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不良从业者后我带全员从良by2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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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已经摆放了一桌饭菜,敬王已经坐下了,见到她来,招呼道“来了,饿了一天了,赶紧吃点。”
陆辛夷道谢后坐下。
结果没说几句话呢,旬然跟郭淮南也来了。
两人冲敬王抱拳行礼后也被赐座了。
敬王看了一眼陆辛夷后才道“我们要在白云寺住七天,再加上来回,要十来天,这十来天都需要二位保护我们的安全,辛苦了。”
两人又赶紧起身“保护王爷是卑职的本分。”
敬王很是随意“行了,出门在外不讲究那么多,坐吧。”
两人赶紧入座。
“吃吧。”说完敬王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桌上的都是农家菜。
一道卤鹅,一份撇去了油的老母鸡汤,咸菜炒冬笋,一碗地里种的青菜,还有一份萝卜烧羊肉。
虽然就这几个菜,但量都不少。
除了在那茶馆吃了几个热包子喝了点热水,一路上众人都没吃过热乎的了。
敬王的马车里有炭,还能喝点热水,像旬然跟郭淮南他们骑着马在风中行走,血都给冻木了。
所以敬王说了一句不需要客气后,两人也真没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吃的快,但一点不显得狼狈跟粗鲁。
陆辛夷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打量着两人。
主要看的还是郭淮南。
旬然在她的心里已经被排除了。
别看郭淮南长的五大三粗的,但吃饭不吧唧嘴,也不会露出嘴里咀嚼的食物,不会吮筷子,吃饭也不会在盘子里挑来挑去的。
喝汤的时候会吹,吹的时候也没什么声音,总之看起来十分有教养的样子。
虽然可能因为有王爷在,他克制了。
但从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来看,不像是装的,毕竟习惯这东西一旦成了自然,再怎么装也会露出一些不自然来的。
忽然脚背一痛,她回神,就见敬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陆辛夷厚着脸皮冲他一笑“四叔,这个鸡汤不错,我给你舀,要是有炒米就好了,鸡汤泡炒米,那可是绝美。”
“什么鸡汤泡炒米?”敬王问。
“小时候我跟着我娘出门,在一处吃到过,炒米就是把米浸泡两天后沥水,再小火慢慢炒干,炒好后喷香,可以存放一段时间。”
“农家干活的时候没时间做饭,抓几把炒米用开水一泡就能吃,家里有点条件的可以放点糖进去,很是好吃。”
“再有条件的,炖鸡汤的时候抓几把再用热鸡汤一泡,那滋味……”
“小东家真是见多识广。”旬然道。
陆辛夷看他一眼“也不是什么见多识广,主要是好吃,看到别人吃就先吃,我娘就给我买了。”
旬然“令慈一片爱女之心。”
陆辛夷笑笑,没有再接他的话,对敬王道“等回去了我就给您做。”
敬王嗯了一声。
接下来,旬然会巧妙的找到机会跟陆辛夷说话,倒是郭淮南,跟个木头似的,除了有人问他外,基本不说话。
他很快吃好,但敬王没放下碗筷,他也不能。
但三个人都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了。
敬王道“郭校尉要是有事可以先离开。”
郭淮南脸一红,赶紧起身后抱拳躬身道“王爷恕罪,属下要去安排一下今晚的值守情况,就先告辞了。”
敬王嗯了一声。
郭淮南冲陆辛夷跟旬然一抱拳后就离开了。
陆辛夷的目光追着他,从后面看,也能看出他的倒三角来。
比旬然的要宽一些。
旬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敬王吃饱了,陆辛夷也放下筷子了,他才起身告辞。
等旬然走后,敬王就道“你那目光也悠着点,别给人吓跑了。”
陆辛夷“好,下次会注意的。”
“你还下次?”敬王挑眉“这次让郭淮南来,就是想考察考察他,你要是真觉得不错,那就趁着这几天多了解了解。”
“多谢四叔。”陆辛夷挽着他的胳膊。
敬王拍了一下她的头“小郡主要是像你这般,本王肯定要愁死了。”
提起夭折的小郡主,陆辛夷心情也有点不好。
对别人来说,敬王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但她陆辛夷是受益者,站在她的角度来说,敬王是个不错的长辈。
她忽然想起什么,就道“四叔,你知道我爹还有别的名字吗,里面有昉吗?一个日一个方那个昉。”
敬王一惊,但面色不显,“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从我娘的遗物里看见一根簪子,上面有一个昉,是不是我爹的字?”
