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时髦亲妈by溜溜猪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0
经历了草纸风波,陈妮在厂里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被提拔成了副厂长,专门又她这个业务盯着产线这一块。
以前她只是销售部长,话语权始终受限,现在当了副厂长分管生产,再插手生产线的事情就是理所应当了,她把书写纸生产车间的人也清理过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能干活的人。
当然,厂子里头对她有意见的人也有,有人说她手里有点权利就乱搞一汽。
陈妮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不想干就滚蛋。
挂断了电话,楼小乔的思绪也跟着飘了起来。
不管是信笺纸还是草纸,都让她赚了不少钱,不过这些都是一锤子买卖,赚的多是多,就是不知道眼前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要知道这边逐渐开发起来,还要在几年以后呢,当上包租婆或者是拆迁户,还得要多多的盖房子,不然哪天拆过来了也没钱啊。
关键是,真等到这一片发展起来了,再去盖房子,政府就不会给你随便盖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要想赚小钱钱,还是要牢牢的抱紧印刷厂跟造纸厂的两条大腿。
这也是为什么在草纸卖完了以后,楼小乔接受了造纸厂给的顾问的工作,现在陈妮有什么决策不了的事情都喜欢跟她商量,并非是因为五百块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
楼小乔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伸了个懒腰蹬了个腿儿,告诉张玉娇她不用吃午饭了,让她别留,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爬起来了去接娃。
放学的时间两个孩子的不一样,幼儿园四点多就放学了,一般都是两个孩子一起带回来。
两个孩子都喜欢楼小乔去,因为张玉娇不敢也不会骑摩托,连琴琴连上都带着兴奋的红晕,她最喜欢坐阿姨的车车了。
两个孩子像两个回巢的小鸟儿扑腾着跑过来,亭亭一见到妈妈就问:“有吃的吗,晚上吃什么菜呢?”
“你中午没好好吃饭?”楼小乔一脑门子的问号。
亭亭:“就是不想吃,幼儿园的饭菜不好吃。”
“那别人怎么能吃,你中午不吃难道不饿吗?”
其实是饿的,但妈妈每天来看她都会带零食,下午她可以忍一忍的。
楼小乔这样做还是因为很多年前,同事吐槽过幼儿园的伙食吃不饱,每天接孩子放学的时候跟从牢里放出来一样,每次同事去接孩子,都会带点孩子爱吃的零食,比如小饼干这种,但她万万没想到孩子会因为这个不吃午饭。
“以后我都不会带吃的来接你了,除非你好好吃饭。”
亭亭才不信呢,每次妈妈说要罚她,最后也没有罚她呀,妈妈肯定在吓唬她,每次亭亭可怜兮兮的,妈妈都会心软。
果然,这孩子又开始了,伸手求妈妈抱抱:“妈妈,我肚子饿。”
早上吃的饺子是饱饱的,但饺子这种东西一点都不经饿,中午吃饭的时候其实就饿了,但亭亭吃饭的习惯实在是龟毛的很,一丁点带皮的跟肥肉都不吃,嫩嫩的东西也不吃,牙口好的只吃嘎嘣脆的东西。
这回,楼小乔可没打算惯着她:“没有,下次妈妈接你也不会带零食了,我也交代了阿姨,以后都不许带零食来。”
亭亭的眼睛里顿时就蓄满了眼泪,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
楼小乔把两个孩子一个按前头,一个按后头,坐好了就哒哒哒发车了。
亭亭很委屈,但是也哭不出来,结果妈妈还不理她了。
楼小乔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搭理她,果然孩子是这样,越搭理越来劲,不理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过吃完晚饭,楼小乔把小帅叫了过来,让他去问问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妹两个感情很好的,小哥哥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亭亭也很信赖哥哥,有些话未必会跟妈妈说,但会跟哥哥讲。
这也有耐于原主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很少偏心哪一个,两个孩子就很和睦。
虽然偶尔也会争吵和打架,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谐相处的小兄妹。
小帅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哒哒哒跑过来:“妹妹说,幼儿园的吃的都是软乎乎的,她不喜欢。”
楼小乔就懂了,幼儿园为了适应大部分小孩子的口味,都做的烂烂的。
亭亭吃到烂烂的东西就想到肥肉,包括鸡腿在内的东西都连带着不喜欢。
楼小乔有点心累,她可没有办法去改变幼儿园的菜单。
打发走了儿子。
还不等她松一口气,楼父楼母骑着单车双双上了门。
要不是听人说起,老两口也不知道闺女家竟然在下脚盖房,心里头正憋闷呢,就看见扑腾着跑出去的外孙子,楼母心里就更不畅快了,原本燕燕有了三岁多,许晶晶就可以备孕怀二胎,农村户口闺女有四岁是可以生老二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晶晶就总怀不上。
想要儿子的生不了,有些人一胎就能怀上儿子。
这个都不说了,让楼父生气的是,闺女家里盖房这么大的事情,偷偷就干了。
是的,明明是个光明正大的事儿,在楼父看来就不应当。
没嫁出去的孩子,在他们这一代的父母看来,自己有支配孩子财产的权利。
之前没管她,是考虑到楼小乔刚离婚,影响不好。
可如今离婚这么久了,不回娘家去,反倒是在这边盖房子,在楼父看来就很不能理解。
是的,谁说父母不现实的?
