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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他悔不当初by戏双鲤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7

“这是传授医术的课,粟儿,你若有兴趣,可留下来听一听。”
温良语毕,沈银粟倏然间看见门前偷看叶景策的小童,侧目与叶景策对视一眼,沈银粟笑道:“师兄果真了解我,那我便留下来看一看,阿策,你先同三师兄他们去往别处吧,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和三师兄……”叶景策犹豫了一下,侧目对上祝无声虎视眈眈的眼神,苦笑道,“我……我能在这儿等你吗,粟粟?”
他就算平日再和祝无声叫嚣,也知道眼下是进了贼窝,不敢轻举妄动的。
“你小子,什么眼神!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祝无声大喝,叶景策闷闷道,“你是不能吃我,但万一你让小孩揍我怎么办?我连手都不能还!”
“怎么,我是什么卑鄙无耻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让我用湿柴烧火,背根本背不完的书……”叶景策漫不经心地数落着,祝无声见状更急,“叶家小子,你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是吧,我就知道你鬼心眼多!心怀不满已久!你是不是还想报复我啊,来啊,报复啊!”
祝无声说着,抬手拽着叶景策向一侧走,沈银粟目送着叶景策被一众师兄弟簇拥着远去,抬脚便悄悄跟上那小步快走的幼童。
拐了两条长廊,沈银粟只见一个院落中满是不大的孩童,方才那圆脸小童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从怀中掏出个本子。
“好了!老大我今日已经替你们看过那叶少将军的真容了!”
“怎么样啊,老大!”
“对啊对啊,他真像三师夫所说的那样,丑陋无比,粗俗不堪吗?他是不是矮得像个侏儒,鼻孔外翻,眼睛不过黄豆大?”
“不对不对,四师父说了,他的眼睛还没有黄豆大呢,他应该是满脸络腮胡,脸上带刀疤的才对!”
稚童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沈银粟越听越震撼,一双杏眼几乎瞪圆,不等替叶景策辩解,便见她方才跟着的圆脸小童短腿一翘,朗声道,“安静点,都听我说!他和三师父他们描述的一点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样貌还是品行?”
“都不一样!品行比样貌重要,那我就先从品行说!”小童打开本子第一页,“叶氏小子罪行录,第一条,不顾家,与师姑相处时间少,错!他们今日是一起来的!”
“哦!”
“叶氏小子罪行录,第五条,身体不行,死爱面子,哑巴,错!”小童犹豫道,“他说话了,肯定不是个哑巴,是否死爱面子这一条我没看出来,至于身体不行……我家那七十岁的老太爷走路都拄拐了,也不耽误给给我添新爷爷,我看那少将军矫健笔挺的身姿,不像是不行的人啊,他……他若是不行,为了师姑的幸福着想,我可以勉为其难跟我太爷爷求个药……”
药什么药啊!给我闭嘴吧小丫头!
不等小童说完,沈银粟走上前去一把上前捂住小童的嘴,院中稚童俱惊,四散逃去,唯有圆滚滚的小童被沈银粟捂着嘴箍在臂间,手中的《叶氏小子罪行录》掉落在地。
沈银粟咬牙将书捡起,不等翻看两页,便觉脑中生疼,白皙的面颊气得通红。
什么叫做恐有隐疾?!师妹未来堪忧?!
什么叫做已有夫妻之实?!师妹有苦难言?!
什么叫做滥情不忠?!师妹恐成后宫第一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银粟攥着本子的手发紧,一双杏眼危险地眯起,声音压低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小童眨眨眼:“六师父编撰,三师父抄录,四师父校对,七师父发放,十二师父讲解……”
“还真是流程齐全啊!”沈银粟咬牙切齿,小童懵懂地点点头,“那可不,十二师兄日日为书院中女学生讲解,以后找男子,切忌不能像师姑你一样,被美色蒙蔽双眼,识人不清……”
“好好好,师兄他们真是有心了。”沈银粟深吸了一口气,小童点点头,“嗯嗯,师父们对师姑可上心了!我们之前就听说过师姑呢,还有个红殊小师姑,师父们也经常念叨,说是比粟儿师姑省心,没看上野男人。”
野——男——人?