敬王摇头“你爹叫崔允,字行之。”
陆辛夷有点懵了,“那奇怪了,这簪子谁送给我娘的?”
第355章 我是后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敬王道“你娘以前待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为了见花魁一面,经常送一些名贵首饰也见怪不怪。”
陆辛夷恍然大悟,不由的点点头。
又想起崔少保给孩子取名的时候说要是男孩就用免。
之前还不理解,如今算是明白了。
如果她有这么一位好友,她也愿意把孩子的名字跟好友谐音。
谁能做到去世十几年还坚持每年给好友做水路法事的?
这种兄弟情,简直可歌可泣。
放在现代,她就要想歪了,但在古代这种应该常见,毕竟古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桃园三结义那几位,青史留名。
那是肝胆相照的知己,江山跟后代都能托付好兄弟。
以后她要加倍对敬王好才行,他也没个儿女的,自己得多关爱关爱孤寡老人,虽然这位老人身边无时无刻不围着一堆人。
晚上躺在陌生的环境里让陆辛夷有点睡不着,也或许是白天在马车上睡多了。
再加上屋子里有炭火,温度始终保持在十二三度的样子,这些新被褥暖和但也很重,压在身上有点喘不过来气,让她怎么睡都不舒服。
她索性起了床,睡不着硬躺也是难受的。
听到动静的半夏跟商陆翻个身就要起来。
“你们睡你们的,我就在门口转转。”
商陆还要起来被陆辛夷一把摁下去了。
“快睡吧,我就在院子里走走,这么多护卫安全的很。”
半夏一想也是,实在是她们俩困的厉害,于是起身将大氅给她披上道“那东家你穿上大氅再出去。”
陆辛夷披上大氅,一打开门就感觉寒风迎面吹来。
再一细看,才发现居然下雪子了。
这算是她来大胤见到的第一场雪。
陆辛夷将门关上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呵问“什么人?”
“是我,陆辛夷。”她赶紧道。
不一会儿,暗处走出一个人来。
居然是郭淮南。
见是陆辛夷,郭淮南立刻拱手道“陆东家。”
“郭校尉。”
郭淮南问“陆东家怎么还不休息?”
陆辛夷看着眼前一身盔甲显得更加壮硕的男人,道“白天马车上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说完陆辛夷又问他“郭校尉要值夜到几时?”
“这个不能说。”郭淮南道。
陆辛夷反应过来,侍卫换班都是机密,不会对外人说的。
“抱歉,我不懂。”
换一个人就要趁机安慰几句再说点什么,拉近一下关系。
结果就听郭淮南道“下雪了,外头冷,陆东家还是回屋的好。”
说完也不说话了,就站在那,有种陆辛夷不回去他就站在这不走的架势。
陆辛夷本来还想说两句,被郭淮南这么一搞,顿时也没了兴致了。
榆木疙瘩,要弄这么个人天天对着,她乳腺结节得长满。
算了算了……
陆辛夷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只是等她走后,郭淮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随即又面无表情的站岗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雪已经停了。
还好没有下一夜,不然今天上山可就遭罪了。
因为雪天路不好走,马车行驶到山脚下用了一个时辰,等他们再上去已经快到午时了。
还好提前出发,不然就要错过忌日了。
知客僧先带着他们先去早就预备好的厢房里,一行人吃了一顿素斋后,敬王带着她去见了白马寺的主持。
主持看着陆辛夷的时候,那种仿佛穿透她的皮囊看到灵魂的眼神,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还好主持没有说什么,只宽慰了几句。
敬王显然还有话要跟主持说,就把她打发走了。
陆辛夷听话的走了,再不走她都要怕老和尚来一句妖怪,哪里走!
