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他悔不当初by戏双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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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宴会下来,诸臣心中惴惴,只道前有大皇子为淮州请命,后又定国将军府求亲不成,一顿饭下来,菜没吃几口,心思倒是没少费。
宴会结束之时,诸臣疲累起身,刑部的秦大人被人扶着向外走,边走边低声吩咐下人道:“回去把那治心脏的药给我拿来吃点,这一场宴会啊,真是让老夫度秒如年。”
下人垂首应道,还没说完,便被身侧的呼喊声吓了一跳。
“云安——你等等我!!”叶景策的呼喊声传来。
“哎呦,吓死老夫了,这怎么还没完了啊。”被吓到的秦大人忙挥手道,“快回府,快回府,可惹不起这几个祖宗。”
宫门前,两辆马车交错停放,叶冲死死拦住沈铮,赔笑道:“孩子们的事,咱们大人就别掺和了。”
“哼,刚才在殿前也没见你少掺和。”沈铮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那林寻之一唱一和的。”
叶冲干笑两声,悄悄看向叶景策那边。
另一侧,叶景策守在沈银粟马车前,低低唤道:“云安,你别生气了,那都是误会,我那会儿同洛二学茶馆里的瞎话呢,那话并非出自我本意,你莫要多想。”
马车中无人应答。
“云安,你同我说句话嘛。”叶景策轻轻哄着,手指悄悄搭在马车的垂帘上,刚要掀开,手就被人打了下去。
“登徒子,我让你随便上马车了吗?”沈银粟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叶小将军戏演够了?不装阿京了?”
“云安,你听我解释。”叶景策话落,沈银粟微微歪头,冷笑道,“你说。”
叶景策准备开口,刚想要解释自己为何要扮作下人之事,就想起自己的初衷是要把她吓退婚,一时间,这解释瞬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了。
这若解释,岂不是火上浇油。
叶景策怔住,沈银粟淡淡扫了他一眼,起身将帘子放下,对着沈铮开口道:“父亲,我乏了,我们回府吧。”
“好。”沈铮应了一声,瞪了眼叶冲转身离去。
镇南侯府的马车渐远,叶景策站在原地垂下眼,倏然间,一双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叶景策回头,只见叶冲的眼神暗含威胁:“好小子,你今晚最好想清楚怎么解释今天这事,你爹我的脸今天是被你丢尽了。”
叶景策只觉寒意从脚下开始蔓延,忍不住一步步后退。
夜半三更,定国将军府内一派热闹,隔壁的礼部尚书林寻之在睡梦中被吵醒,只听隔壁大喝一声:“叶景策!都说人家云安丫头和你生气!你可真是嘴欠!”
“爹!我不知道云安就在附近啊!早知她在附近,我打死也不会跟洛二学那些话的!小禾,你当时倒是提醒我一声啊!”
“爹!你看我哥,他自己惹的祸还怪我!你快打他!他往那边跑了!”
“禾儿,看爹好好教训他!”叶冲举起枪来,叶景策拔腿便跑,“叶景禾!你别火上浇油!”
“你这叫自讨苦吃!”
“爹——叶景禾跟唐辞佑那小子走得近!你小心和唐御史成亲家!”
“什么!呃——”叶冲两眼一翻,将军府内顿时传来叶夫人的怒吼声,“叶景策,叶景禾,你们俩把你爹气晕了!都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去!”
定国将军府内鸡飞狗跳了一夜,次日清晨,众人再入街巷,只道今日这关于叶小将军和云安郡主的故事翻了新,到处讲的都是叶小将军如何苦恋云安郡主不得。
茶楼雅间内,沈银粟把玩着茶杯,刚抚摸过杯壁上的花纹,便听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云安妹妹找本殿下何事啊?”
“二殿下。”沈银粟闻言笑起来,待洛子羡落座后为其慢慢斟了杯茶,“二殿下觉得我找你是何事?”
“是关于阿策那小子的?”洛子羡扇子一开,抿了口茶,语重心长道,“云安妹妹,这可不是我替那小子说话,昨夜那事,的确是误会。”
“他跟我说了。”沈银粟慢慢道,“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就会解决,哪里劳烦得了二殿下,我寻殿下,只因一件事。”
洛子羡挑眉:“何事?”