沈银粟窒息地闭了闭眼,怀中小童余光瞥过去,以为她是被祝无声等人感动得无法言说,眸光顿时大亮。
“对了,师姑。”小童指着对面的屋子道,“那里面还挂着十二师父讲解时配着的画呢,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还有挂画?!”沈银粟惊诧出声,被小童拉着走入房内,只见小童跑去花瓶一侧,伸手一拽,墙上挂着的绢布随之落下。
一副硕大的挂画映入眼帘,那潦草的笔触,和画得千奇百怪的五官,就算叶景策自己站在这里,只怕都会指着画说一句,“这画得谁啊,真丑。”
沈银粟目瞪口呆地盯了几眼,只觉头昏脑胀,目光顺着画作向下看,只见角落处写着一排小字。
《招蜂引蝶负心汉特点图》承德十年鸿鹄堂二十一师父作

“阿嚏!”
鸿鹄堂内, 祝无声发出一声巨响,用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头,双眼忍不住向一则坐着的男子看去。
叶景策坐在石墩上, 百无聊赖地托腮闲望着,身前一众小童扎着马步,脆生生地问向他:“叶将军, 这样就能练就绝世武功吗?”
“那当然, 我看你这马步扎得这么标准, 许是个骨骼惊奇的习武奇才呢。”叶景策逗弄着身前的小童, 小童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撑着直打哆嗦的手臂兴奋道,“叶将军, 你人可真好, 和书上写得一点也不一样,我……我哥哥很仰慕景禾将军,你下次来能不能让景禾将军一起过来?”
“若是小妹愿意,当然可以。”叶景策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句, 片刻,似察觉到哪里不对, “等等, 你什么叫我和书上写得一点也不一样, 什么书?”
“就是我们……”小童话未说完, 祝无声抢先一步捂住他的嘴, 同叶景策惊诧的目光相对, 祝无声心虚地看回去, “童言无忌!你别乱想!”
“我?乱想?”叶景策挑了挑眉, 悠然道, “别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被人知道吧。”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倒是你,我方才打了那么多喷嚏,怕不是你在心里骂我!”祝无声强词夺理道,叶景策慢悠悠地扶了扶身前小孩弯曲的手臂,一双眼轻轻向上瞥去,咧嘴一笑道,“祝师兄,若是我在心里骂你,你就会打喷嚏,那你这几日应当一直打喷嚏才对啊。”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祝无声大骂着,叶景策扬眉笑起来,祝无声这人虽带着他的师弟们几番为难他,但其人直率真诚,虽说是为难,却又透着莫名的笨拙,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戏耍。
这骨子里的顽劣到底是根除不了,他虽知自己该敬重沈银粟的师兄们,可这嘴比脑子快的习惯,当真让他这戏耍的话忍不住一星半点。
这习惯要改,不然粟粟还怎么偏心眼他。
叶景策胡乱想着,出神之际,见院外出现一熟悉的人影,沈银粟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怀中抱了个收起的挂画,一双杏眼巡视过院中各个师兄,微微眯起,带着几分不满。
“粟儿师妹!你来得刚好!为兄现在就让你看看这小子的真面目!”
祝无声说着,沈银粟幽幽道:“阿策,你出去一下。”
“我出去?”叶景策眨眨眼,一侧祝无声得意地抬了抬眼。
“对。”见叶景策不解,沈银粟声音放软,向身后圆脸女童看去,女童立刻会意,掐着嗓子道,“叶将军,我的朋友们很仰慕您,您随我去看看好不好啊。”
圆脸小丫头绘声绘色地演着,叶景策盯着其看了两眼,又饶有趣味地望了望沈银粟,半晌,直起身来,“走吧。”
声落,便随着圆脸小丫头一同走出院中。
一时间院内只剩沈银粟与祝无声等人。
“师妹,你听师兄和你说,这看男人啊可不能只看外表……”
祝无声说着,沈银粟踱步过去,掌心一翻,院中众师兄便觉颈间一凉,倏地刺痛一瞬。
“粟儿,你……你拿针扎我们做什么?”
“自然是怕你们不老实!”沈银粟站至众人前,从袖中拿出记着叶景策罪责的本子,叉腰怒道,“师兄!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阿策他……他哪里像你们写得那样!他是我心悦之人,你们怎能这般诋毁他!”
沈银粟越说越气,来回踱步道:“先说三师兄你!你明知阿策是我珍视之人!居然还有意为难他!”
祝无声低着头不敢吱声,一旁老六见其丢脸样,忍不住偷笑,被沈银粟一眼瞪过来。
“不许笑!还有六师兄你!你这书怎么写的?当是写志怪小说吗!哪有一点是真的!”