离开厢房出了院子,陆辛夷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旬然。
“陆东家。”旬然礼貌打招呼。
“旬校尉。”
陆辛夷以为只是礼貌的互相打招呼,所以打完招呼就要走,不想旬然叫住了她。
“陆东家,方便说两句吗?”
陆辛夷“你现在不需要站岗吗?”
“就在旁边,不走远没关系的。”旬然说着指了指十几米开外的空地。
陆辛夷不知道他想要跟自己说是,于是点点头。
山上的雪比山下大,所以道路两边没人踩的地方现在一脚踩下去雪能淹没脚踝。
两人面对面站着,旬然很绅士的给她挡住了吹来的寒风。
旬然开门见山“陆东家为何对郭校尉更有兴趣?”
陆辛夷啊了一声,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我自问家世,长相都不比郭校尉差,再加上我们之前还有过几面之缘,不知道陆东家能否告知缘由。”
陆辛夷“男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啊?”
旬然摇头“我比较直接而已。”
陆辛夷见他不问个所以然来不罢休,只好找个借口“听四叔说你家里有通房丫头。”
显然这对旬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王爷在问我的那天,我回去就把丫鬟打发了。”
“打发了是怎么处理的?”
“还了她卖身契,给了一笔银钱,足够她回乡嫁人过好下半生了。”
陆辛夷点点头,不说话了。
“陆东家就因为这?”
陆辛夷“虽然这么说有些荒诞,但我比较在乎贞洁,虽然男人不需要对女人守,但我在乎。”
她只能给这个理由了,不然她还跟旬然说因为你认识秦砚吗?
这不就暴露了她曾经的想法了吗?所以坚决不能说。
见旬然皱眉,陆辛夷继续胡扯“就像你们男人很在乎女人的贞洁一样,我也比较在乎。”
“我不在乎。”旬然道“贞洁不贞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人是那个人,哪怕她和离后再嫁,我也会八抬大轿迎娶的。”
陆辛夷很想啧一声。
“我是个俗人,没有旬校尉这么豁达。”
“不应该啊。”旬然也不生气,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你家曾经就是开花楼的,你不应该看的更开吗?”
陆辛夷狡辩“正是因为我看的太多,所以才更加重视,这么说吧,一个人看多了一件事,会走到两个极端,一个是习以为常,一个是更加在乎,我是后者。”
话都说到这里了,旬然也不好再追着问,不然会显得很没有教养的。
他点点头,一拱手“多谢陆东家答惑,此处风大,陆东家还是早点回厢房吧。”
说完一颔首后转身又回去站岗了。
陆辛夷看了他一眼,也没多做停留,往厢房去了。
天黑的时候敬王才过来。
他道“明日开始要给你爹做水陆法事,往年你不在,都是我来操办,如今你作为行之的孩子,很多事得由你来。”
“哎,这十几年,你爹也没享受到你的一丝香火,这几日你要辛苦一些,师傅们会教你的,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陆辛夷颔首,随即想问她要给原主娘做水陆法事该如何。
后来又一想,这里太远了,而且敬王跟原主娘也不认识,话里话外的好像也不太喜欢原主娘。
还是回去后在相国寺做吧,有些事她还需要问问桂姨。
“知道了四叔。”
敬王看着她问“下午没事怎么没出去走走?白马寺的雪景也是一绝,后山还有梅林。”
“太冷了,没心情。”陆辛夷老实回答。
山上是真的冷,哪怕她已经快把自己裹成球了。
但棉衣还是没有羊绒衣羽绒服这些保暖。
她之前也想过用鸭毛做羽绒服,但跑毛,不仅如此那股子臭味也没办法祛除,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过那些鸭毛也没浪费,给了春花她们。
垫在床下再铺上一层褥子也是很暖和的。
“旬校尉还好,郭淮南在神策军,平日都不怎么出大本营的,你要是想多跟他接触培养下感情,这几天你就主动点。”
“算了。”陆辛夷道“回头您再帮我选几个吧。”
敬王“……”
看陆辛夷不是说假的,疑惑问“之前不还看人看的眼珠子恨不能粘人身上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榆木疙瘩。”陆辛夷道“话不投机,没话找话也很累的。”
敬王冷哼一声“你就这点耐心?”
