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过来了?」
「大少爷甩下我们几个月了,连跑来台湾享乐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如果不是打电话到你家找你,我们还不知道你跑来台湾了呢?有好处怎么可以不通知一下,居然想独自见识?」
「去,谁是跑来享受的?我才刚想偷跑,你们就跟来了,我能玩什么?」
见到熟人,心里的激荡立刻淡下三分,不动声色的坐下,将报纸迭好放在一旁,眼角瞄了一下确定有那张相片的页面没有露出来,高桥敦臣这才放下提着的心,因为就算他不相信平凡是杀人凶手,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张长得太像平凡的通缉相片。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个好去处!」真田隆一走了进来,「前些日子去台湾出差的表哥回来说台湾有一个会员级的俱乐部很棒,我们要不要也过去见识一下?」
「俱乐部有什么好见识的?」高桥敦臣对这个提议只觉无聊。
什么时候他们的娱乐也只落到只剩下这一样?
「要见识的不是俱乐部,是温柔乡!中文是这样说的吧,我也能说上两句中文,帅不帅?」真田隆一朝着高桥敦臣得意的笑着,回头望望几个友人,他们也拼命点头为他撑腰。
「好了啦,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不玩,以后我们哪还有闲情玩,这不是高桥少爷一直坚持的论调吗?既然来了异地,玩个痛快才是真!」握紧拳头在高桥敦臣面前晃一晃,意在唤醒往日的高桥敦臣。
真田隆一望着车祸后不断在变化的友人,心想,什么时候,敦臣已经有了比我们更稳重、更锐利的眼神,难不成我也需要去撞一次车才能进化?
「没错,的确是我说的,那好,反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出去吃饭然后就到你表哥介绍的俱乐部去玩一玩吧!」
再不愿意,高桥敦臣也不会笨到现在跟朋友闹翻,他需要囤积属于自己的力量,要如何驾驭、运用手上的资源,这是他必须学习的课程。
◇◆◇
不管是哪个地方的俱乐部,只要有台面下的操作,全都是大同小异,华丽的装潢、美味的美食、高档的好酒,外加重点中的重点--善解人意的美人!
如果要说有点特色,那也不过是这家俱乐部除了善解人意的美女之外多加了善解人意的美男而已。
「你表哥的品位还真是有待改进!」高桥敦臣喝着美酒,心神却是不动如山,望着友人们手里各自搂着一个看中的美人,他只是冷冷一笑。
高桥家的人要找美女相伴,从不需要到这种地方来找!
「那是你不明白罢了,每个地方的美人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啊!虽然你家未婚妻不错,但是偶然还是需要闻闻野花香的,困死在一方天地,你不觉得太闷了吗?」
「我跟傅云雪没什么,你们别老是讲她行不行?」
「还没什么,天天都跟你出双入对,连我打电话到你家,你家人也是开心的告诉我说你跟你未婚妻提前出来渡蜜月了。」
真田隆一的话让高桥敦臣怪异地望了他一眼,「我跟傅云雪真的有这么亲密吗?是谁造的谣,回头我得将他解雇才行!」
「你解雇得了吗?别装了,是你疼爱的弟弟亲口告诉我的,这还有假吗?怎么样?傅云雪在床上的表现......」
「真田,你要玩就待在这里玩,今晚的费用我全包了,就当是帮你们接风,这里空气闷,我先出去一下。」截断真田的话,高桥敦臣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就朝房间门口走去。
「怎么,拿你未婚妻开开玩笑也不行啊?」
真田隆一自讨了个没趣,其实他只是好奇到底高桥敦臣喜欢上傅云雪什么而已,毕竟之前他们还势同水火的说。
◇◆◇
走出房间,来到空中花园透气的高桥敦臣,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起这家俱乐部的花费之巨,将整座空中花园搬到俱乐部的大楼里,将俱乐部置成会员级,索取高昂的会员费用。
如果不是真田那个表哥在这里一掷千金换得了会员卡,现在的我们未必能单靠头衔就进来,在安全性上的确提高很多,也为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提供了便利,回头得查查这家俱乐部主人是谁?说不定凭他的实力能找到那个超会藏的平凡!
