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替嫁高门后死遁了by白月轻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5

贺知煜言语似冰冻:“何人能不在意自己的婚事?我没说,你就假装不知道吗?”
萧明征知道他定是还一直在想着自己夫人故去的事情,心中怨愤,情绪不佳,才有此言。不过当年也确是他试探提出来的方案,只是当时贺知煜也没反驳什么。
萧明征有时也不明白自己是何时变成了如此,总是忍不住算计、试探、多思,也许是因为走到皇位的每一步都如行钢丝,也许因为一直以来走错一步便是跌入深渊万劫不复,算计政敌,算计重臣,算计自己的亲兄弟,最后如毒瘾一般忍不住开始算计自己的生死至交,却是因为知道他从来不会计较什么。
书房里一片寂静。
萧明征叹了口气,不想再纠结于昔年之事:“我便是想让你提出来。你统管北境,提出来必是最顺理成章不过。”
贺知煜拒绝道:“萧明征,我可以去北境和金人打仗。但我今日也告诉你,我不是为了你的皇权,为了当你萧家的一条狗而去,而是为了我们少年时的理想,为了你当时信誓旦旦说的清明盛世!你可以忘了,但我还没忘。但这些旁的事情,你找别人吧,我不想管。”
萧明征沉默了片刻,目光凝聚,盯着贺知煜道:“贺知煜,你不想管,到底是因为我做的事情让你心中不忿,还是因为,你心里知道你父亲一直在北境的事情上畏畏缩缩,定然就是持反对意见的魁首,不想在朝堂之上,同他对抗到底,失了你们之间的父子情分?”
贺知煜眼睛陡然亮起了一下,没有说话。
萧明征叹道:“以前,我也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信你爹。但你太过于听你爹的话了,让我不得不防。我是从风刀霜剑里得来的这个皇位,我赌不起。”
贺知煜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父亲,三十岁便靠着收复西南十四州的军功封侯,于朝廷,功绩累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明征不屑一顾:“你拉倒吧,都哪年的老黄历了。是,那西南十四州,不正是凌王当年所辖吗?你父亲因着这件事平步青云,攀上了凌王这条线,过去为他做过多少事?你就说当年在北境,你父亲要弃城,当真是因为黔驴技穷无法可施了吗?为了党争,为了于朝堂之上能够打压弹劾我,便能做出如此行径,你让我怎么信他?你自己心里,当真就没有怀疑过吗?!你是没有怀疑,还是不敢怀疑?”
贺知煜眼中如月光之下的海,波涛涌动,光影斑斓。
萧明征叹了口气:“知煜呀,我知道你从小被母亲教导,视你父亲为榜样,但他又从未对你好过。偏是从未看重过你,你才更想做个孝顺争气儿子,好让他多看你一眼。偏巧你又天生是个容易对人掏心掏肺的性子,认准的人总是难以改变。你……你自己想想吧,别总是自己骗自己了。”
贺知煜怔愣了片刻,道:“你走吧。”
萧明征重新套好了兜帽,戴好了面罩,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问:“贺知煜,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贺知煜语气中有难化的霜雪:“回到从前?我夫人活过来就可以。”
萧明征叹了口气,又提高声音道:“手好了吗?!”
贺知煜伸出十指,早已拆了纱布,虽仍有地方结痂未掉,但大部分地方已然长好,可也留下了斑驳不一的疤痕:“托太后的福,倒是还没断。”
萧明征看了一眼,没再说话,转头走了。
素月听孟云芍说要去大盛,虽初时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也接受了。
她从小没了父亲,母亲只偏疼弟弟,她小小年纪就帮着母亲浆洗衣服,赚些糊口钱。
好在家中虽然艰难,但也尚可维持。但母亲为了弟弟能入一好学堂得好夫子教导,想将她卖给一富户家里的残疾儿子做童养媳,只因价钱比直接卖她为奴高出三成。
好在天可怜见,日子还没到,那富户的残疾儿子自己一命呜呼了,素月这才逃过一劫。但又转首被母亲发卖到了孟家做奴仆。
她早和家中断了联系,已是无牵无挂,又遇见了孟云芍这样的主子,自己虽是个没有多少闯荡心思的,但她也愿意同孟云芍一起去看看这世间河山。
若不是孟云芍带着,她觉得自己还未必有契机能去到那样远的地方,便欣然答允了。
两人说定,便悄悄同兰溪说了,几人相伴同行,兰溪也甚是高兴。
此事一定,素月也想尽早收拾些行装,好顺利出发。
她帮孟云芍收拾柜子,却看见柜中有一锦帕包着一物件。
素月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好看看放在何处合适。
她一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却笑道:“主子可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忘了江公子,从侯府里却是什么都没拿出来,却偏偏带了这冠玉出来。”
孟云芍正在叠衣裳,听见她的话一抬头:“傻素月,那东西很是名贵,我自己当年花嫁妆钱买的,如何舍得丢下?反正我只拿这一个,在那黄木雕花盒子里不显眼,也无人知道。”
素月笑道:“若是论名贵,那上次世子送给主子的南洲珠串,也是十分名贵吧,主子怎么不拿?”
