎自己身上掉的肉,活动了下手臂,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把我叫过来,有事吗?”
“大胆,你追着缠着雇主,把你叫过来你自己不说罪行,竟然还反过来质问我们。”不等王青丰说话,男人愤愤不平道。
王青丰实在受不了他突兀的话,推着人到客厅,随即返回卧室,不客气地关上门。
男人:“。”
他趴在门上,试图偷听,能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是赚的。
少了让人想遁走的师徒两人,卧室彻底安静下来。
陈羞打量着鬼影:“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说心愿都是好听的,这种死去不愿下地府,在人间徘徊的鬼,心中的执念多半都是那种实现不了的。
鬼影指着舒源:“我要他和我一起死。”
舒源勃然大怒:“我没惹你,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死?你这人……你这鬼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鬼影冷笑一声,但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舒源跟着自己一起死。
“你的心愿应该不会这个吧?”陈羞说,打量着它破碎的身体。
鬼影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
这一声不吭的样子更令人心里发寒,舒源指着门外,试探性开口:“我也可以去外面等吗?”
“不行。”王青丰阻止道,“它在这里,你与它有关联,必须在一起。”
舒源只能放弃,咬紧后槽牙,压制住心里的害怕。
“你现在就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们走,二是跟我们走。”王青丰没陈羞那么好脾气,清清嗓子,大声喊道。
鬼影睨了他一眼,猩红的眼珠中充斥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与怒火。
“把我的身体还原。”鬼影嘶哑着声音,“我的身体不全,找不到身体。舒源,让舒源找到,他能找到。”
这话让陈羞一怔,挑眉看向舒源:“你生辰八字报一下。”
舒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先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陈羞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加紧了。
王青丰看向鬼影,想起什么:“你的八字。”
鬼影慢吞吞说出自己的八字。
果然没错,这两人八字纯阴,是巧合还是故意就不得而知。
陈羞吹灭白色蜡烛,收进背包中,状似不经意间问出声:“你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你死之前见了谁?死之后又见了谁?你还记得关于自己多少事?”
或许是死了这么久没人问鬼影这么多问题,陈羞几个问题让它愣住,歪着裂痕无数的脑袋思考几分钟,给出肯定回答:“不记得了。”
又不记得了。
陈羞想起公司最近一直追查的事,眯起眼睛:“那你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八字?”
“我就记得这个,其他都不记得。”鬼影指着舒源说,“还有一件事,就是让他死,或者他找全我的身体。”
太怪异了。
一个两个鬼死后失忆,可以说是她们生前太绝望窒息导致不想记得,或是故意忘记。
但这种情况出现多次,确实就像专门冲着他们公司来的。
“我记得这种奇怪的任务是通知那个第几小组来着?”王青丰挠挠头,骤然打个响指,“想起来了,原十二组,现调查小组。”
不等陈羞回答,他拿出手机,点开APP直接后台提交任务操作。
“最近这种巧合事有点多过头了。”陈羞看向窗外,轻声呢喃道,“总觉得幕后之人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鬼影想冲到舒源面前,被离得近的王青丰一张符纸阻止。
“你现在哪都不能去,要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等人。”
鬼影冷冷一笑,脸上好不容易平整下的皮直接剥落,露出泛白的肉。
“凭什么?我要带走舒源,他要给我找全身体。”
它伸出的双臂一边簌簌往下掉碎肉,一边去抓舒源。
舒源惨叫连连,对上它那张脸更是不停躲避,几次因为惊吓差点腿软跌倒在地。
王青丰直接在他身上来了个防御性符纸全套。
鬼影无法再靠近舒源,被迫停下,转动着猩红的眼珠瞪着王青丰,眼底是明显的杀意。
“我不跟你们待在一起,我有我要做的事。”它转身想从窗口离开。
“现在只能麻烦你陪我们一起等。”窗户“砰”一声被关上,而后响起的是陈羞温润充满歉意的嗓音,“至于你的身体,等人到齐后会帮你找到。”
鬼影并不听他的话,直接冲向窗户。
仅仅只是眨眼间,窗户玻璃贴上三张符纸。
鬼影早有察觉,瞬间调换方向,冲向大门。
王青丰好歹和陈羞出过多次任务,默契还是有的,在看到他甩出符纸的那一刻也将大门及四周墙壁贴上符纸。
金光闪烁,符纸形成的牵制牢笼成功启动。
鬼影虽没多害怕,但能明显感觉到被压制,以及那种动一下灵魂都能被伤到的灼烧感。
它站在那里,怒目圆睁,充满敌意地看看王青丰,又看看陈羞。
“别看了。”陈羞温声开口,“你出不来,除非你不想弄清楚失忆原因,强行冲阵。那样你会魂飞魄散,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死因及被谁利用,你的身体更不可能找全。”
原本还蠢蠢欲动的鬼影安静下来,视线落在舒源身上。
舒源往左它往左,舒源往右它往右。
几次下来,舒源怒不可遏道:“听你们的意思是这件事有幕后真凶?这到底是谁策划的?牵扯我进来干什么?我是无辜的。”
陈羞没有说话,王青丰皱眉解释:“有,但目前找不出来,至于你……应该是你们八字相同。”
舒源不相信:“就因为这个吗?八字相同的人多的去。”
“这个足以做很多事。”陈羞缓缓开口,“一些你想象不到的阴邪事。”
一听他说阴邪事,舒源不再追问,生怕问多了后续被影响到睡不着觉。
卧室外的男人脖子都快仰断了也没听到什么太清晰的说话声。
他站起身,让徒弟给自己捏捏肩,嘴里还念叨着:“这门隔音效果这么好啊?”