倘若楼小乔离婚拖着两个孩子且没钱,娘家的狗洞都不会为她打开。
可楼小乔离婚有钱变成黄金单身女青年,那楼父就很在乎这个闺女以后的去向了。
更何况由于楼小乔现在的剩余价值有待发掘,农村里头愿意给她做媒的可多着呢,未嫁女青年在父母看来也是资源,能赚彩礼钱的。
在他看来现在楼小乔花自己的钱,给王家盖房子。
兄弟还住着老房子,她自己住着新房子,楼父想想就受不了。
谁家闺女这么没良心呢,撇开老父亲老母亲自己住新房?
单说他们上井村,毕业后就开始打工,给娘家盖好了房子才出嫁的闺女有多少?
就拿楼小乔小叔来说,他家二闺女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挣的钱都交给了家里,从毕业到嫁人足足十年,南下广东打工的钱,刚好够给家里盖个房子。
要闺女读书有什么用,出息有什么用,只有赚来给父母花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人家闺女养的越多,老人的养老生活就越好,怎么轮到他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楼父是越想越生气,这一路绷着个脸谁都没搭理。
他俩这一进村,张玉娇就注意到了,扬着嗓子打招呼:“楼叔,楼婶,晚上吃了没?”
俩人笔直往楼小乔屋里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给老王家盖起房子来了。”楼父一进门就往堂屋中间坐下,大马金刀的:“这事儿我不同意,好在只下了脚,砖瓦水泥那些定了没,我看还没有送过来,回头让人拉咱家去。”
说的理所当然。
楼小乔白了他一眼:“我给我自己盖房子,国土局都审批了,村干部也没意见,你说不同意我就不盖?”你算老几啊,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楼父见她没搭理自己,就更火大了,叉着腰说:“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道理,爹娘还住着老房子,你这样的晚辈竟然就给自己盖起房子来了,要盖房也也可以,先给我们盖好房才行。”
他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楼小乔又白了他一眼,死老头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
这辈子窝囊没出息一辈子说话都不顶用,只能在家里摆谱了是吧。
楼父这种,就是很典型的底层男人,一辈子都是鞋垫,被人踩来踩去的,只有欺负比他更弱的人,还有谁更弱呢,那就只有妻儿了,在家欺负欺负老婆孩子,出去以后还是怂蛋!
“啥意思,现在要饭都出来新的套路了?”楼小乔说:“我挣的钱,想从我腰包里面掏走,除非我死了。”
楼母被这话气的不轻:“你你你,你没有良心。”
楼小乔:“你们都没良心,所以也没遗传给我,真是好笑了,我没钱的时候提到离婚,一个两个的都生怕我给家里添了负担,许晶晶还在家里要死要活的跟我做戏看,我离婚关你们鸟事了,好了好了,现在我手里有几个钱了,又一个个眼巴巴的上门来要,没吃够教训是吧,嫌老娘脾气好是吧。”
在外头,她还会做做样子,在家里大家就直接亮刀子PK,谁惯的你那臭脾气。
就楼父楼母这样的,还好意思教训她?
