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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男枕》(夜色昧影之五—夫复何求)--丹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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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印炽是他的好友兼竞争对手,
    双方父母彼此较劲的战争蔓延到他们身上,
    表面上让他们称兄道弟台面下却要他们拼出胜负。
    这一切已够他烦心的了,
    却发现印炽常用炽热得教人喘不过气的目光注视他,
    还趁他生病无力抵抗时,强压上他的身子!?
    但,真见到他与女人耳鬓廝磨时,他竟觉得刺目……
    他也不想如此逼迫文沛儒,
    但发现他的视线常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教他无法再压抑快溃堤的情感,
    被发现他俩的私密后他竟怯弱地说只想当好朋友!?
    很好,他会教他“好朋友”的真义究竟是什么……

 

楔子

    喧嚣燥热的“靓魅”PUB里,长形的舞台上,乐团正热烈地飙着高音,恣意地徜徉在音乐的领域里,带领着舞台下的人群疯狂摇摆身躯,疯狂吆喝呐喊,而坐在吧台里的几个人,全然不受影响。

  今天是五人组阔别七年的聚会,当然是热闹非凡,非但有演艺圈各影视红星、歌星助兴,还有一些老客户的热情参与。

  “亲爱的沛儒,再给我一杯白兰地。”

  文沛儒在吧台里忙得晕头转向,仍是手脚伶利地倒上一杯酒,搁在吧台上,让点酒的客人自个儿拿取。

  “沛儒,二十桌的啤酒直接递给我,我自个儿拿去就好。”

  文沛儒应了声,随即又自吧台下拿出一打啤酒,放到吧台上。

  “沛儒,这边的酒好了没?”

  “沛儒!”

  一声声热情的叫唤声,像是催魂声,残忍而无情地压榨着文沛懦的体力,更是令他的耐性达到崩溃的临界点。

  “斐懿,难道你就不能来帮帮我?”文沛懦终于受不住地往吧台上吼着。

  “不能。”斐懿坐在吧台,深情地睨着甫复元的侯沁晔,连眼也懒得抬。“沁晔的身体才复元而已,我要照顾他。”

  “斐懿,你以为这家店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吗?”文沛儒忙得不可开交,忙得连多年不曾发作的怒气也一并冒出头。

  “叫炽帮你,我真的没空。”斐懿的双眸仍是深情地锁在侯沁晔的身上。

  文沛儒敛下眼眸,绕过斐懿、侯沁晔、焦御飞和凌霖,最后总算是落在正凝睇着他的印炽身上。

  “你看起来挺闲的。”

  “是。”印炽挑了挑眉,随即脱下西装、卷起袖子,走到吧台里,全自动化的,用不着指挥,他全都知道该怎么做。

  不到一会儿,所有累积的酒单,便在他的帮助之下快速摆平。

  “看来,印炽可以把老师的工作给辞了,直接到这儿上班。”斐懿惊诧地望着他敏捷的动作。

  “托你的福。”印炽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

  “因为自从你和沛儒合开这家店之后,你便成了影子老板,除了我能帮沛儒,还有谁有空帮他?”

  “我有要沛儒请人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沛儒的个性,只要是他自己能做的,他会让别人做吗?”印炽恶狠狠地瞪视着他。托他的福,他在学校里累得像条狗之后,还得天天到靓魅报到,更与沛儒过着晨昏颠倒的日子,这……全都是托他的福。

  “沛儒可是很放心让你帮忙的,那你就帮帮沛儒的忙不就好了?”斐懿可恶的表情,摆明吃定他了。

  “你会付薪水吗?”

  “沛儒会付你薪水。”斐懿得意地说着,诡邪的眼瞳直瞟向他。“当然,若是你敢拿的话,我倒也没意见。”

  “你明知道我的手短,收不下那些钱……”印炽咬牙轻喃着,而后的语意模糊不清,是为了他为人师表,不能光明正大地说粗秽的言语,所以只好咬人牙内。

  “够了,你们两个!”焦御飞伸出大手挡在他们之间,阻止他们再继续抬杠下去。“好好一个聚会,也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你们倒还有脸抬杠,真是有够受不了你们两个。”

  “谁爱跟他抬杠?”印炽呼道。“好好的一个五人组聚会,为什么要办在靓魅?既然要办在靓魅的话,就应该要把整个靓魅包下来,为什么还要开放,让沛儒忙得人仰马翻?”

  “不是我。”斐懿急急地否认。

  “除了身为老板的你可以决定这件事之外,还有谁呢?”印炽双手撑在吧台上坏坏地笑着,连幽黑的眼瞳都在笑。

  “靓魅的老板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

  印炽蓦地一愣,回眸望向正点上一根烟的文沛儒正眯起眼瞳瞅着他瞧,立即闭上口,回头说:“今天是我们五人组阔别七年的聚会,我们别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搞得大伙儿不开心,对不对?”

