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时髦亲妈by溜溜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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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的是这个超市,不是菊子!
骑在摩托车后座上,菊子又开始流鼻血了。
刚开始她不愿意说,觉得这事儿丢脸,可后来想想自己肿的跟猪头一样的模样都叫人瞧见了,王超刚才打的那么狠,那是不想让她活啊,她便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这些话说出来,心里都舒坦了不少。
楼小乔是在上风位置,说话必须大声后头才听得到:“那你是怎么想的?”
菊子笑了起来:“他都那么坚决要找个年轻的了,难道我还坐在家里等着他赶我走不成,自然是要离婚了。”
她也不是一般人。
当初她娘家那个山里那么偏,是她自己在外头认识了王超,把自己嫁了出来。
因为媳妇娘家太“山”了,王超家里一直不太满意,好在菊子肚子争气,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
直到那个时候,家里才有了她的位置。
菊子婆婆家条件好起来,还是从她背着背篓,走街串巷卖东西开始的。
刚开始菊子手头也紧,靠着牙缝里面抠出来的一丁点钱,才攒下做生意的本钱,等手头宽裕起来了,才做了这家小卖部,后来她发现村里打麻将的人多,就把店里开了两个麻将台子,专门给这些人打。
不收台子费,光卖吃的,卖香烟,卖零食,也靠着人多人气上来了,生意慢慢做了起来。
菊子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
她也不是个要靠男人才能活得下去的。
两人到了医院,去看了外科门诊,医生看着一头是血的菊子直皱眉:“出去打架了?”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大概猜到了。
新都本地的男人都很懒,还有些大男子主义,打老婆那是常有的事。
但打到一头是血,连手臂上都有伤痕的,就很少见。
菊子在医生前面的凳子前坐下,刚才听楼小乔说,打到头情况可大可小,有些人脑袋只是轻轻一碰,看着没事过几天就死了,那是脑子里面内出血,她要是死了,王超不就舒坦了?
想到这里,菊子越发肯定自己不能死。
“是我男人打的我。”
“用什么打的?”
“棍子。”
医生的眉毛皱的更深了,长长的几条川字纹。
这打的也太狠了,脑袋上挨棍子的地方,现在鼓起来好大一个包,他伸手去摸的时候菊子疼的吸了一口凉气,手臂上身上也都是伤痕。
楼小乔知道这会儿的医生不太喜欢开化验单子,便主动提议:“打了几下脑袋,我担心里头有内出血,还是带她来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别的地方且不说,这个脑袋要不要拍个片子看看。”
话还没说完,菊子就从椅子上溜了下来,整个人跟个面条一样的躺在地板上。
因为病人突然晕倒,医生也不让她排队了,一面安排人运了单价床过来推着去C室,一面安排楼小乔去交钱。
菊子身上带着个小腰包,刚才挂号的时候她就给了楼小乔。
楼小乔赶紧去交了钱,又被通知一系列的交费,等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说有内出血,要做个手术,还得交钱,她没办法只能打了电话给张让,看他手里有没有钱,先找他借点垫上。
张让问清楚情况,带上银行卡就过来了,跟着他前后脚到的就是派出所的人。
因为病人的情况很严重,警察也来的很快,楼小乔便把菊子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本来这种家庭纠纷,劝和不劝分,但菊子这一倒下,又是公安局长报的警,倒不好往家庭纠纷上扯了。
“所以,起因是征收?”
楼小乔说:“征收只是一个触发点,他家里的矛盾由来已深,作为一个外人我不太好评价,我这个邻居是个勤快人,家里也照顾的很好的,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家的地方,因为一些口角动手就不应该,还动了棍子,哪有人往人头上招呼的,他就是想打死了回头找个年轻的!”
“这些,都是病人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判断的啊?”
警察看了一眼刚刚打完酱油,送完钱的张让,措辞用的尽量谨慎。
只差没把这些话到底是你编出来的还是真实情况宣之于口了。
楼小乔指着医生办公室:“你自己去问问医生伤者的情况,要不是我早点送人来医院,倒在家里了还不是他们一家说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了,就算是死在了家里,没人报案你们会查吗?”