老六瑟缩地抿了抿唇。
“还有四师兄,七师兄,十二师兄!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沈银粟一个个点着,院内几个大男人如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末了,只听沈银粟冷冷道,“你们几个的罪行,我还勉强能忍,但有一位,着实让我不解。”
沈银粟说着,目光落在二十一师兄身上,手中挂画倏地垂下,沈银粟咬牙切齿。
“哪里像?!这画上之人和阿策哪里像!还有这个名字!谁起的!”
“……名字……名字是三师兄起的。”角落里的二十一师兄小声念着,扫了眼画作,片刻,喃喃道,“那个,师妹,我这个罪行的性质和师兄们还是不太一样的。”
“对!你的更恶劣!”沈银粟掷地有声,二十一师兄摆摆手,“不……不是,师兄们许是故意为难叶将军,但我不是,我是真的就能画成这样了,这……这已经是我画的最好看的画作了,不信师妹可以去我房中看看,我画得三师兄他们看上去甚至不太像人……”
二十一师兄说得可怜兮兮,周遭师兄弟一致点头,沈银粟被其话语噎住,沉默片刻,咬牙道:“那你先忽略不计,其他几位师兄,你们需得好好反思你们的过错,把你们给学子们发的这些书本烧掉!”
“好好好……”祝无声试图动了一下,顿觉脖子一痛,口中嗫嚅道,“师妹,师妹,一切好说,你先把针拔了,我们也不是刻意为难那小子,这……我们对这小子的总结不也都是根据你说的话来的吗!”
“我说的?”沈银粟一愣,“我什么时候说他为人善妒,小肚鸡肠了?”
“你说他之会胡乱吃味……”
“那……那我何时说他死爱面子,是个哑巴了?”
“你说他爱逞强,受伤不和你说,那……那不就是死爱面子和哑巴嘛。”老六小声辩解道,沈银粟不可思议地看过去,顿时明白六师兄为何苦学多年未曾中过科举了,这曲解人意的能力,只怕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读明白过考试题目。
可她还不能说这话去打击他。
欲言又止片刻,沈银粟气恼道,“总而言之!你们不许再添油加醋的诋毁他,他是我心爱之人,你们不许再折腾他!”
“知道了……偏心眼……”祝无声小声道,“女大不中留……”
“三师兄!”
“好好好,都听师妹的!”
祝无声一败下阵来,院内众师兄也连忙告饶,不多时便从院中四散开来,去书院各处悄悄收缴书本。
众人不敢离营帐太久,用过了午膳便打算回程。马车缓缓前行,沈银粟思及老六的话,暗自思索着自己当初同祝无声等人的言语。
她到底说什么了,才会让他们觉得他们二人已有夫妻之实?
他们是怎么做到句句都曲解她意图的呢?
沈银粟想得出神,余光中只见叶景策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个本子,漫不经心地用其扇着风,再定眼一看,那本子不是别的,正是她让祝无声等人收缴的《叶氏小子罪行录》。
支吾其词半晌,沈银粟试探道:“阿策……你……”
“我怎么?”叶景策悠悠道,“我顽劣泼皮?我哑巴穷酸?”
“才没有,那都是误会!”沈银粟急急辩解一句,见叶景策没有气恼的意思,靠过去低声试探道,“阿策,你不生气啊。”
“有什么可生气的?没有这本子,我怎么能听见粟粟维护我啊。”叶景策说着,扬了扬下颚,眼神向沈银粟瞥去,满是张扬得意,掐着嗓子学着她的声音道,“他是我心爱之人,你们不许再折腾他!啧啧啧,粟粟,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嘛。”
这人居然偷听!
沈银粟瞪过去,叶景策咧嘴一笑,“我说偶然路过听见的,粟粟你信吗?不过当时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嘛。”
“你想得美!”沈银粟俏脸一红,垂眼瞥过去,“你如何知道这书的事的?”
