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时髦亲妈by溜溜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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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家则是种香瓜的,也是错开了种了几季,但香瓜没西瓜那么挣钱,他每次下山来都是借大哥的车。
“早熟西瓜大哥都卖了五车了,这一季光卖西瓜都是这个数。”二哥比了个“二”,那就是两万块,他有些羡慕的开口:“我就没大哥这个脑子,香瓜没西瓜好卖,明年我打算换个品种。”
刚才那个手势是比给菊子看的,王成宇看着打扮的跟个老农民一样的舅舅,觉得他们是不是在吹牛。
大姑二姑他们说了,种地才是最没出息的,交完农业税什么都不剩。
二哥也看出王成宇脸上的不屑,也不太想跟这小子说话。
很快,王菁菁从外面回来了。
“医生说我妈妈现在还不能吃西瓜,得先喝粥,我刚才去给我妈买粥去了,妈妈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伺候着妈妈喝粥。
菊子和她几个兄弟这才脸上好看些,就着王菁菁凑过来的手喝粥。
两兄妹是趁着中午时候请假过来的,到点就得回去上下午课了,中午时候跟着舅舅姨妈他们一起吃了个饭,回学校的时候,长辈们一人给俩孩子塞了些钱,王成宇看着手里的三张一百块钱,脸又开始发烫。
走回去的这一路,王菁菁都显得特别兴奋:“哥,舅舅他们真好。”
虽然一年只见一次面,但每次给钱不是五十就是一百。
比起他们来,几个姑姑还看不上山里人呢,但每次给钱就没有舅舅大姨他们大方。
王成宇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见的少了自然每次给的多点,你一年要见大姑她们几个多少次啊,每次给你一百,大姑他们肯定要给穷了去。”
王菁菁现在也读初中了,又不是三岁五岁的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谁对她好谁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明几个姑姑都没舅舅他们家过得好,每次还要冷嘲热讽的说她妈妈是山里人,她反驳起王成宇的话来:
“你就是承认一下舅舅他们现在过得好会怎么样吗,而且舅舅姨妈是真心对我们好,不像大姑每次回家爸妈都会吵架。”
虽然王柳苹挑拨王超两口子的关系也不会当着孩子们,但孩子都这么大了,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到,王菁菁就觉得,她爸爸是懒汉,她姑姑她们还看不起人,她们凑一起还喜欢说舅舅的坏话,骂他们是乡下人。
王成宇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就听妹妹说:“你是不是也跟爸爸他们是一样想的,你要是看不起舅舅他们,就不该要他们的钱。”
哼,人不喜欢,但钱又不烫手。
王成宇把脸瞥去一边。
菊子一醒来,赵安楠带着人来录口供,果然跟楼小乔叙述的过程差不多,菊子身上的伤都是王超打的。
这下王家是怎么说都没什么用,菊子娘家的态度也很强硬,该怎么办怎么办,但是菊子要离婚。
菊子醒来以后,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全家去楼小乔家里登门道歉以及感谢,听说楼小乔被抓进去以后,受了老大的罪了,菊子听了挺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我的事,你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把楼小乔垫付的医药费给补上了,又多给了一千块的营养费。
楼小乔只收了她垫付的医药费那部分,剩下的还给了菊子:“你自己也遭了大罪了,再说这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但后面你还要跟王超过吗?”