“我没记错,当年你对我奶奶和叔叔也没多好吧,还说我没良心,你有良心了,爷奶死的时候小叔才十几岁大,你们就把人赶了出去,现在倒说起我的良心来了,这话你们别跟我说,在村里说说,看谁会说我的不是。”
楼父楼母双双惊呆。
木讷的二闺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了,以前也没见她这样啊。
楼父:“你你你,你好意思,父母还没过上好日子,你也别想过!”
从楼小乔离婚以后,他是没有一天不生气的,大家要都穷也没关系,凭什么两个闺女这么有钱,他是一点光都沾不到啊,不过楼父再生气,也不能上门来硬抢,楼小乔不给他也没办法。
是的,楼小乔可从没有掩饰过自己有钱。
什么叫财不露白,凭什么我有钱了还要装穷啊。
她要过好日子,要盖房子,以后还要当拆迁户呢。
现在就受不了这刺激,那以后怎么办?
“行啊,咱们就找人评评理,看看别人怎么说,我就不信大家的眼睛都瞎了。”他俩来这里吵吵闹闹,家门口顿时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大家对楼父楼母不熟,这老两口除了最近这段时间来的勤了些,以前是很少上门的。
“哟,这是楼小乔她爸妈吗,这是上门来干嘛了?”
“看人家盖房子,眼红的呗,刚才我可是从头听到尾的,他要楼小乔先孝敬他,给他盖房子。”说话的女人是在隔壁工地上盖房子的,一听到动静就过来了,添油加醋的说:“你说说,当父母的怎么能这样呢,孩子以前过得什么日子他们也不管,现在一有钱了就跟苍蝇一样嗡嗡嗡飞过来了,可真不够要脸的。”
楼父一噎,怎么大家说的话都不一样呢?
他为什么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还不是族里面几个伙计撺掇的?
同是族人,大家当然都想沾点光了,但都是下井村的人,看问题的立场就完全不一样。
楼小乔在他们村,可没少干好事,卖腊肉那一阵子就不说了,就看看她对张玉娇,看看她对王凤,跟她关系好一点的现在都过的不错,明眼人这一看就知道楼父这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七嘴八舌觉得说起来。
“他们不会以为,养个孩子是养的牲口吧,孩子赚的钱,他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这么糊涂,以后儿子也不会孝敬他们的,你看看邱癞婆就知道了,偏心闺女,可闺女也不回来了,老了老了三个儿子都不想管她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楼父自然是听不进去这些的:“我不管,我要你们村干部出来说话。”
这群都是妇人,自然站在闺女那头。
女人没见识!
楼父能这样理直气壮,也是因为他从心底里就认为,子女的钱他有绝对的支配权。
自己女儿家里盖房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商量,这就是不对。
有钱不孝敬父母,优先自己享受,就是不对。
一个女人,过上了男人都没有过上的生活,就是不对。
楼小乔知道这种老年人有多固执,是说不通的。
“那行啊,你要找我们村干部是吧,麻烦找人去请请王山。”楼小乔说。
村干部的其中一个工作,就是调解家庭纠纷的,刚好王山也在家,人一喊她立马就过来了。
还没进来就听人叽叽喳喳的说了。
“楼小乔她爹娘来了,不许她盖房。”这是大纲党。
“还要她把钱都交回去,说要他们管着。”添油加醋者亦有之。
“还耀武扬威的要打人呢,楼小乔才说要请村干部的。”
王山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管这种家务事。
这种父母兄弟之间的纠纷,几年几十年都闹不完的都有。
尤其楼小乔家这种情况,离婚以后还是落户到了夫家村里的,就更少有。
王山一进来,就见到了两个看着有些可怜的老人。
要怎么说楼父楼母呢,真的是为了儿子操劳了一辈子。
楼毅那种懒,真是惯出来的,但楼大乔姐妹都不是什么付出型闺女,这些年从没有给娘家分摊过这种溺爱。
所以楼父楼母就跟两头拉不动车的老黄牛一样,艰难的拉着一个千斤重担往前走。
这样的楼父楼母,看着要比同龄的老人更苍老一些,也更可怜。
但王山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评判人可不是用眼睛看的。
“你就是下井村的书记?”楼父一把老泪马上就要掬出来:“书记啊,你给我们评评理,这孩子不孝顺啊。”
