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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他悔不当初by戏双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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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老子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你个骚浪的贱种,别不知好歹!”
男子一声声骂着,江月不为所动地在屋内找了两圈,看向绿翡的眼神有些不解:“绿翡,我不是让你给我准备锤子了吗?我怎么没找到。”
“在……在隔壁。”绿翡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等江月发话,抬腿便去隔壁吃力地拎了个巨大的铁锤过来。
“小姐……”绿翡声音发抖,江月漠然接过锤子,轻声道,“绿翡,转过身去不要看。”
话落,绿翡忙转过身,捂住耳朵。江月见状回过头,垂眼看了地上辱骂自己的男人一眼,片刻,粲然一笑,“夫君,骂得再大声点。”
声落,扬手便抡起锤子向男人的头砸去。
一锤接一锤,惨叫声凄厉绝望。
血肉模糊间,地上只留细微的抽动声。江月扶着锤活动了下手腕,一双溅上血珠的眼睫颤了颤,轻微垂下,漆黑的瞳仁盯着地上抽动的血肉,片刻,踢了一脚,柔声道:“你怎么,不叫了啊?”
地上不成型的血肉早没了声息。
“不会叫的话——就去死吧。”
江月淡淡说了句,自觉无趣地握住锤柄,木然地向地上砸去。
鲜血喷涌,血浆四溅。
“绿翡,点火,我要送我这夫君最后一程。”江月愣怔开口,绿翡忙跑到院外,将备好的木柴点燃。
火焰腾跃而起,肆虐的火舌吞噬着黑夜,江月拖着男人的衣领从屋内走出,身后蔓延开大片血迹,扬手一扔,尸体便被火舌包裹,火堆顿时燃得更旺。
缭绕的浓烟中,江月微微抬眼,麻木的双眼在察觉到一侧的脚步声后倏然警觉起来,霎时向浓烟另一侧望去。
身前的火焰还在跳跃,其中的尸体若隐若现,念尘在黑夜中缓步走来,手中的火光随风飘摇着,映在二人全然不同的双眼中。
“大师都看到了什么?”沉月先行开口,忽而一笑,满是血迹的白皙脸颊弥漫着诡异的美艳,掌心擦拭这脸上的血,却越擦越脏乱,一双幽暗的水润双眸望过来,女人的笑都带着凄婉,“大师现在是在想怎么处置我吗?”
江月的声音柔柔,眼中尽是苦楚的笑:“大师一定不知道吧,从我被迫嫁给他开始,他就没日没夜的折磨我,他打我,骂我,折辱我。”
“所以你就杀了他?”念尘声音平淡,江月盈盈望去,秋水似的眼蓄出泪来,“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求生,也有错吗?”
女人的声音落下,男人肮脏的辱骂似乎又回荡在念尘耳边。
杀人有错。
求生无错。
二人间静默一瞬,江月垂首拭泪间眼神慢慢变冷,黑曜石般的眼睛淡漠凌冽,方要继续同念尘周旋,便听身前传来叹息。
“江姑娘,你发间的鹤簪脏了。”
眼泪擦至一半,江月顿时恶心起来,那肮脏的男人的血,怎么配沾染上洛瑾玉的东西!