孟云芍嗤笑了一声:“你是怕我忘不掉贺知煜吗?竟还要拿着他送我的东西走。”
她自己说完,沉默了一下,又道:“再说,那真是我的东西么,便只除夕戴过那么一次,那夜还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不多时我便摘下了。他虽给了我,可后来在侯府里,婆母日日盯着,我又怎么好戴呢?”
素月听闻,道自己又勾起了孟云芍的愁肠,没有说话,上前拍了拍她,又默默开始收拾东西。
孟云芍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她为何竟是如此拖泥带水之人?
明明已经决意逃遁,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为何不肯走得干净利索,从那盒子里拿了这块冠玉出来。
除了素月以外,到底还有谁知道那盒子里有这东西呢?
她之前迟迟不肯下定决心直接去大盛,当真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变化过大么?自己心里到底在暗暗期待些什么?
那人若是心里当真有自己,挨个翻看过她的东西,细细留意了,便早该知道了。
她悄悄留了答案,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缘分,他却仍是发现不了。
好像永远就是这样,没有什么默契,缺少些牵连。她想说什么,他永远不知道。
万事万物,仿佛皆在笑她多情。
如今,是该彻底离开了。
素月和孟云芍上街做最后的采办,因着镇子上有寻他们的人,两人已尽量少出门,皆戴上了帷帽。
采办完毕,两人准备去找兰溪,聊下出行的日期。
谁知刚走到兰溪的院子门口,便看见几个人在同她说话。
其中一个正是那额头有浅疤的人。
那人手里拿着张孟云芍的画像,道:“有人说,一个长得很像这个画像的男子,曾在潋滟楼里给你打赏不少,助你夺了花魁。你看看,可是这画中之人?你又是否知道她的去向?”
兰溪假作看了一会儿,沉吟片刻,道:“那日给我打赏的,是个男子。如今这画里的却是女子,是否是弄错了?我看着这样貌,也是没什么像的地方。再者说,那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罢了,兰溪做的是正经营生,虽立时受了些打赏,却也不能追着人家问去处,早不知去往何处了。”
额头浅疤的人沉思片刻 ,似是有些懊恼,最后对旁边的人道:“算了,也先同侯爷去个信吧。侯爷那里找得焦急,咱们也算是有些眉目方向了。”
永安侯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正在军中巡视,恰巧碰见贺知煜过来寻一个将领聊事情,对贺知煜道:“晚上回去,你去慕风堂等我,我有事与你说。”
贺知煜神色冷冷,道:“好,我也有事情要与父亲说。”
贺逍现在光是看他的冰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到了晚间,永安侯穿着一身戎装回到了府中。
之前他受伤的腿已恢复良好,但走路仍是有些奇怪,这却是再也恢复不了的了。
他进了慕风堂中,看见贺知煜站在堂中,定定地看着墙上“忠勇护国”几个字,是先皇的亲赐,似在默默出神。贺逍想起上次他来的时候,没得他允准就私自坐下,如今倒是没有,心里舒服了三分。
贺逍正打算换了身上的戎装,卸下腰间的折虎鞭再来。
谁知贺知煜已然开口道:“父亲,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贺逍瞬间心头有些怒意,又是有事情要问,这质疑的语气又是想干嘛?
但他反是生了些“我倒要看看你又要闹出些什么花样来”的心思,也不着急说孟云芍的事情,问:“何事?”
贺知煜冷冷看着他,那眼神,似在看一个从不相识的陌生怪物,却又仍是叫他父亲:“父亲,云芍她……是你害死的吗?”
