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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by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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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巫夕山一别,他就在蚌族藏书阁内住下了,每日翻阅古籍,寻找同心镯的解法。
今日也同往常一般,正看着书,身体忽然陷入一阵骤冷骤热之中,旋即,一股强劲的力量在丹田内冲击,撕扯着五脏六腑与前身经脉。
这症状,有些像走火入魔,却又不完全一致,他不敢怠慢,用了药符,又打坐调息,可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法将这股奇怪的力量平息。
直到看见手腕上散发着银光的手镯,他才明白出事的可能是清染。
他忍着剧痛一路赶来,在看到她好端端站在那里时,身体内的剧痛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受了多重的伤才会疼成这样啊?可见到本人时,只觉得她面色红润,并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
原本笃定的事情忽然变了样,瑶宇一时摸不着头脑,便又问了句:“你当真没事?”
“没事。”
清染本能地否认,随后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好像真的没事了!
从碧海琉璃殿出来,魔神在她体内设下的阵法就失效了,她不再受冷热两股力量的撕扯,神元也逐渐平静下来。
方才被文昀这么一闹,她竟差点没反应过来,如今细细想来,阵法失效的瞬间,便是她收起神力的瞬间。
难道这阵法与她的神力有关?
清染心中有了猜测,便没有不去证实的道理,正好她也想验一验这同心镯是否当真会同享疼痛。
想到这儿,掩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掐了个诀。
随着神力凝聚,清染明显感觉到那股沉睡的力量又重新苏醒过来,挥舞着它的爪牙,在她内丹中横冲直撞。
随着结印的手松开,神力消散,那股力量也再次消失不见。
还当真如她所想。
神明杀不死魔神,同样魔神杀不死神明。
他们能做的便是将对方的力量封印,谁若能抢先一步,谁便能独揽那至高无上的力量。
一千年前,她快魔神一步,将其封印于净浊渊内,如今,她却是慢了。
清染抬眸看向瑶宇,他眸中的痛苦之色还未散去。
又让她猜对了。
她所受之痛,瑶宇也会逼迫承受。
若她强行催动神力,不惜以神魂俱灭为代价,尚有五成机会重新封印魔神。
那瑶宇呢?
他会不会因她也随之殒灭?

陪伴 可我需要,就当你陪我好不好?……
清染一言不发地看着瑶宇, 眸色晦暗深沉,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瑶宇没注意,提出要随她同往九重天, 陪她一起上阵杀敌。
毫不意外,清染一口便回绝了。
文昀却读懂了。
同心镯连着两人的内丹,疼痛共享。
她身为神女,此番与魔族之战定然少不了她,战场上刀光剑影,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毫发无伤。
她这是担心会连累到瑶宇。
还是因为同心镯啊!
怎么就将他们绑在一起了?
文昀心口闷得慌, 目光t微垂,不自觉地落在两人腕间。
那对镯子在昏暗的光影中, 似有灵犀相通, 光芒明暗交替, 闪烁交织着。
他忽然想起司命那句来:同心镯不可摘取只可转移。
司命见多识广,可绕是如此, 也不知道转移之法。
甚至, 从未见过有人成功转移过。
文昀凝视着那只银镯许久,不动声色地掐起仙诀,一掌握住他手腕。
汩汩灵力自掌心流入银镯。
他却歪头看向瑶宇, 摆出关心的模样,苦口婆心地劝道:“神女也是怕你受伤,蚌王不如先回蚌族,保护族人为重!”
文昀的指尖冰凉。
那寒意触及皮肤只往脊背上窜。
瑶宇一哆嗦, 猛地挥手甩开那狐狸爪子,一脸嫌弃地用袖摆去擦被碰过的地方,尤其仔细擦拭那只银镯,没好气道:“仙君什么时候得了这动手动脚的怪病, 对我也罢了,神女跟前可放肆不得!”
前世文昀伤她至此,清染历劫归来也明显不待见他。
他与清染之间婚约虽解,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着了这贼狐狸的道!