呵呵,这种事情,只要娘家没人撑腰,民不举官不究。
死个人怎么了,谁家没死过人。
死个人公安局就来查,人家公安那么闲的?
警察又去问了医生,负责接诊菊子的医生是个老大夫了,人比较和气,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气的不轻,把伤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头上,手臂上,后背上都有好几处击打造成的伤痕,警察同志,这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啊,就伤者头上的那几下子,一棍子打下去都不得了,她头上挨了三下,根据伤者手臂上的痕迹分析,幸好手上还抗住了几棍子,您说说有这样打人的吗,这是把人往死了打啊。”
又录了些口供。
过了一会儿菊子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了,过了几个小时,身上的伤痕都已经有了淤青,更是明显,脑袋里面有出血,医生的原话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在家里得不到处理,内出血是会死人的,另外伴随中度脑震荡,这段时间需要住院。
菊子还没醒来,楼小乔只能帮她垫付了一些住院费,另外在医院找了个清洁工,给了她一些钱,让那人帮忙照看着点,处理完这些她自己才回到家。
三个小家伙已经吃过晚饭了,小帅说是张让来了一趟,特地带来的晚饭,陪他们吃过晚饭以后,张让自己也回单位去了。
“叔叔说要加班,还是陪了我们一会儿。”小帅喜滋滋的说。
班上的同学知道他后爸是个警察,都有些羡慕他。
男孩子嘛,比较崇拜英雄,而且张让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对孩子也很有耐心。
菊子这天就没回去,晚上的时候警察来村里找王超,王超才知道菊子出了事,被拎走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这个时候才想起要找楼小乔来。
王超把儿子王成宇叫回了家里来,让他去求一求妈妈,又让他大姐王柳苹拎着礼物来找楼小乔。
楼小乔看见匆匆赶来的王柳苹,连人都没请进家门,跟她说:“事情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只是帮忙把人送去医院,谁报警的我也不知道,医院看伤者的情况异常也会报警,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我还要看书没时间招待你。”
想从她这里走关系,门都没有。
王柳苹回到家里,老太太马上过来:“她怎么说?”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想楼小乔刚才的态度就气闷,这些个乡下女人,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还看书,她会看个锤子的书。
王柳苹说:“人家都不搭理我,大弟怎么着她了。”
她觉得八成都是菊子作的,两口子打架再正常不过的事,挨几下子又不会掉层皮,只有不本分的女人才会报警。
老太太是见过刚才儿子打人时的狠样儿的,那会儿王超心里真是起了杀念,打的也特别狠,于是支支吾吾的说:“谁叫她说那些话刺激你弟弟,说什么家里的钱都是她挣的,她该花多少不用别人管,你也知道超子这脾气,他是个能忍的人?”
最近几年外头这样说话的人多了,王超也越发敏感,听不得人讲这些。
菊子是他堂客,他就越发有心理上的优越感,被自己媳妇这样说,他哪有不气的。
王柳苹心里头气闷,她晚上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就被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老太太见她一到家就坐着喊饿,就去厨房给她热饭。
王柳苹见她妈动作迟钝,干活一点都不利索的样子,不耐烦的说:“算了不用热了,这个天气吃冷的也行。”端着一个大碗,把饭都扣在上头,就着凉苦瓜凉茄子吃了起来。
这次的饭菜是老太太做的,舍不得放油放盐,苦瓜甚至还炒糊了,没有以前那样爽口,硬往嘴里塞了一口,还吃出奇奇怪怪的味道,以前家里是菊子下厨,她手艺好也舍得放油盐,吃着比这舒心多了。
王柳苹心里头气闷,倒也没有太在意,细细的询问起两口子打架时的情景。
“大弟这也做的太过了些。”王柳苹轻轻叹气:“不过她也是的,两口子吵架,还要去报案,真是没事找事,谁家有这么爱搅事的媳妇,我看你们也太惯着她些。”
这段时间娘家的事情太多,倒叫她们几姊妹忘记最开始来家里的初衷了,王柳苹想了想才说:“赚钱的是超市,又不是她,超市开在这里,以后家里没她了难道就转不动了?”