抬手从发间拔掉簪子,江月垂首用干净的袖口不断擦拭,却只觉越擦越脏,眼中虚假的泪慢慢聚成真切的泪滴,砸落在簪上。
念尘站在不远处看着。
他知道那簪子是谁的。
也知道这女人此刻的泪是真的。
这就够了。
他修行不够,不足以成圣,故而有失公允,心有偏私,此为人之常情。
念尘叹了口气,缓缓上前两步,身侧的火焰发出燃烧的声响,他俯下身,将手中的帕子递出。
“施主的脸脏了,擦擦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念尘os: 只要你对殿下是真心的,我可以饶你一次

第86章 共枕
寂静的夜里, 几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走着,街道两侧的红灯笼随风摇晃着,发出呜呜的破损声。
江月默不作声地跟在念尘身后, 散落的长发遮住半边面容,眼帘掀起,漆黑的瞳孔中映着明亮的火光, 仿佛在灼烧身前的男子。
“大师……会将此事告于旁人吗?”江月的眼垂了垂, 声音哀婉, 到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师若将此事告于旁人,江月怕是就活不成了,阿爹也好, 这城中的百姓也罢, 断不会放我一条生路。爹会打断我的腿,百姓们会用唾沫淹死我……”
江月低低说着,察觉到念尘脚步顿了一下,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又被她快速掩了下去,伸手抓住念尘的袖口:“求大师给我一个答案, 若……若大师觉得此事无法隐瞒, 不若现在就处死我, 也好过受那身心的折磨。”
女人的眼泪一滴滴砸下, 当真委屈极了一般不住地用衣袖擦拭, 磨得眼尾通红。
念尘垂目看了一会儿, 他对女人的眼泪倒是没什么感触, 不过是无端想起最初见到这女人时, 她跪在雪中请命的执着模样, 明明是跪着的姿态,脊梁却挺得笔直,一双眼桀骜不驯,处处透露着强烈的生机与欲望。
这样的女人,不该屈辱的死去。
念尘想起屋内男人恶心的谩骂,竟无端生出厌恶之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样的人,闭嘴也应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想法方一冒出,念尘忙摇了摇头低念了几声,口中这般说着,心中却知这罪自己已经犯下了,片刻,只余悠悠叹息。
“施主放心,今夜之事,小僧不会同旁人讲起。”念尘俯首淡声道,“但愿施主往后脱离苦海,不受折磨,不犯杀孽。”
“多谢大师。”女子的声音恳切,念尘的眼神垂落,见女人白皙的指尖迟疑地松开自己的衣袖,略有些发抖地学着自己行了个礼。
“大师之恩,江月没齿难忘。”
“无妨,天色已晚,施主还是早些回去吧。”念尘敛下眼,江月忙点了点头,垂首间眼中划过漫不经心的冷笑,口中却是极诚恳的语调,“那大师也早些休息,若郡主他们需要帮忙,我们也好明日一早便赶过去相助。”
话落,江月眼睫轻颤,眼中生出几分玩味的笑。
就她爹的那套行事作风,只怕今夜的兰山必有好戏看。
漳州城北,兰山脚下,马蹄声渐缓,眼见着山上鳞次栉比的房屋已经显露,叶景策等人持缰勒马,翻身跃下马背。
“殿下,将军,两位稍等一下,小人这就进去通报老爷一声。”阿七说着躬了躬身,快步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精致大院跑去,不多时,身后便跟出个一脸横肉的壮汉,见了二人,立刻谄媚一笑,“兰山这等小地方,竟能让云安郡主和叶少将军屈尊莅临,实在是大幸,实在是大幸啊!”
“王爷言重了,王爷的祖辈为我大昭立下汗马功劳,今日得见王爷,该是我和叶将军的幸运。”沈银粟笑着客气道,大汉立刻躬身陪笑,“郡主这话便是取笑沉某了,祖辈的功劳到了沉某这里也已落败了,哪配称得上一句王爷,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罢了。”
“王爷说笑了,这祖辈的血而今仍旧流在王爷体内,这胆魄心性亦是。”沈银粟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况且今日,有一个重振家族的机会就摆在王爷面前,只看王爷有没有这心了。”
“这!”沉耀语塞了一瞬,眼中划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忙侧身将二人向院内请,“瞧沉某这脑子,二位进去说,二位进去说!”
步入帐内,几人方闲聊了几句,各色佳肴便已然备齐,叶景策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只觉这土皇帝也是皇帝,但说这屋内陈设的奢华程度,只怕是皇子府也不过如此。
见叶景策有意环顾四周,沉耀脸上得意之情更甚,忙倾身陪笑道:“少将军是有什么看上的?沉某立刻安排。”
“并非是要求什么,而是王爷宅中精致,叶某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环顾了一番,让王爷见笑了。”叶景策拱手一笑,见沉耀眼中满是得意,忽而话锋一转,慢声道,“不过王爷这宅子只有一点不好。”
沉耀脸色一僵,干笑着道:“请少将军赐教。”
“此宅在设在山中又几人能见其奢华?需得寻个机会设在京中才好,方让人见识王爷品味之高。”叶景策抬眼看去,扬唇笑道,“王爷觉得叶某说的可有道理?”