“没出息,想要找到如意郎君,那你就要多点耐心,我这几天也查了这个郭淮南,人还算正直,但他在军中的风评还不错,是个爷们儿。你再想想。”
丢下这句话,敬王就走了。
出了这边院子,他站在那,看着远处白皑皑的山头,自言自语道“行之啊,你这个女儿,搞得就像是我亲生的一样,你这样一个端方守礼的君子,怎得生出一个这般跳脱的小女娘?”
“哎,定都是随了你那夫人。”
说完这句,敬王丫头叹息的往自己的厢房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斋,陆辛夷一身素衣,跟在敬王的身后来到主殿。
敬王低声道“等下按照师傅们说的做。”
陆辛夷点头,心里还有些忐忑。
很多和尚们在来回走动,有的整理蒲团,有的整理香案,还有的拿着各种法器,都在准备着。
陆辛夷以前去过武当山,看过道长们做法事,目前来看流程差不多。
应该就是念的经文不一样。
她还听一个道长说,佛教在传到中土的时候,是没有做法事这些业务的,就是念经。
但后来为了维持寺庙的支出,和尚们就借鉴了道士的一些做业务的模式跟流程,开始做法事念经超度等。
真假不知,就是道听途说。
很快穿着袈裟一看就功德无量的大和尚们走了出来。
有人指引他们,让他们跪在大和尚的身后。
陆辛夷跪下。
旁边的大钟被撞击一下,余音绕梁,让她刚才还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瞬间回归。
不一会儿大和尚们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伴随着木鱼以及其他东西工具的敲敲打打,鼻尖都是香味,这一刻陆辛夷脑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想,只想听清楚他们念的是什么。
但太快,太绕口,她也没接触过,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
跪了一刻钟左右,陆辛夷就有点跪不住了,人跪不住,心思也就开始浮动。
她看那些大师们一个个不动如山,心中很是佩服。
一个个看去后陆辛夷看出了点门道。
她是膝盖跪在蒲团的边,脚尖着地,而那些师傅们整个跪在蒲团上,脚尖是悬空的,并不像她之前那样脚尖还挨着地。
大家都这么跪,那显然这么跪肯定是正确的。
陆辛夷悄悄的挪动了下后就觉得腿瞬间轻松不少,膝盖也不疼了。
刚挪好就听到耳边有人说“跪。”
陆辛夷立刻照做,开始跪拜。
紧接着又有人给了她一根香,她双手举着香继续跪。
等香还剩下手指那么长的时候,有师傅前来把香拿走,不一会儿又送来一根,如此重复。
一个上午下来,陆辛夷就感觉自己膝盖都跪青了。
但她什么也不敢说。
因为在跪的时候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敬王,他全程沉默不语,看着很是肃穆虔诚。
每一次跪都扎扎实实的,有几次头贴着蒲团半天都不动,看着很是伤心的样子。
陆辛夷很清楚,她要是敢抱怨一句,敬王对她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
下午继续的时候,陆辛夷也不敢再多想,每一次跪拜的时候心里都念念有词。
先是说明自己不是有意占用他闺女的身体,又念叨着保佑崔允往生极乐。
第一天结束她吃完素斋还能出来走走,从第二天开始,陆辛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一来是吃不好,素斋吃个一顿两顿还能新鲜,吃个一天两天也能忍受,时间一长嘴巴津淡无味。
二来是真跪的膝盖都青了肿了,再加大殿都是敞开得,一跪就是几个时辰,就算她穿的再保暖也挡不住寒风的侵蚀。
每一场结束后她就感觉自己是从冰窖里钻出来的。
身体跟生理双重摧残下,让她瘦了不少。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陆辛夷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走出大殿。
敬王看着她那样,心有不忍。
但做法事就是这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明日还有一天,结束后我们就下山,半夏,你们晚上给小姐多按摩下,别肿了。”
两个丫头答应着,很想说小姐的膝盖已经肿了,但陆辛夷不允许她们说。
她不想给敬王留下一个吃不了苦的印象,更不想让他觉得她不孝,给生父做一场法事她都坚持不下去。
