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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哭》——by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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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您放心,我绝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秦白叹一口气:「对于某些人来说,从来都以为爱情是一次性的永恒,给过一个人,接下来就不会再有爱的能力,那样绝对而痴痴傻傻的感情才是爱情,极端地在一起,极端地分开,没有中间状态,没有妥协和退让,因为这种感情太过强烈,所以也最容易受伤。孤单的感觉总是很强烈,尤其当你爱着一个人,却发现那个人根本无法如你预想的付出,甚至把你逼到一个人更加难受的境地,可是你依然无法恨他,即使你会痛,即使你会伤,你依然无法恨他,无法与之彻底决裂,表面上说不想他,其实暗夜里辗转反侧孤独寂寞地想自杀。那种永远也无法满足的爱恋就随着岁月的流转一刀一刀把人凿得遍体鳞伤。也许这就是爱的代价吧?谁知道呢。」

  我黯然,我听得出字里行间对齐戈的指责,对我的指责,齐戈已死,秦白将亡,那段感情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而我们呢?我还能任由秦深再像秦白一样孤独地过一生么?

  秦白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东西交到我手上,是一个黑色的皮质钱夹:「这是九年前齐戈回来时,我偷偷留下的,现在还是交给你吧,麻烦你转交给月苍华,也一消他多年的怨气。」

  「苍华?」

  「是的,钱夹丝毫未动过,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我打开,赫然看到月苍华的照片,照片中的他笑颜明丽,一脸的阳光灿烂。

  「其实我都明白,所有的迫害行动都是月苍华暗中指使的,我们曾经有一次会面,他说非杀了我不可,因为戈在午夜梦回里总是呼唤着一个名字,一个让月苍华痛苦了十几年的名字。可是他太傻了,戈是那种喜欢付诸行动却不说出口的男人,这么多年一直让他陪在身边,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不会怪他,因为我明白一个为爱所困,为爱所扰的人的心情,爱有多深,恨有多重,男女一样,并不会因为男人更多一点理智而有所不同。它会使人疯狂,再也看不清事实的真相,总是活在自己的假想的世界里,担心来担心去,总担心着一朝失去。」

  月苍华……

  我低低地叹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

  竟把这诸多的人折磨来折磨去,不得一刻的喘息。

  「女孩子总喜欢送男人领带和钱夹,因为领带可以拴住他,而希望他的钱夹中可以放上自己美丽的照片,向所有的人宣示自己才是这个男人的惟一。现在戈把苍华的照片放在钱夹最显眼的位置,不就说明一切了么?把钱夹交给他吧,让他后半生也好过点,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他。」

  「我一定会转达你的意思。」

  「谢谢。」秦白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再次拉住我的手,「深儿很要强,有时候比我还认死理,你以后多担待着点,不管你以后还会遇到多少更好的男孩,别放开他,千万别放开他,哪怕只让他做你的影子,只是别放开他的手。这孩子从小到大吃了太多的苦,他不像你在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家庭长大,看问题可以采取理智而中庸的态度与方式,而他不同,他的性子很偏激,就像我们这些年的流亡苦难,他不向你说一个字一样。他从小失去母亲,让他很没安全感与归依感,而我这一离去,他更是除了你再没有任何一点点的依赖,我真的害怕他会步我的后尘,我真的怕……」

  「爸!我不要你离开我!」秦深死死地抓住秦白的手,「你是我爸,没有人能替代你!」

  「傻深儿,如果你真的疼爸,就早点自立,别让我担心,我能陪你一时,但陪不了你一世。」

  「我会照顾深儿,你放心!」我揽住秦深,与他并跪在床前向秦白发誓:「我发誓,从此以后,除非死亡,没有什么能再把我们分开!」

  秦白微微一笑,轻轻摆手:「我累了,要休息会,你们去准备晚餐吧,深儿,我想吃你烧的鲤鱼呢。」

  「我马上去做!」秦深站起来。

  秦白挥手,示意我跟上去,我为他掖好被角,熄掉灯,才走出来,让守在门口的小丘进去:「照看着他点,千万别大意了。」

  小丘点点头。


4
  经过这么多年,那小小的厨房依然干净如昔,纤尘不染,琉璃台上能照出人的影子来。

  「最近还好吗?」

  「还好。」秦深在切姜片,快速地,手脚麻利地不亚于一级厨师,边切边淡淡地回答,「你瘦了点,黑了。」

  「老了。」我突然有一点唏嘘,今天的感觉不是很好,在飞机上时就莫名其妙地难受。

  谁都没有提小狼。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没必要。」他斩钉截铁地说,那语气让我心惊肉跳。

  我打开窗户,空气呼啦一下冲进来,拉开衬衫的领子,闭上眼睛,回想秦白的话。

  这是个倔强的孩子,倔强到不屑于向别人乞怜。

  或者,是我不足以让他依靠?!

