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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躲桃花劫》--夏树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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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嗯,也许他该做一些,一些让他想忘也忘不了,或者是就算忘了也赖不掉的事,当然要比上回久远的一百两事件更甚才成。
「你不是樊琏,樊琏不可能比我还高,呵呵。」
「要不然你说我是谁?你干嘛对着我笑得恁地开心?」
「也对,呵呵。」
「擎扬,我好想你……」无限的相思,化不成言语,却能在出口时奔放,再也掩盖不住。
「我也想你,呵呵。」
「我是谁?」多害怕他将自己误认为他人。
「樊琏……嗯!」
得到再次的肯定,樊琏狂烈地覆上思念已久的唇瓣,吻上沁着浓郁酒香的芳口,盼着亲密的接触能一解长久相思之若;岂料反而让压抑已久的禁锢爆发,以难以遏止之势,奔流出闸。
蠢动又热情的火舌毫不客气地不邀自闯,不知足地、贪婪地汲取芳甜。
火舌灵巧得彷佛有自己的意志,恣意地卷上芳唇中的杳舌,和它缱绻,和它纠缠,不分彼此,不分岁月,不分时刻……像是不停地诉说着永远。
被吮吻而失了呼吸、失了心跳,枫擎扬脚下一软,往后倒向拥住他腰肢的健臂;樊琏顺势将他压制在床铺上,让他再无退逃的余地。
「嗯……哈哈……」像是被强制脱离水面的鱼儿,枫擎扬张大嘴,吸着大口大口的空气,一时间无法补足。
「怎么不笑了?」樊琏邪气地揶揄,他要他同他一样,见着了他便失了呼吸,心跳失速。
望着又同自己压低的俊脸,枫擎扬突然觉得这不像是他认得的樊琏,像变了个人似的。「樊琏,别……嗯……」他还没吸够空气呢!别再来了!
不过不幸地,枫擎扬未竟的话语被封入另一张贪心的唇里,化作诱人的呢喃。
再被松开时,枫擎扬失去正常作用的双唇已略微红肿,只能轻吐那人的名字,及伴着那名字的轻吟。
「樊琏、樊琏……」脚踩不着地,浮在云端上不踏实的感觉教枫擎扬不安。
「我在这儿,别担心,我在这儿。」
樊琏拉住不断晃动的手,抵在他的心口,感受他急遽的心跳,蓬勃的生命力,藉以告诉他,他并不孤单,还有他陪着他。
理智被酒醺昏的枫擎扬让怯懦的一面,隐藏多时的一面在许久没见,却像是相处已久、熟得不能再熟的亲友的樊琏面前展现。他伸出双臂搂住压在他身上的樊琏,似在大海中漂浮已久终于找着可以依靠的浮木,一抹虚渺的笑容浮上他的脸颊。
「别这么笑,让我总觉得你好像随时会从我手中消失,化作辰星般飞向天际。」樊琏轻啄着他嘴角的笑痕,想让虚幻化为真实,藏匿天仙的羽衣,让他变为沉重的凡人。
樊琏焦急地址着枫擎扬身上的衣物,彷若这就是羽衣般,再不将它扯落,枫擎扬便会成为仙手,飞离他的掌中。
不多时,枫擎扬身上便只剩垂挂在手肘边缘的布料,微红的肌肤沁着晶莹剔透的薄汗,看来相当秀色可餐,好似在邀人品尝。
任欲念奔驰的樊琏,用灵巧的双手撩拨着身下思念已久的胴体,故意让他难耐地轻颤,更不时惹得他抽搐。
「樊琏……热,好热……」枫擎扬不轻易显露的童心,撒娇似地对着害他如此的人抱怨。
「乖,等会儿就不热了,我会议他舒服得没空喊热。」樊轻压住他略略挣扎的双手,继续实行他的诺言。
有力的大手,轻轻捏扭着透着嫩红的果实,在他的催化下挺立、绽放。
樊琏享受地看着枫擎扬在他的掌中蜕变,久未经人事的躯体在几番轻佻的撩动下瘫软无力,轻易地弃械投降。
「琏……不……哈……」
