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妹在哨向世界苟成万人迷by乌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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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尤莉懂了,“你觉得,是我指使奇迹杀的。”
赛恩抿起唇,不再说话,眼睫低垂,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说话等同于默认,尤莉点头:“也对。”
他不知道她能杀人、不知道她确确实实杀过人,有“指使”这个想法很正常。
尤莉闭了闭眼睛,冷静道:“那就当是我杀的。”
虽然她能杀,但她清楚不是自己,以小章鱼那时候的能力,她做不到让上百人悄无声息地死亡不被发现。
尤莉捏紧伞柄,抵抗太阳穴突胀而起的刺痛,努力维持面部表情,不想在赛恩面前败下阵来。
无论谁杀的,既然是为了她而杀,那这个罪责,她认。
“莉尔,你不用这样。”赛恩意识到自己再次说错话,“我没有——”
“那你想我怎样?”尤莉额角青筋一紧,陡然拔高声调,“我的家人死了,凭什么他们的家人要活着?”
“你是要我在基地里看着他们的孩子一天天健康长大,未来子孙满堂,葳蕤繁祉?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我这辈子都不想有关他们的一切出现在我面前!”
“莉尔,你冷静,不要激动。”赛恩看着面色开始惨白的少女,慌乱地想伸手去扶,被尤莉一把推开。
“赛恩,我就是这样的人。”
尤莉感觉呼吸都好像被周围潮湿的水汽浸透了,糊在鼻腔,冷,周围的雨水打在脸上,打在身上,都很冷。
可心腔有什么东西止不住沸沸地滚,无比翻腾。
她好像是很理智的,但又似乎不太理智。
“你呢?你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她走过去抄起那捧白色鲜花,重重摔在地上,“替我为他们哀悼?为我忏悔?为我赎罪?”
“你凭什么替我做这些?”
“我知道,我不能……”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尤莉仰头看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你喜欢我?”
“莉尔!”
那一瞬间,尤莉感觉赛恩好像无比受伤,雨水涔涔打进他眼眶,仿佛晕染整片睫毛。
她从未在赛恩平淡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生动的情绪,他很悲伤。
“赛恩,你看清楚我是个怎样的人。”她一字一句,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将刀插得更深,“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更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喜欢,你的这些行为统统让我觉得恶——!”
尤莉忽然住口。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说下去,如果这句话说完,绝对会对赛恩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我……”她捂住发痛的脑袋,缓缓蹲到地上,忽然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莉尔,是我该说对不起。”赛恩声线颤抖,“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是他的错,既然早早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会守着她,他接受全盘的她,他为什么还要逼她?
“不,不是这样的……”尤莉挣扎地从他怀里退开,“赛恩,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切都乱了。
尤莉脑子糊成一团浆糊,疯狂和理智在撕扯,她不断不断退开:“抱歉,我现在不太理智,需要跟你保持距离。”
“不行。”赛恩上前一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独自回去。”
“你别过来!”尤莉烦躁地抓抓头发,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尤莉尔给赛恩的排班最少了,他像一座正义的标杆,时时刻刻提醒她她错了。
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刺激。
偏偏赛恩一无所知,他继续上前,非常坚持地要送她回哨塔。
尤莉真的很怕等会自己控制不住,会忍不住恨上他。
不应该是这样的,正因为知道他没有做错,她才想要远离。
错的从来都不是赛恩。
好在她的手腕很及时被人抓住了,托兰无声无息出现,巨大的伞面将两人身形尽数遮盖。
青年红发嚣张,人也一如既往地肆无忌惮:“死鹰,听不懂人话?莉莉现在不需要你。”
他撤掉她手中已然握不稳的伞,捏在撑伞那只手的指骨下,然后单手护着将她揽进怀中。
“老婆怎么这么冷?给你暖暖。”
尤莉觉得自己现在十分狼狈,刚刚风吹雨打,斜飘的雨早早将她身上东一块西一块地打湿,脸也是。
托兰一点也不介意,按着她被雨水淋湿的脸颊直接贴在胸膛。
“谢谢。”尤莉在心里叹了口气,甚至没力气纠正小猫咪不要脸的称呼,疲惫道,“先带我走。”
无论如何,先远离赛恩,对他、对她都好。
“好。”托兰没有废话。
赛恩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棱角分明的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终究没有开口挽留。
他到底,该怎么弥补……
他不想再一直错过了。
他忽然很怕,怕自己会等不到她。
两人一路走出墓园,出了墓园,连通的道路是去往的居民区的方向。
“莉莉,想去哪里?”托兰玩心大起,“走路太慢,你想骑我,还是我去叫辆车?”