娘家人都过来了,就是支持菊子离婚的。
矛盾其实也不是这一天两天,早年王超一直在打牌的时候,许家的这一群兄弟姐妹就有些看不上他。
不过这年代的人,没什么大矛盾是不会怂恿着自家亲戚离婚的,像王柳苹这样干的人,无非是仗着自己弟弟家有征收款,况且这个年代的男人,只要有钱,找对象并不是那么难,才有这样的底气。
可菊子娘家的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且不说她大姐就是个暴脾气,如今她大哥二哥虽还是在种地,混的也还算不错,这也是她的底气。
更何况这次菊子差点被王超打死,就算王超不用坐牢,也寒了心是过不下去了的。
离婚这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
“给你烧了一锅艾草水,好好洗个澡去个晦气。”楼大乔把妹妹叫过来,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也就精神气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心头一块大石才放下:“可把我吓的啊,那一家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后面那家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二姑做伪证的事情一被传出去,他们家的人在村里也不是很能抬的起头,加上前段时间的那些事,他家里算是村里人间见人厌的过街老鼠。
前头一段时间征收,他家倒是也得了几万块钱,不过为了那些钱家里人也没少吵架。
天降横财,对不少人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楼小乔接过艾草水,洗了一把手,又洗了一把脸,被楼大乔推去里屋洗个艾草澡,等洗完见家里来了不少村人,都是来看她的,于是先招呼着人坐,又是拿零食又是泡菜,好不热闹。
村里人也都听说了她家的事情,一方面替她晦气,一方面又是替她高兴,好歹三天就放出来了不。
许二姑就惨了,这个季节要关十天,可不是好玩的。
王超的三姐王柳枣是策划这一场假证据的主要经手人,被关的时间最长,况且她还有公职在身,弄不好就是一个开除,她不想干了还有一堆人等着替她的位置上去呢。
嗯,好多民办教师想转正都难转正。
楼小乔闻着身上的艾草味:“不太舒服。”
楼大乔:“你以前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倒是嫌弃艾草不舒服了。”
楼小乔顿时就不抱怨了,可能原主比较喜欢这个味道?
端午节前后,张玉娇让王盛在外头割了好些艾草,晒出来足足好大一包,也给了她一包,这玩意儿不知道怎么让楼大乔给翻出来了,让她浓浓的煎了好大一锅,剩下的艾草还能煎水,在灶上煮着,待会儿挨个儿给孩子们泡澡用。
几个孩子见到妈妈/小姑,顿时充满活力。
楼大乔以前很少回去,也很少跟侄女小燕接触,这几天带着这孩子才知道有多乖。
“咱们小燕认识好多字了。”楼大乔很喜欢小燕,这孩子也很乖巧。
都四岁了,还没送去幼儿园,之前都是奶奶带着的,要不是住在楼小乔这里,都没机会接触到书籍。
之前小燕跟着奶奶生活,跟同龄的孩子们接触的也少,说话都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这段时间跟小帅兄妹两个玩,连说话都比以前要大方了许多,乖巧的谢过了大姑,又拿着连环画让小帅去给她讲故事了。
小帅自己不喜欢看书,但他是个很不会拒绝别人的孩子,虽然不太乐意看,但妹妹要他讲,他也会耐着性子给她讲故事。
讲的次数多了,小燕也会记得里面的字。
看到了就会读的出来。
楼大乔看得眼前发亮:“这孩子读书肯定厉害,跟你小时候一样,我小时候虽然学东西快,但我读书不行,我看书本就头疼,不像你看书能静下心,有句话我没跟你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楼小乔在看几个孩子读书,思绪正在发散中,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楼大乔的眼睛里露出几分愧疚来:“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会儿你考上了县一中。”
起初楼小乔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一看,头慢慢的抬了起来:“后来?”
楼大乔有些内疚:“你快嫁人的时候。”
她当时就没说。
“还是爸妈为了你嫁妆的事情吵架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嘴,那会儿咱妈还是心软一些,想多给你陪嫁点东西,我想着知道了告诉你也没什么用,给你图增痛苦而已,还不如不说,但听说你最近要考大学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楼小乔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姐姐这话的含义,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楼大乔:“你怪我吗?”
楼小乔内心复杂:“怪你有意义吗?”
那会儿她都二十岁了,告诉她了只是给她增添遗憾和痛苦而已。
至于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无非是楼大乔觉得,哪怕妹妹现在说自己能去考大学,也不会感觉到意外,就算别人不能理解为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社会人员的楼小乔突然要考大学,圆什么大学梦,楼大乔都是能理解的。
楼大乔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这段时间我听人说你最近都在看高中的课本,你是不是还是想参加高考?”
