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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斯的重生by不如闲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9

“就按丹妮斯说的吧,米提女士,麻烦你早做准备。”斯蒂文被丹妮斯握住的手慢慢收紧,“我和丹妮斯会好好调查这件事的。”【“真想和她好好度过秋狩,再来考虑这些事啊。”】
米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不过转瞬即逝,她纠结片刻,决定用一种委宛的方式说出相关信息,“那些难民,可能,我是说有一部分...会胡言乱语,都是些疯子。”她顿了顿,“部分糊涂的好人也被那些疯话影响了,在佛特尔乱传风言风语。我们当然整治过了,但...”
“我明白你的难处。语言就像风,再高的围墙也无法阻挡风吹过。我们不会让王庭问责你的。”斯蒂文皱眉道。【“罪人的异端言论还是流传起来了啊。”】
异端言论?「罪人」是在一神宗教背景下搞其它教派的?丹妮斯终于对那未知的群体产生了敌意,在母神崇拜下搞异端,丹妮斯对此非常警惕。
“既然城里之前已经有过整治,想必抓到了几个传疯话的人吧?”丹妮斯问。
米提点了点头。
斯蒂文被丹妮斯握住的手微微出汗,这个十八岁的青年缺少对全局的掌控,她在母亲的钳制下错失了成长的机会,在这项由母亲交予的考验中,习惯性地被更有主动性和掌控力的女人牵着走——这个人偏偏是她本该背后捅一刀的丹妮斯。
此时,丹妮斯正静静地看着她,目露期待,那是斯蒂文经常在母亲那里接收到的目光。如果不能及时做出恰当的反应,她就会得到母亲的责怪与批评,还有,最可怕的——来自母亲的失望。
“提审那些人。”斯蒂文对米提下令。
你的考验绝对会不合格,可怜的王孙殿下。她略含歉意地想。

第54章 使者或罪人1
面前的女人干枯而憔悴,很久没理的头发如枯黄的杂草,耷拉在苍白的长脸上,随着她趟着脚镣一瘸一拐地行走,从陡峭的颧骨边一下下扫过,间或露出其下掩藏的双眼,麻木的视线始终盯着脚尖。
身旁,斯蒂文打了个重重的哈欠。丹妮斯已经对自己使用了忽视疲惫的魔法,以便能神志清醒地审问这个女人,但她还是装着打了个哈欠。
米提也在,除此之外,包括娥妮和睿利在内的所有侍从都被留在了监狱门口,兵士们将胡言者押到审讯室后,也退了出去。
据米提所说,胡言者的疯话很有煽动性,心志不坚定的人说不定就被带跑偏了,听到的人越少越好,是以只有这三人参加审讯。
丹妮斯先将对面的人上下打量一番:胡言者嘴唇干裂,白色干皮下渗着血丝,好像很久没喝过水了,估计也没吃足够的食物,丹妮斯怀疑她干涸且无力的嗓子究竟还能不能说得出话。除此之外,丹妮斯确定对方正处于一种类似冥想的放空状态,完全没有任何心声可供读取。
“需要喝点水吗?”丹妮斯率先开口。
米提微微皱眉,在心里质疑是不是兵士虐囚,让她在王孙面前丢丑。“来人,”她冲门口喊道:“拿杯清水来。”
胡言者毫无反应。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被抓到这来?”斯蒂文问道。
胡言者依旧保持原样,歪头垂首,盯着自己膝盖,没有想任何事情。
兵士很快便将水端了过来,在米提的示意下,放到胡言者面前,胡言者还是不为所动。
“她一直这样吗?”米提严肃地问兵士。
兵士很快意识到了管事的指责,解释道:“夫人,我们从来都是按时按量提供食物和水,是她自己不吃不喝。我们怕她死了,还强制喂了她几次。”
米提侧身观察斯蒂文和丹妮斯,见无人在意这件事,才挥了挥手,让兵士退下。
斯蒂文抓起水杯,直接怼到胡言者嘴边,“喝。”
胡言者只是不动,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驱壳。
斯蒂文不耐烦,将水朝胡言者泼去,一部分水碰到那人起皮的伤口处,□□涸的皮肤贪婪地吸收,更多的水浸湿了她的衣服——鉴于这里是监狱,这可能是她唯一的一件衣服。
但这不能引起胡言者的在意,她像对斯蒂文和那杯水毫无察觉。
“她像个活死人一样...米提女士,您之前是不是听过她们传的胡话?”丹妮斯朝米提发问。
米提这个位置,不可能事事亲为,那些话经由兵士、侍从等人层层传到她耳朵里,已不知过了几手了,她谨慎地斟酌言辞,向丹妮斯回答这一事实。
“就算是传言,也可以跟我们说说大致意思。”
“哎呀,好少妵,您可饶了我吧,那些话,我光是复述一遍,便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坐在二人中间的斯蒂文叹了口气,她将水杯重重放下,准备向丹妮斯透露一些事情,“丹妮斯,其实我几年前来过南域,那时我...”