“……”尤莉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骑精神体。
“不了。”脑中混沌搅动的胀痛渐渐褪去,尤莉揉了揉太阳穴,稍微缓和一些,没准备跟他贫。
她退离他的怀抱,从相拥变成分开独立行走。
“托兰,那一百多人是你杀的吗?”她听见自己很冷静在问。
莉莉不让揽着,托兰被迫空出的那只手摊了摊:“莉莉,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的神色如此自然,琥珀瞳仁美丽透亮,毫无异常。
尤莉看他一眼,默默点头。
也是,托兰一个纯正乐子人,怎么可能为了她杀人。
“嗯,麻烦你一个人先回去。”她直言,“我现在情绪不好,想继续一个人待会。”
托兰停下脚步,静静看她几秒,道:“好。”
他今天意外地好说话,没有任何勉强,在她撑起伞后,转身就走,给了她完全自由的空间。
尤莉清楚自己现在想去哪里。
但她不记得自己具体是如何走进伯爵庄园的了,那扇典雅沉重的庄园大门,她好像还让小章鱼暴力开了锁。
不过,现在也根本没心情去想会不会被人发现就是了。
在这一刻,她忽然就不想再去区分她跟尤莉尔。
她只是忽然,很想见见他们。
爸爸,妈妈。
伯爵和夫人没有葬在基地的集体墓园,她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跟那些人待在一起。
他们全都长眠于此,沉睡在她亲手打造的玫瑰墓园。
黑巴克玫瑰,最完美的红丝绒,沉郁馥雅,最完美的东西才配得上他们。就算凋零,它们也该凋零在此处,一直陪伴他们。
尤莉将手伸出伞外,指尖抚摸墓碑,雨水细流透明划过指甲盖面的细缝,潺潺的声响冰凉无凄。
她低头,看着碑前安放的三束鲜花,突然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带一捧。
一束是赛恩放的,她知道,跟她今天看到的白色花束一模一样。
另外两束,很奇异地,她也能分辨,一束是月楼哥哥委托奇迹帮忙放置,另一束是白砚。
奇迹自己不懂这些,托兰是不屑于形式。
很奇怪,她在这一瞬间,好像能看清所有人,能理智而又冷漠地分析。
仿佛能跳出一切情感,疏离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然而她不知道,在她独自待在伯爵庄园的时间里,有两道一黑一红的身影,于不同方向、不同地方,一直守在庄园之外,静默无声,遥遥凝望。
情绪恍惚不知过了多久,手腕震动,忽如其来一道铃声,倏然打破雨幕寂静。
看清光脑提示,尤莉怔了怔,所有外放的暗面情绪一下全部收回,缄封体内。
[浮月楼向您发送视频邀请,请选择……]
她眼睫轻轻颤动,伸手点开屏幕。
对,她还有家人,还有爱人,不是孤苦无依,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绪里。
她有灵玲,有月楼哥哥,她不是一个人。
灵玲是家人,月楼哥哥也是家人,月楼哥哥既是家人又是爱人,她拥有很多很多。
尤莉点击[接受视频],看到银蓝发青年熟悉的面容,看到他温柔含笑的双眸,鼻子一酸:“月楼哥哥,我好想你。”
她觉得自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终于可以找到家长告状。
“月楼哥哥,我做错事了……我也不知道……”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话都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今天有权利重新变回小朋友,“对不起,我也不想……呜呜但是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乖,莉莉乖,是我不对。”浮月楼听她抽抽搭搭地讲完,耐心哄她,“但是现在太冷了,我们先回宿舍好不好?”