楼小乔眼珠子转了转:“嗯,是。”
楼大乔在她家发现了高中课本,还很是伤感了一回,当年妹妹要是读了高中,命运肯定不一样了。
不过她去了一趟妹夫单位,又有了点新的感慨,其实这会儿的人只要够努力,读不读大学都是一样的,就看她妹子,离婚这半年内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如今也有闲心考大学。
“你考吧,考上了姐姐给你赞助学费。”
“哈?”楼小乔吃惊的看着她姐:“你发财了?”
不是一向很抠门的吗?
楼大乔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对啊,我给你出学费,不过说好了啊,考上本科了才出。”
楼小乔:“就知道要掏你口袋里面的钱没那么容易,我不用你出,自己读的起。”
楼大乔叹了口气:“我看小燕也是能读书的,回头跟咱妈说一声,下半年送幼儿园去吧,大不了幼儿园的学费我出了,以前你没能读高中,是姐姐我一辈子的遗憾,这样的事不希望小燕也经历一回。”
楼小乔:我刚才拒绝了你,你也没跟我客气一下的?
不过她也认可姐姐的话,楼毅现在还没生儿子呢,女儿就不被当回事了,以后他们肯定要生二胎的,等有了儿子,以后还有小燕的立足之地吗,楼大乔帮的不是小燕,而是当初那个读不成书,最后带着遗憾南下的妹妹。
楼大乔拍拍小燕的脑袋:“以后好好读书,成绩好大姑供你。”
看了一眼楼小乔,恶作剧一般的:“你小姑也会供你的。”
楼小乔:“......”谢谢,但我不喜欢被代表。
她也挤出来一个笑出来,坚定的跟小燕说:“对啊,小姑也会供你的。”
有了楼大乔宣传,楼小乔考试这事儿算是顺理成章了。
以前她复习也只敢偷偷复习,生怕别人知道了以后拿她当个怪物看。
在楼大乔的形容下,楼小乔就是个辍学以后自强不息,一直坚持学习的,不用为生活奔波了,才开始实现自己梦想的女青年。
楼小乔考学的事情开始过了明路,她也开始高三内容的复习了。
复习跟复健一样,刚开始是很痛苦的,人从舒适的环境到了一个紧绷的状态,刚开始是很难找到感觉,等身体习惯了学习节奏以后,后面的学习进度也在加快,再加上有南江一中的名师辅导团的一对一辅导,资深老教师编纂的资料,学习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高考还没开始,楼小乔的复习也到了贯穿整个高中的阶段。
最后一次齐老师的电话打来,告诉她上一次模考的成绩是三百九十五分。
虽然是个连本科都考不上的分数,但齐老师依旧是很有信心:“你复习时间不长,能打到近四百分,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而且你的进步也很明显,我对你很有信心,这一周你还来南江吗?”
楼小乔是一周去一次南江,花一天时间做一对一的辅导,一般是周日去。
徐冬冬也会一起过去,蹭她的课听。
虽然两人的进度不太一样,但听这些名师解析,对徐冬冬的帮助也很大。
两人一起走,一起回,路上还有人说说话,路上比一个人倒是有意思一些。
“表姐,你可真厉害,这才短短多久啊,进步也太大了。”徐冬冬忍不住赞叹道:“我看明年高考,我还不一定能考得过你。”
楼小乔顶着风说话,必须大声点:“你也很厉害,这段时间进步也很大。”
虽说是蹭的课程,但徐冬冬可不小气,也给了老师一些学费。
本来只给楼小乔用的补习资料,也给徐冬冬拿了一份,他又忍不住夸这一套资料,两人就这样一路回去,一直把人送到了他学校才分开。
回去的路上路过菜市场,顺便跟徐佳佳说上一声他弟弟最近的情况。
徐家的炒货铺子刚刚开张,这个季节也不是旺季,生意居然不错,店里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两兄妹守着。
这会儿徐佳佳正在打包货,见到楼小乔过来,热情的喊她过来坐。
这段时间楼小乔总带着徐冬冬去南江,倒让两家的关系更亲密了些,徐佳佳时不时的就拖楼小乔带回去些东西给孩子们尝尝:“这几天你去看过二姨没,她身体好多了,还问起你呢。”
楼母住院以后,这段时间偶尔是徐佳佳兄妹两个送饭。
因为是亲戚,倒也不好为难他们,楼母最近挺老实的。
这个年代的兄弟姐妹之间的羁绊很深,两个姐姐一起住院,楼小姨这个当姐妹的,也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
楼小乔点点头:“我刚送了东东回学校,他们学校还要上晚自习,就没回来了,店里生意怎么样?”