急促的吸着不论怎么样吸都不够的空气,枫擎扬承受不住如此的激昂,瘫在床上的他无助地扭动,任樊琏恣意妄为,他这煽情的姿态更是激起樊琏的邪念。
魅惑的眼一扬,樊琏再也忍不住想和他结为一体的欲念。
「痛!不,不要!」
「亲爱的扬,这恐怕由不得你……」
恶……怎么有人这么唤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枫擎扬一分神便被严厉地惩戒。
「唔……不,啊……啊……」
「除了我以外,不许你在这时候想别的!」
怎地这么霸道?想不到自己也有屈服于他人的一天,而这人竟是记忆里半大不小的少年,而今突然间变成比他还高大的男人。
「呜……不,痛……」委屈一涌而上,枫擎扬无力察觉自己的哭声与其说是哭诉,不如说是对最亲密的人的嗔怒。
「不知为何你的泪惹得我的心更痒了。」樊琏更放肆地驱使摆布发红的身子,逼迫他随着他沉浮欲海中。
变态……
脑海中浮现的字眼没机会说出口,枫擎扬失去了理智,臣服于感官的欲望,和樊琏一起在两人的世界中沉沦。

 

第七章

「樊大哥,昨晚你上哪儿去了?我等你等得好晚,最后不小心累得先睡着,竟不知你是几时回来的?」甘劭之明朗的声音轻扬着。
「我去找回遗失多年,属于我的珍宝。」另一道浑厚的嗓音夹杂着些许邪恣。
「怎她笑得这么古怪?」这珍宝很邪门吗?不然、何樊大哥哭得如此佞?有着一张清秀又不失俊俏的脸庞、浑身散发着纯净无瑕的白玉气质的甘劭之,长长的羽睫搧呀搧的,替他表达满心的疑问。
「是吗?我以为我笑得很满足呢!」
从相识以来未曾见他笑得这么开心,那珍宝肯定对他很重要。「可否让我见识一下你口中的珍宝?」是怎样的希罕珍宝?甘劭之掩不住被激起的好奇。
「嗯……」樊琏有些迟疑,「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怎么,樊大哥有事要出去吗?」既然他在忙,那么等他回来再看也行。
「也没有……」
「咦?如果不方便,那我不看便是。」
「哎呀,劭之,我的好义弟,我不是不想给你看,只不过他现在未着寸缕,我舍不得和别人分享。」樊琏笑得更加邪恶。
原本就没个正经的樊琏,又经过五年的淬炼,获取更多学识和武艺修为的结果,没往正道走去,反而更为他的邪气加分。狂傲的剑眉飞扬额上,英挺的鼻梁夸示着他的霸气,而那薄薄的双唇更是常勾起,坏坏地轻笑着。
他,坏得更教人难以移开目光,尤其是那一双混杂着邪气的桃花眼,总在不经意间勾人魂魄。
「未着寸缕?」哪样珍宝得穿衣服?想不通,甘劭之更加有兴趣。
「是啊,未着寸缕。」说着说着,樊琏伸出健壮的双臂推开门房,打开后立即闪入门内,又档在门口不让甘劭之进入。
「樊大哥?」惊鸿一瞥,他只瞧见露在枕被外的乌黑发丝,和盖着锦被略微粗壮的身形,那并不像一般女子所有。
「没错,他就是我的珍宝,我找了五年,绝不再放手的珍宝。」在掩上门前,樊琏又探出头来,压低嗓子,像是不想吵醒熟睡的人儿。「劭之,帮我带些早点过来,两份,记得付帐喔。」交代完也不等甘劭之响应便将门掩上,将他关在房门之外。
再迟钝的甘劭之有时也不禁会怀疑,当初樊琏之所以肯伸出援手将他自贼人手中救出,其实只是想要一个活动式的钱袋,最好是那种看来重重的、又大大的钱袋;而一时失察的他一心只想结交这救了他的英雄好汉,和他成为结拜兄弟,想当然耳,有事为弟的服其劳。
不管了,想这事也没个结论,况且樊大哥对他很好,会教他些方法,让他不受人欺负,还可以欺负别人;虽然总是学不来,但他相信学久了,终会是他的。
在甘劭之的眼里几乎没有坏人,他对伶牙俐齿、反应敏捷的义兄更是折服。
甘劭之快快地往楼下冲,心想,动作快些,早些将早点端进去,或许就能早些见着那珍宝。

好痒喔,讨厌,别再搔我痒了!