“你慢慢朝外走,我让灵玲打了车,现在就来接你。”
“我不想玲玲看到我现在这样子,丢脸。”尤莉胡乱抹了把脸,撑伞往外走,边哭边要面子,“谁都不能看,太丢脸了。”
浮月楼顿了顿,心底松了口气,看到她被水泡发白的手指,又开始心疼,“那好,我让她不用来。你现在走到门口,自己打车,这样好不好?”
“司机是陌生人,不算丢脸。”他紧接着道,“视频就这么开着,我陪你回宿舍。”
“好。”尤莉瘪了瘪嘴,“可是你那边信号……”
那边的画面已经开始闪动,可见信号极不稳定,但浮月楼的声音依旧沉稳:“信号会断,莉莉,不过我很快会接上。”
“我采集了很多能源石,不用担心。如果视频中断,你就在心中默数。”
“中断的每一秒,都是我在想你的时间,你可以记到账上。”
他刚说完,视频就断了,尤莉破涕为笑。
她又不是长官那种抠门人设,记什么账。
走出庄园,打车,尤莉一路在浮月楼断断续续的视频陪伴下,成功回到宿舍。
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驱寒,又吃完灵玲安静放在门口的食盒,她窝在被窝,点进小游戏放松。
等待月楼哥哥那边信号的再一次修复完毕。
这次有些久,大概是下午强制的高负荷运作,让信号器不堪受负,迟迟没有连上。
好在她的心情已经彻底缓和。
终于,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浮月楼的头像小绿点再次亮起。
这次没有直接弹视频,而是先发了条消息:[莉莉,睡了吗?]
尤莉直接回了个视频过去。
画面刚连接上,两人眼神同时一凝,浮月楼迅疾起身,抱着修复好的设备走到无人角落。
“莉莉,稍等。”
尤莉瞪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刚刚画面一闪,她清楚地看到月楼哥哥身后一晃而逝的如瀑黑发。
不是楚歌,茜朔朔说过楚歌是短发。
既然不是楚歌,那刚刚的女生就只能是……
“月、月楼哥哥,刚刚你身后走过的,就是你说过的向导吗?”
“他?对。”浮月楼有些疑惑,他记得他没跟莉莉说过向导的事。
大概是宋玄烨提的,浮月楼微微蹙眉,没有深想,反正过段时间回去,莉莉迟早会知道。
他先前不说,只是怕那个向导等级不够,变成空欢喜。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尤莉颤颤巍巍地问,眼眸睁得圆圆,又不想自己表现太夸张。
“原本预计是一周内,但现在……”A02区休息室天花板的暗影浮动,森冷幽暗地瞥了眼某个闭目养神的虚弱人影,浮月楼对视频中的少女温柔一笑,“莉莉,可能要稍微晚点,我尽量。”
向导体能太弱,他不能直接搬,怕路上就死。
就算死,这个向导也得治疗完莉莉再死。
别,千万别尽量!
“月楼哥哥,你能不能……”
杀了她!
这个念头一出,尤莉突然把头一蒙,缩进被子,心脏咚咚咚地加快跳动。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刚刚真的很想对月楼哥哥说,把那位S级向导女主杀掉!
如果说突然得知女主的消息让她惊讶,那现在自己冒出这种阴暗念头,就是让她恐慌了。
怎么会这样,她下午的情绪不是已经好了吗?
越是这么想着,尤莉发现自己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尖针细细戳着神经末梢,一根一根扎入。
又突然碾进一把斧头,在颅内重凿搅动。
“月楼哥哥,我好像有点困了!我怕淋雨感冒吃了点药,现在头有点沉。”
“好,那你快休息,明天——”浮月楼温柔的话音咔一下被截断。
尤莉依旧是把头蒙在被子,理智清晰地找了个绝对不出错的借口,再飞快地装作不小心蹭到了挂断按钮。
浮月楼果然没有再发视频,改为消息提醒:[莉莉,好好休息,明天有信号了我再发你。记得吃药。]
没几秒,那边的头像便暗了下去。
尤莉一把扯开被子,大口喘气,紧接着拇指重重抵住太阳穴。
现在不用再做任何实验,她相信自己绝对被污染了,或者说她被尤莉尔遗留的污染影响到了。
头疼欲裂,她几乎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去发消息给浮月楼。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那个向导!
只要女主不来,只要女主不出现,她就能一直活下去,不,不可以!不能这么卑劣!