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王山的,真情实感不要太多。
楼母眼珠子一转,也捂着脸呜呜呜假哭起来,诉说着女儿的不孝。
什么过年回去晃一圈就走啦。
什么也不给他们赡养费啊。
说到底了就是要钱,王山明白了。
“那你们说说,你们的诉求是什么,要楼小乔给你们养老?”王山问。
楼父眼珠子转了转,养老什么的,他又不可能住在下井村,这里他不熟悉。
说来说去,他还是想闺女回去,只要回到上井村,那以后女儿怎么被捏被揉,都是他们说了算了。
“领导,我们家小乔离婚这么久了,一直都住在这边打扰到你们,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过意不去,晚上都睡不着,这哪有离了婚的女人,还住在原来夫家的村子里的,这屋场是姓王的,不是姓楼的,为了这事我没少村里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闲话,我今天来是想接她回去的,谁知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这孩子是一点都不认大人的好啊。”
这话说的,连楼小乔都没得话说了。
周围本来为楼小乔说话的村民们也安静了。
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楼小乔家这屋场大,要真回了上井村,那宅基地就要回到村里。
自然,这是对上井村的村民们有利的事。
别说现在农村土地也渐渐值钱了起来,就是往常盖不起房子的时候,谁不是想着占越多地越好?
楼父这话说的巧,又成功的把楼小乔跟村民们的矛盾挑起来了。
连王山都在那一瞬间心动了动。
楼小乔要真回了......
好吧,这回楼小乔是真的生气了。
她要让楼父楼母知道,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连他们最后的脸面都别想留了!
“书记,各位村民,刚才我爸爸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什么接我回去这种话,在我手里一分钱没有的时候,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弟媳妇还在家里闹过上吊,就是不想让我回去,这事发生过还没多久,你们打听打听去就知道,什么接我回去,无非是要把我弄回去,搓圆捏扁还是弄死我,自己家里就解决了。”
楼小乔故意把话说的重了些。
自然,楼父楼母此刻是要钱的。
但要到了钱,她要是没有了剩余价值,还带着两个孩子,在娘家能有好日子过?
这年头,更早的时候,为什么女人不敢离婚?
因为女人很少能单独立户,离开了夫家,回不去了娘家,到哪里自己都是外人,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楼父被她气的不轻:“我们好好的一片心,你居然跟人这样讲,当爹娘的只有为了子女挖空心思为他们好的,怎么可能害你,我不想让你住在这里,还不是怕人欺负了你去?”
楼小乔嘻嘻一笑:“你这意思,就是下井村的村民们欺负我咯?”
不是要挑起下井村村民跟她的矛盾吗,来呀来呀?
村民们总算是品出味儿来了,楼父这是拿他们做筏子,来整治女儿呢。
脑子清楚的,很快就冷静了。
“什么意思,我们可没有欺负过楼小乔。”
“张嘴就来,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话可不能没凭没据的,谁欺负楼小乔了?”
有些人也品过味来,这片宅基地,是当初王四顺过户给楼小乔的,人家在国土局批了条子才能盖房子的,再说了王四顺家里关系简单,离他最近的亲戚都出了三服,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就算把楼小乔赶走,别人也不能强占了这块屋场,楼父这是拿着自家女儿的房子做饵,引下井村的村民们跟他站在一条战线呢。
更有心思细腻的,对楼父甚至露出鄙夷的目光。
农村里头宅基地难得,父传子,子传孙,祖祖辈辈的传下去,那是不断子绝孙不会放弃土地的。
楼家父母为了女儿的钱,能让村里人逼着她走,这能是什么好东西?
能干出这种事来,九成九是仇人了吧。
王山说:“您是想要楼小乔归家?”
楼父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是我们家闺女,总住在这里,也是要遭人闲话的,自然要回娘家去。”
王山说:“楼小乔,你想回去吗?”