“给那小丫头一颗糖,她自然就什么都说了。可惜,我还没来记得看那画呢。”叶景策耸耸肩,笑着看向沈银粟,“只是想不到啊,原来师兄们对我的恶意都是源于粟粟的话。”
“那是意外!他们分明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当初明明没有说过你不好。”沈银粟无奈道,见叶景策但笑不语,眼中略有些担忧,“阿策,你不会是在怪我吧。”
“哎呀,这可不好说,毕竟这书上写了,我叶景策为人善妒,小肚鸡肠。”叶景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见沈银粟心虚地抿了下唇,眼中笑意更甚,刻意扬声道,“不过呢,看在粟粟的面子上,我也是可以心胸宽阔的,只要……”
“只要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要你把那句话再说一次给我听啊。”
叶景策低低的声音传来,俯身凑到她耳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笑起来时酒窝若隐若现。
“我便知道你没安好心。”沈银粟轻瞥了其一眼,后者不甚在意地笑笑,耳朵又凑近了点,撑在身侧的手慢慢抚上沈银粟的手。
“说你爱我,粟粟。”
他听见她的呼吸声,在短暂的几秒后,她的声音柔软温和,在肃杀的秋日里像一抹柔和的慰藉。
“我爱你。”沈银粟微微敛了下眼,扬首凑到叶景策耳边,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洒至耳间。
“阿策,你是我心爱之人。”
我知道的。
他们在心底同时说。
“好巧,我也爱慕于你。”男子的笑语声传来,不等沈银粟反应,便垂首亲上她的唇,那只抚在她手上的掌轻轻将她的手托起,似乎为她套上了什么物件。
沈银粟垂眼看去。
是戒指,一枚正合适她手指大小的戒指。
“抱歉,粟粟,我眼下能给你的只有这戒指,嫁衣我也找了绣坊绣,可婆子们说绣衣要一针针缝,要等很久,我当真不知女子的嫁衣是这样漫长的工序,若知道,定早早就寻人制。”叶景策略有些自责地说着,两道剑眉微蹙,一双眼小心地看向沈银粟。
“粟粟,这戒指可合你心意?”
“你送的,怎么会不合心意?”姑娘笑起来,向他摊开手,“不把另一只也给我吗?”
戒指缓缓套上指尖,摩挲过一寸寸肌肤,他的骨节清晰分明,套上戒指更显贵气。
这双手握枪好看,写字好看,同她的手相握时,更好看。在颠簸的马车中,他的声音平稳有力,掷地有声,任谁也不能撼动。
“粟粟,若你不嫌弃,可愿意在嫁衣绣成之时,嫁于我为妻?”

鄞州营内, 兵戈声不断,车马装卸处,叫嚷声不绝于耳。
三五成群的将士聚在一起, 手中兵刃相撞,操练几番后只待闲暇时又谈笑起来。人声纷杂中,叶景策抬腿迈去, 尚未细听, 就从将士们的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诶, 你们发现没有, 叶将军最近心情好像特别好,感觉容光焕发的。”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睛啊?没看见将军和郡主手上戴的东西是一对的啊?这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要是和将军一般, 能同郡主结为夫妻, 别说是心情好了,我走路都蹦着走。”
“就是啊,就是啊,别说容光焕发了, 村口的老鼠我都得请一桌。”
议论声渐大,叶景策脚步轻缓地走过来, 扬眉听众人说完, 才不紧不慢地笑道:“怎么?说这么大声, 是生怕本将军不知道你们肖想我夫人啊。”
声落, 众将士愣怔一瞬, 不等叶景策再开口便四下跑开, 慌乱中, 一个小兵被绊得向前摔去, 脸方要磕在地上, 便觉衣服后领被人拽住,身子被人猛地一提,双脚总算安稳地落了地。
“将……将军啊,他们也打趣您了,您不能只可我一个人罚啊,您……您得公平公正,要罚一起罚啊。”士兵小声辩解,一侧跑远的将士们纷纷对其啐了一口,直道这人不讲义气。
“好啊,那你说要怎么罚?”叶景策好笑地看了一会儿,只待那士兵心虚地望着自己,才咧嘴一笑,逗弄道:“不如等我和郡主大婚,宴请营中将士之时,你们几个就站旁边看着,如何?”
“将军,您这宴席大家可盼好久了,您还差我们几个这口嘛。”士兵讨好地说着,见叶景策眉眼间有了笑意,自知其没有在意,刚要开口继续恭维,便觉背后被轻拍了一下,身侧男子笑道,“好了,我来这儿可不是听你花言巧语的,云安郡主呢,你可曾看见?”
“回将军,郡主方才去了殿下处,可需要属下帮您请来?”