她凭什么任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女主没有对不起她,他们也都没有对不起她,她的苟命方案是可行的,不能这么阴暗。
尤莉抱头紧紧蜷缩在床上,额角不断冒汗,最后终于忍不住,她完全凭借本能,东倒西歪地从床上爬起,走到书桌,掏出一支精神药剂不管不顾喝了下去。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道,沁在体中,刺痛发胀的脑部神经神奇地被安抚,不再疼痛。
可杀念不止。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是想让女主死,不止是这样,她还想去墓地挖坟,她想把那些人的墓一座一座挖空,搬出基地墓园,让他们死无居所,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她就是想!她忍不住要去想!
这些阴暗的想法如同黏稠流淌的黑色血浆,一泵一泵更换她的灵魂和细胞。
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她需要用别的东西转换代替,要更猛烈的情绪,或是更激烈的感触。
总之,不能再继续下去。
尤莉从书桌抽屉拿出浮月楼留下的隔音道具,按启开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条廊道的路线她好像走过无数次,在很多个深夜。
尤莉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停下,手刚抬起,“吱呀”一声,门从内打开。
“莉莉,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托兰眼里是仿若烟花升空绽放后遗留下的死寂绚烂。
他长腿交叠,倚在门沿,身上有沐浴过后淡淡的清香,只裹着条浴巾,裸露在外的胸肌格外宽阔饱满,交错闪耀着迷人的银色链条,动荡诱人。
“我……”尤莉抬起的手腕慢慢放下,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滴透明的眼泪无知无觉从少女面庞滑落。
“哭什么?我不是一直在么?”托兰指腹捻去她另一侧眼角的泪花,力道不轻,带着点惩罚的报复意味,“莉莉,他们都有照顾不到你的时候,只有我会一直在。”
你也只需要我就够了。
眼泪越捻越多,托兰索性伸舌去舔,胸链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越发动荡。
直至将少女眼皮舔舐得湿漉软嫩,再也榨不出一丝眼泪。
听见少女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不自觉抱住他的腰,托兰满意地直回身子,勾起唇角:“这样才对。”
“恭候多时了,宝贝。”他漂亮的琥珀瞳轻轻眨动,带她一步一步进入房间,阖上房门。
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中,尤莉听见托兰灼热的呼吸融化在她耳边:
“莉莉,欢迎回到我们的狂乱深渊。”
室内有种薰薰然、让人骨头发软的暖意, 像冬日里围坐在壁炉前烤火,舒适又安逸。
尤莉半睁开一道眼缝,又架不住眼皮太沉, 懒洋洋重新闭上, 搂紧了怀里的毛茸茸, 决定继续睡觉。
她全身骨头软酸,身体没有什么力气, 但精神层面却神奇地异常放松。
昨天所有糟糕的情绪统统远离,仿佛已经全部被释放掉。
她搂紧怀里的缅因小猫咪,下意识在被窝里拱了拱,后背贴到一具炙热宽阔的胸膛。
一具发育成熟的男性胸膛。
男人线条流畅的结实手臂搭来, 很自然地伸手一捞,将她带进怀中贴得更紧。
“还早, 宝贝……再睡会。”托兰熟悉的慵懒声调带着明显困倦, 梦呓般低喃了句。
“嗯……”尤莉打了个小哈欠,一时竟没觉得任何不妥, “……睡会,睡会。”
她甚至抱着小猫咪精神体, 又往托兰怀里挤了挤, 将他侧躺的怀抱调整成自己更舒服的姿势。
她喜欢被很紧地抱着,最好严丝合缝,像挤到骨头里那种, 会很有安全感。
冬天就该暖暖地拥抱。
等等……
这里好像……尤莉忽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
她猛地睁开眼睛,这不是她房间!
她她她她她,她昨晚居然在托兰这里过夜了!
过、夜!
天呐,这跟月楼哥哥在她房间过夜不一样,现在是她在别人房间过夜。
还是她先找的托兰!她主动的!
一想到这里是隐私漏风的99层, 尤莉瞬间清醒。
万一出去被人看到,这得多社死?
不,不止社死,她贵族小姐的形象和风评……
尤莉心中倒吸好几口凉气,实在太大胆了,她昨晚怎么敢的!