楼小乔:“书记,如果我说我不想回去,会不会强制执行,赶我出村,让我回娘家去住?”
王山被这话一噎。
楼小乔继续说:“那你问问他,我如果把钱都捐给福利院,再回娘家,他们是否愿意让我回去?”
不是要做个大好人吗,来呀互相伤害啊。
楼父一噎:“那怎么行,自己的钱干嘛捐给别人。”
楼小乔笑了笑:“说到底您不是担心我在外面被人欺负,而是担心我的钱在外面便宜了别人,所以书记我不愿意回去,这房子是我的,这地基也是我的,这是我在跟王四顺离婚的时候,离婚协议上面写了的,宅基地上面写的是我本人的名字,就没人能够叫我离开这里,对吗?”
当初批条子的时候,先走的是王山的路子,楼小乔是送了一条芙蓉王。
不光如此,去年收腊肉,楼小乔也是优先村里条件比较差的人家收,她在村里的风评很不错,王山自然不愿意得罪她。
更何况这个楼小乔伶牙俐齿的,一般人还说不过她,可楼父楼母用孝道压人,这也让王山感觉到头疼。
自古以来,“孝”这么一个字,压在多少人头上一辈子翻不过身来?
别说楼小乔了,就王山本人,他在家也不敢对父母说话太大声。
但一般父母,对儿子会宽容一些,就算王山的父母也对他严厉和管束,不至于偏疼别的孩子,要他把钱都交上来。
欺负离婚了的女人,就跟吃绝户一样。
你以为吃绝户只有外人会做吗,娘家人其实更会。
王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快能完了,把看热闹的人赶走,又把楼父楼母请进去,几个人坐在一起慢慢聊。
楼父依旧是气哼哼的。
现在楼小乔住的屋子没拆,新盖的房子在另一头,所以是一点都不影响居住,家里原封不动,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见半分盖房子的狼狈,张玉娇白天都是“上班”的状态,以前中午还要给做工的那些人准备饭食,地基打好以后,小工就没那么多了。
这几天家里在浇筑混凝土,只有五六个工人,楼父楼母看着灌水泥的机器停在旁边,正在往模具里面灌水泥。
这是要先打个框架下来,再按照需求去砌墙,等到以后想改动也方便,直接把墙推掉就行了。
好处很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贵。
楼父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这种大机器是要花不少钱租来的,钢筋水泥也比砖瓦更贵,给汪京干活的工头以前是做大工程的,第一次干这种农村自建房,这种小房子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只等混凝土灌好,干掉了就能拆模板。
看着水泥浆子往里头灌,楼父的心情就沉重的跟什么似的。
一个两个的都干的这么好,就活该他受穷是吧。
说起来,都是没嫁人的女儿,以前没结婚的孩子,收入都是要给家里管着的,离婚了也一样,当初错就错在,没有坚持让楼小乔回来,搞到现在请她回去住都没人回去了。
楼父看了一眼外面,见屋子都盖到第二层了,小楼的建筑已经见了雏形,心中忍不住叹息,什么时候他儿子才能住上这样好的房子啊......
王山瞧着楼父的那种眼神,觉得有些辣眼睛。
他媳妇就是个扶弟魔,他自己是很看不起这种男人的。
男人嘛,就应该顶天立地,靠女儿姊妹这些算个什么出息。
“那就是你盖的房子?”楼父不能理解:“那么粗一根都是水泥柱子,不带这样糟践东西的啊,你说说你,咱们是农村人,学人家城里人盖什么房子,屋子能住就成,现在这个房子也没盖几年吧。”
楼父语重心长的说。
说完这话,又看向张玉娇,家里前段时间请了人他是知道的,那会儿楼小乔在外面跑,做生意经常不归家,可如今也不做生意了,白天她待在家里,还请个人做事算怎么回事,有这个钱不如给家里买米买肉,住回去全家都能帮她看着孩子,这样钱也省了,这也是他跟老太婆路上商量过的。
这回是楼母开口:“书记,我知道您也为难,我们也了解小乔的难处,之前她闹离婚的时候我们没帮她,她就记恨上我们了,总觉得我们是要她钱,她是我们的女儿,我要她钱干嘛?”