“自然有理,自然有理!”沉耀慌忙点头,沈银粟见状心中已有了估量。
她先前听说这人不满洛之淮,还以为这人会是个有胆识的英雄,好奇之余,倒也惧怕此人日后会起划地为王的念头,不愿将兵马相借。而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此人并非有勇有谋的英雄,更像是有匹夫之勇却胸无大志的平庸之人。
不过也好,越是这般的心性,便越好同他商议,只要利益给够,他们便不会拒绝。
见沉耀这般激动模样,沈银粟便也不再试探,直接开门见山地将此行的目的告知,果真见沉耀只短暂思索了一瞬,在听闻抛出的甜头后,连连点头大笑。
他最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若说这两万兵马是他的,不若说这两万兵马是这山匪的。他掏出全部家当同这山匪交好,不过是看中这山匪善战,天高皇帝远,待其日后占据北境之时,他也能跟着分一杯羹。可如今这老山匪病倒,他哪还敢指望着他,既然如此,不若立刻向定安军投诚。
酒过三巡,事情远比想象中顺利,沈银粟方松了口气,便听沉耀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想来二位是已经见过沉某那不成器的女儿了?”
“您说沉月姑娘?我们自是见过,当日她为妇孺请命之举实在令人敬佩,当真是继承了王爷的碧血丹心。”沈银粟恭维着,却打心底里觉得此话实在辱没沉月,无论是心性还是胆魄,沉耀都不能同沉月相比,她这般说,实在是给沉耀脸上贴金。
沈银粟话落,沉耀昂首大笑,片刻,排着桌子道:“郡主可真会同沉某开玩笑,就沉月那废物,也配让郡主敬佩?”
废物?沈银粟只觉沉耀这话实在讽刺,自负程度可见一斑,偏偏她眼下是同其商议招安之事,不好撕破脸面,只好忍声吞气地笑了笑,故作不解道:“敢问王爷何故这般说,以我之间,沉月姑娘可并非池中之物。”
“哈哈哈,郡主这话说得呀,当真叫沉某替那不肖女害臊。”沉耀说着,许是酒意有些涌上,话语间竟有些口无遮拦,直大笑道,“沉月那人啊,跟她娘似的,明明是个女子却什么都要和男人挣个高低,岂不可笑,让她嫁人又不肯,非要捆上才老实,如今我啊,只盼着她别像她母亲似的,当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
沉耀话落,沈银粟险些没将手中的茶向其脸上扬去,握着茶杯的指尖攥得发白,被叶景策抬手轻轻按住后,才止住了轻微的颤抖。
“粟粟,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叶景策的声音亦是有些发寒,看着沉耀的眼中满是不屑,“你就算今日教训了他,日后他也只会将这怒火转移到江月姑娘身上。”
“收他这种人进军,当真是收了个蛀虫!”沈银粟低骂一声,却听沉耀开始不停地说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只待说到关键处,拍了拍手,便有两个肥胖男子从屋外走入。
“还不见过云安郡主,叶少将军。”沉耀话落,两个男子立刻手忙脚乱地行了礼,方起身,就听沉耀笑道,“实不相瞒,沉某一直艳羡少将军一家能征战沙场,为国效力,所以特地让两个孩儿从小习武,只盼有朝一日也能博个功名,今日少将军既再次,不知可否为犬子点拨一下?”
沉耀话都这般说了,叶景策也没有推拒的道理,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应下。
眼见着面前二人的笨拙身姿和落在沈银粟脸上打量的眼神,叶景策更觉眉心狂跳,恨不得此刻就掀桌走人。
奈何着此番是来招安,不可坏了大事。强忍着怒意看完了二人的杂耍,叶景策措辞片刻终于应付过去,只待再喝了几杯,就同沈银粟起身请辞。
已是接近午夜,二人不便赶路,只同沉耀寒暄几声后随着婢女去往各自房间,殊不知二人身后的不远处,沉耀盯着叶景策的身影打量半晌,招手让身侧下人贴耳过来。
“给我找几个上等货来,要那种会伺候人的。”沉耀醉醺醺道,“一会儿把她们塞到少将军房里去伺候,务必把少将军伺候高兴了。”
“可……可老爷……小人瞧着那叶少将军不像贪恋女色之人,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男人嘛,哪有不贪恋女色的,不过只因为他年纪不大,未尝过滋味罢了,只待食髓知味,自然知道其中的好。”沉耀呵呵乐了一声,低声喃喃道,“这少将军可得伺候好啊……听说他和二殿下走得近,咱们日后往上爬,许是得靠他呢……”
夜凉如水,屋内却是温热。
屏风后,巨大的浴桶冒着热气,叶景策将衣服解下搭至屏风上,抬脚迈入热水中,只觉浑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松懈下来,连日赶路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卸下。