就算要偷也不能在宿舍楼啊,可以去器械区、静音室、楼道……咳等等,打住,尤莉,现在不是浮想联翩的时候!
她慢慢呼了口气,又慢慢松开抱着缅因小猫咪的手,努力不惊动看起来软糯糯很好撸的、正呼呼大睡的猫猫精神体。
她居然把托兰的精神体当成了小抱枕……
大概是昨天淋雨确实受了凉,这次抱着这团小火炉居然没觉得热。
好吧,是有一点点小热,但这次更多的,是觉得暖融融很舒服。
可再舒服,她也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尤莉悄悄按亮光脑的缩屏,很好,才早上七点多,安全。
首先长官不会这么早起床。
其次,赛恩是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跑步,跟现在的时间照样错开。
赛恩他们那个哨兵世家板正的作风,不管有没有觉醒,小时候从记事起,每天都要进行刻苦的体能和武术训练。
什么挥剑练习5000下,跑步三五十圈更是家常便饭。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在她治疗过的几人中,赛恩脑域中堆叠的污染程度最低。
比奇迹那种单纯的小脑袋都低。
正到发光、意志坚韧不拔的人,果然下污染区受到的影响也会更少。
要不然以尤莉尔的向导素质,就算之前再不想面对赛恩,也不会故意把他的治疗排班调少。
她是综合了赛恩的污染情况,觉得可行,才做下的决定。
当然,也就造成了在灵玲眼里“小猫咪狐媚惑主”成天挤掉赛恩班次的误会。
也不算全是误会……小猫咪确实挺会媚的……她,她怎么就玩到过夜了呢!
尤莉瞄了眼托兰搭在她腰侧的大掌,咽咽口水,又是一阵0.1倍速的慢动作。
她轻轻提起托兰手腕,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挪开,再慢慢起身。
她觉得现在的情景,自己很像一个醉酒xx后醒来,拔x无情的渣女。
用完就想跑,一点也不想负责。
在厚实窗帘遮掩下的房间内,光脑调弱后的缩屏光线,仿若一款柔和智能夜光手表,尤莉安全起身,光线不经意照到床头柜放置的一节尾巴。
毛茸茸一条雪白的尾巴,虽不及缅因猫猫的尾巴那么蓬松巨大,可毛发同样光泽细腻。
光脑微光晃过尾巴顶端最小号的金属色泽,尤莉脑门轰地一声,脸颊爆红。
昨晚房内各种极乐到恍惚的画面,突然潮水般涌来,一一在她眼前播放。
“莉莉,摇一摇,你现在也有尾巴了。”
修长的指节拉扯尾巴穿过她其中,细软的毛发异常酥痒。
托兰一手捻着尾巴,一手释放小托兰贴近,恶劣地让她对比:“莉莉,你是喜欢自己的尾巴,还是喜欢小托兰?”
“喜欢一个毛绒绒,还是另一个的光秃秃?”
“喜欢一个软绵绵,还是另一个的……”
现在不仅是面对外面羞耻了,在这个房间也是各种羞耻啊啊啊!
这个风骚小猫咪,除了静音室的第二模式,他居然在房间也藏了这么多东西!