贺逍听了这话,心头的怒意如浇了热油的火堆,“呼”的一下烧天燃起,却仍是冷笑一声,道:“你何有此问?”
贺知煜道:“我在红隐寺中,虽还未查到实证,但却意外查到,我夫人出门的当日,在通往红隐寺的山崖上,有父亲的人在等候。因那日是三月三女儿节,路上人颇多,这几人也未有什么行动。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父亲的人会在那里出现?”
贺逍没说话。
说来也是可笑,他只顾着在红隐寺里布置好一切,却反而忘记了隐去自己最初在山崖上布下的痕迹,才让贺知煜查了个正着。
贺知煜看他没有说话,又道:“查到了这件事,却让我想起了一件经年之事。当年我夫人差点被一丫头烧炭害死,后来那丫头跑了,自己却不日身亡了,当时官府也没查出什么,只说是偶然。我差人去寻了她丈夫,她那丈夫贪财好利,又觉得事已经年,钱财相诱便吐了个干净,说是被一人所害,自己则收了钱财封口。我查证之下,那竟是父亲的人做的。父亲,当真如此草菅人命吗?”
贺逍冷笑几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道:“贺知煜,你敢像如今这般质问我,不就是觉得你赌赢了吗?”
贺知煜愣了,不知贺逍所言是何意。
贺逍面上颜色阴狠:“若是现在,凌王还同当年一样权倾朝野,你又怎敢如此同我说话?!”
贺知煜感到自己的父亲如此陌生:“父亲竟这样想?”
贺逍有些激怒,言语已然失了分寸:“你以为我为何在你去陪着太子读书之后便开始待你态度变好,还不是因为有你给我做遮掩,我可以更好地为凌王殿下办事!你却也是运气太好,太子当时势弱,在朝中根基甚少,最后却当真登了基,真不知先皇是如何想的!若非如此,怎有你今日对我指指点点!”
贺知煜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何话。
贺逍却已然是盛怒:“你不过是我丢弃的一枚棋子罢了,就你母亲那样子,家理不好,事做不好,成日间脑中不知想着什么,果真是一副薄命相,她若不是背靠着岳家,我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也是这些年小岳氏教导有方,不然我还真不愿多看你和你姐姐几眼。如今却是,你们一个两个竟都来忤逆我!你姐姐也就罢了,你如今又是作何?你这个世子的身份,还不是靠我血战沙场换来的!我想收回也是一样!”
贺知煜大喝一声:“够了!我母亲已离去多少年了,父亲怎能如此言语?!”
贺逍怒极,扬起手中的折虎鞭,便要打贺知煜。
那鞭子如毒蛇扭转,快如闪电,堪堪便朝贺知煜袭来。
贺知煜轻巧斜身避过,一个箭步向前,伸手捏住了贺逍臂上的一处关窍。
那处位置极敏感,被制住极痛,贺逍手上一抖,不自觉拿不稳鞭子。
贺知煜看他手上松动,伸手一把抢过了鞭子,贺逍一愣。
贺知煜看着那折虎鞭,同自己最后一点被撕碎的对父亲的隐忍之心,狠狠丢在了地上。
贺逍眼中似有怒火燃烧,定定看着贺知煜。
贺知煜神色却渐渐恢复了冷淡,他没再和贺逍说一句话,朝宫中扬长而去。
贺逍看贺知煜离去,同手下飞鸽传信:“抓到孟氏之后,格杀勿论,务必做得干净。”

江南小镇上。
“前些日子这些人看着还只是找人, 怎的如今看起来倒像是索命一般,个个带刀拿棒的, 人也多了不少,表情也是凶狠异常的。”素月透过门缝朝外看,说道。
孟云芍冷嗤了一声:“也许,真的就是想要来索命来吧。”
素月安慰道:“没事主子,明日咱们就要出发了,咱们不像寻常走陆路,这次走海路, 虽绕的远些,咱们小心点,他们发现不了。”
孟云芍正在剥瓜子, 她剥开了几颗, 随意放进嘴里,沉思了片刻道:“发现了也无妨。我若不死, 看来侯爷终是不能放心。便是跑到大盛去, 也不知会不会再生出些事端来。”
她扔下了瓜子皮, 自嘲道:“没想到我对永安侯竟是如此重要。真是奇了,他怎么仍是不放过我, 按道理也是不该。”
素月道:“许是心中真的难平吧,听主子讲了逃离的经过, 怕是侯爷咽不下这口气。”