发间的带子半解,叶景策墨色的长发半数散落在水中,发尾贴着肩膀蔓延向下,劲瘦的腰身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本就生了副极好的样貌,当初男扮女装时,脸颊尚有几分少年气,眉目又天生明亮含情,散下长发恍惚间只让人觉得美得雌雄莫辨。
而今消瘦些许,剑眉星目之感则更显露出来,宽肩窄腰的身形下,成熟的英气竟压过了往日的少年感。
难得寻了个闲适工夫,叶景策双臂扶着浴桶边沿,身子向后仰躺下去,方合上眼,便听门外有人敲门。
“少将军,老爷吩咐我们送些衣物过来。”
女人的声音响起,叶景策扫了眼自己搭在屏风上的旧衣,开口道:“进来吧,东西放外面的桌子上就成。”
话落,房门打开,女人们鱼贯而入,脚步声混乱急切,叶景策刚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察觉到有脚步靠近,忙冷喝一声:“东西放外面就成,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可是将军,是老爷吩咐我们过来的啊。”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传来,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屏风靠近,“少将军放心,我们肯定伺候好您,让您舒坦。”
“我说了,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眼见着屏风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叶景策慌乱地向自己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看去,只待女人劝说的声音还要响起,便抬手扬翻了一旁放着的文盘,盘内的东西顿时砸落屏风外,一片惊叫声中,叶景策迅速起身扯了衣物将腰带束好。
长发还湿哒哒地贴在后腰,叶景策方迈出屏风,便觉自己被数双眼睛盯上,像是察觉到他要跑一般,屋内女子们顿时如饿虎扑食般涌上,满脑子只记得沉耀的意思,叶少将军等同于黄金。
听说过北境女子生猛,但也没料到能生猛成这般模样。
叶景策喊了数声无果后,方打算抬手将其一个个打晕,便见门外似乎晃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将军——”临近的女人飞扑过来,叶景策眼睛一转,已然准备劈人的手霎时放下,只待女人靠得足够近,推门,抬脚便向外扑。
“粟粟——救我——”
沈银粟被扑了个满面,不等反应过来,便见叶景策极为灵巧地躲到她身后,一个穿着薄纱衣的美女直愣愣扑到她的怀里。
一时间,沈银粟愣了,屋内的众女子愣了。
唯有叶景策俯身将头靠至沈银粟肩侧,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粟粟,你来得刚好,可吓死我了。”
方才还冷冰冰的声音一下温和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亲昵的讨好,任谁都听得出这其中的意味。
屋内女子俱愣住,心中骂了沉耀一万遍,这人莫不是蠢货吧,在郡主头上动土,幸好今夜没碰到这少将军衣角,若是碰到了,岂不是等着被处置。
见屋内女子俱沉默下来,沈银粟似乎愣怔着没反应过来,叶景策不满地抬了抬眉,小声抱怨道:“粟粟,我本来泡澡泡得好好的,沉耀非塞了一堆姑娘过来,我都和她们说我家室了,她们非不信,把我吓得啊,满屋子跑,幸好你来了。”
“粟粟,你说这不是逼迫良家男嘛,大晚上的,我都好几日没睡好了,这一吓,晚上睡不着可怎么办啊。”
叶景策故作委屈地念着,侧过头去,一双眼盯着沈银粟看,一见她皱眉,就更添油加醋一番,可怜兮兮地向她身后凑,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酒窝若隐若现。
“是沉耀让你们来的?”沈银粟话落,屋内一众女子连连点头,小声道,“让我们伺候少将军沐浴。”
“仅此而已?”沈银粟扬声,众女子面面相觑了一番,扑通一声跪下,“郡主明鉴,我们当真不知您和少将军的关系……这么好。我们,我们是奉沉老爷的命令过来的,我们一概不知啊郡主!您放了我们吧!”
“我又不能将你们如何,你们何故吓成这般模样。”沈银粟垂眼看向地上的女子,犹豫片刻,扬了扬手道,“夜色已深,你们先先去吧,别扰了我们休息。”
“是,是!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地上的女子闻言慌忙起身退下,途径叶景策身边,匆匆行了礼便目不斜视地离去,留下叶景策一人茫然地眨了眨眼,贴着沈银粟疑惑道:“粟粟,你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她们是奉沉耀命令过来的,我要为难也是为难沉耀,不能为难她们啊。”
“那……那你不生气?”叶景策磕磕绊绊道。
“生什么气?同你生气吗?”沈银粟不解地向叶景策看去,开口笑道,“阿策,我知道你没碰她们,为何要同你生气?”