【“是她?”】一个陌生的心声突然在丹妮斯脑内响起,她下意识地将视线从斯蒂文转到胡言者。
“是你?”胡言者嘶嘶拉拉的嗓音犹如利爪抓门,缓慢,难听,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我什么?”斯蒂文很意外。
“你穿着王城的衣服,身份尊贵,几年前来过南域...是你。”胡言者难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是你。”她定定地瞪着斯蒂文,原本死鱼一般的眼睛迸射出奇异的光。
斯蒂文被她盯得心慌,“我怎么?”
【“神的使者们会杀了你,分食你的尸体,碾碎你的灵魂,让你永无登上神憩庭园的可能!”】“啊!”胡言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顾手足上的镣铐,发疯般朝斯蒂文扑来,她瘦到可怕的身躯爆发出莫名的力气,敏捷地越过桌面,将手镣缠到斯蒂文脖子上,狠狠收紧。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胡言者在极度恨意的驱使下,展示出远超她外表的攻击性,偏偏丹妮斯被她的心声弄得分神,没能及时阻止。待丹妮斯和米提反应过来,胡言者的飞扑已经推倒了斯蒂文的椅子,将王孙殿下狠狠摔到地上,胡言者还在咬牙切齿地收紧手镣。
“天啊!”米提惊叫。
丹妮斯上前攥住胡言者双手,用力将其掰开,胡言者的骨骼在她手下嘎嘎作响,在又一声尖叫过后,那双手不得不停止对斯蒂文的谋杀。
丹妮斯和米提手忙脚乱地解缠绕在斯蒂文脖子上的手镣,胡言者双手无法使力,干脆伸开双臂,继续将镣铐收紧。丹妮斯无奈,一拳打了过去,正中胡言者面门,一道血迹从胡言者鼻腔里流下,她晕倒了。
不等米提动手,斯蒂文快速将手镣取下。米提又想帮斯蒂文松松衣领,被她一巴掌拍开,反手朝失去意识的胡言者挥出一拳。
“别!”丹妮斯扑到胡言者身前,将其护住,双手攥住斯蒂文挥拳的胳膊,卸了她几分力道,那拳头落到丹妮斯肋骨上,皮肉瞬间青紫,又迅速被疗愈魔法治好。
丹妮斯打胡言者是收着力的,斯蒂文这拳可是用上了十成的力气。“你会打死她的!”丹妮斯叫道。
“我就是要打死她!”斯蒂文怒目圆睁,“让开!”
“杀不得,想找恶徒的线索,还得审问她呢!”丹妮斯坚持。
“滚开!”斯蒂文怒火中烧,“我知道那帮家伙的线索,用不着她!滚开!”
丹妮斯冷冷地看着她。
斯蒂文犹如被人兜头泼了盆凉水,她意识到了自己言多语失。但木已成舟,她还是用力推开丹妮斯,单手将胡言者拎起,一拳朝其面门砸去。有什么事都得等她杀了这个家伙再说!
斯蒂文的拳头再次被拦住。
“抱歉,斯蒂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丹妮斯架着斯蒂文的胳膊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母神临凡吗?”斯蒂文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现在的她心中,什么都要为「杀了面前这个人」让步。
而丹妮斯选择的解决方法,是将手覆在斯蒂文脑袋上,用昏睡魔法把她放倒。斯蒂文本来就没好好休息,疲惫又气急,不稳定的精神瞬间被魔法掌控,仰头朝后倒去,被米提稳稳地接住。
【“骟你弟的!可别连累到我身上!”】米提一把年纪,居然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注视丹妮斯。
丹妮斯叹了口气,“我会一力承担,您别担心。”说完,她蹲下去看昏迷的胡言者,用疗愈魔法治好了她手上面上的伤,剧烈爆发后的身体油尽灯枯,需要很久的休养才行。
看来这人一时半会儿是指望不上了。丹妮斯起身,见米提正小心翼翼地将斯蒂文摆成趴在桌前睡觉的姿势,她对米提说:“女士,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了,您能告诉我她们传的风言风语究竟是什么吗?”
