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的心,Un Lockby彦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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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能够将对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这一边的话,那么虽然很可惜,但是费奥多尔也只能够“请”这位偶像小姐退场了。
借助果戈里的帮助,他们在出现在数米高空当中,正在歌呗的身后——而费奥多尔则是朝着歌呗伸出手去。
费奥多尔的异能力【罪与罚】,拥有两种表现形式。
其一为被动作用,能够让任何杀死他的人变成下一个费奥多尔;
其二为根据费奥多尔本人的意愿而可以主动选择是否要发动的异能力,当和某人产生了直接的身体接触的时候,他的异能力将能够根据此人身上所承担的“罪业”,而给予响应程度的惩罚,最高可致死亡。
但是按照《圣经.新约》的记载,在神明的旨意之下,众生皆罪,人类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承继了自先祖亚当与夏娃那里所传承下来的罪恶。
并且这一份罪恶显然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弱。正好相反,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罪业”的程度便会被不断的拉大,直到远超过灵魂的重量。
而在判定了歌呗无法成为他们的同谋者的现在,对于这样一位强大而又神秘的超越者,费奥多尔的选择是在她真的成为他们的阻碍之前,就将这个不确定因素给除去。
他的异能力说好用也好用,可一旦关于异能力的具体情报信息泄露的话,那么就很难再有发挥效果的机会。
所以,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在这里就说再见吧。
费奥多尔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像是看到了一枚上好的宝石不不得不被破坏掉的时候面上的那种可惜与痛心。
他伸出手来——相对于成年男性来说显得有些过于的骨节分明,细细一截的手腕伶仃,皮肤苍白的能够看到其下青色的血管的这样的一只手,抓住了歌呗的手腕。
异能力,【罪与罚】。
果戈里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叹息,已经做好了眼前精致漂亮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一样的少女瞬间七窍出血、在空中骤然坠下摔的乱七八糟的准备。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同时出乎了在场另外两个人的意料。
少女毫不留情的也给了费奥多尔的手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顿时在那有如艺术品一样的手的手背上留下了泛红的印子。
但是比起“费奥多尔”挨打了这件事情,更值得被关注的果然还是……
“【罪与罚】对你不起作用。”
从费奥多尔那一双暗沉近乎于黑色的深紫色眼眸当中,迸发出了会让看到的人觉得胆战心惊的光芒来,带着某种让人会心头一跳的、隐秘的狂热。
“砰砰。”
“砰砰。”
在他所度过的几百年的时光当中,这还是费奥多尔的心脏第一次跳动的如此剧烈,几乎在鼓动着要从胸膛当中蹦出来,
他看着歌呗的目光也有了变化。阴湿的、黏稠的,最开始意识到异能对歌呗并不起作用时的惊讶已经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探究与期待。
“你并非是稀有的反异能者,【罪与罚】确实的落在了你的身上。”
“那么……可以告诉我吗?”
“你究竟是如何规避掉它的伤害的呢?”