  「你还不是一样?」他忽然低低地飞快地说了一句。

  我一怔,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齐戈的事,我苦笑:「那不一样,齐戈那边太复杂太危险,所以——」

  「一样的!」秦深忽然把刀砍在案板上,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地洗脸。

  我怔怔地站着,怔怔地想,是一样的吗?

  面对失去亲人的悲痛,希望有个人与自己共同承担,我不告诉他,是不是也觉得他不足以让我依靠?!

  我们……

  我们啊,我们。

  秦深打开火,开始炒菜。

  我伫立在墙壁上,看他傻傻的忙碌。

  他偶尔会转过头来,不经意地瞥我一眼,笑笑,很不自然。

  我突然心头一动,那年那月,也是这样,他穿著运动短裤和套头汗衫,忙碌着欢乐着,在小小的厨房里欢天喜地地做着饭菜,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做着天下最幸福的事。

  我从墙上摘下围裙,靠近他,我看见他的颤抖和急速的呼吸。

  「抬起手来。」

  菜到了下去,油烟起来,他的手停在半空。

  我把围裙给他系上,手从他的小腹穿过时触摸到他细腻润滑的腰,在薄薄的T恤衫下凸现出让人怜爱的形状,把带子在他的背后系好,打一个活结,我看得出他的颤抖,手半举着,不懂得放下。

  他在烟雾中傻傻地站着,我在他背后呆呆地伫立。

  曾经,我每天的幸福就是看他做完饭后满脸油烟的一笑。

  我最爱看他的笑,因为平素他总是郁郁寡欢的模样,所以笑起来才格外让人心动。

  或者浅浅的嘴角一动,像是偷笑;或者哈哈哈地大笑;有时候懒洋洋地皮笑肉不笑,像是做功课敷衍你;但是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却永远是那么真那么纯。

  我终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死心塌地地跟着我,而他那时候的口头禅却是:「得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的时候像是开玩笑,又像个怨妇,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我踱到他身后,低下头在他颈项的低处轻轻咬了一口,就像以前,他没有挣开,于是我也像从前一样轻轻地顺着肩胛骨直吻到下巴。

  我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不可遏止。

  伸出手,我抱住他,把他拉过来,把我的头挤压在他的肩头。

  他反手熄了火,然后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像个大哥哥一样拍了拍,然后说:「多久没染发了?发根又白了。」

  我抱住他,泪水从他的脸庞流到胸口,他用舌尖舔噬我的脸,然后他的泪水又把我的脸打湿。

  我把他的T恤扯开,听到扣子的脆响,可我已迫不及待地撕裂一切,把他的衣服向上拉扯,他的胸膛露出来,有些苍白,肌肉纹理清晰,我俯下身去,吮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有一种淡淡的奶香扑鼻而来。

  他沙哑着嗓子说:「不……啊……不……」

  我把他抵在墙的边缘,疯狂地撞击,一下一下,他在呼唤着我的名字,一声一声。

  我开始没节奏地叫喊,呼唤,却是音节模糊。

  他的手不安地在我的背上游移,喉咙颤抖着,一声声不能自已的呻吟。

  我在高潮的刹那嘶喊:「即使你不再信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紧紧地闭着眼,两行清泪缓缓地流下。

  那天的晚饭吃得格外晚,已经十点多时,才做好全部的菜和汤。

  秦白看起来兴致很高,精神也好了许多。

  小丘只顾埋头扒饭。

  秦深的眼睛湿润润的,脸红扑扑的,两颊的红晕如同霞染,如同熟透了的葡萄,晶莹剔透,诱人可口。

  我不停地陪秦白说话,讲述在哈佛的所见所闻,以及美国的风土人情。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提电话突然响起来,和谐融洽的气氛陡然僵住,我犹豫了一下,干脆关了机,取下电池。

  秦白说:「听说每两个美国人拥有一辆汽车,每四个美国人拥有一栋房子,每七十个美国人拥有一艘游艇,每八百个美国人拥有一架直升飞机,而每两万四千个美国人中才有一个拥有哈佛大学的毕业文凭,这是一种无法用财富来衡量的价值,你就这么白白放弃了?」

  我淡淡地笑:「谁说我放弃了?我只不过是暂时离开几天,我的导师们还等着我回去交精彩的论文呢。哎——您倒是对哈佛知之甚详啊。」

  「因为深儿经常看有关哈佛的资料呀,估计他现在不会比任何一个哈佛在校生对你们学校了解的少。」

  我诧异地停下筷子。

  秦深低下头扒饭,然后夹了块鱼肉放到秦白碗里:「爸!吃饭时不能说话。」

  秦白笑起来:「是!厨师最大,不说话不说话,说话就挨骂。」

  晚饭后,秦白又喝了秦深为他熬的中药,便早早睡下了,小丘一直守着他,便在他的卧室里打地铺。

  秦深不想睡,说要看电视。

  我坐在他旁边,看他把频道换来换去,不知怎么竟看到有线频道的家庭影院在播放《喜宴》,婚礼正进行的热闹,一堆不关疼不关痒的人拼命地把新郎伟同(赵文暄饰)和新娘威威(金素梅饰)按在一起。