这一副慈母的模样,如果楼小乔不是对他们太了解,还真的就信了。
“呵呵。”
“你这样冷笑是什么意思。”楼父不爽了。
王山抬了抬手,压下楼父的愤怒,让楼母继续说。
楼母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们也是庄户人家,是农民家庭出身啊,谁赚几个钱都不容易,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家里还请保姆,放在前面几年,那可是要被批D的啊,我心里实在是焦心的很,她要是回娘家住,家里的人也多,随便搭把手都能过去,您说是不是这样?”
王山点了点头。
楼母见女儿不说话,越说越来劲了:“我当家的不会说话,您也别太在意了,他人就是这样,心却是好的,谁不想自己的子女好呢,我们也是一样的心,我们当初不帮她出头,也是不想让她跟王四顺散了,俗话说......”
楼小乔再也忍不住了:“不图我的钱,想帮我带孩子?”
说的这么好听,真当她是傻的吧。
楼母点了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您搞笑吧,我生了两个孩子,有一个是你过来帮我伺候了月子的吗?”楼小乔反唇相讥,语言犀利:“我生亭亭的时候,家里老太太也生病了,还是我大姐楼大乔请了人回来照顾了我一个月,说的那么好听,那会儿你来了两天就说累的不行,麻溜就走了的事,现在就忘了?”
“做月子那么关键的时候你都能铁了心不管我,现在倒好心帮我照顾起来孩子了?”
楼母:“那会儿是家里忙,你也知道的......”
楼小乔心里涌出一阵愤怒,她能感觉到那是原主的情绪。
原主是个很典型的中式妇女,隐忍、孝顺、善良。
但这些品质她都没有。
前世的楼小乔是个学表演的人,这种表演型人格,尤其附带着这么拙劣的演技,看了都让她觉得是在侮辱人的智商,对母亲的厌恶,以及对娘家人的不满,齐齐充斥着她的内心。
要问孩子爱父母吗,那是从一出生就爱的。
可父母爱孩子吗,这就不一定了。
楼小乔没有做过真正的母亲,却也能感受到两个孩子对她的爱,是不附带任何条件的。
就像原主小时候一样,她也曾经那么爱着父母,那么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是阑尾炎住院那次?
还是母亲拒绝把存款还给她的那次?
还是从生小帅开始?
是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对这一对父母一点希望都不报有,她也有了新的感情寄托,把自己没有得到过得母爱,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所以你总是能找出理由和借口。”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体谅父母呢?”
“所以我总得体谅你,而你们却可以明目张胆的找我要钱,要我回家,要我放弃一切,最后是不是把我的孩子都给我送了人,再找个癞子瘫子混子,谁给的彩礼更高,就把我嫁给谁,女儿在你眼里,跟一头家养的牲口有什么区别?”楼小乔叹了口气:“我生亭亭那次,真的是家里刚好有事吗,那个季节家里刚好农忙完了,大乔说你刚好接了个活儿,要叠盒子,你嫌照顾我会失去收入,就全心全意去叠盒子了。”
楼母理所当然的说:“对啊,叠盒子的事情我事先答应好别人的,怎么好反悔,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挣几个钱也不容易,从小我怎么教你的,要体谅父母,当娘的哪里不心疼你的,可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再说那个活儿也不好找,还是拖了村里的人才能找到的。”
听到这里,王山已经皱了皱眉了。
有段时间村里的妇女们是喜欢接给人家叠盒子的活,赚的钱也不多,他老娘也给人叠过盒子,但他不觉得如果他生病了住院了,老娘为了叠盒子理都不理他,他能“体谅”和“理解”。
听到这些话,楼小乔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口郁气是怎么都散不开了。
“是的,一个月挣个百八十块钱,比你女儿的命都重要,还要我体谅你的不容易,是我给你的钱少吗,还是我楼小乔根本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书记你评评理,当年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但凡老王家有人能够照顾我,我还非要赖着你不撒手,那就是我不对,可我生完亭亭还没三天,你撒腿就跑了,你是很清楚我当时是怎么情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