这个世界是罪恶的。
这个世界上所生活的人,全部都是身怀着罪孽的。
而在这些人当中,异能者就更是原罪当中的原罪,他们仅仅只是存在本身都让这个世界变的浑浊不堪,已经到了会让费奥多尔恨不得掩面逃离的程度。
费奥多尔和【圣堂】之间的关系既疏离又贴近。
他们拥有着共同的信仰,信奉和追随同样的神明,相比起其他的群体来说更具有共同话题;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拥有这个各自不同的看法,尽管最终意图达成的结果大体相似,但终究仍有不小的差别,于是便也因为这样的差异而呈现出不同的过程。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费奥多尔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那位被【圣堂】所承认的、奉为圭臬的“圣女”,于他来说,是否也会存在与这普罗众生不同的地方。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巨大的“惊喜”。
“让我再试一试吧。”费奥多尔这样道,与其说是征询,不如说只是一种自言自语。
“果戈里。”
甚至都不需要再给出什么其他的指令,长久的合作以及对于费奥多尔的了解,已经足够果戈里明白对方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完全把我当做交通运输工具了哦?”他这样似笑非笑的抱怨着,但任是谁也没有办法从这样一句话当中判断出他究竟是真的有些不高兴,还是这也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一种会给人带去误导的话术。
不过,果戈里还是非常配合的按照他的“挚友”、“老搭档”的要求,再一次的启用了异能力,出现在歌呗的身后。
——没办法呢,毕竟他的异能力可不像是面前的明星小姐一样能够达成“飞行”,将天空都征服成为自己的领域,而只能够稍微卡一下自己异能力的bug,通过接连不断的空间跳转,达成短暂的滞空效果。
他们再一次的贴近了歌呗——谢天谢地,因为果戈里的异能力是直接在空间的范畴上进行跳跃的缘故,所以那些原本围聚在歌呗身边的蝶群并没有能够阻碍住他们。
费奥多尔又一次朝着歌呗伸出手来。不过比起先前只是单纯的“接触”,他这一次直接非常失礼的伸出手来,抓住了歌呗的手臂,并且是用了不小的力气,甚至都能够看到在少女纤细白皙 的手腕上立时浮现出来的那一圈红色的掐痕。
“真的……没有起效。”费奥多尔盯着自己的手,目光灼热的像是能够在那上面烧灼出一个洞来。
但是他自己却似乎对于这种行为究竟有多么变态浑然无觉,只是再抬起眼来看向歌呗的时候,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就像是狂信徒在看着教堂里面伫立的圣母塑像。
“无罪者 。”他轻声的低喃着,“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会存在没有罪的纯白生灵吗?”
他的目光在歌呗身后的蝠翼上长久的停留——就算是再没有宗教素养的人也该知道,那很明显是只有恶魔才会拥有的翅膀与造型。
这看起来,可和“无罪”相去甚远。
费奥多尔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但是他可以这样浪费时间,歌呗却显然急的快要冒火。
“不要妨碍我!”少女终于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所惹恼,决心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略带了些低昂的变奏曲响了起来,让果戈里和费奥多尔都感到有些莫名。
随后,完全挑战他们对于这个世界、以及对于异能力的认知的景象就出现了。
——只见在这音乐声当中,有粉紫色的能量伴随着乐声上浮,随后落在了歌呗的身上,覆盖了她原本的着装,成为了一套另外的装束。
比起先前来要显得更大、更有力的蝠翼,黑色与红色交织的战斗群,以及从裙摆下延伸出来的一条长长的尾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与“恶魔元素”拥有着既视感过于浓烈了的关联,根本与“纯白”、“圣洁”之类的元素毫无关联。
但是现在并不是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
“喂喂,费佳,小心——”
伴随着果戈里的吱哇乱叫,费奥多尔抬起眼来,正好看到歌呗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几乎和她自己整个人都等高的三叉戟,而少女正怒气冲冲的举着那个三叉戟朝着他们戳过来。
果戈里几乎要发出尖锐的爆鸣。
不要这样啊,不是都说了吗,他的异能力真的不能够代替空中飞行啊!
再这样下去的话,唯一后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猛猛坠机。
果戈里发誓,虽然他平日里也不喜欢循规蹈矩,而是更追求一些“寻常”之外的乐趣,但并不代表他会喜欢这样的乐子。
更何况,就算费奥多尔表现出来的再怎么的病弱,终归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基础的身形和骨骼重量在那里,就算是再轻也轻不到哪里去。
现在带着费奥多尔,还要保持异能力的使用,还要注意不被歌呗的攻击给触及到……说实话,果戈里却是感到了亚历山大。
“这可一点都不自由啊。”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是现在这笑容当中可是看不出半分的轻松和闲适来,慢慢的全部都是苦笑……说实话,果戈里觉得自己现在是真成小丑了。
但有人比他们更觉得烦。
“一直跑来跑去的,跟个苍蝇一样!烦死了!”
