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by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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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苍艾笑了,轻轻的揽住他。
※ ※ ※ ※
海沧浪端坐于妆台前,身后是玉苍艾。
镜子很大,可以全面地看见身后的情景。
海沧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合着眼睛,静谧得仿佛仍在熟睡。玉苍艾正在一侧静静地为他梳头,口
中含着发卡,他不时地瞟一眼镜中的海沧浪,风情在光滑的镜面上蔓延。
海沧浪睁开眼睛,望着镜中玉苍艾热辣的眼神,目光有一丝迟疑。
「我可警告你,我答应陪你两天,但不代表就任你为所欲为,如果你有什么不适的举动,我随时可以
处理你。」
玉苍艾笑一声:「你能把我怎样?顶多就是杀死我呗。老子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你——」海沧浪原本想大发雷霆,忽而想到对于这种没皮没脸、厚颜无耻的人,也只有暂时忍耐,
忍得这两天,换来后半生的安宁总算是值得的。
「我不会把你怎样的。」玉苍艾轻轻地叹息一声,伸手抚过他的发,黑发如云,缠绵在他的指间,使
他心生不舍。
可是青丝三千,却没有一根是属于自己的……
「我说,你烦不烦哪?」坐了一个时辰,海沧浪开始烦躁起来,「梳头用得着梳这么久吗?」
玉苍艾淡淡的笑:「你急什么?两天时间还长着呢,这么会儿夫就受不得了?」
「头发很好看吗?很有趣吗?」海沧浪嘀咕着,让他这样坐着,真是如坐针毡。
「头发?」玉苍艾仔细梳理着手中的青丝,「他人的头发如何我是不晓得,但是这头发是你的,自然
就极好看,极有趣了,我要一根一根看个仔细,瞧个清楚。」
海沧浪皱了皱眉:「哎我说,你这病到底什么时候得的?如果你早给我提个醒,打死我也不会结交你
这个畜生。」
「从娘胎里带的吧。」玉苍艾依然笑着,目光中的阴翳一闪即逝,「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吗?这样也
叫畜生?」
「男人喜欢女人当然没什么错,但是男人喜欢男人就是错了!」海沧浪的眉头快皱成了一团,「如果
不是看在你太软弱,打倒你胜之不武的份上,我早把你碎尸万断了!你不畜生谁畜生?!」
「好吧,畜生就畜生,如果喜欢你就是畜生,我就承认自己是畜生好了。」
「你到底看完了没有?我的头发快发疯了。」海沧浪再也坐不住了,「那头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清楚,看仔细,把你从头看起。」玉苍艾的笑容收敛起来,「你答应这两天一切听我的,难
道追悔了?」
「啐!」海沧浪晦气般的吐一口气,忽然醒悟过来,「等等!你说从——头——看——起是什么意思
?」
「就是你所理解的意思啊。」玉苍艾微笑着说。
海沧浪豁然站起身,一脚把玉苍艾踹到地上:「操!你真他妈欠揍!」
玉苍艾闭上眼,勉力压制快崩溃的情绪:「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我事先都跟你说过的,不
是吗?这两天,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海沧浪随手把头发扎起来,提着宝剑便出了门:「我闷,出去透透气。」
※ ※ ※ ※
海沧浪到武校场耍了一会子剑,身体还有些酸痛,跳跃腾挪都不是很利落,这就让他更加痛恨玉苍艾
。
他把对着玉苍艾本人下不了手的那些怨气、怒气、莫名其妙的烦躁,都一股脑的发泄在校场中那些标
的和花花草草上,宝剑利器,眨眼间便校场里一片狼籍,随身的小跟班大气不敢出一声。
被硬抓来做出气筒的郑玄礼叫苦连天,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的海大将军,你发的哪门子邪火啊
?难道两天娶了两个美娇娘还无法让你满足?还是——」
郑玄礼想起那夜看到的新娘子,不由心中一动:「还是你根本不喜欢女人?女人无法满足你的欲壑鸿
沟?」
「你找死!」
不说还好,这下郑玄礼可算捅着马蜂窝了,海沧浪一剑快过一剑的席卷过来,雪光剑影中寒气逼人,
让郑玄礼心惊胆战,真恨不得痛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就这张快嘴,总会快过大脑,抢先把别人不想听的真
话嘟噜出来。
「海沧浪,我是被你拉进兵部,协助你管理军务,可不是当你的出气筒的!」郑玄礼终于大叫起来,