  “谁说是五人组的?”焦御飞不悦地板起面孔。

  “呃,对了,从今年开始,已经改成六人组。”印炽连忙接声道,随即又在面前倒了六杯酒,端起自个儿的一杯,率先敬酒。“敬咱们六人组,七年来第一次的聚会。”

  “谁说是七年的?”文沛儒走到他的身后,冷冷地说着。“若真要算的话,应该是八年了。”

  “为什么?”凌霖不解地问。

  “因为这个家伙在八年前就和我们分散了。”文沛儒挑高眉头,斜睨着印炽。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管焦御飞的暗示,凌霖仍是好奇地问道。

  “这若是要说的话,真的像是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文沛儒可不打算把那段灰暗的回忆搬出来。

  “说嘛……”凌霖哀求着,或许是因为听过了斐懿与侯沁晔之间的故事,让他更想知道印炽与文沛儒之间的故事。

  “炽,你说吧!”文沛儒淡淡地说。

  “我?”印炽挑了挑眉,一口喝尽杯中的酒,随即走出吧台,准备到舞台上。“我去为你唱一首歌。”

  “炽——”文沛儒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大怒。

  “怎么,他还会唱歌?”凌霖微愣。

  “霖,你用不着太惊讶。”焦御飞好心地为他解释。“在高中的时候,印炽可是情歌王子,凭着他俊俏的外表,高昂而惹人心碎的歌声,不知道迷死多少人,甚至还让一堆演艺圈的经纪人追到学校里。”

  “真的吗?”

  凌霖不敢相信地望着台上甫接过麦克风的印炽,听着音乐激昂的节奏,印炽低嘎而嘶哑的嗓音缓缓地响起……一种难以解释的酥麻霎时窜人体内,强势而霸道地钻入心间,全身上下引起一阵说不出的轻悸。

  “他为什么要当老师?”凌霖听着他惑人的嗓音,显得有点迷醉。“他不当歌星太可惜了,太暴珍天物……”

  “因为……他的父母希望他当老师。”文沛儒呼出一口烟,随即将烟捻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文沛儒似乎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瞧凌霖点了点头,他只好无奈地说:“说来话长……”

  他的眼眸睨着舞台,灿亮的印炽,他正唱着他最爱听的一首歌,仿佛是那个时候的他——

 

第一章

    “喂,过了这个寒假,我们就不能这么优闲了。”焦御飞喝了口茶,有点无奈地说道。

  参加了学校的结业式之后,五个高三学生聚集在他们常来的一家茶坊里,喝着饮料闲嗑牙,顺便聊聊痛苦的未来。

  “决定好目标是哪一所大学了吗?”侯沁晔随口问道。

  “随便,都可以。”

  文沛儒皱紧眉头,一脸的不悦,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似的。

  “你这家伙吃炸药啦?”印炽硬是将脸凑到他的脸前,火热的眼眸直视着他,想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

  这五个人当中,就属印炽和文沛儒有着最深的孽缘,居然从未出生前便经由双方父母的熟识而注定成为好友,而这缘分更是可怕的纠缠了十七年,直到现在两人仍是形影不离,不是他们真的好得无法离开对方,而是双方的父母亲硬是要让他们一起成长、互相竞争。

  “管我。”文沛儒敛下眼眸,淡漠地回了一句。

  “不敢管你,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印炽灼热的视线邪气地直视着他,坏坏地笑着。“反正你根本就长不大,从国中叛逆到现在,光是亲子之间的关系都不知道如何改善,实在是……”

  “你又知道什么了?”文沛儒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冽地迸射出火花。

  “如果是御飞、沁晔,或是斐懿的事,我可能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是你的事……我可是清楚得很。”印炽邪气地笑着。“你身上有几根毛、有几颗痣,我可都是了若指掌,甚至你家里头的情形,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你又知道我身上有几根毛、几颗痣了?”文沛儒眯起冷凛的眸子,连眉头都皱得紧紧的。

  该死,和这小子真是孽缘,已经认识十七年了,怎么还是和他分不开?这全怪他老爸、老妈,没事干嘛和他的父母搞得那么熟,还一副要把妹妹沛寒嫁给他的模样,真是气死他了。

  全世界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干嘛要把沛寒嫁给他?都已经是民国几年了,还在玩指腹为婚那一套,还害得他得跟他以兄弟相称,每天晨昏相处,一起上下学,实在是……

  “啊,进入青春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你一起洗过澡了,所以……可能现在的数量会与我记忆中的有些出入。”印炽还煞有其事地扳动手指头,细数着他印象中的数量。

  “你去死吧你!”