歌呗用恶魔三叉戟戳了半天都没有能够戳中,给她的感觉无比烦躁,就像是一个难度被设置的过于高的打地鼠一样。
就算是自己时间充沛的时候,歌呗对于这样的游戏也是兴致缺缺的,更何况她现在最急同时也是最赶的就是时间。
于是少女停了下来,三叉戟背在自己的身后,望着面前的两位俄罗斯人,漂亮的紫色眼眸当中喷吐着愤怒的光。
“——”
费奥多尔忽而觉得心下一悸。
金发的少女伸长了手臂,纤细白嫩的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随后直直的指向了他们——她分明并没有拿任何的远程武器,也没有使用如同能量蝶群一样的技能,可费奥多尔的直觉依旧给予了他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就好像是自己已经被锁定,并且即将有非常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怎么……?
而下一刻,费奥多尔和果戈里就明白了那种异样的危险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非常明显的能够感受到,有某种“存在”被从他们的身上抽走,带来了此先从未有过的空虚感。
那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原本与生俱来的什么东西从身体当中“分割”走,以至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随后——这被抽取出来的东西落到了不远处少女的手心中。
说来非常奇妙,因为那分别是一枚红的剔透而又艳丽、仿佛用鲜血凝聚而成的苹果;以及一张黑白花色交织的格子扑克牌。
无需任何人说明,几乎是在看到那两个东西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明白了——那是自己的异能力,只是如今被少女简单的一个手势、一个动作,就从自己的身体里面给抽取了出来,如同玩物一般的乖巧的躺在少女的手心上被随意把玩。
费奥多尔几乎是立刻的就联想到了涩泽龙彦……但是歌呗的异能力明显比涩泽龙彦要来的更全面,也更加毫无征兆与声息。
这就是……超越者吗……
果然每一个超越者都是不可小觑的存在,哪怕是如同面前的少女一般的年幼亦是如此。
而比起费奥多尔脑中飞快划过的数种思考,以及由此衍生而出的种种排列组合,还抱着他的果戈里的笑容却是僵住了:“不是,等一等……”
已知,他和费奥多尔都是靠着果戈里的异能力,才能够达成在空中与歌呗短暂周旋的成果。
但是现在,异能力没有了……
这下真的要掉下去了啊啊啊!!
“还没有歌呗的消息吗?”太宰治问。
事实上, 他现在周身的气压低的吓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在不断旋转的漆黑漩涡,拥有着一种像是能够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的恐怖气场。
根本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仿佛这个年纪不大、尚且还可以用“少年”去相称的男孩, 其存在本身便已经是无匹的黑暗沉渊。
甚至都不需要对视,也不需要靠近,仅仅只是和他存在于同一个空间这件事情本身, 都会带来无比恐怖的压迫感。
或许只是错觉,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似乎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起来, 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让人恍惚以为自己是掉到了黏稠的树脂当中,即将被封存成琥珀的小虫。
现在正在太宰治身边的这些人, 都只是普通人。有的来自于事务所, 是事务所给歌呗配备的相关工作人员;有的来自投资方、武道馆方、运营方等等,毕竟一场演唱会所牵涉到的部分总是很多的, 远不是一家就可以独吞和运营好的程度。
其实平日里身处娱乐圈这个名利场, 这些工作人员们也自诩远比常人更见识过许多;然而即便已经如此的“见多识广”,也从没有谁比这个黑发的少年人来的更恐怖。
……这是当然。
且不说他们了,就算是里世界那些血里来火里去、习惯了杀戮与死亡的人, 在听到太宰治的名字的时候, 也少有几个不胆寒的——更不要提要和这位双黑之一的危险存在面对面的相处了。
在这种时候, 唯一敢去靠近太宰治的, 只有同样在这里的织田作。
“太宰,冷静一点。”织田作虽然也因为歌呗的失踪而感到焦急, 但是比起太宰治那种仿佛出栏的凶兽即将要择人而噬的、无差别攻击的凶恶,织田作显然还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至于像是太宰治那样过于的外显。
当然,这也可能是建立在织田作清楚的知晓,大概没有人能够给歌呗造成伤害的基础上的,以至于他明天要更沉着冷静一些。