「晴儿,别闹了,让爹爹再睡一会儿……」枫擎扬咕哝地抱怨着。小时候的枫念晴就是这么皮,害得他好一阵子都不能好好地睡觉。他醒着时,晴儿大睡特睡;当他要睡了,晴儿却又大闹特闹,害他不知白了多少根头发。
枫擎扬挥开呵他痒的罪魁祸首,岂知他又不死心地欺了过来。
奇怪,晴儿已经很久没这么同他撒娇了。
枫擎扬双臂一捞,将近处的人拥入怀。「晴儿,让爹爹再睡一下下,爹爹好累喔……」睁不开沉重的眼皮,枫擎扬又陷入恍惚的睡意中。
晴儿怎么变大了……枫擎扬迷迷糊糊地想着,更往晴儿身上偎去。
「晴儿……」
呵他痒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软的轻触;啄了它的额、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唇!?晴儿?不可能的!枫擎扬倏地张大双眼。「你!怎么会是你?」
枫擎扬奋力一堆,却不能动他分毫,反倒身子突然剧痛难当,疼得他频皱眉。
「对,是我,而我是谁?」樊琏又担心地问了一遍。
「樊琏,别和我打哑谜,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怎么,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因他的答案而放下担忧的樊琏笑得很邪肆,而拥住枫擎扬腰后的大手更是放肆。
「住手!啊,好痛。」枫擎扬慌乱地想闪躲他的魔掌,却牵动了四肢,身体随即产生疼痛。
「你可还记得昨晚的事?」
疼得眼角含着晶透泪珠的枫擎扬瞪视他。
「昨晚我倒头就睡了,哪还有什么事?」可为何他的身体竟不听使唤?
「天呀,你果真又忘了!」樊琏无奈地摇摇头,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他更贴近他,热气轻呵在他脸上。「又到了你该负责的时候了,你真不该喝酒的,以后没我在身旁,不许你再喝了。」
「不许!?」这毛头小子竟这么同他说话!多匪夷所思,他印象里的樊琏并没有这么霸道,岁月竟使人变这么多!天啊,他们分开有那么久了吗?
「别怀疑,是你逼我的。」樊琏凉凉地道,彷佛所有的过错都是枫擎扬造成的,和他并没半点相干。
「我若不霸道、不强制,你又会从我身边逃开,你别妄想我会再给你这种机会;现在的我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为了和你再次重逢,我可拼命得很。」樊琏用笑将过往的辛劳全掩盖,但他满是伤痕、粗糙有力的手掌却掩不了事实。其实对他来说,练武的辛劳远远不及读书时的痛苦。
粗糙的掌心在他身后摩挲,引起诡异的战栗,枫擎扬这才发现……
「啊!我怎么没穿衣服!」
「你说呢?」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看来他得帮他恢复一下记忆才行。
「住手,将我的衣服拿来!」枫擎扬极力扭动痛极了的身子,直往床内缩去,闪躲着不规矩的手。
「亲爱的扬,你怎么能忘了呢?你还得负责任呢,这回可不是一百两就能了结事的啰。」
「不要这么叫我,太恶心了,还有你在说什么呀?」忙着忍痛、忙着蹙眉、还得忙着挥开那双魔手,为何他一大早醒来非这么忙碌不可?枫擎扬立誓他再也不喝过量的酒,不再让大、大小人有机可乘了。
对付身子不适的枫擎扬,樊琏一只手便可轻易制伏,两另一只则……
「嗯……」枫擎扬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方才那一声,那、那浪荡的声音是出自他的口!
「别不相信,我昨儿个可是很尽心尽力地服侍你,将你所有敏感的地方摸得一清二楚,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不、不用!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说。」
大手摸上仍残留着灼热而且相当敏感的地带,枫擎扬惊得使尽全力,用力将樊琏推下床。
没料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的樊琏,一时没站稳,往后跌的同时试着拉住桌巾;相当然耳,桌巾哪能承受得住一名健壮男人的重量,桌巾随着他飞落地,兵兵兵兵,发出好大巨响。
「怎么了?」代店小二端来早点的廿劭之适巧目睹这一切,他瞧见他英勇的义兄狼狈得跌得四脚朝天,茶水泼得他一身湿,好不滑稽,害得他一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啊!」因为用力过猛,使得棉被滑至腰间,让点点斑红显露于外。瞧见自己胸膛上的痕迹,枫擎扬吓得不轻。
原来他真的被……竟是他被……
跌倒在地的樊琏见状反而此枫擎扬动作更迅速地将棉被拉好,将他包得紧紧的。
「嘻,我总算见识到樊大哥口中的珍宝了,似乎有些泼辣,哦,不,应该说好有个性。」
「呵呵,我就是喜爱他这味儿。」
枫擎扬觉得他的头好痛,腰下也好痛,全身都很痛,痛得他快受不了了。
「可恶,你们在说什么!」
甘劭之想上前瞧仔细,却被樊琏挺身挡住,两人的攻防战于是展开。拉扯间,看在枫擎扬的眼里觉得刺目极了,他们有必要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亲密吗?