【“...说什么母神恨我们,她抛弃了我们,还派出使者来杀我们...之类的。”】“很抱歉,丹妮斯少妵,那些话有悖我的信仰,看在母神的份上,您不要逼我说出口好吗。”
“...”丹妮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半晌,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会询问其她难民的。”丹妮斯补充道。
“皆由您和王孙殿下决定。”米提纠结地开口问道:“像您这样睿智的人,一定不会被那些瞎话影响的,是吧?”
丹妮斯没有回答,在这个时刻,她想起了妲穆拉。
“母神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的孩子了——至少是人类孩子。”妲穆拉的嗓音温润、可亲、平和,似乎天生为了读经与传道而来,这样的声音回荡在丹妮斯脑海中,一遍又一遍。
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的,还有数月前跟妲穆拉作别的画面。
大祭司...或者说有些人,是怎么笃定那一定不是预知梦的呢?
“丹妮斯少妵?”米提有些慌乱。
“我会和我的姊妹们站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她将手放在胸前,用心跳起誓,将这当成是对米提的回答。
斯蒂文被自己的一声呼噜吵醒。
“呃,睿...嗯?丹妮斯?”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惊觉床边正坐之人并非自己的侍从。
斯蒂文又惊又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外人在我房间里?她怎么敢...”】
丹妮斯没兴趣回复她,顾自问出准备了好久的问题:“你知道什么线索?”
正打算兴师问罪的斯蒂文没想到被对方抢了先机,一时愣住。
“你几年前来过南域,那时你做了什么?”丹妮斯继续问道。
“你希望让我知道些什么?对我隐瞒些什么?你有做好决定吗?”她步步紧逼。
“或者说,二殿下有教过你相关的事情吗?”
斯蒂文的火又被激了上来,尤其是在丹妮斯提起二王子之后。
不过,提起二王子,倒是让斯蒂文想起来,母亲让她假意跟丹妮斯搞好关系来着。“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斯蒂文强压下怒火,压制得不太成功。
“我是丹妮斯-威塔勒蒂,尔莎-威塔勒蒂的女儿。你呢?”房间里没有开灯,丹妮斯的黑发黑瞳融于黑暗之中,像一团涌动的浓雾,教人难以看清。
提起了尔莎,斯蒂文喉头一哽,不那么有气势了。
“我是王族,是王孙,你应该对我尊敬!”斯蒂文勉强地说。
“您,您希望让我知道些什么?对我隐瞒些什么?您做好决定了吗?”丹妮斯语气平缓,让人说不清她究竟是不是在讥讽。
“你知道了什么?”【“米提?还是那个囚犯?在我昏迷的时候对丹妮斯说了什么...”】
“母神恨我们,她派使者来杀我们——南域的传言是这样的。”丹妮斯平静地说,“还有,母神很久没联系过我们了——这是在王城知道的。”
“「没联系我们」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其中「母神想杀我们」绝对是最离谱的,没有之一。”
“您一直在逃避回复我的问题,但逃避不是解决方法,斯蒂文殿下。”
斯蒂文还是看不清对方,但她总觉得丹妮斯的视线足以穿透她的灵魂。
【“我杀了你妈妈,丹妮斯。”】“威塔勒蒂夫人,你的母亲,就是被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杀死的——陛下称呼她们为「罪人」。”斯蒂文终于开口叙说她那真假相掺的故事。
“两、三年前,米提向姬玛姨姥汇报了一项问题,说是南域有伙怪人在传「母神将对人类降下神罚」之类的的谣言,从圣者之森的方向一路传到佛特尔。虽然及时被米提截住了,但谣言还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米提向领主求助,而姬玛姨姥...嗯,不方便离开王城。”【“说难听点,就是被姥姥软禁了。”】
姬玛公爵这种力求明哲保身的人,自然是即刻将此事上报给了国王。
斯蒂文斟酌着言辞:“陛下她...轻易不会让我们离开王城。遇上这样的事,她选择就近派遣一支劲旅过去。”【“尔莎-威塔勒蒂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
尔莎的驻地离南域不算远;她是个刚崭露头角的新人,有能力,没什么权势,可以利诱用之;国王给她立功机会,将其拉拢过来,还能削弱格雷戈势力。可谓一石多鸟。
“威塔勒蒂夫人奉命前去缉拿始作俑者,谁知...”【“她居然相信罪人的话,背叛了王庭,多亏姬玛姨姥及时发现。”】“...她战败,被罪人杀死。陛下又派了母亲和我来,还是让罪人跑了。没想到如今她们居然不止散播谣言,还做出烧杀抢掠的勾当!”