“……”叶景策无言地盯了沈银粟片刻,欲言又止半晌,终于忍不住裹了裹自己的外衣道,“粟粟,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同沉耀或者那些女子生气吗?她们……她们差点就看了我的身子,辱了我的名节啊!”
叶景策声落,二人间静默一瞬,片刻,沈银粟压了压嘴角,挣扎良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阿策,你不要闹了,谁能辱了你的名节啊,只怕不等她们靠过来,你便一人一掌打晕了。”
沈银粟轻声笑着,却见叶景策的眼帘微微垂下,默不作声地远离了她一步。
“阿策……”沈银粟小声开口,试探地扯了扯叶景策的衣角,“那……我生气?”
叶景策又躲远一步。
“你又不是真心生气。”
“那……我真心生气?”沈银粟双手叉腰,佯装愤怒道,“我现在就去找沉耀算账!我让他赔我的阿策清白!”
沈银粟说罢便抬脚,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觉衣角被叶景策反手拽住。
“算了,我困了,你不要去了。”叶景策声音淡淡,沈银粟抬眼望去,许是刚出浴不久的缘故,叶景策的眼睫上尚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鼻尖仍有些微红,垂眼下去,竟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沈银粟的心顿时被愧疚感填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见叶景策拉着自己的衣袖要向屋内走,便愣怔地跟上,低低道:“那阿策要怎样才不和我生气。”
“粟粟,我说过,我不会和你生气的。”叶景策低声应了一句,见沈银粟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往屋内走,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很快便又被故作难过的眼神掩下去。
“粟粟,我不是和你生气,我是害怕。”叶景策转身同沈银粟小声道,“你说沉耀着前半夜往我屋中塞女子,这后半夜,万一给我放迷香可怎么办啊,那我岂不是毁在这里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这些人都被我打发回去了……”沈银粟认真安抚着,见叶景策的抓着她衣角的手垂下,立刻改口道,“阿策说得有道理,这可怎么办呢?”
“对嘛,所以我就想着找一个人既能守在我身边,又能通晓药理,防止我被暗害!”叶景策转了转眼,强忍着笑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故作思索道,“找谁好呢?”
“是啊,找谁好呢,将士中好像没有通晓药理的……”沈银粟顺嘴接了一句,说至一半,突然察觉不对,刚一抬首,正对上叶景策笑盈盈的双眼。
“恭喜粟粟猜对了!”
叶景策话落,抬手便将沈银粟横抱起,无视其在怀中的挣扎,迈步将她放置床上。
“阿策,你又诓我!”沈银粟的一双美目向叶景策瞪去,鼻尖却仍萦绕着他沐浴过后的香气,身前下榻之处被叶景策挡得严严实实,却见自己越出声,叶景策便却倾身下来,只待她再避无可避之时,那人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她,起身,手中扯的正是她身后的一床棉被。
“粟粟,我何时诓你了?”叶景策理直气壮地抱着棉被道,“你自己也说了,要给我找一个能守着我的,通晓药理的人。”
“那是你引导的!”沈银粟说着,只见叶景策蹲身在地上铺起被子,边铺边低低道,“不过粟粟要是反悔了,现在也可以回去,反正我被谁抢,被谁觊觎,粟粟一概不在乎!”
“你!”沈银粟气得一拍被褥,抬手拿了旁边的软枕扔过去,叶景策抬手接住,漫不经心地道,“不仅不在乎,还不担心我害怕,还拿枕头砸我……”
“叶!景!策!”沈银粟一字一顿,叶景策终于住嘴,抬眸向沈银粟看去,但见榻上的姑娘脸颊通红,抿了抿唇,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道,“我在乎!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留下来还不成嘛!”
说罢,翻身便捞了被子将自己盖住。
“快睡吧,你不是困了嘛。”
“好。”叶景策淡淡应一声,虽和衣躺下,但却不住翻身,只待翻了几次后,果真听榻上传来女子闷闷的声响。
“阿策,你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有点,地板又冷又硬,不过粟粟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绝对不会生病的!”
黑暗中,叶景策的眼睛亮得惊人,眨了又眨,满眼都是得逞的狡猾。
沉默片刻,沈银粟最终还是悄悄向榻内挪动了一些,犹豫着道:“要不然……你上来睡?”