越想越生气,不是把超市开在家里,就凭着她能把生意做起来?
真当自己是有几斤几两的人物了。
王柳苹也没放在心上,在娘家吃了顿饭,又安慰了母亲一番,天黑之前找了个理由就回去了。
结果第二天王超也没被放回来。本来去医院看望母亲的王成宇也没有见到母亲
菊子当天没醒来,事情才严重了。
医院催交了几次住院费,王柳苹还真怕这个时候菊子死了,那她弟弟就成了杀人犯,只得麻溜的去医院交了一笔钱。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把王柳苹几姐妹又叫了回来。
她倒是还有个儿子,不过人在外地很少回来,只有这几个女儿因为嫁的近,这几年经常往老家跑,家里的事情没少掺和,王柳苹是老大,王柳梨是老二,老三王柳枣是个老师,如今在另一个村子里头教书,三姐妹混的都还算不错。
王柳梨坐下:“我今天去了趟公安局,没见着大弟。”
王柳枣威严的说:“我去医院看了一眼,她还没醒来,要是她真死了,大弟这事儿没那么快完。”
姐妹三个进屋之前,就已经商量过对策了,虽说医院也没公布报案人,但她们三个都觉得是楼小乔报案的,听说这女人就是个搅家精,之前她家小姑子带人来她这里偷腊肉,还让她搞去派出所关了几天。
王柳苹狠狠地拍着桌子:“菊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能学什么好?”
王柳梨深以为然。
“现在咱们要关心的,难道不是大弟的问题,你们说说怎么弄,她要是醒来了倒也罢了,回头让宇宇去求一下他妈,好赖这事儿能过去,但她要醒不过来呢?”
“这女人也真是的,管天管地能管别人家的事。”
一家子商量来商量去,都是外人的错。
王柳枣说:“菊子去医院之前,去过她家?”
她是老师,文化也比其他几个姐妹高一些,也有点见识。
王柳梨是去过了公安局,找熟人打听过案情的,又去过医院,了解过菊子的病情,对现在的情况最了解不过:“说是她送去的,还是她垫付的医药费。”
王柳枣抬了抬眉毛:“她有这么好,垫了医药费都没找咱要?”
老太太说:“她倒是想要来着,你看我会不会给。”
反正儿媳妇又不是她送去的,这笔账她不认,对方还能从她口袋里头抢钱不成。
王柳枣心里就有了成算,先跟大姐说:“大姐,明天你带点东西去医院,找门诊的大夫,主治大夫去问问当天的情况,她的病情,看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院有没有把握,跟医生说话的时候态度要好点。”
王柳苹点了点头,这几年她脾气不太好,经常收不住火。
二姐王柳梨在城里做衣服生意,认识的人也多,她问:“那我呢?”
王柳枣说:“二姐你还跑公安局,问问大弟到底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拘留一般都有时限的,又不是正式的拘捕,总不能把人一直都关在里头,该送礼送礼,该走关系的时候还是要走关系,娘你拿点钱给二姐。”
老太太说:“我也不知道钱放在哪。”
王柳枣拉下脸来:“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捂着私房钱干嘛,要是她死了,你儿子就是一个杀人罪!”