「你有话说话,没话放屁,这样憋着一肚子邪火算什么?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瞧你那熊样!没出息
的孬种,二十多年的粮食白吃啦?」
海沧浪的剑陡然收住:「你骂我什么?」
「熊包!孬种!」郑玄礼咬紧牙关,让自己在那双燃烧的目光中不要退却,「不就是有个男人喜欢你
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地陷了还是海枯石烂了?」
海沧浪的心一沉:「你知道了?」
郑玄礼哼了一声:「本来是猜测的,看来是真的了。」
「你——」海沧浪一口气噎住,「你也耍我!」
「哎哟我的海大将军,我好歹是个副将兼军师吧?我瞎了眼才会看不明白玉苍艾对你的情谊。」
海沧浪一剑插在地上,剑柄在空气中久久摇晃,无法静止。
郑玄礼走近前,拍了拍海沧浪的肩膀,「对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拖泥带水不是
我们武将的方式。如果不能接受,就趁早把他撵走,眼不见心不烦;如果能接受,也就别一直跟自己过不
去,是个男人又怎样?碍不着天碍不着地的,尽管会有蜚短流长,就尽量注意点好了。」
海沧浪屏息不语。
「一升了官,侍侯于门墙者日益进,则爱博而情不专,如果这是能让你收敛一下的机会,我想也不错
。」郑玄礼叹口气,「说实话,像玉苍艾那样的人,我还从未见过。」
「你在帮他说话?」海沧浪厉声问。
「错!我在帮爱情说话,哈……」郑玄礼收起手中的剑,「该怎么做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想散就散,
要好就好,别像个娘们似的幽幽怨怨,我看着腻歪。」
郑玄礼跨上马,一扬鞭远去了,留下海沧浪站在原地发呆。
郑玄礼的话让他猛然惊醒:像个娘们?
靠!
看他不宰了那个让他像个娘们的混蛋!
第六章
海沧浪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中。一众人心惊胆战,唯唯诺诺不敢看他一眼。
他径直走进后院正房,玉苍艾还在窗口坐着,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玲珑在旁边研墨。
海沧浪挥手把玲珑赶出去,伸手抬起玉苍艾的下颌说:「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当然。」玉苍艾似乎完全明白他想问什么,「只要两天。」
海沧浪深深吸一口气:「好!给你这两天,两天后,就永远从我眼前滚蛋!」
玉苍艾用手遮住脸庞,静止了片刻,放下手来:「那么,请坐吧,继续今天的任务。」
海沧浪乖乖的按照玉苍艾的示意,坐到玉苍艾的对面,正对着灿灿的阳光。海沧浪决定在这两天再也
不问玉苍艾什么,任他摆布,就当自己是个无生命的玩偶一样好了。
玉苍艾也不说话,开始在宣纸上绘画。
「你会画画?」
好不容易憋了半个时辰,太过无聊的海沧浪还是忍不住对着房内的唯一生物说话。
「奇怪吗?」
「还以为你不学无术。」海沧浪自觉无味的唾了一口。
「为什么?」
「整天对着男人发呆,还能学会什么?」
玉苍艾扑哧哧笑起来:「如果你天天在我身边,让我对着发呆,我倒可能真的什么也不会。」
「你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啊。」海沧浪感慨般的嘟囔着,「是谁说文人书生就文质彬彬的?文人
色起来更是让人受不了!哎对了,你的画功如何?别把我画的不堪入目。」海沧浪挺直了腰身,又用丝巾
在脸上一擦再擦,「好歹我也是军营里第一美男子。」
「这纸是特制的,」玉苍艾隐忍着嘴角一丝笑意,「里面有一层细丝隐约可见,可以保存千年不破不
碎;纸色白中透蓝,柔润无比,吸墨性能极好。是真正的『蔡侯纸』。我不会愧对这么好的纸。」
「那还差不多。」
「好了,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海沧浪再次怪叫起来。
「我们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玉苍艾看似淡漠的说。
「谁害羞了!」海沧浪边叹息边解着衣服,他知道自己可以一剑解决掉玉苍艾,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
话就要算话,即使这两天如地狱一般,他也要咬牙忍过去。
「你可知大唐的开国元勋李靖李将军?」玉苍艾边瞟着眼前的胴体,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藉以缓
解海沧浪的紧张与羞恼。