尤莉捂着发烫的脸颊,火急火燎又蹑手蹑脚地头也不回拉开房门,闪身溜了出去。
她自然没有发现,在她关门的一刹那,托兰静静睁开了眼睛。
床上青年漂亮的琥珀瞳仁内,流转着熔金般美而诡谲的色泽。
被她小心翼翼放好的熟睡精神体,也倏然消失,回归主人体内。
一切都像不曾发生,就好像她从未留宿过一样。
托兰翩长浓密的眼睫低垂,表情复杂。
莉莉,小没良心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应该没有,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跟兔子一样快,是羞的。
真可爱。
托兰在想,有没有什么道具能把莉莉的记忆巩固住,彻底定格在这段时间。
他想让莉莉永远像现在这样可爱。
跟四年前一样可爱。
托兰舔舔唇,努力回忆他这几年搜刮到的东西里,有什么道具能派上用场。
莉莉,是你先招惹我的。
四年前是你主动撒谎帮了我,是你先让我喜欢上你的。
你就不能再丢下我。
如果你舍弃我,如果你抛下我……托兰眸色愈浓,整个人陷入房内的阴影中,他伸手抚上左侧的金属小环,感觉到一丝一丝难忍的钝痛和另一种嗜血的兴奋。
如果你不爱我,那你就——
“咔哒”一声,指纹解锁后锁扣开合的细微声响,打断了此刻托兰脑中暴涨的想法。
他一怔,动作更快,在少女入内前飞快阖上眼眸。
“熟睡”的精神体也被重新放出来,跟先前位置一模一样。
尤莉见没将人吵醒,暗暗松了口气。
是的,她有托兰房间的钥匙。在她想起来的记忆中,她的指纹,能开99层任何一个宿舍房间的门……他们都录入过。
尤莉不准备探究之前他们跟尤莉尔的各种纠葛,她现在是尤莉。
起码,她觉得自己不能对小猫咪这么渣……
就算是一夜情人也该有点素质吧。
尤莉轻手轻脚拐到托兰那侧的床沿,将被子慢慢撩开。还好,他本来就是侧躺,这样正好背对她。
她拧开盒盖,借助光脑缩屏微弱的光线,用棉签蘸取祛痕药膏,仔仔细细涂到小猫咪抓痕遍布的背上。
“……”他肩膀还有牙印,估计前面也有。
尤莉简直心虚,觉得自己好过分。嗯,关键她现在用的还是月楼哥哥留下的药膏,就更……
双重心虚,真他喵的刺激!
尤莉手有点发抖,主要是怕弄醒托兰,但她不知道托兰现在的手也在抖。
托兰背对着她,黑暗中诡美竖瞳亮得出奇。
药膏的清凉让他血液格外澎湃,他的手紧紧捏起,想用力按到小托兰上,又想抚摸她纤细柔美的脖子。
少女轻柔的呼吸和自带的馨香无孔不入,侵袭他每一寸神经。
托兰瞳孔状态不断转换,无端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
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
那时受训队伍刚踏入基地,大污染的爆发还未开始,他亲眼看着她将一盒卖相普通但香味诱人的小饼干,递给那只蠢了吧唧的弃犬。
他觉得两人都挺蠢。
女生衣物不俗,非富即贵,更别说身边已经有个对象,那只傻狗还非得跟上去。
而奇迹这种,当时话都说不清楚,脑子又不好的犬型人,她竟然会耐着性子跟他交流。
他起初觉得好玩,又觉不屑,想着她不过就是所谓贵族小姐的教养而已。
就跟白砚那种看似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一视同仁,实则只不过是一视同仁地不屑一样。
内里眼比天高,自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
——他起初以为她是这种人。
所以一开始很想恶作剧地吓吓她。
毕竟白毛蠢是蠢了点,但战斗力可以利用,两个S级逃离队伍的成功率总比他单枪匹马高。
鬼才要去什么白塔,他可不能让她把白毛这个“临时队友”拐走。
只可惜他的鬼脸还没做出来,都还没有正式去吓她,巨大的能量波动从基地外传来,大污染就这么爆发了。
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回过神时已经挡在了她身前。
大概是觉得还没吓到她,她就死了的话,太可惜。
但是跟白毛一起护送他们走了一阵路,他忽然惊觉自己不止刚才的行为蠢,现在护送的行为更蠢!
他有更重要的事,他要趁乱去毁了通讯装置!
他天性追求自由,根本不想因为觉醒成哨兵就被白塔束缚。
只要毁了A07跟白塔链接的通讯装置,等到污染平息后,宋玄烨再发现他消失逃跑也早就晚了。
天地广阔,只要没有白塔监测仪器的控制,他就能逃之夭夭。
然而,他低估了那次污染爆发的力度。
他确实成功找到了A07基地对外的通讯装置,但是外面不断爆发的污染,让他清楚切断联系后,现在也根本逃不出去。
于是他回到了伯爵府邸。
哨兵的体质就算再加强,也还是血肉之躯,照样需要休息。
大污染爆发那天,基地外的情况暂缓后,宋玄烨带着疲惫的众人,分批次被浮月楼和伯爵等人接回府邸,暂时休息、进食,补充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