虽然平日里敬王对她很好,但陆辛夷敏锐的察觉到,要是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怠慢以及不高兴,敬王对她就是另一个态度。
目前局势不明,她只能抱紧敬王的大腿,别说跪了,真要她下刀山她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趟。
第357章 生病
晚上回到她们居住的厢房,商陆跟半夏看着她已经肿得青里泛紫得膝盖已经下半截腿,眼睛都红了。
“东家,明日我给你再裹一层棉絮,这样会舒服点。”
陆辛夷看着两条又青又肿的腿,其实就这样不碰是不疼的。
但如果行走或者跪,就会疼。
“不用了,这是我父亲的法事,明天就剩下最后一天了,我应该跪。”
不管是作为原主,还是作为子女,除了第一天有点不太理解外,这几天,她是跪的心甘情愿的。
活着的心里有愧的人,总是想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补偿已经逝去的亲人。
只要对他们好的,受点罪算什么呢,他们都愿意去做的。
第二天陆辛夷又跪了一天,这会儿她脑子已经有些昏沉,鼻音也有点重了。
当耳边有人跟她说结束了后,陆辛夷瞬间就有一种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的如释重负感。
然后就没感觉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能感觉到身下在动,她想说话,但嘴巴就跟被胶粘连住了似的,张不开。
她现在连张开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一旁的商陆发现了,立刻小声在她耳边道“东家醒了,要喝水吗?”
说着就感觉嘴唇有水了,然后流进口腔,滋润着感觉快要着火的喉咙。
有了水的滋润,她的嘴唇终于能张开了。
“回京了吗?”
她觉得自己在说话,其实在商陆她们看来,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忽然,马车停住了。
车帘子被掀开,敬王一步走了进来。
陆辛夷看过去,想冲他笑一下的,但笑不出来。在敬王看来,那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还是烫的。
“都怪本王考虑不周,没带一个大夫随行。”敬王道。
往年都是他来,也不需要像陆辛夷跪这么长时间,他自己又是男的,一点寒风还是受得住的。
但没想到会碰上下雪……
“再有半天就能到京城了,本王已经让人快马回去找大夫了。”
陆辛夷在法事结束后就晕倒了,这给敬王吓的不轻。
前几天每次结束后都有人送一碗祛风寒的生姜水,她每次都趁热喝下去,再泡个脚入睡,感觉都还行。
没想到结束了还是病倒了。
她想说感谢的,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没声音。
敬王摸了摸她的脑门,“没事的,没事的啊。”
白云寺里也有懂医术的和尚,给她抓了祛风寒的药。
但敬王还是不放心,决定带着她连夜下山。
还把自己宽敞的马车让给了陆辛夷,这里有炭火,还能煎药。
他自己坐陆辛夷来的那辆马车。
这会儿半夏道“药好了。”
说着倒出来,用勺子搅拌至温。
敬王走到后面,将陆辛夷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让半夏喂她喝药。
太苦了,苦的她有点反胃想吐。
这样一勺一勺喝真的太折磨人了。
陆辛夷别开头。
“乖,喝下去就能好了啊。”敬王轻声哄着。
陆辛夷艰难的抬起手想端碗“我一口喝完……”
一句话说半天。
敬王听明白了,他接过碗凑到她嘴边,陆辛夷做两口喝完后还yue了一声。
敬王赶紧给她顺背,半夏重新倒了一碗水。
敬王不吃零食,陆辛夷也不怎么吃零嘴,所以谁都没准备蜜饯这些甜的东西。
糕点倒是有,但陆辛夷现在根本没胃口,人还是昏沉沉的,尤其是脑袋,感觉上面压了一个大磨盘似的,重的她的颈子都要顶不住了。
见她这样,敬王又慢慢把人放下去“你接着睡。”
敬王的马车自然是舒服的,外面的寒风一点都吹不进来。
摇摇晃晃的,又暖,不一会儿陆辛夷又沉沉睡去。
敬王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一旁的旬然赶紧问“王爷,陆东家还好吧。”
敬王皱着眉,“不太好,速度再快一点。”
旬然立刻道“这路况快不了,万一马车坏在半路更麻烦。”
敬王一想也是,“那就保持这个速度。”
郭淮南带着几个人骑马往京城赶了,但估计也比他们快不了多少。