只是,他并未等到清染的回答,甚至,连文昀也没搭理他。
两人皆垂着眸,重重心事在眼底沉淀。
清染不记得最后是如何劝说瑶宇回蚌族的,只记得她将玉佩归还,又反复强调,务必尽快找出摘下同心镯的办法。
语气强烈得像是要同他一刀两断。
瑶宇终究是离开了。
只有文昀还陪她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他没有说一句话,连安慰都没有,只一路跟在她身后,陪她将一具具漂浮在水面中的尸体寻回来,又一一安葬于龙族陵墓。
棠梨花开满了整片墓园,像覆了层厚厚的雪。
清染站在那座陵墓中许久,望着四周的暗沉,墓园内灯光昏暗,像暴雪后还未放晴的天空,拢了层厚厚的黑云,就连悬浮于龙涟柱上那盏珊瑚灯的光都难以透出来。
她觉得压抑极了,长夜漫漫,看不到黎明。
文昀站在墓园入口。
清染转身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四目相对。
“你怎么还在这?”
“我陪你。”
清染一脸嫌弃:“我不需要。”
文昀却勾唇一笑,道:“可我需要,就当你陪我好不好?”
“无聊。”清染翻了个白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却没再说要让他走。
文昀立马抬脚跟上。
从东海到九重天,他以为清染定要回神宫的,正愁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答应自己同往神宫,却见她脚下仙云一拐,往南天门而去。
甫一抵达凌霄殿,清染便召集统领天宫的一众仙君,又下达急召,传各大宗族族长、门派掌事至天宫议事。
被岚衣遣散的人还未悉数召回,天宫人手短缺,文昀便亲自去各处传召。
魔神重临三界这一消息早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三界之内,人心惶惶,见神女愿意主持大局,一下便找到了主心骨,并无人敢怠慢。
不出两个时辰,能在四海八荒说得上话的人,就都聚集于凌霄殿内。
司命与陆判官也在其中。
两人刚刚把最后一只亡灵送往幽冥,就收到急召,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急急忙忙赶往天宫。
陆判官是鬼魂之身,瞧着与初见时并无差别。
司命却像是换了个人,青色仙袍被沙尘染成土黄,线头从破损的衣摆处钻出,狼狈至极。
清染嫌弃得别过头去。
转念一想,又忽然意识到,自她历劫归来,司命就被遣去那风沙肆虐之地引渡亡灵。
算算日子,已数月有余。
身为神女,她与司命算不上相熟;
可对姜冉而言,这是伴她长大、教她一身本事,最后却受她所累,惨死于诛仙台上的师父。
前世的情愫逐渐占据上风,清染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来。
“司命。”
清染并未坐在九龙金座上,背靠桌案站着,将手肘轻轻搭于桌面上,只站着便已盛气凌人。
是以,她那森冷的嗓音骤然响起,大殿中忽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司命身上。
司命不知又怎么惹到小徒弟了,耸耸肩,从人群中走出来,俯身行礼道:“小仙在。”
清染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就打算这么灰头土脸的与众仙议事?巫夕山之事有陆判官就够了,赶紧回你的司命殿沐浴更衣。”
众仙没觉出什么,司命却听出了她嫌弃的语气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亲昵,忍不住牵动嘴角,笑道:“多谢神女体恤。”
司命离开后,清染便将魔神破净浊渊封印,又血洗龙宫之事告知于众。
众仙也早有耳闻。
连龙族这样的上古宗族都毫无抵抗之力,他们之中不少族群生来根骨不佳,并不擅法术,一直以来不争世事、偏安一隅。
若魔神屠戮三界,估计连他一掌都撑不住,顷刻便会全族覆灭。
不少族长脸上挂满了愁容。
清染的脸色一样沉重,不过在与众仙商讨解决方案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背过身去,扬袖拂过桌面幻化出寻影灯,抬手拂过眉心,取了一缕神识投入灯盏之中。
灯盏内流光投射到虚空中凝成画面,清染退到一侧,让画面中姜冉的身影完全展现在众仙面前。
她这一生,一心除魔降鬼,却受歧视、被刁难,含冤蒙垢、七情皆断,至死遗恨长存。
一幕幕画面早就深深刻在清染心里,麻木到连个表情都懒得做。
只冷冷地众仙变幻莫测的表情。
惊讶、心疼、惋惜、后怕……
文昀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再看到与姜冉的点滴,这些画面猝不及防地撞进心底,将他那颗才缝补好的心揪成一团。
他抬眸去看清染。
流光映照在她脸上,将她深藏于眸底的情绪照得清清楚楚。
淡然得像是在看别人的经历。
这样的清染,让他心疼。
她究竟被伤了多少次,才能在一次次往伤口上撒盐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画面停留在九天玄雷落下的那一刻,流光散去,整幅画面化成金粉落回灯盏中。
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自看到清染那张脸,还有谁人没有意识到当年确实错怪姜冉那个凡人姑娘了?