孟云芍莞尔, 面上却又带了些嘲讽神色:“侯爷便总是把自己当人, 不把别人当人。他觉得我所做过分,我何尝不觉得他所做过分?他便是心中再觉得自己地位高贵,高我一等,对我来说, 也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
孟云芍想了想,又道:“算了,我不如遂了他的心愿。侯爷放心了,我亦能放心了,皆大欢喜。”
说完,孟云芍思忖了一会儿,起身去找兰溪了。
已至夏末,树上的蝉声聒噪得厉害,吵得人心烦躁。
小镇气候湿热,人还没怎么动,便先出了一身湿汗。
侯爷派来寻孟云芍的人多日徒劳无功,心下烦躁异常。他们之前经过细细多日打听,终于确定孟云芍确实是在这镇子上出现过,也算是多了些眉目。
可人是活的,长了腿便会走路,这江南小镇四通八达,谁知她是不是又去了旁的地方,却是断了线索,再无处可查了。
这些日子,他们对出镇子去往别处的人进行了盘查。可虽然官府行了方便,可此事也不能办得太过张扬,只能悄悄查了过往记录,却也是没什么端倪。
可这镇子虽不算特别大,但却十分繁华,江南人擅经商,车马往来更是数不胜数,实在是无从下手,难觅踪迹。
这些人惆怅多日,实不知该如何交差。侯爷素来狠厉,到时候这事情办不好,恐怕连自己的命都要折进去。
那带头的陈杰正是额上有那浅疤之人,他如没头苍蝇一般在街上转悠,担忧着自己的前程。
这日,孟云芍同素月一起,换上了些裹得严实的衣裳,戴上了帷帽,便一起出门了。一个去往了出镇子唯一的车马驿站,一个去往了码头,打算和兰溪汇合。
孟云芍去了车马驿站,想要和其他人岔开,换个通行方式离开。
她孤身一人走
到驿点,想租辆马车,但排队的人有些多。
天气闷热,她为了不被人看到,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排了好久的队,这会子有些受不住。
孟云芍悄悄低下头,摘下了帷帽,用帷帽当起了扇子,扇了起来。但她似是仍有些担心,用手中的帕子半遮住了脸。
扇了一会儿,她似是有些不放心,左看右看半天,又悄悄把帽子戴严实了。
不远处几双有心之人的眼睛,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陈杰在镇子里问了多日,悬赏颇高,早就有存了拿悬赏心思的人一直暗暗在镇中寻找孟云芍的身影。
如今见她现了身,也不多言,悄悄便离开了驿站,朝陈杰之前说的通报地点去了。
过了不多时,孟云芍已然租好了车马,上了车,正准备离开。
忽然外边一阵吵吵嚷嚷,只听得“抓人!”“抓人!”“让开!”之语在外响起。跟着的是一阵人群的嘈杂声。
孟云芍心道不好,急忙喊了车夫,让车夫快快离开。
车夫拿起了缰绳,正要策马离开,就在此时,一条雪亮长刀横在了车夫的面前,吓得车夫赶忙松下了手中的缰绳,慌声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是否有什么误会,我们做的可都是正经营生!”
“你们这车是去哪儿呀?”那拿长刀的正是陈杰,他问道。
车夫虽然害怕,但仍觉得自己不该透露租车人的去向:“这我怎么好告诉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青天白日的,难道要杀人越货不成?这里这么多人,官府的人在不远处也有驻点,你们这是作何?”
陈杰冷笑一声:“还是个嘴硬的。”
他虽是嘴上如此说,却也知道不能闹得太大,反惹一身麻烦,又道:“我同你说什么,不如问问这车中之人!”
说着,他跃起一步,一把掀开了车帘。
“谁人造次?!”车中一个清脆女声响起,那声音柔而有力,透着些威严。
车帘后,赫然坐着兰溪。
兰溪从车中款款走出,道:“做什么?”
陈杰一看是兰溪,怔住了:“怎么是你?”他那日盘查询问时,曾见过兰溪,因为兰溪相貌实在出众,让人过目难忘,有所印象。
兰溪嗔怒道:“怎么,小女子我要去百十里外的瑚洲采买上好蚕丝,好用来置办新衣。可是犯了这位大哥的忌讳?为何要来抓我?”