斯蒂文说完,终于开始疑惑为何自己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好像是丹妮斯不想让她看见神情,特意用了魔法,隐于黑暗中。
这种看不清对方,但随时被对方审视的感觉很不好受,斯蒂文加快了语气:“陛下担心谣言进一步发酵,是以隐瞒此事经过。我可以代表自己和其她知情人,向你致歉。”
“你在用什么魔法?快停掉。我觉得不舒服。”斯蒂文继续道。
丹妮斯不语,但她的容貌终于渐渐地出现在斯蒂文眼前,斯蒂文立刻便注意到她眼圈通红。
“你哭什么?”斯蒂文问完,又觉得后悔,面前这孩子可是刚被告知母亲死亡的原因。
出乎意料地,丹妮斯很干脆地回应了她:“我很担忧谣言。我爱女人,也爱母神,如果母神真的...”
斯蒂文打断道:“别说胡话了,丹妮斯!那怎么可能是真的?人类是母神最爱的孩子!是她在此间经历三次试验后得出的最完美的创造物!这是明明白白记在书中的!她恨谁也不会恨我们!”【“你可别像你妈一样,信罪人的鬼话啊。”】
是啊,人类自己写的书中。丹妮斯在心里说。
“我必须得去当面跟罪人对质,不然这件事会成为解不开的疙瘩。”丹妮斯说,“你呢?你难道不想抓住那些曾从你手中逃掉的家伙吗?”
【“抓不住的。我得有个跟她们说话的机会...”】“当然想!”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丹妮斯继续询问最开始的问题:“你知道的线索是?”
“她们喜欢居住在有树的地方,这会儿多半在佛特尔附近的哪个林子里。”
丹妮斯点点头,“我去请米提女士派人找。”
斯蒂文犹豫半晌,还是觉得不该拿自家国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别了,她们要么找不到,找到了必会被杀死。咱们自己去找。”
“哦?”丹妮斯歪了歪头,“您能打得过罪人们?”
【“打不过。”】“当然能...你好好跟着我,不会被杀的。”【“姥姥说,只要丹妮斯在我手里,我就不会被杀的。”】
这...难道是罪人们感念尔莎的帮助,所以会额外关照丹妮斯?她微微皱起了眉。尔莎到底是怎么个「背叛」法,能在罪人那赢得这么大面子?
看来能在斯蒂文这得到的线索也就这些,丹妮斯告辞并往门口走去。
“等等,丹妮斯。”斯蒂文叫住了她,“别再潜入我房间了。”【“我从小到大就没在别人的注视下睡过觉。”】
“好的,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阿维恩惊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领主府的大人叫住。
“过来。”叫住她的黑发少年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在那人身后,几个威武霸气的兵士正在盯着她,让阿维恩不敢装没听见。
阿维恩踱着步走到黑发少年面前,“大人。”她别别扭扭地行了个不标准的礼。
“我叫丹妮斯,不是什么大人。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阿维恩紧张地揉着手中袋子。【“完了,肯定是刚才多领一份物资的事被发现了。”】
“想问问你村庄出事的细节而已,很多人都被问到了,别太紧张。”丹妮斯安慰道。
但这令阿维恩更加紧张了。【“果然要被问到使者们的事了...”】
使者——这样的称呼代表着立场。
丹妮斯将阿维恩领到一间屋内,宽敞明亮,设施普通,中间放着一套半新不旧的沙发。
的确不像审讯室的样子,但阿维恩依旧无法放松下来,她被丹妮斯拉着按到了沙发上。
“别紧张。”丹妮斯再次劝道,“说说你村庄的事情吧。”
阿维恩见黑发少年取出本子和笔,端正坐着,认真地看向自己。她忍不住又揉搓起装着物资的袋子来。
“嗯...就...有一伙恶匪,或山火...嗯...”