徐佳佳脸上挂着时常都有的笑容,忙的满头是汗:“固定起来,生意到真比以前好些了,有些小卖部拿我们这里当个批发店,索性来这里上货。”
徐媛媛最高兴了,她是最不喜欢出去赶集的,日晒雨淋,什么样的天气都不得休息,店里也不是一直都忙,她还在店里放了个小电视,没客人在的时候可以看看电视,美的很呢。
这会儿徐佳佳在忙,她也就没敢闲着,在旁边搭把手忙活。
楼小乔看旁边的店也在装修,好奇的问:“你隔壁也在装修啊,这边是做什么的?”
徐媛媛眨了眨眼:“也是我们家买来的,到时候也放炒货。”
炒货的生意,他们家现在的县城一家独大,名气也渐渐做出去了,就有人想模仿,还想把他们家隔壁的店买下来,徐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提前把店给买了下来,自己家开个竞品店,卖一样的东西。
瓜子和花生,还有一些热门的副食品,一年四季的生意都不错的。
楼小乔吃惊的看着隔壁店面:“也买了吗?”
看来小姨家赚了不少钱啊。
“不光这样,我爸妈还把我们家隔壁的地买下来了,准备在那边盖房子搞个车间,现在在家里搞实在是太混乱了,到时候还会做一些别的卖。”徐媛媛喜气洋洋的道。
以前这种私人小作坊都没什么许可证,但现在不一样了,工商那边查的很严,各种证也都要办下来,徐家还专门去找了人打听,人家还让他们自己注册一个商标。
楼小乔是不知道小姨到底挣了多少,但看这规模,以前也没少挣钱吧。
难怪徐佳佳那么舍得钱请人。
随便跟徐家兄妹寒暄了几句,临走前又被塞了满满一包的东西,徐媛媛还问了她婚期,虽说这次没打算办酒,但看张让的意思是请亲近的亲戚要吃上一顿,红包就不必收了,只是请客而已。
楼小乔只得说两人其实还没定好日子,等商量好了时间一定告诉他们。
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的就往家里跑。
经过王超家门口的时候,看见菊子正在收拾东西,楼小乔下车打了声招呼。
菊子说:“我跟王超的离婚手续也办好了,今天我就要搬出去。”
两人离婚的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为了能顺利离婚,菊子甚至都没什么计较王超打她的事,苦主不计较,但也还是要判的,两人一个分了房,一个分了钱,虽说菊子住院花了不少钱,但征收款还在,加上之前家里的存款,菊子这一离婚,分了不少钱。
现在最不高兴的就是王超他娘,以前没觉得女儿那么讨厌,现在一看到闺女就骂,当然她看到菊子也不顺眼,谁叫她拿走了家里那么多钱。
村里也有人见菊子要走,纷纷上前打招呼:“你去哪里啊,以后都没地方打麻将了。”
不年不节去别人人家里打麻将也不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惯家里人打牌,碰到那种很反感打牌的家里人,人家是会直接摔麻将桌的,这边的人打麻将一般都去茶馆,但茶馆要收费,也不是每个小卖部都摆麻将桌。
但也不好再去王超家里的小超市那里打牌了。
小超市还开着,但王超的妈妈可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刚开始有几个老顾客去他家门口晃晃,让王超母亲当做菊子的姘头给赶了出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两次,在牌友那边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就没人上门打牌。
没人气也就不热闹了,有些东西是可买可不买,有些是去别处也能买,别人也都不爱来她店里买东西。
现在菊子也不在店里了,老太太反应还迟钝,问价格更是一问三不知,现在除非是锅里烧油快烧冒烟了,刚好缺一包盐,不然也没人会来这个小超市买东西。
本来以为有个超市在手,就能稳稳当当来钱的王超,现在估计也傻眼了吧。
他倒是有一帮牌友,可他自己现在还关在里面呢,判了一年,从拘留开始算起,还有十一个多月才能出来。
指望他把牌友变现是不可能了,菊子在的时候服务多好呢,要吃方便面,菊子都是泡好了给送到手边上,店里还一直煮着茶叶蛋,只要来她店里打牌,绝对能做到宾至如归。
王超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呢,还给人泡面,省省吧!