沈银粟道:“殿下利用了我这么久,也该给云安一句道歉吧。”
“利用?”洛子羡扇子一顿,想起与颜卿岚口中所说的三日,不由得笑了笑,心中也算有数。
“云安妹妹是何时发现的?”
“我一直能感受到这起案子背后有人操纵,这个人迫切的希望我能将案子解决,而且最好能和定国将军府的人牢牢捆绑在一起,让所有人都以为两家已经联合。”沈银粟道,“而大殿之上,在听见我和叶景策要退婚时,唯一出口将此事压下来的,就是殿下你。”
“所以退婚之事云安妹妹早就设计好了,为的就是引出我?”洛子羡坦然一笑,有些遗憾地用扇子点了点下颚,“云安妹妹心真狠,阿策昨日可被你伤了心呢。”
沈银粟捏着杯子的手顿住,抬眼道:“他那所作所为,不应当被教训一下?”
“……实话实说,应当。”洛子羡嘿嘿一笑,扇子一开,正色道,“如云安妹妹所言,我确实插手了此案,难民进城也好,小禾去淮州也好,都是我设计的一环,而我的目的也很简单。”
洛子羡蹲下身,盯着沈银粟的眼睛道:“我与云安妹妹的目的一样,是要帮大哥的,大哥需要定国将军府的势力。”
“我如何信你?”
“若我不可信……”洛子羡的狐狸眼眯起,一字一字道,“云安妹妹就不会活着进京了。”
洛子羡话落,沈银粟顿觉遍体生寒,倏然想起初次进宫遇见洛子羡之时,明明已经十年未见,洛子羡却能一眼认出她,如今想来,唯有一种解释,便是此人早早就暗中派人监视了她。
“云安妹妹,你来这京都也有些时日了,从你踏入京都的那一刻就该明白,这可不是什么明哲保身的地儿,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足够让人掉落漩涡中被活活绞死,并非是你我所能左右。”
“老三今日能派人刺杀你,来日他若登基,就能派人刺杀我。”洛子羡长叹一声,“云安妹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你我联手,不好吗?”
“你这样的人太聪明,和你联手,容易伤及自身。”沈银粟平淡地指了指洛子羡手中的茶杯,“所以还是除掉比较安心。”
“……”洛子羡,“里面有毒?”
沈银粟:“慢毒,现在死不了。”
洛子羡愣了两秒,下一刻便把桌子上的茶壶水倒在地上,端着茶壶上一旁拼命抠自己的嗓子。
“呕——呕——”
洛子羡干呕半天,听着身后脚步声渐近,沈银粟的声音淡淡传来:“别抠了,再敢算计我,就真给你下毒。”
“云安妹妹……”洛子羡直起身,几番向沈银粟确保自己没中毒后,总算放下心来。
“能在赈灾粮的案子中几番插手,你的势力不小。”沈银粟话落,洛子羡摇扇道,“京都以南,三百街道,里面遍布我的眼线,只要云安妹妹想,这京中的任何消息你都能最快得到。”
“这么说来,你的势力在民间?”
“不错,我母妃不过出生于江南商贩家的平民女子,被父皇看上,强带回宫后生下我和宣阳。”洛子羡眸色黯淡一瞬,随即又不甚在意地笑道,“所以我在朝中并无根基,他们大多数瞧不上我,我也懒得和他们说话。”
“不,我在意的并非你和朝廷官员是什么关系。”沈银粟冷冷一笑,“二殿下,你既在坊市间有这样大的势力,我和叶景策那荒唐的流言就是你派人传的吧!”
“……”洛子羡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其实最开始没那么荒谬,谁想越传越夸张……云,云安妹妹,此事是我之过……你……你想让我怎么赔礼都行……”
洛子羡话落,沈银粟一把将茶杯撂在桌上,茶杯砰得一声,洛子羡刚要往后退,却听身后的房门被猛地踹开,叶景禾和红殊站在门后。
“嫂嫂——”叶景禾二话不说地扑了上来。
沈银粟:“我不是你嫂嫂。”
“嫂嫂——你去救救我哥吧,他要被我娘打死了——”叶景禾继续哭嚎。
沈银粟捏着杯的手微微松开,却还是冷声道:“叶夫人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她若教训他,那也是他该被打。”
“可我哥他身上本就有伤啊——”叶景禾哭道,“阿娘说他惹了嫂嫂生气,定打得他皮开肉绽,让你解气,让他长个记性,以后不敢对不起嫂嫂,嫂嫂,现在能救我哥的只有你了,你去给他求个情吧——”
“他……我又不会因为他受伤而高兴,怎么算让我解气?”沈银粟低声念了一句,无奈起身道,“快走,他别一会儿再被打死。”
话落,跟着叶景禾快步离开茶楼。
定国将军府内,叶夫人把玩着手中的长鞭,美目一扫叶冲,扬声道:“这恶人非要我来当?”