但神女归来也有些时日了,她不提,众仙自然就装傻充愣。
时间久了,最初的那份忐忑消磨殆尽,原以为神女急召众仙是为了商议魔神之事,谁知竟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及姜冉的过往。
该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清染到是没这个意思。
在统领仙族与魔决战之前,她得先为自己正名,无论神女清染还是凡人姜冉,都要让天下人挑不出错来。
是以,清染把灯盏推到大殿中央,使其悬浮于众人头顶之上,幽蓝的冷光自灯芯溢出,如飞瀑上氤氲而生的水汽。
透亮、沉冷。
一如清染的声音。
“魔族猖狂,肆虐三界,仅凭本座一人之力,恐难以抵抗。但百年前本座下凡历劫,蒙冤受刑,今日便以此灯为自己正名,若还有人对本座有怀疑的,可随时查看寻影灯。”
众仙哪里敢看!
文昀扫了眼身后众人,这才略略一躬身:“当年之事是小仙被魔蒙骗,误会了神女。从今以后,刀山火海,小仙听凭神女差遣!”
原来是表忠心啊!
也是,当初文昀仙君伤她至此,如今不也好好地站在这凌霄殿之中么!
众仙胆子大了一些,就跟着行礼,奉承之言翻来覆去地说。
清染不爱听这些。
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文昀,便将目光挪到他身后的陆焱身上,道:“陆判官,你们后来有再遇到傀儡?”
傀儡?!
喋喋不休的众仙终于噤声,皆竖着耳朵听着。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陆焱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
过了片刻,继续道:“两日前,那些傀儡忽然从巫夕山跑出来,不过,它们并未攻击凡人,而是跟着一个没有腿的女鬼走了。我本想追过去,司命仙君却把我拦下,说那女鬼已入魔,追去了也打不过,就……”
没有腿的女鬼。
是岚衣无疑了!
东海龙宫没见到她时,清染就有些奇怪,如今想来,她是被玉衡派去召回傀儡了。
这段时间,天宫肃清岚衣余党,一片混乱,给魔族钻了空子,没让噬魂之月烧毁她的魂魄,仅毁了一双腿。
见清染沉默不语,陆焱以为她对自己的退缩行为感到不满,偏偏司命又不在,连个人证都没有。
情急之下,大脑转得飞快,还真让他想出了个办法来。
陆焱瞄了一眼清染的脸色,壮着胆子道:“其实这傀儡说好办也好办,无论是鬼是魔,皆惧怕至纯之阳的天罡之气。这四海八荒之中,t天罡之气有两种,一为飞升渡劫时的劫雷,二为惩处罪仙的九天玄雷。傀儡虽身形巨大,但并无多少灵力,只要将其引入雷阵,定可一举将其消灭。”
对付玉衡或者敖华这等魔攻深厚者,雷阵并无太大用处,可对于修为底下的魔军和傀儡,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问题也有不少。
劫雷要看机缘,而九天玄雷只能落到诛仙台上。
诛仙台距离南天门不过百来里路,御剑飞行瞬息可达,若要以此设阵,万一失败,天宫危矣!
清染的视线在人群中转了好几圈,众仙皆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拿天宫安危开玩笑。
她皱了皱眉,忽然想到闲云宗掌门向来有主见,便想问问他的意见,谁知找遍了整个大殿都没瞧见闲云宗掌门与掌事的身影,本就着急的情绪又沉了几分:“闲云宗没人来吗?”