说的老太太也怕了,骂骂咧咧的进去拿钱。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咋的,店里的生意也不太好,没什么流水,不然可以用店里的钱了。
三姐妹商量完,又在娘家吃了顿饭,这才各自散去了。
白天时候楼小乔去了趟医院,看菊子还没醒,回去的时候又见到王超不在,去问那老太太要钱,又是磨磨蹭蹭的不想给,心里头就火死了,好在这会儿看病也不太贵,菊子那个腰包里面本来就有千把块钱,她垫也才垫了个几百块,也就不着急拿回来了。
但从菊子家出来的时候,碰上张玉娇从菜地回来,便问起菊子的伤势。
张玉娇说:“她住在哪里,我反正每天都要去县城,你也不用每天跑了,我回来的时候就顺便看上一眼。”
在楼小乔之前,她跟菊子的关系最好了,征收开始之后,是三个人一个小团队。
菊子伤成这样,张玉娇心里也难受。
这么热的天楼小乔也不想跑,便把菊子的病房告诉了她。
张玉娇拉着楼小乔离开,左右看看才说:“我听说王超是听了他几个姐姐的话,要跟菊子离婚,菊子说要离也可以,该给她的都要给她,当初王超家盖房子都是他们一起盖的,这房子拿不走,菊子要家里所有的钱,这死男人就起了杀心。”
从菊子住院,王超被关起来,村里各种传言就不少了,现在村里这种消息不少,但打架进医院和公安局的他家可是第一例,于是菊子家里这点事,顿时就成了下井村的头版头条,村里传的各种流言蜚语都有,还有人说王超在外头早就有相好了,也有人说菊子也不老实,在外头肯定有男人了,不然哪个女人被离婚,不都是哭天喊地的呢。
张玉娇跟菊子关系好,就替她说了几句,还跟人拌了几句嘴。
不过收获到的八卦消息也挺多的。
楼小乔:“那王超到底有没有相好?”
就王超那样,看外表也没什么竞争力了好吧。
都说女人三十豆腐渣,男人三十一朵花,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说出来的。
男人放飞自我起来,老起来比女人要快多了好吧。
啤酒喝喝,麻将打打,身材管理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啤酒肚早就让他看上去是个中老年肥胖子,反观菊子,可能是因为做生意的缘故,她跟外头的人接触的多,对外貌也注意一些,看上去比同龄的丈夫要年轻好些。
有些人就是嘴碎,见菊子好打扮,平常爱说她闲话的人就不少。
加上开个麻将馆,怎么着都要跟男人打交道,一来二去的讲闲话的就更多了。
张玉娇有些不屑的说:“我听说好多话都是王超几个姐姐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跟菊子离婚,王超能占到便宜,菊子是不会要他这个房子的,但她肯定要钱。”
按照菊子的个性,才不会为了离婚什么都不要,顶多打官司咯。
两口子这样闹,身为儿子的王成宇却一点都不心疼妈妈。
“这孩子还嫌他妈妈事儿多呢,果然养儿子是白养的。”张玉娇撇撇嘴。
她这人也有个好处,一点都不跟自己内耗,没儿子的时候是想生个儿子,但生了两个闺女,倒也不会像别人那样,躲着藏着也要生到儿子为止。
楼小乔有些触动:“可能儿子更能共情父亲吧。”
菊子还没醒来,王超也就还没放出来,不过王柳梨约了人见面,这次带过去了两条芙蓉王,把对方约到一个不起眼的馆子。
对方扫了一眼黑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并没有接,王超这个案子还是蛮棘手的。
互殴跟单方面的殴打又不一样,打伤了跟打死了又不一样,许东菊的情况很特殊,她醒不来,这个案子可能就要按故意伤人罪去告,人是王超打的,这个暂且是肯定的,而且情节还很恶劣,哪有两口子互殴,专门往头上招呼的。
而且还有目击者,王超想推脱责任都推不掉。
王柳梨见对方不收她东西,心下一沉,知道弟弟的这个事情是不好解决了。
两人以前打过交道,王柳梨在服装批发市场那里做生意,少不得要走走上面的关系。
她起身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笑容里面带着几分讨好:“彭队长,我弟弟的那个案子,我们家还有别的线索,您好歹听我说一说,别的我不敢讲,我们家肯定是会好好感激您的。”
被叫做彭队长的男人在她胸口的位置扫了扫,目光晦暗不明:“还有什么线索,人是你弟弟自己打的,有目击者更何况他自己都招了,你想往家庭纠纷上扯?”