“夫人,这满朝文武都看见我为策儿据理力争了,这我来打策儿,是不是有点假?”
“我打就不假了?”叶夫人一甩鞭,踱步到叶景策身边,俯身道,“策儿,为娘可不会帮你骗云安,若是为娘下手,那可就是真真切切的教训你了,你可想好。”
“娘,我想好了。”叶景策道,“我为人不诚,欺瞒他人,本就该被教训,更何况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舍了这皮肉能换来云安的心软,我也不算亏。”
“话也不能这么说。”叶夫人实话实说道,“云安又不一定会因为担心你而过来,你这顿打还是有可能白挨的。”
“不会的。”叶景策摇头,低声道,“娘,你不了解她,她这人嘴硬心软,一定会过来的。”
“成,那你就等着你的小郡主过来救你吧。”
叶夫人话落,扬鞭便打在叶景策的背上。
沈银粟到达定国将军府门前时,里面清晰地传出鞭打声。
叶景策身着单衣跪在雪地中,背上布满鞭痕,血顺着绽开的衣角向下淌,将满地的白雪浸红。
沈银粟猛地闯进院内,恰好叶夫人刚落下鞭,叶景策微微抬眼,与她四目相对,随后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意。
沈银粟的脸色顿时一白,心中莫名觉得像被剥了皮,放在油锅中翻滚了一般。
眼见着叶夫人又要扬鞭,沈银粟顿觉这身子仿佛不像自己的一样,想也不想地便冲过去,抱住叶景策的身子便往怀中一按。
“叶夫人,您不要打了,他身上本就有伤,伤上加伤只会让人担心!”沈银粟抱着叶景策的身子不敢让开,一双杏眼直直望去,寸步不让。
“叶夫人,您不必用此等鞭刑让云安解气,云安并非是喜欢看他人受难之人,还请您今日放过他吧。”
“既然郡主都开口了,那我便放这小子一马。”叶夫人冷哼一声,将带血的鞭子扔到叶景策面前,又骂了几句,转身带着叶景禾离开。
“叶景策,叶景策?”见叶夫人离去,沈银粟慢慢松开手臂,扶着叶景策的肩膀不住喊他的名字,见他额头冷汗细密,一双眼满是疲惫,目光似乎有些涣散。
“云安,你来啦。”叶景策咧嘴一笑,将头靠在沈银粟的肩上,轻声道,“阿娘打得疼死我了。”
“你这人挨打怎么不知道跑啊?”沈银粟一边小声怪罪着,一边努力地支起叶景策的身子,“你院子在哪边?我扶你……”
沈银粟话没说完,被扶着的叶景策却倏然间直起身,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埋首在她颈间。
“云安,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低低地回响在耳畔,沈银粟被抱紧的身子紧张得僵直,却能源源不断地感受到身前人的暖意,感受到他蹭在她脸颊处的柔软的碎发。
“你……”沈银粟话语一顿,下意识推开的手触碰到叶景策暴露在外的血痕,脑中霎时乱作一团,胡乱开口道,“你……不会又是苦肉计吧。”
“才不是呢。”叶景策握住沈银粟的手,“你摸摸,都是真伤。”
“好好好,都是真伤。”沈银粟被握住的手热得滚烫,不自然地转过头道,“我……我先给你上药。”
厢房内,叶景策老老实实地趴在榻上,沈银粟拿着剪刀一点点剪开他的衣服,见他神色恹恹,开口同他道:“若我今天不来,你怎么办?”