哎,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个女子,让他都忘记小女娘们的身体有多弱了……
“行之啊,你一下子留给我太多困惑了,要不你入梦来骂我一顿吧。”
回答他的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
陆辛夷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但看着环境不太像是常乐坊的宅子。
她刚活动了下,就听到有人喊“东家醒了……”
是半夏的声音。
紧接着半夏的脸就映入了眼帘,对上陆辛夷的眼睛,半夏高兴的哭了“东家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来奴婢们都要急死了。”
“我睡了很久吗?”她声音沙哑的问。
“您都睡了一天两夜了。”
“天快亮了吗?”她问。
“快亮了。”半夏低声道“您饿吗?太医说了醒来后要吃点稀软的食物,小厨房一直温着粟米(小米)粥。”
不说还好,一说陆辛夷就感觉肚子咕噜噜的叫了。
“饿了……”她说。
“饿了就好,知道饿就好,您稍等。”说着半夏起身开门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有个眼生的小丫头端着一碗黄澄澄的粟米粥进来了。
粟米熬的浓稠,上面一层米脂,大概是饿狠了,陆辛夷几大口就吃完了。
“现在才寅时,东家您再睡一会儿吧。”
吃饱了后陆辛夷精神好了一些,睡太久现在不太想睡,但看半夏那黑眼圈,她还是听话的嗯了一声。
“你也去睡吧,我没事了。”
半夏虽然不放心,但也嗯了一声。
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了,陆辛夷见半夏还坐在那,就道“你去睡,我真没事了。”
半夏听她声音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熬了大半夜确实困得不行,抱来棉被放在床榻那倒头就睡了。
陆辛夷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结果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再醒来外面天光大亮,阳光顺着窗户照射在木地板上,能看的出来地板一点灰尘都没有。
就这光亮,估计得有九十点了。
她刚动了一下,就听到商陆在外面说“东家醒了,去告诉王爷一声。”
陆辛夷十分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醒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醒了?”
商陆笑道“您刚才碰到了床头的绳子,这绳子连接铃铛,铃铛一响奴婢就知道您醒了。”
陆辛夷还要去找哪里有绳子,她手都没动,就听到商陆道“您先别动,马上有太医过来给您把脉。”
陆辛夷抠了一下眼角,都是眼屎,她犹豫着要不要先洗把脸什么的。
结果就听商陆道“先听太医怎么说。”
陆辛夷也破罐子破摔了,不行就等太医怎么说吧,老大夫眼睛花,不一定能看得见自己眼睛的眼屎。
等了不到一刻钟,外面传来脚步声。
就见敬王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跟陆辛夷的视线对上,敬王立刻冲她一笑“可算是醒了。”
“四叔。”陆辛夷喊了一声,声音还是有点哑的。
“这位是温太医,让他给你看看。”
“唐突了。”温太医说完示意她伸出手来。
陆辛夷没想到太医居然这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的还好看,温润如玉,君子端方。
姓温,甚至比那位电视剧里的温太医还要好看点,这种好看不是长相,是气质。
现代人演古人到底不如古人由内而外散发的古典气质好看。
陆辛夷发现,自己好像就喜欢这种气质的,有文化的,长得还好看的。
之前的秦大人,眼前的温太医,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
“咳咳……”敬王咳嗽一声。
陆辛夷回神,把手伸了出来。
温太医把了脉后道“还需要喝几副药,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吹风受凉,避免病情又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