“是恶匪还是山火?你有看见那些人吗?”
阿维恩紧张得倒吸气,【“看见了。”】“不,没有...我在林里采果子。有的人说是恶匪,有的人说是山火...我不清楚。”【“我在山上,清楚地看见了家被焚烧的火光,还有她们...”】
“我觉得不是恶匪,大人。”阿维恩鼓起勇气,说话流畅了不少,“是山火,这个季节...毕竟是秋天...”她说完,又低下了头,手里死死抓着袋子。
家被烧了,却还是将那群家伙称为「使者」。
“家里的亲人还好吗?她们逃出来了没有?”
【“她们都飞往母神的庭园去啦!”】“没...啊!”阿维恩担忧自己领两份物资的事情已经被黑发少年知道,她改口找补道:“我是说,没都遇难,姊...嗯,姊姊,她受了伤,我得照顾她。所以才领了两份物资,对不起...”
只是做了这么一点点「坏事」就慌成这样,这个女人会是恶人吗?如果不是的话,她为何要对烧了她的家、杀光她亲人的家伙表示尊敬,而非痛恨呢?
“这样啊。没关系的,没人会追究物资的事,正相反——”丹妮斯冲阿维恩微笑,“我们会派最好的医生去救治你的姊姊,医药费都算我的。”
“不不不,不行!”【“不能带人去姊姊那!我真蠢!为什么要把姊姊说出来!”】
丹妮斯做出疑惑的表情,“怎么?难道你姊姊伤得不重吗?”
“这...”
“我只是想帮忙。”丹妮斯真诚地看着阿维恩,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很无辜。
【“虽然姊姊肯定不会同意,但她还不能死啊...”】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她,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想接受帮助吗?”丹妮斯趁热打铁。
【“唔...人家话说到这份上,坚持拒绝才更可疑吧,她们也不见得能看出什么来。”】阿维恩微微皱眉,想出一个说辞:“您真的不收我们钱吗?不会一开始说不要钱,后来告知我们是高利贷什么的吧...”
丹妮斯轻笑道:“不会的,你放心。”
“您为何要为我做这些呢?”阿维恩怯生生地问。
“母神教育我们要相互帮助,不是吗?”
听到这样的答案,阿维恩第一次抬起头观察丹妮斯——黑发锦衣的少年,看得出常年生活于优渥的环境中,肯定受过良好教育,在这样的人的人生道路上,会有很多人告诉她,要如何遵循母神的教义。她拥有足够多的金钱和资源去践行那些仁德的指示,以彰显自己的善良与高贵。
阿维恩怜悯地看着她。
【“可怜的孩子,虔诚的信徒啊。若她知道一切真相,该有多么伤心啊。”】“您打算什么时候派人去找我们呢?”
“现在。”丹妮斯维持着笑意,确保别人看不出其中的勉强,“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可是很擅长疗愈魔法的。”
丹妮斯站起身,对阿维恩伸出手:“救人要紧,咱们即刻动身!”
有好心的富户给难民在城墙底下搭了片窝棚,丹妮斯只领了娥妮一个,二人跟着阿维恩快步往城墙根走。身后稍远些的地方,还有领主府的人偷偷跟着,或许监视和保护的目的都有——阿维恩完全没发现有人跟踪。越靠近窝棚,她的紧张情绪便越重,好像那里等着的并非什么「姊姊」,而是吃人的怪兽。
待到丹妮斯站立在窝棚前,阿维恩慌得直想飞速跑开。
“怎么了?”丹妮斯耐心询问。
阿维恩看起来快哭了,【“将姊姊说出去真是个错误!我太蠢了!”】“姊姊她...有点怕生。”
“比你大的人,还怕生?”丹妮斯想了想,转身对娥妮说:“你在外面等着吧,我和她进去就好。”
“我...”阿维恩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我先进去跟姊姊说一声吧。”
见丹妮斯点头应允,阿维恩便一头钻进低矮的窝棚。简易门帘撩开又归位,丹妮斯立刻向娥妮摆了摆手,示意她跑去窝棚后面堵着,避免里面的人从别的方向逃跑。
幸好,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阿维恩带着点哽咽的声音,说请进。
门帘再次被拉开,丹妮斯太高,几乎是蜷缩着挤进门里,窝棚里面和外面看上去一样,低矮,昏暗,空气浑浊,似乎是里面的人不愿打开门窗通通风。
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无论伤患伤的是哪,到这份上,都太过严重了。丹妮斯弓着腰朝阿维恩的方向走去,而那面色红润的女人,就躺在地上,双眼闪烁着精明又坚毅的光,直直地盯着丹妮斯。
“之前有找过医生吗?”丹妮斯问。
阿维恩抹了把眼睛,替姊姊回答:“找过,说是治不好。”【“我们能信任的医生也不多。”】
看来这伤有猫腻。丹妮斯半蹲在那人身前,“怎么称呼?”