未成年耐心给他按揉起来。
还没按几分钟,男人又紧紧贴在门上,这次终于听见一点动静,没来得及仔细辨别,身后的大门被人敲响。
舒源父母疑惑打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两女一男。
站在最前的女人戴着眼镜,扎着高马尾,冲两人柔和一笑,率先进了门。
后面跟着的男人穿衣风格跟小年轻一样,就是脸很成熟得像三十多岁,还有不少明显的白发。
最后没着急进来的女人黑发长过胸,身影笔直,脸上表情冷淡疏离,看着没那么好接触。
“你们是?”两人不清楚卧室里发生的事,还以为她们三人是房东那边过来的,有些紧张。
“我们找舒源。”微玄抬手,想用中指推下眼镜,发觉这个动作太不礼貌,关键时刻强行让自己换成了食指。
“我儿子在卧室里。”舒源母亲指着卧室方向,依旧疑惑,“找我儿子?你们是第三批吗?”
微玄道谢,不太理解她后面那句话,也没多问,快步过去敲响卧室门。
“你们是谁?”李蕂倚靠着门框,视线落在旁边的男人和未成年身上,咧嘴一笑,“怎么用偷听的姿势趴门上呢?”
男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没再继续那个奇葩姿势。
房门很快打开,紧接着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阴冷掠过,微玄还没反应过来,眼镜就被撞掉。
她吃痛一声,一手捂着被撞到的地方,一手接住眼镜:“什么东西?是不是那鬼要跑?”
李蕂视线恢复清明时那黑影已经不在面前,他眨眨眼,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见复杂的符箓不知何时贴在了客厅四周。
大门及其他能逃走的地方也都贴着符纸,黑影无处可逃。
它站在门前,因几次逃跑失败,面容变得扭曲狰狞,狠毒的目光落在它冲来一瞬间就贴好符的陆端午身上。
陆端午越过它走向卧室:“继续回卧室详谈吧。”
一句话说得不咸不淡,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鬼影头皮一紧,下意识迈着腿跟了进去。
卧室门再次关闭,男人和未成年对望一眼,将耳朵贴在门上。
这次舒源父母跟着好奇起来,忍不住挤开两人,停在最佳位置凑近耳朵。
房间里昏暗无光,舒源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特别是正对面站着一个鬼,压力很大,不停咽口水,试图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
“那个,你们公司员工这么多啊?”看着就比外面的专业,如果能穿回去,他一定当机立断选陈羞两人。
“只是一小部分。”王青丰说,按按舒源肩膀,“别害怕,我们只是简单问几句。”
陆端午盯着鬼影,从进卧室开始,她的视线就没挪走过。
鬼影被她看久了,从一开始的愤怒到麻木,最后生出一种错乱感——眼前的人是鬼,它才是柔弱可怜的人。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看了许久,陆端午才开口询问。
鬼影感觉自己都要被盯出洞了,见她还看自己,干脆主动错开身体,找了个遮挡物避着:“不记得了。”
微玄拿出笔记本飞快记录着。
“一点有关线索都想不起来吗?”陆端午继续问。
鬼影摇头。
李蕂打开手机,亮出图案后走到鬼影面前:“那你看看这个,有没有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