迎着对方的目光,王柳梨俯下身子:“其实,我们家一直都怀疑是那个叫楼小乔的女人干的,我去医院问了,那天给我弟媳妇垫医药费的就是那个女人,送她去医院的也是那个女人,她要不是心里有鬼,干嘛给我弟媳垫钱,还送她去了医院,村里可是有人看见了我弟媳从家里出来以后,去过一趟那女人的家里。”
彭队手里缓缓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茶。
上好的雨前龙井,这女人看样子是下了大本钱。
彭队扫了她一眼:“事情不是这样说的,许东菊身上的伤可都是打出来的,没有别的伤痕,你如果想证明这事儿跟楼小乔有关系,就要在她家也要发现凶器,咱们不是空口白牙,就能污蔑别人,好了我单位还有事,不跟你闲聊了,今天这个茶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大红袍。”
王柳梨忙笑着说:“没想到彭队你喜欢大红袍,不知道有推荐的店吗,我刚好也要送一些给客户,回头我去买一点去。”
彭队一走,王柳梨寻着他的话,找到位于后街的一个卖茶叶的店铺。
店面很气派,老板娘打扮的也有气质,王柳梨进门的时候对方连个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老板娘,我来看看茶。”
“自己看吧,价格就在上头。”老板娘懒洋洋的看向对方。
茶叶都是放在玻璃展示柜后面,前面是价格,这店的装修这么豪华,价格也是标的很高的,她走到红茶的区域看了一眼大红袍,看到标签的时候,差点没厥过去,这上面到底有几个0?
看清楚0的数量,王柳梨运了运气,这才跟老板娘说:“我是彭队长介绍过来的,想买一斤大红袍,这个价格还能少一点吗?”
老板娘这才抬了抬眼皮子,伸手出来请王柳梨在对面坐下。
大红袍,看来犯的事儿不小,一般人摆平不了。
“大红袍两万八一斤,既然是彭队长介绍来的,咱们也就是熟人了,你诚心的话我就少点,给你个吉利数两万六。”
王柳梨咬了咬牙,事情还没开始办,就要这个价格是不是太狠了点。
老板娘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脸色顿时淡了点:“我们店的茶叶都是极品,外头买不来的,这种大红袍以前可是贡品,有钱也是买不来的,过段时间茶叶开始涨价,这个价格可买不到了。”
等王柳梨从茶叶店出来,袋子里头装的已经是盒茶叶了。
张玉娇从县城回来,也带回来了菊子的消息。
“还没好,但医药费他们家去交过了。”现在王家也怕菊子死了。
这要是真死了,王超就要背一个杀人的罪名。
菊子还没醒,关心她情况的人就已经排出了一条街,村里每天都有人议论这件事,大多数都是看好戏的,都说王超家里好容易赚到点钱,现在都搭进医院里头,还不如让菊子死了呢,王超老娘对几个女儿也是怨气横生,之前没她们撺掇着儿子离婚,现在日子还过的好好的。
楼小乔也松了一口气,最近村里真是事儿多,连带着她都成了新闻人物,有人还开玩笑的说以后病了让楼小乔送去医院行不行,她可太讨厌这种占人便宜的玩笑,翻了几个白眼给对方,懒得搭理这种人的话。
“楼小乔。”这个时候门外出现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有人说看到你打许东菊了。”
张玉娇表情诡异的看着对方:“你们不会是骗子吧,楼小乔怎么会打许东菊,我们三个关系最好了。”
对方却不依不饶:“我们这里有法院出的搜查令,就是有很明显的证据,现在需要去你家里搜查。”
说着,不由分说的往楼小乔家里走。
楼小乔之前没见过这帮人,应该也不是张让单位的,这群人自然也不认识她。
进了她家,那帮人就乱七八糟的翻了起来,一般搜查都是很彻底的,楼小乔只能追着一个人问:“我家里藏着打许东菊的凶器,我家里怎么会藏着这种东西?”
我“我们只是照章办事,麻烦你走远一些,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张玉娇问:“是谁跟你们说看到楼小乔打人,楼小乔跟菊子姐无冤无仇,她干嘛要打人,你们不能在外面听风就是雨,你们不能这样翻啊啊啊啊。”
有个年轻队员用塑料纸裹着个棍子出来:“是这个吧,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拿回去化验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打许东菊的。”
楼小乔都没见过这根棍子,不过跟打过菊子的那根很像。
这回连她本人都要被带走了,临走之前她交代张玉娇给楼大乔打个电话,让她帮忙带几天孩子。
从目击者,到嫌疑人,楼小乔脑子也是懵的。
对方也有证人看到楼小乔打人,而且证据链提供的还很齐全,结果还在楼小乔家里发现了一根棍子。
“农村的家里,后门前门都是不怎么关,什么人想进来放东西就放东西了。”楼小乔说:“我为什么要打菊子,我跟她又没有利益冲突。”
“可是我们问过王超,你跟许东菊只是表面和气,你们有一块地的护坡连在一起,他们家在上游,当年护坡的时候往你们家挪了一点,还跟你家里吵过架的。”
这事楼小乔还有些印象:“那是我婆婆跟她婆婆吵的,要打也该是我婆婆跟她婆婆打架,我跟许东菊之间又没有什么矛盾,这事儿你可以去我们村里问问,谁能证明我跟许东菊关系不好?”