  「看过吗?」秦深拿了一颗瓜子,放嘴里嗑,半天一颗。

  「听说过,一直没机会看。听说还不错,中国式的大团圆结局,老人有了孙子,新娘有了绿卡与饭票,男人也没有失去男人。」

  秦深笑起来,一笑便不可收拾,直到笑出了泪水,躺在沙发背上抽搐:「中国式的喜剧!多么精辟的一句话,果然不愧是哈佛的高才生。中国式的喜剧,就是意味着抹灭个性抹灭人性,互相妥协,换来所谓的大团圆,呵!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成亲,哪怕是虚假的婚礼。」

  「如果我是Simon,我会告诉伟同,向父母坦白,要么完整地在一起,要么彻底地分开,我不会和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任何名目分享同一个男人的感情与肉体。《喜宴》中所有人的痛苦都是自找的,虽然每个人都显得受尽委屈,实则都是活该,活该!没有一个人无辜!」

  我愈发吃惊,吃惊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秦深的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光,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抚摸,如丝般光华:「玺,你爱我吗?现在。」

  他问,很认真地,看着我,等待答案。

  我想说爱,却说不出口,也许我们之间对爱的定义已经有了偏差,而我对他的爱,亦早已不是他期望的那份感情,一切都已变了质,和他那种纯净到透明的感情完全不同。

  电视里Simon正在冲着伟同摔鞋子:「Go out!Go out!」

  秦深的脸渐渐变白,苍白。

  他似乎要哭,却忍了下来,转过头,眼睛盯着电视。

  我把他的手拉过来,他抽回去,我再伸手过去,他缩回手,作出认真看电视的样子。

  屏幕上的伟同在说着:「妈,我是个同性恋,Simon是我的爱人,是你把我生成这样的。」

  我把秦深的手拉过来,死死地抓住,他说:「你出去吧,看见你就烦。」

  大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

  认识秦深以来,我第一次被拒之门外。

  烟头落在雨后的街道上,黑夜的水面发出短促的声响,一点红色的亮光瞬间就被浸灭了。

  硬硬的鞋底敲击着路面,长长的影子在街灯的倒影间断断续续地起伏。

  我在雨中打着冷战,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想去看望爹娘,已是午夜时分,怕惊吓了二老。

  又实在厚不起脸面再去敲秦深的门,更不想去什么旅馆暂度一宿。

  我选择在雨中伫立。

  还记得在三亚的疯狂之夜,秦深在雨中守侯我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我只顾着安抚自己小小的受挫感时,他又是怎么承受巨大的委屈?

  『韩玺,你说,这种感情明明是没有未来的,为什么我还是放不开?』

  秦深的目光遥远而模糊,他苍白的神色就像寂夜里的烛火,时时有跳跃的光辉,时时有毁灭的可能。

  一种巨大的恐惧开始从我的心底攀缘而上,将我看似坚强的信心一点点击碎。

  人是不是越成熟越窝囊?

  十六岁的我也经常徘徊在黑夜,可那时我的心中充满了光明的向往,而如今,徘徊在雨夜,我只有无尽的凄凉。

  突然想喝杯牛奶,热牛奶。

  于是我徒步走遍了附近的街道,可惜小城还是落后,还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没有7-eleven。

  我只能朝回走,雨水已经将我浇得头晕眼花,而且有愈来愈大之势,我想到走廊里避一避,一直低着头朝前冲,直到撞上一个人,我惊讶地抬起头来。

  楼门口的秦深,已全身湿透。

  我一把抱住他,恶狠狠地想吼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的手环到我的背后,整个把我抱住,我无法动弹,他疯狂地舔噬我的脸,眼睛、鼻子、嘴唇、耳朵……

  我挣扎着:「秦深……秦深……」

  他抱着我的手渐渐松了,我挣脱开双手,反过来抱住他的肩膀,我一手抱住他,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在走廊的灯光下,他的双眼晶莹闪烁,他的眉毛还是那样挺秀,他的嘴角还是那样倔强,可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绝望般的痛苦。

  我一撇一捺地为他拭泪。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着,最终才勉强成言:「如果这就是我的夙命,我认了。」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委曲都倾闸而出,我抱紧他,他伏在我的肩头,无声地泪流成河。

  这才明白,所有的分析、回忆、理智、自责,都是多么地虚空,面地着这样一张生动的脸,只有心底涌上来的感情才是最真。

  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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