菊子笑着说:“还不知道,我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再看。”
她也好久没回娘家住了,大哥二哥家里都盖了新房子,就在一处,山里面晚上还凉快,等孩子们放暑假了也接他们去山里住一住玩一玩,她嫁出来以后这么多年,就很少回去住过,也很少这么放松过。
楼小乔心里有些遗憾:“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菊子发了一下呆,然后摇了摇头,她再也不想回这里了。
虽然算不得什么伤心地,但也不是很想再回来,这里的生活她并不怀念。
曾经一心都扑在家庭上,换来的却是其他人的轻视,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没什么意思。
“可惜的很,村里打牌的地方都少了一个。”
“瞧你这话说的,我怕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暗地里骂我吗,估计不少人要放鞭炮欢送我的。”
打麻将这种事,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也有人因为赌博家里头吵架的,这些人不见得会埋怨丈夫/妻子,有些甚至把怒气发到菊子身上,认为没有她敞开着给别人打麻将,这些人自然不会一天到晚的泡在麻将馆里。
楼小乔见菊子就收拾出来了两个大包,拎着包就出了门。
“你给我站住。”身后冲过来了一个人,拉着菊子的包袱就不让人走。
两人齐齐看过去,正是菊子的婆婆。
这会儿儿子被关了进去,女儿也被关进去了,要问菊子婆婆现在最恨谁,估计就是这个前儿媳。
以前家里什么都有的时候,她恨不得这个儿媳妇离这个家远远的,但如今家里就她一个人了,她又看不惯菊子这样离开,毕竟两人离婚,菊子拿走了家里大部分钱,等王超一出狱,家里头除了这个房子,什么都没有了。
菊子出门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被她一拉包就掉在了地上。
“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能走,谁知道你有没有拿家里的东西。”菊子婆婆恶狠狠的说:“你给我把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的给我检查,我允许带走了的你才能带走。”
“我拿的东西都是我屋的,什么时候拿你屋东西了?”
这就是无理取闹了,菊子拿走的也只是她房间里的东西,自己的几身衣服而已,这老太太玩这么一出,纯粹就是给菊子添堵。
周围看着的人也都纷纷看不过眼了,纷纷替菊子说上几句话。
“老太太,你家里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啊,还值得菊子去拿?”
“是啊,你看好你自己屋里的东西就行了,外头摆的有几样值钱的东西?”
这老太太不依,叉着腰哼哼道:“我怎么知道家里是不是养了个贼,东西不过我的眼,谁也别想走,今天你要是不给我看清楚就走人,回头我就报警说家里丢了东西!”
这就是恶心人了。
菊子被气的脸涨的通红,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嫁过来的时候,娘家还打了几个很好的箱子,她都没带走呢,另外还有几床好被子,前些年拆开了重新弹了一回,又成了好被子,她嫌麻烦也都没带走了。
楼小乔也看不过眼了:“老太太,刚才我去扫了一眼,里头都是菊子的衣服,她能拿走你家什么东西,再说了你们这还有什么值得她拿的。”
王超娘说:“那我怎么知道,这个超市里面的东西样样都值钱,一样不能拿,谁知道她是不是个贼,万一真看上了我家东西,偷摸的拿走呢,我告诉你们,这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家里困难的时候,她说是在厨房做饭,偷吃东西还被我抓到过几回,这种人人品我就信不过了。”
这事儿听村里老人说过,王超他爹娘为人苛刻,以前经常克扣儿媳妇的饭菜不给她吃饱饭,菊子有一次在厨房饿的眼冒金星,抱着装米汤的钵就喝起米汤来。
刚出锅的米汤,烫的要命,但是能饱肚子,不是饿到极致,谁会抱着刚出锅的米汤饱腹。
这事儿刚好被王超的娘看到,顿时就嚷嚷起来,以前村里人说起恶毒婆婆都要说起这件事情来,这事儿都过去快二十年了,还要被拿出来鞭尸,现在还听到人说这种话,菊子的第一反应不是羞愧,而是愤怒!