“粟粟的心最软了!”沈银粟话音刚落,叶景策翻身便抱着被褥跑来,一双带着兴奋的双眼亢奋地看过来,正对上沈银粟投过来的眼神。
似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沈银粟微微眯眼,不等说话,便被叶景策揽着躺下,亲了亲她的耳垂后,轻声哄道:“夫人早点睡,明日还要起早呢。”
“阿策?你是不是又骗……”沈银粟话音未落,叶景策向她的方向靠了靠,低低道,“粟粟,我冷。”
“……”沈银粟沉默一瞬,半晌,又开口,“阿策?”
“嗯?”
“我的被子是暖的,你靠过来就不冷了。”

第87章 兰山夜雨
兰山的夜寂静异常, 唯有呼啸的风声不断。山间的灯笼拼命摇摆着,一阵狂风扫过,灯笼破损的瞬间, 雨滴也砸落下来。
灰暗的天空倏然撕裂开巨大的缝隙,霹雳声在半空炸开,山中一片轰鸣之声。树影婆娑, 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棂上, 雨水顺着屋檐噼里啪啦地落下。
雨幕之中, 来人脚步飞快, 伸手轻叩了两声门后,见房门打开,屋内男子手持烛火, 神色恹恹, 忙躬身将信奉上:“将军,绵阳城急报。”
信封上洛子羡的墨迹已经被雨水洇开,叶景策伸手接过便屏退了士兵,转身回去房内。
山间阴冷, 今夜大雨滂沱,屋内则更为潮湿, 沈银粟睡得本就不安稳, 似是被门缝内袭来的寒风所扰, 肩头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瞬, 只待一双手小心地将被褥重新掖好, 暖意再次涌上, 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 脸颊下意识向被褥内埋了埋。
屋内的光火幽暗, 叶景策举着火烛在榻旁盯了沈银粟半晌, 既害怕她被火光扰醒,又抑制不住地想盯着她睡着时的样子看,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举着火烛走向较远的一侧,将桌边的蜡点燃,轻缓地拆开手中的信封。
既是绵阳城送来的,就算不看,他大约也能估量出里面写了什么。
果不其然,信中不过寥寥几句,却言简意赅,朝中因疫病之事在云州建立防线,而今疫病已消,突破防线只是早晚之事,洛子羡刚征了兵,正需几场仗来磨砺新兵,眼下朝中大军未至北境,他此刻开战,一来先发制人,二来可以攻下几座云州城以南的城池用来磨练新兵。
屋内的空气湿冷,烛火熹微摇晃,叶景策细细看完信上内容,心中倒也不觉惊奇,只垂眼将信纸折好,刚要放回信封,便听榻边传来轻微声响,沈银粟的声音轻轻传来。
“阿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洛二的信罢了。”叶景策抬步走过去,沈银粟此刻刚醒,意识尚且有些模糊,见叶景策坐至榻旁,便有些倦怠地靠上去,头枕在其肩上,疲累道,“信上说什么了?”
“洛二已经率兵攻城了。”叶景策声落,沈银粟眨了眨眼,终于提了几分精神上来,“那我们要快些回去了。”
“嗯。”叶景策低低应了一声,见沈银粟仍有些困乏,垂首亲了亲她的发顶,“粟粟,再睡一会吧。”
“这样大的雨声哪里还睡得着。”沈银粟幽幽叹了句,一双杏眼向外望去,见竹窗被拍打得咯吱作响,过了半晌,才恍惚意识到时辰已然不早,不过是今日阴雨,天不见亮罢了。
不过是又休息了半个时辰左右,山间便有了走动的声响,二人如今急着回绵阳城,自然不敢耽搁,早早的便撑了伞走出房内,打算同沉耀商议行军的事宜。
沉耀的屋内仍保留着昨夜席间的布置,雨水的潮气与残留的酒香混杂在一起,充斥着微醺之意。沉耀方被匪兵扶着过来,醉意尚未全消,走路仍有些歪斜,一双狭窄的眼睛刚睁开就对上叶景策满是寒意的眼神,猛然间想起昨夜自己闹的丑事,鞠着的身子瞬间一激灵,整个人都被活活吓醒。
“两……两位贵人昨夜可休息好了?”沉耀胆颤地问着,一双眼心虚地望叶景策的方向瞥,但见那人挑眉笑了一下,语气中说不出的冷冽,“托沉王爷的福,哪能休息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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