“歌呗已经失踪了快一个周的时间了。”太宰治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腮帮子,用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演唱会今天晚上就会开始,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在发现歌呗从自己的房间里面毫无征兆的失踪的那一刻,很难形容太宰治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
很奇妙,往日里太宰治的大脑总是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方式在高速的运转,进行着庞多到如果能够以字幕的形式所呈现出来的话,大概是一眼看过去根本望不到尽头的、还在不断往下延长的疯狂刷屏的界面的繁多思考。
然而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整个大脑当中都近乎是一片的空白,所有的想法——说是被清空了也好,还是说停止下来了也好,总之无论多么重要现在都必须退居一射之地,唯有“歌呗失踪了”这件事情占据乐最多的存在感,并且还在不断放大,直到最后独占了太宰治的全部心神。
好一会儿之后,太宰治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于太宰治来说极其的割裂。
他整个人像是都被分成了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能够冷静的、沉着的思考,将“操心师”的算无遗策发挥到了极致;而另一部分则像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胆小鬼一般将自己给蜷缩起来,面部表情近乎于空白的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如同那些被吓懵了之后对一切都难以产生反应的孩童。
冷静的那一部分太宰治看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在确定了房间内没有任何外人闯入到来的痕迹之后,太宰治将这一起事件锁定在了异能力上。
他当即找来了坂口安吾——尽管双方再见面的时候,气氛的确有不小的古怪与尴尬,但是在真正重要的事情前,这也可以暂时的先被忽略掉。
“安吾。”太宰治开口,甚至都顾不得去对坂口安吾阴阳怪气了,“我需要你告诉我,在这件房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大晚上的被太宰治一通电话叫过来、结果发现居然是在织田作的家,这件事情已经足够坂口安吾感到惊讶了;然后他就被告知了需要自己做的事情。
“织田作家的那个孩子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坂口安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是当明星的那个孩子……歌呗吗。”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一方面是情报工作人员下意识的会对情报进行收集和记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歌呗现在实在算得上是如日中天,哪怕是非常偏僻的乡镇也应该有听过少女的歌才对,即便是对流行音乐不感兴趣的人都可以下意识的哼唱出几句的曲调。
而歌呗又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挚友织田作家的孩子,所以坂口安吾自然下意识的多关注了几分。
“是她。”太宰治的脸上就像覆盖了一张苍白坚硬的面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与变化,任是谁也别想从他这里看出些什么来,“要借用一下你的异能力了,安吾。”
【堕落论】——坂口安吾所持有的异能。能够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简直可以说是天生的情报人员。
而现在,太宰治选择向这一份异能力发出“求助”。
既然事关自己的两位友人,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借用一下自己的异能力,自然无妨 。
“我明白了,带我去吧。”坂口安吾说。
太宰治依旧挂着一张看不出表情来的脸,带着坂口安吾朝着三楼歌呗的房间走去。戴着眼镜的政府职员跟在他的身后,看太宰治这过分熟练了的、如同在自己家一样的熟稔感,忍了又忍,才总算是没有把自己的某些质疑给说出口。
太宰君,为什么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但是打死坂口安吾他也想不到,太宰治现在已经住进了织田家,成为了虽无户口本之名,但有户口本之实的织田家第八位成员。
“打扰了。”尽管房间的主人并不在,但坂口安吾还是在进门之前下意识的这样说。
他走进去,伸出手,从房间内的家具和物件上一一拂过。