半辈子辛辛苦苦,最后换来人这么一句话,换谁心里能好过。
楼小乔见菊子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就存着想给菊子出头的心思,目光看向那两个大包,觉得也还好,重新收拾起来不难,于是说:“行,你要看看就给你看,不过菊子姐,咱们这里离婚还有个习俗,你以前的嫁妆也要拉走。”
菊子:“可是”
“我帮你倒出来好吗?”
菊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点了点头。
“老太太,您看好了,里面的每一件衣服你都看好了,有什么疑问都说出来,咱们可不兴出了门又喊抓贼的,毕竟你们家的传统就是造谣,我还因此被关了几天。”楼小乔阴阳怪气的说。
王超娘脸上的表情顿时就诡异起来,这事儿可太丢脸了。
周围的人也传来一阵哄笑声,笑的不是菊子,而是拦着前儿媳无理取闹的恶婆婆。
这时候的麻将桌是那种很普通的桌子,上面摆个特质的麻将盘,轻得很。
楼小乔利索的拖出一个麻将桌出来,把上头的麻将清了,然后把菊子的那两包行李都倒了出来。
“没事,我帮你整理。”
“好。”菊子心里也很疑惑。
菊子收拾的这几包,还真都是她这几年买的衣服,还有一些她自己的首饰,并没有值钱货,楼小乔把这些翻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一样一样的整理好,塞回菊子的包包里,倒比她刚才胡乱塞的要更整洁一些,菊子看了几眼,又进去拖了几件好些的衣服出来,把包重新塞满。
这老太太脸色顿时很不好,青一阵白一阵的,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脏话。
“老太太,看清楚了吧,有没有拿走你家的东西。”楼小乔也是恨极了这一家人,故意拿话刺她:“今天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做个见证,菊子姐走的时候带的东西,可都是她自己的。”
王超娘顿时不说话了,看着外头围着看热闹的一群女人,脸色更差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不少人平常跟菊子交好,也是来送她的,自然不会站在她那一头。
且楼小乔说句什么,她们也跟着搭一句话。
楼小乔压低了声音说:“菊子姐,你有嫁妆没有?”
菊子咬咬牙:“可我带不走啊。”
本来和和气气的分开,留给他们就留给他们了。
但让这老太太这样闹一场,菊子心里也起了逆反心,不想把这些东西便宜了他们。
楼小乔说:“带不走,毁掉就是了。”
菊子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我的嫁妆我也要带走。”菊子走进屋子里,一床一床的抱出来几床被子,当年嫁闺女流行四铺四盖,她娘家虽然穷但胜在地多,找周围的邻居们借都借到了几十斤棉花,弹了这八床被子,从厚的到薄的一应俱全,当时她儿子女儿去学校寄宿,带了四床好的过去,剩下的四床弹成了三床,现在看着也不算太旧。
她干脆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还搬起一桶水淋在上面。
东西不新了,也不够好了,但也不想便宜了这种人。
周围有人看着觉得解气,替她叫好声不断。
王超娘见她这样,哭着跟她跑出来:“真是杀千刀的,哪有人这样糟践东西的,许东菊你个败家娘们,你不得好死!”
菊子恶狠狠的说:“我得不得好死,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说着,又拿起周围劈柴的斧头,气势汹汹的。
王超娘看到她这样,还以为这煞神要过来劈她,吓得原地打抖,跌在地上。
有跟菊子相好的,也怕她气急了犯了毛病,真把这个老太婆给劈了,自己白白搭进去一条性命,连楼小乔都下意识去拉住菊子,摇了摇她的手:“她都是半条腿踏进去棺材里的人了,你何必跟她置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王超娘:“......”
她也只有半条腿踏进棺材,也不想被砍死好吧。
菊子摆摆手:“你放心,我才不会拿我的命去抵这死老太婆的命。”
说完直直的冲着屋子里去了。
一走进去,菊子就找到了自己当年陪嫁的大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