“不,你一定会来的。”叶景策强撑起精神,努力对着沈银粟笑了笑,露出一侧的小酒窝,“粟粟,你心最软。”
“所以才会被你骗。”沈银粟没好气道。
“才不是。”叶景策小心翼翼地缠住沈银粟的指尖,低声道,“我们粟粟的心软得像滩水,是救死扶伤的慈悲心,是见不得人受苦的怜悯心。”
“被打成这样你还能油嘴滑舌!”沈银粟被说得面红耳赤,想打叶景策一掌又怕牵动他的伤,故而这一掌软绵绵的,不但没治了他的欠嘴,反倒是被他合掌握住。
“粟粟,若我现在把一切都交代于你,你能不能稍微原谅我一点点?”叶景策说得小心真挚,沈银粟歪头看了看他,反问道,“就算原谅你,又如何呢?”
“你原谅了我,就代表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叶景策抬眼,盯着沈银粟道,“那就证明我可以以一个新的身份让你接受我了。”
叶景策说得坦荡直白,紧盯这沈银粟的眼中满是期许,他不介意重来,喜欢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只要沈银粟不再介意以前,他就可以让她一日日的攒起对他的喜欢,总有一天可以攒满。
“好粟粟,你可怜可怜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叶景策又低低唤了一句,他知她心软,也最善于利用她的心软。
沈银粟听他喊得低微,自知这人又用示弱来求她可怜,奈何这人待在他身边已久,实在拿捏了她的性子。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捡你回来,活活让自己惹了麻烦。”沈银粟用指尖止住叶景策靠过来的身子,只开口道,“我不和病人谈条件,你先把事情原委告诉我,至于其他的,看你表现吧。”
雪后的院落静悄悄的,屋内暖炉燃得正旺,一室香气弥漫,屋内二人从头开始诉说,殊不知屋外三个身影齐刷刷地蹲在墙角,对着屋内窃窃私语。
“叶冲,下次你演恶人,云安日后若是怕我,我饶不了你。”
“夫人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不过咱们是不是该合计合计沈铮那边怎么办?我送礼过去也不见他对咱家有好脸色啊。”
“你送的什么来着?”
“娘,爹送的山鸡。”
“……瞧你送的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能对你有好脸色才怪。”叶夫人道,“告诉策儿,以后送礼只送贵重的。”
次日清晨,天乐长街,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自定国将军府走出,街上之人只见此队人马敲锣打鼓,肩扛漆红色方箱,一路向镇南侯府走去。
“这是做什么?将军府娶亲?”
“什么娶亲呐,是送礼。”街边之人三五成群小声道,“你没听过那叶小将军和云安郡主的故事啊,只怕现在这叶小将军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人家看看呢。”
伴随着群众议论之声,一行人停到镇南侯府门前,沈铮黑着脸出来,身后跟着不明所以的沈银粟。
“你们定国将军府是要做什么,几百只鸭子不够你们闹的,这会儿子敲锣打鼓都闹上了是吧。”沈铮站在门前冷嘲热讽,队伍前的生龙闻言忙赔笑着上前。
“侯爷莫要生气,这些东西只是我家少爷对郡主的一点心意,还望郡主笑纳。”
“叶景策他这又是做什么?”沈银粟不解地皱起了眉,但见生龙指着箱子开口解释。
“回禀郡主,这些东西是少爷为了向您赔礼,特意为您挑选的,您快看看喜不喜欢。”生龙说着,打开身后的方箱,箱内珠宝玉石应有尽有,光彩夺目。
“我并不喜欢这些,他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把这些都抬回去吧。”沈银粟无趣地扫了一眼,只想着这礼物多半不是叶景策挑的,想必是叶冲出的主意。
“郡主莫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有趣的。”生龙见沈银粟抬腿欲走,忙拍拍手,几个下人立刻一起奉上个盖着红布的巨大物件。
沈银粟:“这又是什么东西?”
“回禀郡主,这可是我家少爷最心爱之物,此番特地献与郡主!”生龙话落,下人立刻掀起盖着的红布,众人只见一只雪白的海东青立于笼中,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众人。
“你们少爷送我海东青是什么意思?”
“少爷交代了,要送就送最珍贵之物,寻常之物郡主看不上,而这只海东青可遇不可求,是他最珍爱之物,特献给郡主。”
生龙话落,沈银粟笑了一声,道:“他莫不是个傻子,他喜欢的我又不一定喜欢,送我这海东青有什么用?”