伴随着这个过程的进行,坂口安吾面上的表情也逐渐变的凝重,到了最后,他蹲了下来,伸出手在地板上轻轻的一捻,指腹上沾了一点灰色的痕迹,像是纸张或者竹篾之类的东西在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等到坂口安吾重新站起身来之后,他的镜片上似乎有极为危险的白光一闪而过。
“我能够看到的部分,是她触碰到了一个什么……然后那东西作为中转的媒介,将她直接划开空间带走了。”
坂口安吾毕竟是异能特务科精心培养的年轻人才,同时也隐隐有日后将要接手异能特务科的意思在其中。
这样的资历与背景,坂口安吾见过记录的、知晓的异能力不胜枚数,自然也判断出造成眼前所见这一情况的,应该是由空间系的异能力所造成的。
但是这并不会让事情变的清楚,正好相反,比起先前来却是越发的复杂了。
奇异自然是因为,异能力的作用、施展条件对于每一位异能者来说,都是最机密的情报,如果被他人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异能力的话就能够提前有所防范,进而导致异能力的效果可能没那么好——或者干脆不奏效。
而与之相对的,若是能够隐藏好关于自己异能力的情况,在其他人都毫无预测和准备的时候使用,那么往往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正因为如此,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异能力者都被记录在案,并且异能力者的情报数据往往都是缺失的。
而在这所有的异能力者当中,空间系的异能力和精神系的异能力都同样稀少,也普遍被认为更难以被外界知晓他们的存在。每一位都是珍惜的能力者,无论加入任何的组织都会得到非常好的待遇。
但现在,一位空间系的异能者几乎已经被证实了在利用自己的异能力作恶……这可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尤其是对于坂口安吾这位异能特务科的雇员来说。
“她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太宰治问。
坂口安吾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这位朋友现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过于的平静了,与他鸢色的眼眸深处那些掀起的骇浪惊涛并不相符——而也正因为如此,于是便从这表面的平静之中,渲染出一种无声无息的恐怖来。
尤其坂口安吾曾经与太宰治共事过数年,不止一次的亲手处理过“双黑”所参与的任务的情报。他远比绝大多数人要清楚的知晓,如果太宰治想,他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一件原本“普通”的走私案因此而变的“不寻常”了起来。
坂口安吾将这诸多的想法全部都在心底收敛按捺,只是面上并未表现出分毫来。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重新用手再一次去抚摸那些物品,将歌呗被异能力卷入的那个画面反复的观看了数十遍,最后终于以情报人员的敏锐,有些不确定的做出了判断。
“那是……御神签?”
“啊。”同样一直都在旁边、不过因为过于安静以至于几乎都要让人忘了他也还在这里的织田作,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一般的感叹,“是新年那一天去神社请的神签。”
而当时,正是歌呗为了安抚家里年纪小的弟弟,所以用自己【大吉】的签文交换走了他【大凶】的不祥之兆。
谁又能够想到,这一份【大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应验呢。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出于爱护的心理和弟弟交换了签文,现在应该被带走失踪的,是你们家年纪更小一些的那个男孩是吗?”
坂口安吾蹙起眉来,不知怎的,只觉得这个说法听上去有些莫名的耳熟和既视感 。
情报人员在自己的大脑里面翻了半天,最后终于有某一条情报与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那个连环失踪案……”他转头看向太宰治,“太宰,事情是这样的……”
尽管作为公职人员,将这些事情告知给与政府完全无关、甚至是还是前Mafia成员的外人似乎并非规则为所允许的范畴,但是坂口安吾也绝非什么循规蹈矩,一板一眼之人——事实上,在这位青年精英的身上,何尝不是充斥着一种常人不一定能够意识到的傲慢。
只不过他平日的表现,往往会让人忽视这一点罢了。
坂口安吾三言两语将事情向太宰治和盘托出——毕竟像是太宰治这样多智近妖之人,大概全世界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几个。
很多对于其他人来说有如迷雾一般、甚至连半分的头绪都难以摸寻到的事情,在太宰治那里却会脉络清晰简单的一眼就能够看明。
坂口安吾觉得没必要给自己找一些智商以及心计上的不痛快,老老实实将事情交给更适合处理它的人难道不香吗?