哼!抹不开心里的不悦,枫擎扬伸长手臂想捞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羞死人了,这样让人看到岂不全知道他们昨夜做了什么好事,而他竟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有移动时,那刺骨的灼痛提醒着他,他们昨天真的做了……男人和男人真的也可以……而且还是他被……
「哎呀!痛!」被棉被缠住的枫擎扬好不容易抓住衣物一角时,一不小心被棉被勾住,失去平衡,狠狠地跌落地上,这下换他跌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这下换来樊琏不怀好意的讪笑,及甘劭之别有意味的笑容。
「原来会出糗的不只我一个。」
「原来你们的默契好到可以同甘共苦。」
吃力地撑起身子的枫擎扬,完全失去对现状的掌控权又出丑,使得他恼羞成怒地大吼:「统统给我滚出去!」这下他连咽喉都痛了。

在山上僻静的一脚,鲜少会有行人到此的一隅,一座幽静的墓碑前,有人心中充斥着欲爆裂的闷气,不知尚能憋多久。
「酒也喝了,花也种了,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用不着你管!」枫擎扬又吼了,他平日的修为一遇着他竟轻易地化为乌有。
「不不,这你可就错了,凭咱们俩非同小可的关系,你的事我一定要管,而且非管不可。」隐忍着被枫擎扬拒绝的怒气,樊琏痞痞地开口。
「你住口,我们哪有什么关系!」不知因怒或因羞,或两者皆有,枫擎扬的双颊赧红,显得生气勃勃,充满着灵动,完全不似先前的死气沉沉。
「我们俩的关系可深着呢,我现在脑海里的画面仍旧清晰生动,仍能感觉得到你在我身下喘息的热情……」
「闭嘴!」樊琏就是樊琏,三句有两句半没个正经,剩下的半句只是些嗯嗯啊啊,没用的无病呻吟。
「嘻!你们俩还真教人百看不厌。」两人互斗间,夹了个看戏人——甘劭之。
「你跟来干嘛?别来打搅我们谈情说爱,好吗?」在这荒山野外,甘邵之派不上付帐之用场,樊琏大有赶人之势。
「唷,如果打是情、骂是爱,那你们的确在谈情说爱。」清澈的嗓门,甘邵之含笑揶揄着,看来他义兄的情路还远着呢。
「别胡说,我们俩都是堂堂大男人,有啥情爱可谈!」不知怎地,枫擎扬就是无法看这清秀、应该挺讨人喜欢的男子顺眼,即使他几乎不曾刻意地与人交恶。
「不不,这你就错了,我这人从不以主观的偏见去看待他人,只要是真心诚意的,不管是任何人对任何人都是可以谈爱的。我身边这种人不少,可能我也习惯了。」
「劭之,难怪你发现扬是男儿身时,一点也不惊讶。」樊琏为他的思想开通颇为赞叹,不像某人至今仍食古不化,见怪得很。
无视于甘劭之得意的笑容,枫擎扬眼里只有他们两人愈来愈靠近的身体,义兄和义弟,感情可真好。
枫擎扬深吸几口气,试图平静下来,他压抑下怒火,勉强让自己的口气变好。真的很勉强才能面对那张英得邪恣得让他想将他撕了的俊脸。
「我记得你以前都叫我枫大哥的。」
「不不,此一时、彼一时,我从不唤比我矮的人大哥。」
「你!」再深吸一口气,「称谓是看辈分而不是看身高的。」不要用吼的,不要用吼的,这样太虐待自己的喉咙了,枫擎扬不断提醒自己。
「你可知我叫樊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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