陈杰心中恼怒,知道定是通报的人认错了人。
兰溪是个一顶一的美人,孟云芍也是个一顶一的美人,这丑人虽丑得千奇百怪,美人却都有几分相似之处,她又捂得严实,只露出了小半边脸,怕是被人错认了去。
陈杰想得没错。
当然此间更重要的是,兰溪演舞几年,懂得上妆之道,用了些法子精心描画,仿照了孟云芍。到了车中,她又急急给自己改了妆,去掉了外边包裹的累赘外服,才一下子就显出了本色。
陈杰心中恼怒,却也不知该对谁发泄。他心念一动,忽然想管他什么孟云芍不孟云芍,反正随便抓一个杀了,也能同侯爷交差。
这兰溪看起来身段和之前所述的孟云芍相似,反正侯爷说格杀勿论,他立时抓住杀了,便拿住了个尸体。
江南镇子距离汴京又是迢迢,他稍微对尸体改造一番,等运送到京城,已过去多日,如此天气之下,尸体早就不成个样子,谁还辨得清面目?该是早日交差要紧,若是仍纠缠不清多日无功,恐怕他都是自身难保了。
想到此节,陈杰大声道:“便是抓你,你就是孟氏,从京城高门中逃遁出来的!我现在就抓你回去!”
兰溪面色不惧,大喊道:“大家来看啊!青天白日,人贩子要来拐人了!竟说我是从京城高门里逃遁出来的!”
“慢着!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们这里潋滟楼里的兰溪姑娘!前些日子还夺了花魁!”人群中不知谁喊道。
“就是!怎么能如此胡说!”开始有人附和。
“兰溪姑娘貌若天仙,谁人不识啊!你们到底是谁,怎能如此冤枉别人!”人们纷纷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我看定是如兰溪姑娘所说的人贩子!便是从高门里逃遁出来的,也不能如此拿着刀来抢人吧!?这高门就是如此德行?!”
“快去找官府的人!快去喊过来!”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把陈杰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杰被人群围得辛苦,想抓兰溪不得,想脱身亦是不得,嘴上却喊道:“都让开!谁来老子砍谁!”
“来了来了,官府的人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那官府之人在附近有驻点,听到有人来报有人贩子当街抢人,心中整正寻思何处来的狂徒竟能如此猖狂,上来一看却是提前同他们打过招呼,行通行抓人之便的陈杰。
但这么多平民百姓在此盯着,那官府之人也不能不顾着管家脸面,为难道:“陈爷,都是误会,你看……你看这兰溪姑娘,在我们镇子上惯是有名的,你定是认错了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先离去,回头给您赔酒!”
周围百姓听到那官府之人如此言语,怒道:“呸!这是和官府勾结了,难怪如此猖狂!”“都不是好东西!”
那官府之人脸上挂不住,低声道:“陈爷,快走吧,我这儿也兜不住了。”
陈杰看到此间情状,已心知此时不可能把兰溪带走,但心中也隐隐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觉得这兰溪仿若和孟云芍之间似有些若有似无的牵连。此时是不能了,但过后他还是得细细抓了盘问一番。
他正想着,忽然一人跑来,在他耳边报道:“头儿,在码头上发现了那孟云芍走动的痕迹!”
陈杰心头一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赶忙又带着人朝码头跑了过去。
到了码头,陈大远远看到,孟云芍立于一船头之上,那船已离岸一段距离,堪堪便要走得无影无踪。
“给我抓住!”陈杰喊道。
他手下几个人纷纷下水,朝船只游了过去。
孟云芍没想到自己这次如此缜密计划,却仍是被发现,慌乱不堪,只赶忙催促船家快速离开。
那船家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慌忙划桨想要逃命。可船速如此,又怎是说快走便能快走的?
有几个人不多时便追上了船,爬了上去。
一个持刀的男子最先上去,见到孟云芍马上就砍,孟云芍一个柔弱女子,哪禁得住这种场面?