“有!”一道声音自人群中响起,听着很年轻,却不失坚韧与沉稳,“掌门师尊今日突破化神巅峰正在历劫,特令小仙前来,听凭神女差遣。”
清染心中觉得古怪。
即便掌门来不了,也该派个能顶事人来,随便遣个弟子应付了事,是当真不把魔族放在眼里?
见闲云宗如此不顾大局,清染明显生出几分怒意来,抬眸向声源看去,开口就要训斥,谁料撞上一张深深刻在记忆中的脸。
这一瞬间,她满身怒火泻得一干二净,像淋了一身掺了冰碴的水,可还未等寒意浸透心脏,就被推到篝火旁,将那藏在骨头缝里的冷意都逼出来,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满脑子唯剩两个字来回重复着:阿爹。
那人缓缓走出人群,烛光洒在他那冰冷的盔甲上,反射出的光芒却有些刺目。
他左臂的位置,袖管空空荡荡,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
“阿……”
清染突然意识过来,阿爹已死,此人定是不认识自己的。
她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扬起头,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都逼了回去。
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卸下满身凌厉,重新看向那名青年,轻声问道:“你是何人?你的手、怎么了?”
“小仙是刚拜入闲云宗的弟子。”慕宁收起作揖的右手,看似满不在乎的视线从那截空荡荡的袖口掠过,“这手臂,是被傀儡砍掉的。”
文昀一直站在清染身侧,见状便拉着慕将军走到人前,介绍道:“这是闲云宗掌门新收的徒弟慕宁,虽为凡人出生,但根骨极佳,短短几日便以突破上仙修为,深受闲云宗师们喜爱。”
慕宁的名字谁人不熟?
众人纷纷朝那年轻人看去,想确认他是否就是一千年前那个骁勇善战的慕宁仙君。
在看清他面容之际,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清染定了定神,看着一脸淡然的文昀,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文昀转身看向她,双眸深暗:“你忘了,是我去闲云宗传召的?”
清染微微一怔,忽然想到般再次朝人群中看去,像是在找寻什么人。
慕宁不明白神女是何意思,并不敢问。
文昀却看得明白。
跨了一步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洛川也在闲云宗,现在是慕宁的师姐,我见到了。”
阿爹阿娘都回来了,还都是闲云宗同门弟子!
一阵潮热涌向眼底。
这让清染有种恍若梦境的不真切,她实在是欢喜,却又生怕这场美梦持续不了太久。
三世情缘是这世间最深的羁绊。
可若三世都未能白首偕老,等待他们的便是无休无止地错过,往后轮回千百次,彼此的生命中便在不会有对方的痕迹。
他们能回来真好!
可为何偏偏在魔族侵犯之时。

文昀见她半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便低声唤她,强行拉回她的神思。
清染眨眨眼,“嗯”了一声。
自然的回应让文昀有一种恍惚, 好似清染早已习惯他们之间亲昵的称呼。
今日,清染挽的是朝云近香髻,一头青丝梳得整整齐齐,盘成高耸的云鬓。
随着她抬头看来,一缕青丝从发髻中滑落下来,轻轻搭在肩头。
这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虽不显眼,却一下一下撩拨着文昀的心弦。
他站得并不远, 只需抬起手来便可触碰到那缕青丝, 再将它重新挽回到发髻中。
文昀是这般想的, 也这般做了。
指尖刚触碰到那缕垂发,清染便敏锐地转过头来看他:“你在做什么?”
青丝扬起, 从半绻着的指尖掠过。
文昀心中一紧, 眸光闪了闪:“头、头发上有虫。”
人群中,有人低笑出声。
来凌霄殿议事的大多是各宗族族长或掌事,年岁都已不小, 早经历过情爱之事。
况且,文昀对神女的心思,四海八荒谁人不知?
这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们。
但若是想瞒过不谙情事的神女,却是容易的。
清染抬手摸了摸发髻, 又抬眸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四周,并未发现虫子。
倒是从人群中传来的那几道极力隐忍,却又抑制不住从喉间传来阵阵低笑,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殿中的人想看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看似都低着头,可一道道似笑非笑的视线却有意无意地从清染与文昀身上掠过。
清染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
抬手挥开文昀,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视线落在众人身上:“怎么?各位是想好应对魔神的办法了?还是这一仗已成竹在胸了?”