“不必,我自己去找她就成。”叶景策摇了摇头,略微正色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在这儿胡闹了,我们一个时辰后便要启程了,这嘉楠关易守难攻,必然极耗心力,你们趁现在还是多休息一会儿才是。”
“将军放心,我们定不会拖了大家的后腿!”将士豪迈地大喝一声,叶景策笑着拍了拍其肩膀,随后迈步向洛子羡处走去。
未等走近,叶景策便见沈银粟从洛子羡帐中掀帘走出,手中抱着卷轴,见了他,一双杏眼弯下,开口笑道:“叶将军是过来找我的还是找二哥的啊?”
“我这样兴冲冲的过来,还不明显?”叶景策闻言笑起来,快步走至沈银粟身边,细细打量其半晌,眉头轻蹙一瞬。
“粟粟,你这是昨夜又没休息好?”
“眼下这般情形,我哪敢好好休息啊。”沈银粟低低应了一句,而今守正阁之人率兵前来支援朝中军队,且先不说他们这本就处于优势的军队人数如今更站上风,便是这守正阁之人,也并不好对付。
他们之前只知这守正阁是帮昭帝暗中处理脏事的组织,而今几次交手才发现,这些人本就是罪大恶极的死囚,被昭帝暗中控制利用,身上早没了原则与底线,上了战场与放出笼的野兽无异,远比正常将士更弑杀。
“阿策,这嘉楠关易守难攻,再加上元成泽与守正阁之人,此战必极为艰难,你务必小心为上。”
“放心吧,我哪敢再让你担心。”叶景策笑着应下,同沈银粟缓缓走至前营,见营中将士早早列队在此,视线环顾一圈,唯独不见叶景禾的身影。
“怪了,小禾呢?”
叶景策声音刚落,众人便见叶景禾一身银色软甲,背着兵玄色重剑从不远处走来,眉宇间藏着显而易见的戾气。
他怕的便是她变成这般模样。
叶景策一眨不眨地向叶景禾看去,他猜得果真没错,叶景禾就是在利用屠杀朝中军队这一点逼着元成泽现身。
可这急躁冒进是军中大忌,一旦她当真在战场上看见元成泽,只怕会因此将自己置于险境。
叶景策眉头拧了一刹,同沈银粟对视一眼,见其微微颔首后,向前走去几步,迎上叶景禾。
“小禾,战术有变,此战你守后方,若无命令,则不去中军处接应。”
“守在后方?”叶景禾欲言又止,抬眼同叶景策看去一眼,见其没有说笑的意思,愣了片刻,闷声应下。
“也不知道这后方又什么可守的,明明让生龙活虎和红殊镇守就足够了,为什么偏偏让我去。”
“你去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叶景策随口应付一句,不等叶景禾再开口,便侧首吩咐生龙去告知将士准备启程。
嘉楠关不比嘉月关地势,早些年此地战争频发,两军交战路数众多,方圆百里内俱是便于伏击之地,尽管沈银粟将阵法演练过数十次,但这军队一旦兵分几路,人数少的劣势便尤为明显。
“将军!前方有马蹄声。”伏在地上的士兵抬头禀报,见叶景策微微颔首,开口道,“大约多少?”
“大致七万。”士兵伏地贴耳道。
“七万。”叶景策低声念了一句,心中略有思忖。
这嘉楠关地界特殊,作为大昭的护国三关之一,此地多峡谷,临近关前的最后一城,更是以五道峡谷分散兵力,为的便是让进攻的军队分不清峡中道路,届时逐一击破。
他们如今刚进了这五道峡,想来朝中军队也不确定他们到底走的是那一路,故而这七万兵马,应当也是朝中兵马分成的五份中的其一。
不过这七万,应当是人数最多的那一只队伍了。
既然被他们遇上,那念尘,洛子羡等所率领的余下四支军队就会相对安全。
叶景策扬唇笑了笑,双眼紧盯着前方峡口的拐弯处,只待那为首的将领刚露面,便一声令下,霎时间万马狂奔,尘灰弥漫中兵戈铮鸣,尚未有所准备的军队瞬间被冲垮,叶景策单手握住长枪,枪身如银龙般在灰蒙蒙的空气中游走,乍刺入血肉,则如崩开血花,喷洒的血雾黏腻地落下,一滴滴血珠顺着肌理向下淌。
长枪拔出,叶景策伸手擦掉挂在眼睫上的血水,擦至一半,只觉脚下的地面似乎还在震动,黑白分明的眼睛环视四周,向着斜后方的峡谷拐弯处看去,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率军靠近。
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许久未见了,叶景策暗暗攥紧了拳,他分明感觉到了,那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是满腔的恨意和扭曲的兴奋。
元成泽!