她一个闪身,虽堪堪避过,却也十分惊险。
船已行至水中深处,可那男子却一步步向她逼近。
孟云芍被逼得步步后退,已行至了船边。
那持刀男子见她退无可退,抡起大刀又猛得向她砍来。
孟云芍脚下一个不稳,“啊”得喊了一声,落入了水中,转眼便没了踪影。
“人呢?”陈杰刚刚赶到,朝大刀男子喊道。
“掉……掉水里了。”那持刀男子有些不敢说话。
“给我捞!赶紧给我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捞!”陈杰怒喊道。
众人不敢怠慢,让那船家把船靠岸,急忙去寻接打捞生意的人。
此处远离岸上,水深难寻,白日又有许多往来船只,陈杰已在驿站处引起过骚乱,此时也不便再大张旗鼓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打捞,陈杰等人终于捞出一具女尸。
那女尸泡的有些发胀,只看出原身似乎面目姣好,穿得也是孟云芍在船上被他们发现之时的衣服。他们大致检查了下,那孟云芍耳边和左手腕心的小痣也都在。
陈杰皱着眉头看了许久。
旁边一个下属看出他心思犹疑,挨到他旁边,低声讨好道:“老大,你若是觉得这个不是,咱们继续捞。或者把那之前镇子上见过孟氏的人都抓过来辨认一番,看看到底是也不是。我看着也是有些怀疑,说不好这女子……”
他还没说完,陈杰忽然一个巴掌狠狠呼到了他脸上。
那下属被打得口角流血,面上却惊住了,不知陈杰是何意。
陈杰阴狠道:“
这就是孟氏。虽被水泡了一下,但我看得真切。把这尸体送回京城,这次所有跟来的人一起得赏赐。“他恶狠狠的眼神看向那下属,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那下属捂着自己半边脸,瞬间明白了陈杰的意思,猛得点头:“是,这就是孟氏,属下亦是看得真切。”
陈大拿起长刀对着一众手下道:“你们呢?可看真切了?”
手下面面相觑,片刻又七嘴八舌道:“看真切了!”“就是那孟氏!”“我认我老娘都没这么真切过!”“孟氏是杏眼,这人也是!”
陈杰满意收了刀,道:“走,一起回京,领赏去!”
那船上之人,不过是孟云芍托兰溪和她哥哥找的替身罢了。
歌舞之所,颇有些有功夫底子的人在,再需要水性好些便是。这镇子通着水路,会水的人亦多的是。
而孟云芍早就和兰溪、素月以及兰溪的哥哥,一同躲在了一早联络好的商船底舱。
孟云芍不过做些样子,至于那些人到底信不信,也就如此吧。反正她逃去大盛,该本就是再鞭长莫及的。
船行几日,到了一处浅滩所在,早已与小镇相距甚远。
几人于此处换了个正经行船,多日劳顿,也想去旁边的镇子上换些补给。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日光明盛,海阔无垠。
这里风景开阔,孟云芍感到了无比的畅快和自由。
“云芍!这里真是广袤舒畅,我们租两匹马,从海边骑马去旁边的镇子上采办些物品!”兰溪发丝被海风扬起,朝孟云芍喊道。
孟云芍笑了,觉得有些惊奇:“天呐,骑马吗?我可不会!况且这天色眼瞧着要有些晚了,咱们要不明天再去?”
兰溪笑道:“那我们只租一匹,我带你去!这里镇子不远的,我们来回也要不了多久。”
孟云芍仍是有些不敢骑马,笑着说:“啊?可是我仍是有些害怕!我从没骑过!”可她面上表情,似又跃跃欲试。
兰溪却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去了。孟云芍见推脱不得,也没有反对。
两人租了马匹,兰溪带着孟云芍,于海边策马奔腾,万顷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孟云芍的长发随风纷飞如蝶。
过往曾经,仿佛一同与海风,被甩在了身后。
孟云芍恍然察觉,许是这几天只顾着赶路,又担心那镇子上的人又追上来。最近几日,自己已经不怎么会想起贺知煜了。
她想到以后漫漫一生,也许从此山海远隔,再不复相见,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但她接受这种遗憾。
想起在侯府的三载,她痛过,怨过,也爱过。如今,她不想再多费力气憎恨任何人,也不想再留存任何牵挂与爱意,但也不会逼迫自己全然忘记。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白昼妄念by云  再嫁花娉婷b  我的学长是吸  西方女巫,但  甜妹在哨向世  末世天灾,囤  异事处理局b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