听到“魔神”二字,众人哪里还笑得出来,分分收起笑意,耷拉起眉眼,不再再说一字。
慕宁虽才拜入闲云宗,却也从洛川师姐口中听闻过神女与文昀仙君的两世情缘。
这会儿,见到神女那缕胡乱缠绕在发饰上的青丝,和两侧双颊泛起的红晕,更是觉得人二人般配。
心中起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欣慰,一番不符身份的话竟脱口而出:“正因灭魔之路困厄重重,才更应珍惜那破晓时分的微光,珍惜每一个相伴身旁之人。”
相伴身旁、的人?
清染下意识朝身侧看去。
文昀也正看着她,
“咳咳咳……”
清染岔了口气,猛咳几声。
抬眼又看到文昀面露焦急、正欲上前,忙退了一步避开,话锋一转。
说道:“言归正传,魔神用万血珠破封印、炼魔功,凡间盛荣两国大战就是魔族挑起,用人族之血炼功。闲云宗修士多为人族,对凡界熟悉,人界的安危便由闲云宗负责,若是人手不够,可找礼兵殿调剂。”
慕宁这才从冒犯神女的惶恐中抽离出来。
他也不知方才自己怎么了,现下回过神来,当真是汗毛倒竖、冷汗直流,想给神女施个失忆的法术却又不敢,只好躬身一礼,道:“听凭神女吩咐。”
见闲云宗没了旁的事,慕宁寻了个借口便先行离开了。
清染让绿濯给各大宗族的族长发了五张用净化之力画制的符纸,让他们回去以此布阵。
虽做不到万无一失,但至少能阻挡一部分魔军。
殿中众人谢过清染后,便匆匆散了。
身旁的绿濯突然“咦”了一声。
清染正欲寻问,抬眼间却瞧见余晖从殿外斜斜射入,将殿中冷泠泠的光都拢上一层暖意。
在那光影明暗处,芙照正靠在门框上,身后有一角红衣,即便看不到人脸,也能知道那人便是玄焰。
芙照一掌拍开身后之人搭在她肩头的手,朝殿内看来。
她背着光,清染并看不清她的表情,下意识便觉得芙照是来寻她。
正往外走着,绿濯扯了扯她的衣袖。
清染皱了皱眉,却依旧停下脚步,朝她看去。
小姑娘手上拿着两叠黄符,一叠只有四五张,一叠却是厚得一手都握不大住。
“奇怪了,四海八荒共有四十九族,一族五张黄符便是二百四十五张,蚌族没有人来,便正好余下这五张。这一叠我数过了,也正好是二百四十五张,可这是从哪来的呢?”
清染从她手中接过那厚厚一沓,随意翻看了几张。
偌大的三界,会净化术的除了她自己,便也只有文昀了。
她想问问他为何要这般做,一抬头,却瞧见他已行至殿外。
芙照显然是来找文昀的,见他出来,忙上前一步相迎。
余晖的光晕落在三人的脸上,模糊了他们的五官与神情,清染只瞧见玄焰一把将文昀拉到自己身后,而后又被芙照一掌推开。
刻意压着嗓子的声音飘入殿中,断断续续的,并听t不真切。
清染皱了皱眉,将手中黄符往绿濯手中一塞,道:“帮我掐个诀,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芙照一掌将挡在自己身前的玄焰推开,不由分说地抓起文昀手腕,替他诊脉。
随着灵力渡入腕间,原本舒展的眉宇缓缓皱紧,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
“我没事。”文昀抽回手掩于袖中,眼皮一搭,眼波流转间,分了道余光往殿内匆匆投了一瞥。
芙照这才反应过来清染还在殿中,眨了眨眼,满腹担忧终是化为无言。
昔日,文昀的修为可谓通玄入化,可如今怎么只余下一分神元与一分仙元?
若再有个意外,不管失去两者中的哪一个,恐怕都难逃性命之危。
芙照的眉眼几乎要拧在一块儿。
玄焰见了心中也跟着沉郁了几分。
蓬莱阁多灵草,芙照又擅炼药符,若连她都这般苦恼,文昀这狐狸是把身体糟蹋成什么模样了!