“你给我老实一点,以前或许你们可以做朋友,可是你们村最近在搞征收是吧,那一拢地,可是让许东菊家里多种了一排橘子树,你就是因为那一排树,对她起了恨意,私底下争执不断。”对方指着桌上的文件说:“我们自然有人证,现在还搜到了物证,现在在对凶器做鉴定,只要证明这根棍子就是殴打许东菊的那一根,你的罪名就没得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头想些什么,有关系也没有用,铁证如山你懂吗?”
“私底下争执,这到底是哪个嚼舌根的乱说的。”
楼小乔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去找张让帮忙,她本来就没什么问题好吧,身正不怕影子歪。
“行。”楼小乔双手环胸:“咱们就等着,等菊子姐醒了,事情就清楚了。”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她的病情了,她的病情今早恶化,颅内再一次出血,已经又送进手术室做清理,要是她真死了,控告你的就是谋杀。”
楼小乔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她从一被带进来,就上了手铐脚铐,跟社会新闻主角一样,只差没有五花大绑上麻绳:“你说什么,菊子又出血了?”
年轻些的那个人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老实些,冲谁大吼大叫的呢。”
楼小乔被他吼的一惊,就坐了下来:“我只是有些吃惊。”
年轻些的说:“听说还是你送去医院的,还给她垫了医药费,不是你打的你干嘛送她去医院?”
“还有人在路上付老人过马路呢,照你这样说,不是他亲爷奶人干嘛扶。”楼小乔都快气笑了:“我跟她关系好啊,看她被打成这个样子,是你朋友你也会送去医院吧,结果一到了医院人就昏迷过去了,难道我就看着她倒在我面前,你们不会以为,大学生送老人来医院,就一定是大学生把老人撞残的吧!”
接下来是一系列更严格的审问。
楼小乔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刚开始还能好好交流,到后来她只觉得疲惫不堪,眼睛一闭上,就被大瓦数的灯照着脸,这哪里是配合询问,明明就是在整人。
刚开始没有感觉,可楼小乔进来之时倒的那杯水被喝完了以后,对方就不肯给她续水了。
问他们要水,就一句话:“老实交代,少给我们整这些有的没的,像你这样的犯罪分子我们见的多了,整天不是整这个幺蛾子,就是屁事儿多。”
高瓦数的灯泡照着人的脸,本来就容易让人干渴,加上长时间的不给水喝,到最后楼小乔的嘴唇都干裂开来,喉咙里面似乎有黏糊糊的东西,每一次她说话都觉得嗓子干哑发疼。
“我要喝水。”楼小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要见你们张副局长。”
对面的人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狠狠地拍着桌子:“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睡觉,你怎么那么多事呢,老实告诉你,所有的罪犯里面,我们最烦的就是强J犯跟你这种杀人犯,你还想喝水,怎么不想想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的伤者,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审讯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这个人楼小乔之前没见过,她现在疲惫的很,脑子里根本没有办法思考,这会儿满脑子的念头就是喝水喝水喝点水,她还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现在几号,几点了?”楼小乔问。
这人看着很年轻,看着像刚刚工作的愣头青。
这种人情绪最容易被煽动,他刚从同事那里听说这个女人因为征地,把同村的一个女人打到人事不知,进来以后也是各种找警方的麻烦,进来之前就有老队员对他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被这种人麻痹
他看着面前嘴唇都开裂了的女人,又觉得对方有些可怜,这样的审讯他是第一次,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把表格上面的问题再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