“就是。”一旁的沈铮见状冷哼一声,“之前送鸡,现在送鹰,你们定国将军府别是跟带翅膀的过不去,把我们镇南侯府当林子。”
“侯爷此言差矣。”生龙笑道,打量着沈银粟的神色,“郡主,咱们这只海东青……”
“带回去吧,驯鹰艰难,我又不会。”沈银粟话落,生龙脑中灵光一下,忽生一计。
如今盛京皆知他们家少爷在苦恋云安郡主不得,想来他家少爷原来也有不少女子喜欢,皆因起飒爽英姿,而今这云安郡主对他们家少爷尚未动心,定是还未领教少爷的雄姿。
而今郡主也知驯鹰艰难,他不如趁此机会为郡主讲上一段他家少爷的驯鹰之事,些许能让郡主对他家少爷有所好感。
生龙想着,同沈银粟讨好道:“郡主,此海东青到底是我家少爷的心意,您不若让它给您飞一圈,好歹不让它白来。此鹰身形矫健,乃是鸟中霸主,其英姿定不会叫郡主失望。”
“行吧,他既如此喜欢这只海东青,我便瞧瞧吧。”念着叶景策昨日希冀的眼神,沈银粟点头应了下来,生龙见状大喜,连忙命人打开笼子,自己则站到沈银粟身侧,虽是准备吹嘘他家少爷驯鹰的雄姿。
“郡主,您看他那眼神够锐利吧,当年少爷驯服它的时候,眼神比它还锐利!”
“郡主,您看他那爪子够锋利吧,少爷驯服它的时候,可以将他一招制伏!”
生龙口若悬河地说着,丝毫未顾及空中飞着的海东青。众人只见那海东青在天上盘旋两圈,接着便好似瞧见了什么似的,从空中俯冲下来,略过层层人群,对着沈银粟飞速掠去!
不待镇南侯府众人反应过来,但见沈银粟甚至来不及闪躲,海东青侧身划过,在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郡主——”
下人嬷嬷们瞬间上前围住,沈银粟愣怔了一瞬,伸手抚上自己有些疼痛的脸,下一秒便见指尖布满鲜血。
“这……这……这别是破相了吧。”
沈银粟手指尖直颤,虽说她并不在乎美丑,可因为看一只鹰把自己划破相,这也太荒唐了吧。
“叶——景——策!”沈银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你等着我下辈子原谅你吧!”
喊完,气冲冲地转身回府,沈铮刚欲抬腿跟上,便见一脸无错的将军府侍从站在门前,顿时更加恼火。
“回去告诉叶景策那小子,再敢乱送什么活物,我让他连侯府的门都进不来!”
当天下午,特意从城外买回罕见草药的叶景策刚进了城,便听大街小巷俱在议论。
“听说了吗,叶小将军和云安郡主的故事有新进展了。”
“快说快说,怎么了?”
“今儿早上,叶小将军特意给云安郡主送了只品相极佳的海东青呢,那东西可金贵得紧!”
闻言,叶景策挺了挺胸膛,下一秒便听有人道:“不过你们肯定想不到,那海东青直接把云安郡主的脸划了!”
“啊?那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定是叶小将军对云安郡主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派海东青过去暗害云安郡主呗!”