「卫国公?」海沧浪的目光中闪现一抹崇敬的目光,「他一生战功赫赫,灭梁展才、突厥授首、大破
吐谷浑叱咤风云,是深藏韬略的能人志士,他的兵学著作《李靖兵法》、《唐太宗李卫公问对》是我从小
就喜爱的。」
「那么,你可听过红佛夜奔的故事?」玉苍艾笑着说。
「那只是传说!传说!」海沧浪皱了眉,「所谓的风尘三侠红拂、虬髯公、李靖,只有李靖是真实的
,其它两人都是莫须有!不料你也人云亦云。」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那红佛很可爱,李靖也可爱,据说他娶了红佛之后,就曾经为她画过裸体画。
」
「啊?」海沧浪猛然被噎住,看玉苍艾低头猛笑,宛如偷吃了十八只小鸡的老狐狸。
「你到底都学过些什么?」海沧浪不由得开始怀疑玉苍艾那个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垃圾。
「学我想学的。」玉苍艾抬抬手,「背过身去吧。」
「我想看看你到底画了什么?」海沧浪很是好奇,「如若把我画的淫秽不堪,看我如何收拾你。」
「还未完工,现在不能看。」玉苍艾有意遮掩。
「不行!已经画了大半天了,我一定要看!」海沧浪赤身走到书桌旁,拨开玉苍艾,看到那副画,不
由呆住。
那竟然是一个胖墩墩的小娃娃,光着屁股,爬在地上翘着脚丫儿咧着嘴乐,一副天下我最快活的拽样
。
「这是谁?」海沧浪心存悬疑。
「看谁像谁。」玉苍艾嘴角一弯。
「你怎么晓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海沧浪狐疑的问。
「山人自有妙计。」玉苍艾依然不痛不痒的微笑着。
「这、这娃娃还蛮可爱的。」海沧浪也忍不住笑起来,「你真不是普通的古怪。」
「好了,你坐好,我继续画。」 天黑了,中间只次了一顿饭,是玲珑送过来的。
海沧浪浑身发抖,夜色越深,身体越凉,他问:「你到底要画多久?这两天只画画吗?」
玉苍艾嘴角微扬:「否则我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想起东方花烛夜的事,海沧浪冰冷的身体开始便得发热,他觉得自己蠢到了家,玉苍艾乖乖的、老老
实实的样子,反而让他不习惯了。
不知何时,玉苍艾已经走到他的旁边,手指在他的背上攀缘,那手指像烙铁一样让他的心也受到灼烧
:「累了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海沧浪感觉有些不自然,脖子上渗着汗,额头也发热了,他如鲠在喉的摇头:「不用。」
玉苍艾低头看着海沧浪,他半闭着双眼,脸色很红,方正的下巴透着英气,高突的喉结随着呼吸浮动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摇晃在玉苍艾的心里,他无法停止的捏弄着他的手,然后突然转过头去:「喝点水吧
?」
「嗯。」海沧浪应了声,声音很低。
突然之间,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你、还是、帮我按摩一下好了。」海沧浪喝下水的时候说,「不过,只是按摩,坐一天累死了,比
打仗都累。」
玉苍艾笑着应了声,让海沧浪在床上躺下,双手平铺在海沧浪的胸口,热乎乎的手轻轻的游移,揉弄
着他的肩头。
海沧浪闭上眼,不敢面对那张脸。
有节奏的拍打从胸脯延续到小腹,玉苍艾的手不知不觉拢住了海沧浪的腰上,海沧浪感觉自己的下身
越发不自然,他艰难的挪动一下腰,企图摆脱那种奇怪的骚动感。
几个来回下来,上身的每寸肌肉都被敲打过遍,当落到大腿时,看到海沧浪的热情反应,玉苍艾觉得
自己的身子蓦的就热了。
海沧浪还是闭着眼睛,嘴角向后拉了拉,喉结上下动了动。玉苍艾的一只手被按着,慢慢地上下移动
,海沧浪的坚挺狂妄地伸向小腹。
玉苍艾慢慢地俯下身,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搓海沧浪的下半身,海沧浪的手抬起来,猛地搂住了玉苍艾
的脖子,玉苍艾一个不平衡,一下子栽在了海沧浪身上。
玉苍艾的眼睛直只地盯着面前这个好象突然变得热情如火的男人,此时,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挣扎与
困惑,还有燃烧的熊熊欲火……
玉苍艾用一只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海沧浪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两片热热的,柔软东西包住,他挣扎了几下,才逃脱出来,对方却是不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