而太宰治也的确并不辜负坂口安吾的信任,几乎是在坂口安吾说完的下一刻,他就已经将整件事情都梳理清楚。
“又是【圣堂】……不,不对。”在说出一个答案之后,太宰治自己却是又将其否定了,“【圣堂】只是一个表面的幌子,真正的主使者还在幕后观望。”
只可惜,虽然太宰治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更多的部分仍旧需要去调查、需要更多的情报进行支撑,并不是他能够凭空虚无的就确定的。
不过……到了这一步,剩下的部分在太宰治这里,也已经同透明无异了。
“我知道了。”
他对坂口安吾的“背叛”以及“间谍身份”,依旧还抱有着未曾消去的怨怼,所以眼下事情一结束,立马变脸的飞快,绝不搭理坂口安吾半个眼神,可以说是把用完就丢的渣表现的淋漓尽致。
倒是织田作朝着坂口安吾投去感谢的目光:“多谢了,安吾。”
“不,没什么,能够帮到你们这些,我也很乐意。”坂口安吾在面对织田作的时候终归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别过头去,错开了目光,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好自己的窘迫。
既然有了线索,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对于太宰治来说,就像是把答案放到了眼前一样的简单,唯一需要耗费的只有一些时间。
至于歌呗的安危,其实倒不需要特别的担心……超越者如果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存在的话,他们也不可能高高在上,能够有如神明一般的俯瞰这世间的芸芸众生。
只不过在他忙于寻找那家神社背后牵连的势力的时候,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横插一脚,挤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七海先生,我好像没有听清楚呢,可以麻烦您再说一次吗。”
作为歌呗目前正统经纪人的七海凉介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面前黑发少年的目光幽暗,周身的气场像是刚从冥府的最底层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凶恶而令人胆寒。
少年抬起鸢色的眼眸,像是一口能够将任何靠近的生物都一口吞吃下去、再不会有挣扎着逃出生天的机会的深潭,是一种如同“死亡”本身的寂静与恐怖。
“您刚刚是说……”
“公司和武道馆那边,决定先暂时取消歌呗酱这一次的演唱会?”
太宰治低笑了一声。
“这可……不行呢。”
十四岁(三十七)
太宰治说要给歌呗大概经纪人, 这可不是什么随便说说的话,而是非常认真的、他少有的处于自己的意愿想要去做到、并且投注了非同一般的在意的事情。
太宰治清楚的知道,和绝大多数人相比, 他是不一样的“异类”。没有自己的目标, 没有自己的追求,就像是一具在这个世界上游荡的行尸走肉。
很多时候太宰治都在想,异能力或许就是一个人的灵魂最深处本质的体现——【人间失格】, 再没有哪个词语能够如此精准的概括他这个人的存在。
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一度困扰着太宰治的问题, 并且也是驱使他数度的追求死亡的原因。
因为太宰治根本找不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 也找不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不过, 这样的情况在第一次听到那首《迷宫中的蝴蝶》的时候产生了些许的变化——从来没有哪一刻,太宰治觉得自己是赤裸的, 是有人将他的灵魂从外面这一层包裹的躯壳当中给拽了出来, 不留给他任何自我掩饰的机会和时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种直白的审判与打量。
说实话, 对于太宰治这种人来说, 这简直是他最无法招架的情况。
最开始只是因此而产生的一点在意。
其实要说太宰治与歌呗之间真的有多少亲密的相处——那自然也是没有的。
可是在很多的时候:在深夜无法入眠的时候,在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的时候,在生死存亡命悬一线的时候, 他佩戴的耳机当中都在不断的、反复的播放歌呗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