“狄伦。”那人冷冷地说。
“你好,狄伦。真是个好名字,看来你的母亲希望你成为一个忠诚的人。”
“被神殿养大的孤儿,名字都和忠诚有关。”狄伦这样说。
阿维恩倒吸一口气,她可是骗丹妮斯说狄伦是她姊姊的。
“我还以为阿维恩说的是亲生姊姊,原来是神侍姊姊。”丹妮斯把这个谎言揭了过去,着手解狄伦的衣服,以便观察伤口,“您怎么不回神殿休养呢?我听说,佛特尔神侍的待遇不比王城差。”
“与你何干?”狄伦很不客气。【“神殿的人都是沉溺在美好幻想中的呆瓜。”】
对一位正打算免费为她治疗重伤的人这样讲话,实在是过于不客气了,但丹妮斯没有生气。狄伦衣衫已经被解开,她腹部有一道利器贯穿伤,曾被好好包扎过。但伤口还是溃烂了,狄伦红彤彤的双颊不是因为气色好,而是整个身体都在发烧发烫,她能活到这会儿,简直可称之为奇迹。
丹妮斯立刻便知,凭自己的疗愈魔法是治不好的,得用另一项能力。她将手覆在骇人的伤口处,抬头对阿维恩说:“治疗过程不会好受,你得用力按住她,免得她挣扎。”
阿维恩眼神询问狄伦,得到肯定后,才依丹妮斯说的,跪坐在狄伦腿上,双手紧紧攥着狄伦的手。
那道伤口堪称狄伦身体中最小的问题,更可怕的是感染和发炎。丹妮斯按着狄伦腹部的手开始下意识地蜷缩,她的面容先是发白。然后像狄伦一样发红,她的耳边响着咯吱咯吱的怪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狄伦咬紧牙关不想痛呼的声音。
新生的肉芽代替了腐肉,免疫系统开始向正常回归,丹妮斯及时收住手,昏沉沉向后倒去,双臂撑地,让自己只是坐在地上。她眼冒金星,勉强撑着不要昏迷,缓了好久,视线才能重新聚焦。
在她对面,被救得一命的狄伦,还是那样冰冷地看着她,和之前毫无区别。
这个女人好像根本不在乎死活。丹妮斯脑子懵懵的,想不出合适的话抨击狄伦,只能断断续续地对阿维恩道:“狄伦还会发几天烧,我...派人送药过来。她会好的。”
“谢谢您!”阿维恩大大松了口气。【“我们不用再选出新的人去找使者们了。”】
【“这样的能力...”】“你刚才是用什么治的伤?”狄伦突然开口。她还在发烧,思维有些慢半拍。
“疗愈魔法。”
“不。”狄伦死死地盯着丹妮斯,像能用眼神从她身上剜下块肉来,“你撒谎!那不是疗愈魔法!”【“那是使者的力量!”】
“你究竟是什么人?”狄伦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铺上挣扎起来,伸手钳住黑发少年。
丹妮斯不知道,她只觉得脑袋晕,但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使者...”丹妮斯喃喃道。
面前的狄伦和阿维恩眼睛逐渐睁大,唇部微微颤动,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让丹妮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冒进了。
“你是使者...可,为什么...”阿维恩的话语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那样,不流畅而模糊,她激动地吞咽口水,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先是捅了狄伦一刀,又来治疗她呢?”】
狄伦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会和领主府的人在一起?”相比于思想单纯的阿维恩,发着烧的狄伦反而更清醒些。【“为什么一边拒绝我沟通的请求,一边找过来救我?再说,这明明是人类的长相,是变形术么...”】
狄伦的伤正是「使者」捅的,对方明摆着是想杀了她。但狄伦和阿维恩完全没有怨恨「使者」的意思。狄伦想跟「使者」沟通,但被拒绝了...那道刀伤便是「使者」拒绝的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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