叶景策:“……”
误会!都是误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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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嫡女×阴暗庶子
青梅竹马|做恨夫妻|强娶豪夺|烂人真心
温衔玉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与兄弟斗,与父亲斗,与仇家斗,不择手段地斗了一辈子,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死得轰轰烈烈,大快人心。
再睁眼,温衔玉回到了自己十六岁那年,一个名为ooc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这才知道,自己所有的失败,只是因为她是一本书的恶毒女配。
但这次不一样了。
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宿主,只要你完成任务获得积分,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温衔玉挑了挑眉,没说话,拿剑就要去杀了书中原定的主角。
然而——
“滴滴滴,系统任务,帮助女主获得财富。”
温衔玉冷笑着断了女主财路。
【系统:积分-50】
“滴滴滴,系统任务,帮助女主偶遇男二。”
温衔玉点点头,连夜暗杀男二。
【系统:积分-300】
ooc系统发出尖锐爆鸣:……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那当然。
温衔玉徐徐抬眼,眼中透露出微不可察的寒意。
真可笑,一个不人不鬼的系统,还想通过发布任务来主宰她的行动与命运,简直异想天开。
不过,她不介意骗一骗它,来当一当大善人。
但前提是,她需要一把刀,来代替她杀掉所谓的主角,保全她的性命。
细雨连绵,温衔玉在那片潮湿的水雾中抬眼,却猝不及防地撞上那人的目光。
是她那该死的竹马,她那讨人厌的未婚夫。
他噙着笑,扬眉望向她,刹那间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意味。
……莫名其妙。
她愣了一瞬,片刻,缓缓地勾起了唇。
也许……她找到那把可以利用的刀了。
谢知栩浪荡半生,自知卑劣狠厉,注定不得善终,只是他没想到,在他死后的第三年,温衔玉居然会为他报仇。
他青梅竹马的妻子,一向怨他,恨他,利用他。
他同她纠缠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却只肯在将死之际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那是落下的雨,还是她为他流下的泪。
她的爱或许曾经生长过,否则她怎么会去报仇,怎么会倒在血泊之中。
在温衔玉死后,谢知栩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那个交易。
那个名叫ooc系统的怪物,跟随在他的灵魂身边,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他知道他们书中注定的悲剧,也知道系统的存在操纵着他可笑的命运。
但他还是想要见到她,他要握住她的手,破开这既定的命数,毁掉这操控的系统。
空山新雨,他不记得等了多久。
只记得她负剑而来,他抬眼望向她,朗声开口。
——温衔玉
我们许久未见了。
“怎么样?粟粟有没有看我的信?”
定国将军府内, 叶景策急地满院子转圈,一见生龙回来,忙赶上去问。
“少爷, 郡主看是看了,但没给您回话。”生龙掰着手指小声道,“少爷, 要不您还是给镇南侯府送礼吧, 甭管郡主她收不收, 至少她还能嫌弃你两句, 同您说个话。”
“送什么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送东西是什么后果!”叶景策闻言怒骂一句,挫败地往练武的木桩上一坐。
这盛京如今人人都知道,叶小将军为给云安郡主赔礼, 第一日便送了只海东青, 结果海东青将郡主的脸划了。
第二日,叶小将军为治郡主脸上的伤,特意送了盒极珍贵的药膏,不想郡主当晚身上便起了红疹, 竟是无法适应那药膏里的一味草药。
第三日,……
几日下来, 京中众人竟说不清这二人究竟是真八字不合, 还是叶小将军因爱生恨, 蓄意报复云安郡主, 总而言之, 叶小将军这礼非但没让云安郡主对其另眼相看, 反倒是让云安郡主添了不少烦心事。
于是第七天开始, 叶小将军顿悟了, 终于不再送礼, 而是写信。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风雨不断地送往镇南侯府,却始终未得到半分回应,绕是叶景策也坐不住了,眼下只觉得这坐着的木桩都烧得慌。
“不行,我得去瞧瞧,粟粟别是嫌我文采欠佳,反倒是不喜欢我了。”叶景策说着,让生龙从马厩里牵了马来,飞身上马后向镇南侯府飞驰而去。
到了镇南侯府,叶景策下马直奔府内而去,不等靠近,便见侯府门前的侍卫急急上前,在离门口还有几丈远的地方将叶景策拦住。
“叶小将军,侯爷吩咐了,定国将军府的人不能入内。”
“你们行行好,我只进去瞧一眼。”自知沈铮不待见自己,叶景策嘻嘻赔笑,从生龙手中拿来几个银锭,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忙道,“小将军,这可不行,这若是被侯爷发现了,我们俩可就死定了。”
两个侍卫话落,目光仍旧落在银锭上不肯送开,半晌,其中一个小声道:“但后院可没人守着,那墙旁人翻不过去,像小将军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可就不一定了……”
“成,多谢。”叶景策一乐,把银锭扔给二人便向后院跑去。
待到了后院,再此看向面前这堵高墙时,叶景策只觉有一瞬间恍惚,思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沈银粟便是翻墙而来,如今也算是走了老路。
爬上墙头,不等翻身过去,叶景策便听墙后传来两个女子的对话声。
“小师姐,你确定这药膏真有用嘛?别像上次阿京送来的一样,反倒让你生了病。”
镇南侯府的后院内,沈银粟躺在贵妃榻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往脸上涂着药膏,旁边的红殊不知从哪里寻了个锤子,正当当地砸着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