积在心底的忧虑多了,玄焰反倒生出几分火气来,言语间夹杂着生硬的关心:“阿照你别管他,自己都不爱惜身体,旁人关心得再多能有用吗?”
文昀垂眸一笑,并未接话。
芙照抿了抿唇,却实在不甘心什么都不做。
踌躇片刻,从随身的乾坤袋中取出几枚药符来,指尖凝起灵力,趁文昀低着头,将手中张药符全点在他额前。
眉心骤然一烫。
文昀抬眸,有些疑惑。
芙照笑了笑,却是回应了玄焰的话:“我就知道他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体,所以早就备好了这些药符。”
说罢才看向文昀,冷冷一哼:“怎么样,可好些了?”
一股暖流自眉心缓缓流淌至全身。
自把契灵花种在心上,幽冥独有的阴气也随之侵入体内。
起先只是有些畏寒,他便穿狐裘,趁无人注意时悄悄捧手炉取暖。
可日复一日,那阴气不但不散,反而愈加深入,附着到他骨髓之上,若不每日运功疏通经脉,这阴气便如蛇行草上,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使体内血液凝固。
芙照的药符还当真解了他燃眉之急。
文昀心底一时有些复杂。
他不想让清染知晓了担忧,只模棱两可道:“好多了,多谢。”
玄焰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可偏偏被芙照瞪了一眼,不敢发作。
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般也是无错的。
若有一天要他为芙照豁出性命,他也会如文昀这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憋在心里的火气发不得又散不掉。
玄焰看着文昀那张比纸还苍白的脸便觉得憋屈,索性拽过芙照的胳膊转身便走,不再多言一句。
四周静了下来,天际边的那轮残阳就快隐于远山之下。
文昀站在最后一缕霞光中,抬眸远眺天际,目送那乌金一寸寸坠落。
天空的色彩从炽烈的橙红渐变为深邃的黛蓝,暮色悄然涌来,将为数不多的光亮一点点蚕食、吞灭。
风声轻轻掠过,带着几分凉意,拂动他衣角的流云纹饰。
在这片寂静中,一阵脚步声自殿内而来,显得格外突兀。
文昀循声望去,只见清染独自从凌霄殿内走来。
冷峻的目光在触及那道身影的瞬间骤然柔和下来。
他正欲唤她,却见她目不斜视,径直从自己身旁掠过,仅犹豫了片刻,他便抬脚默默跟在她身后。
殿外三人的话清染都听到了。
她本想关心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左右不过受了些内伤。
芙照的药符在四海八荒都是独一份的,自己并非医仙,多关心这一下也不会让他好得快些。
清染一路走一路想着,待回神之际,已走到镇魔塔之下。
她顿下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下。
她皱了皱眉,终是转身去看他,语气属实算不上热络:“你要跟着我要什么时候?”
文昀一怔,立刻道:“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要你不赶我走。”
这话说得极其认真,就连那一贯清冷的凤眸也透着少有的柔光,如夏日烈焰般炽热。
清染心跳漏了一拍,不自然地错开视线,故作深沉道:“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
说罢,她也没管他的反应,转身便要走。
文昀眼底似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两大步,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拉到自己身侧。
清染身体失了控制,肩头撞到他胸膛上,顿时头皮发麻:“你要做什么?”
文昀松开手腕,与她相对而立,狭长的眉眼微微下搭,柔声道:“对不起阿染,从前是我不好。我认出你神女的身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却做尽了伤你之事,但我对你的心意都是真的。”
清染柳眉轻拢,语气有些许不耐烦:“这些话你都说过了。”
文昀怕她要走,心中一急,抬手便掐了个诀,以灵魂起誓,道:“我所言句句实属,若我文昀又半句隐瞒,或将来再伤清染分毫,便受九天玄雷之刑,神魂俱灭,永世——”
“够了!”
清染一把握住文昀的手,强行用神力打断誓言。
丹田内的阵法随之启动,全身经脉骤然闪过一道灼烫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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