  文沛儒拿起眼前的点心便往他扔去,压根儿不管这甫上桌的烧卖丢在脸上会是什么情况。

  “喂,你有没有搞错?会痛耶!”印炽龇牙咧嘴地叫着,他的脾气实在是一年比一年差,行为是一年比一年还像个小孩子。

  “会痛的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文沛儒咬牙说着。

  “该不会是为了你父母又要你拼第一学府的事吧?”印炽不疾不徐地拨开身上仍冒着热气的烧卖,依然不怕死地开口。

  唉,倘若他们的父母感情能够再好一点的话,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会再好一点。

  其实他们的父母全都是教职人员,不知道几百年前便互相竞争着,直到现在仍是不分轩轾,所以他们便把比较的目标转移到他们身上,要他们两个人为他们争得最后的胜负。

  真是无聊透顶,要他们称兄道弟,还要他们君子之争,甚至还要他们有风度地面对胜负;真是令人厌烦到极点,也莫怪沛儒会这么烦躁。他可以想像文伯父、文伯母是怎么逼他的。

  “烦死了,反正你不会懂我的感受。”文沛儒烦躁地闭上眼眸,将肩膀缩入椅背上,不想再看他那会炽人的眼眸,总觉得这样莫名的注视令他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几欲挣破肉体,跳脱到台面上似的。说真的,他的烦躁不只是因为考大学的事,更是因为身体内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压得他透不住气来。

  “你又知道了?”印炽嗤之以鼻。

  文沛儒掀开眼眸,冷冽淡漠地瞅向他,大有大干一场架的气势。

  “喂,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犯不着这么抬杠下去,好不好?”坐在侯沁晔身旁的斐懿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现在是讨论打算考哪间大学,而不是在讨论沛儒身上到底有几根毛。”

  “我说过了,随便。”文冲儒没好气地说。

  怎么,他待在家里已经像个隐形人了,怎么他在这群死党里头,他们也把他当成一个隐形人?

  “沛儒?”斐懿极不满意地挑了挑眉。“我们这群死党可是好不容易从小学维持到现在,我可是很希望我们可以上一样的大学,否则我老早回家念书了,还会在此陪你们喝茶?”

  文沛儒盯着斐懿好半晌,才开口说:“反正我们明天还是得来参加辅导课,不如到时候再谈吧!”

  “也好。”斐懿挑了挑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父母可以关怀你,其实还算是满好的一件事。”

  “如果今天你也有父母的话,或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文沛儒倒是不那么认同他的话,毕竟他不是他,永远也不会了解他的痛苦。

  “沛儒……”

  一听文沛儒这么说,大伙赶忙提醒他别触及斐懿的痛处。

  “谁说我没有父母,不过是他们幸运一点,已经享清福去了。”斐懿倒是不以为意。“你当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怎么会有我?”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文沛儒愧疚地说着。

  其实他对斐懿不是有什么不满,相反的,他十分佩服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是可以这么坚强?而他自己……似乎除了把自己逼入死胡同里,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算了吧,都几百年的事了,还要提出来聊吗?”斐懿咬了他一口。“对了,待会儿要不要到图书馆去看书?”

  他可是已经把未来都规划好了,现在的他迫不及待地想上大学,迫不及待地等着长大,迫不及待地想安排自己的人生了。

  “不了,沛儒待会儿还要到我家温习功课。”印炽抢先一步说,不打算给文沛儒发言的机会,拉着他的手便往门外走。

  “唉,这样念书会不会太辛苦?”侯沁晔径自喝着茶,从头到尾都没介入他们的对话之中。

  “谁教他们两个的父母都是老师?”焦御飞可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其实都一样的,比如说是我,我老爸是贸易公司的总裁,所以我也是得认命一点,努力地多念书点。”

  未来仍是一片扑朔迷离,考生们唯一的选择便是努力地、用力地念书……

  --------

  “你不是要念书吗?”才走入印炽的房间,文沛儒没好气地望着印炽忙得不可开交地在房里房外进进出出的,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在双方父母的共识之下,每年的寒暑假,上完辅导课之后,他们两个定个自我评量时间,地点则任选其中一家;而这个暑假则是刚好在印家,所以文沛儒只好鼻子摸一摸,书包拿着,告别家中三人,便随着印炽到他家去。

  真是烦透了,偏偏他再怎么厌倦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大考一步步地接近,更无法躲过父母的紧迫盯人。

  文沛儒见印炽没反应,径自走到楼下去,便随意地走到他的书桌旁,轻易地解开抽屉的密码锁,自里头拿出一包烟,顺手将烟灰缸拿出来,点上一根烟之后,便回到小书桌边,席地坐下。

  也好,如果印炽不想念书的话,他倒也可以乘机休息一下。

  吐了一口烟,他眯起眼眸瞅着这间十年不变的房间,不管是床、书架、书桌、电视与音响。他不禁羡慕起印炽,真好,他要什么,他的父母没一样不供应他的,不过这倒也是拜他的好成绩所换来的战利品,也是他经过努力所得来的。

  但是……还是有点嫉妒他。

  “喂,小子,你又没经过我的允许拿我的烟抽了?”印炽端着两杯饮料,一进房便见到他把头枕在床边吞云吐雾,不禁走到他的身旁,把他的烟拿走,改而放进自己的嘴中。

  “少小气了你,不过是抽了你一根烟而已。”文沛儒没好气地说着。“况且,你家又没人,怕什么?”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印炽跟着坐下,喝了一口饮料,随即又想到得改变密码锁的号码,随即又站起身。

  “去你个什么原则问题!”文沛儒斜睨着他,冷冷地笑着。“你用不着改密码了,反正不出三次!又会被我破解,你干脆省点脑袋算了。”“你要是把你这身绝活用在功课上,保证文妈妈和文伯伯肯定涕泗纵横地哭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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