体内的血液似乎在翻涌,重新生长出的皮肉每一寸都是为了将他击杀。叶景策的眼神幽暗异常,对上元成泽藏着隐隐兴奋的双眼,他慢慢扯下嘴角,抬眼,口中哨声响起,散乱的战马瞬间飞踏而来,在元成泽的马蹄在身前高扬的一刹,横在他们中间,双蹄正踢在对面的马腹上。
雄壮的身影滚落下马身,厚重的马匹倾倒,正压在元成泽的腿上,银枪迎面杀来,元成泽手中重剑一翻,两两相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二人手中俱震了一瞬。
“真是没想到啊,叶景策,你居然活下来了。”嘲讽声在耳边响起,叶景策冷笑一声,手中更加了力,“要死也该是你死!骨头被一寸寸打断的感觉不好受吧,元将军怎么就不能好好当个瘫痪在床的废人呢?”
马匹挣扎着微微掀开后背,元曾泽脚下一轻,瞬间翻身而起,重剑抡出,叶景策方要去接,就听身后再次传来马蹄声,那声音不是元成泽来时的方向,而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是谁!计划中没有人会过来!
叶景策下意识向后望去,倾身一躲,重剑正砍至脚下,耳边兵戈声交织,叶景策的瞳孔在看清来人的一瞬微微放大,口中的声音被抑在唇边。
叶景禾!
峡谷中的风呼啸着穿过,马背上的姑娘漠然地俯视着手中紧握重剑的中年男子,片刻,冷冷一笑:“师父,许久未见,可曾想念小禾?”
“小……小禾……”
嘶哑声传出,元成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一瞬,双目垂下,双手在卸力一秒后,重新紧紧握起剑柄。
一个孩子罢了,他可以不在乎的。
等他名扬四海,他会有更有天资的徒弟,会有更敬他,爱他的弟子。
他也可以从小开始培养她,从她小小的手握不住剑柄开始,一直将她培养成意气风发的姑娘。他也可以看她蹒跚学步,看她含糊不清地叫他亚父,看她哭着要他抱。
他元成泽,要当这大昭唯一的定国将军,要让自己的武艺被天下人认可,他不该,也不能,被这情分束缚住。
他的人生那样长,会那样辉煌,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像叶景禾一样的徒弟。
元成泽咬牙想着,手中的重剑再次向惊诧的叶景策抡起,断生剑法,但凡使出,必见血光,他当初用此招数将叶景策逼下悬崖,而今也一样能取了他的性命!
银枪抵住重剑,叶景策方要定神,便见另一柄重剑从一侧抡来,竟不是对着元成泽攻击,而是逼着他收回招数。
“叶景禾!你给我回去!”

第115章 命运齿轮
叶景策压着的愤怒终于宣泄出来, 见叶景禾匆匆看他一眼,便直接对上元成泽的断生剑法。
此法一出,几乎难寻破绽之处, 再这样下去,叶景禾便会成为那用血祭剑之人!
“叶景禾,你给我回去!”
尘土纷嚣间, 叶景策抓住叶景禾的腕子, 未等将其拽住, 便被其用力甩开, 见那姑娘犹如不要命一般地向元成泽的方向劈去,两柄相似的重剑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够了!叶景禾!”
手中的力度加大, 叶景策抓住叶景禾的衣领将其甩开, 迎面正对上元成泽劈来的重剑,重剑下压,叶景策分神望了眼叶景禾的方向,见其狠狠地盯着元成泽, 心中更觉得不妙,一脚踹上元成泽的小腹, 在其退步的间隙, 忙强硬地拽着叶景禾上马, 一声哨响, 半数军队向出口处撤去。
与此同时, 另几条峡谷中也传来响箭声, 烟雾在空中弥漫, 叶景策抬眼望去, 眉头微蹙了下, 开口道:“殿下有令!撤退!”
马蹄纷踏,身后的剑戟声渐弱,叶景策向后遥遥望去,只见狭窄的谷内,元成泽仍旧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方向,手中重剑沉沉支在地上,剑身两侧的血纵横着向下流淌。
好在今日原本也只是熟悉地形,试探敌军实力,若是真打起来,叶景禾这样贸然的闯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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