白天说人,夜晚见鬼,才刚刚想到平凡,眼前就飘过一条白影,虽然有些死气沉沉,但是那相貌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个让高桥敦臣找了许久的平凡。
「平凡、平凡!」兴奋的冲过去,一手拉住有点像幽魂的耿樊晨,高桥敦臣立刻一连串的问道:「你躲这么久干嘛去了?你躲哪去了?你出现在这里是住在这里吗?还是在这里打工?」
「......高桥敦臣?」耿樊晨望着那个硬把他脚步停住的男人,「这里是日本吗?我什么时候回到日本了?」
「你发什么疯?这里是台湾,我是过来找你的!」
「干嘛找我?你要娶傅云雪了吗?」耿樊晨侧着脸,仍旧是一脸不解外加茫然。
「我干嘛要娶傅云雪?我要娶傅云雪干嘛要过来台湾找你?你脑子进水了你?」
真不习惯跟这样呆呆的耿樊晨说话,高桥敦臣不由伸指一弹耿樊晨的额头,为那苍白的脸添加丝许红色。
「那等你要娶她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有点心不在焉,耿樊晨抬手拨开高桥敦臣仍旧留在他脸上的手,「我还有事情,先拜了。」
「站住,我找了你这么多天,你就这样对我?」
越加发觉耿樊晨的不对劲,高桥敦臣死死拉住耿樊晨还想再追问,哪知道后面一个男声忽然插了进来。
「耿樊晨,怎么还不过来?我等你很久了。」虽是男声,音生却是软软的,有点像在哄人似的。
「好......我过去了!」用力想抽出被高桥敦臣紧拉住的手腕,但是不管怎么抽拉,高桥敦臣就是不肯放开,「高桥敦臣,你想怎么样?」
「你是耿樊晨?你杀了你父亲跟你继母?」高桥敦臣迅速将两者联系起来,手更是不肯放了,「你还待在这里干嘛?立刻回日本去!」
「我杀了父亲跟继母?你调查我?」被高桥敦臣的话给激到了,耿樊晨的眼睛瞬间变回锐利,「你调查我!」
「只能你调查我,我不能调查你吗?你立刻跟我回日本!就现在,我立刻让人去买机票,我们立刻走!」
高桥敦臣才不管耿樊晨现在生什么气,他要耿樊晨立刻离开台湾这块危险土地,他可不想以后得飞到台湾来探监。
「你......发什么神经啊?」还未待耿樊晨发火,先前的男声又发声了。
「耿樊晨,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睡啊?」
「要!等我!」耿樊晨高声回应着,另一只手也用力准备甩开高桥敦臣的箝制。
「什么睡觉?你要跟男人睡觉?」
「你管我!」
「你要跟一个陌生男人睡觉?你到底还有没有......」话还没说完,高桥敦臣脸上就被狠狠煽了一巴掌。
「我要跟男人睡觉不关你的事,我要跟我朋友睡觉更不关你的事!你凭什么管我!」
「跟朋友睡觉可以,跟男人睡觉也可以是吗?那我、那我就跟你睡好了!」
脸被打得通红发热,心更是焦躁到语无伦次的地步,高桥敦臣连自己话里的意思都分不清,抓住耿樊晨就拖着他走,反正刚刚他们一人要了一个房间,正好办事。
第九章
从来不知道高桥敦臣的力气居然有这么大,耿樊晨用尽力气反抗还是被拉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里,然后被摔到床上去。
看着高桥敦臣干净利落的锁好门,然后推倒自己俯视下望,耿樊晨审视着眼前自己难得的弱势。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嘛?」
「跟你睡觉!」
「睡觉代表什么?你到底懂不懂啊?」
「SEX吗?我知道!」
高桥敦臣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就只是这样俯视着平凡,哦,不,该改名叫耿樊晨了,他就很有冲动感。
是因为从没在这个角度看过他吗?还是因为从来没看过他苍白的脸?显得软弱的他,只会徒增让人怜惜的气质而已,这个人,不但可爱,而且可怜!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跟耿樊晨换了一个位置,这回轮到自己高高在上的看着耿樊晨,高桥敦臣的血液都快要因此而沸腾。
「什么SEX?我......」
辩解的话完全被塞进高桥敦臣嘴里,喝过酒的唇带着浓浓的酒味,醺人欲醉,耿樊晨挣扎、挣扎再挣扎......
良久,相迭在一起的身影稍稍有点分开,但这也只是头颅没有靠太近而已,高桥敦臣兴奋得双眼通红。
跟耿樊晨亲吻的味道很棒,比刚刚喝下的酒还要美味!
「怎么样,我吻技不差吧?」
高桥敦臣再次俯身厮磨着被自己吻到缺氧而呈晕眩状态的男子,由额角吻到因为自己的吻而燥红的脸蛋,张开嘴细细的咬一口,然后又再咬一口,不断重复着将自己的牙印留在看似要清醒过来的男子脸上。
「耿樊晨,你真美味!」
一想到这盘美味已经被其它男人欣赏过,高桥敦臣瞬间又怒不可抑,手也狠狠朝着耿樊晨的腰上一拧。
「哎呀,你在干什么?」
被这一拧疼得清醒的耿樊晨,这下发现他事情大条了,一个比他体重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男人正重重压在他身上,而且先不管那在他脸上像狗儿连流的亲吻,那人的手也很不规矩地停在他腰上,甚至五只手指有向上攀升的趋势。
「干嘛?干你!」
「你到底是不是高桥敦臣,突然怎么变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具有如此攻击性的眼前人,耿樊晨原本停摆的脑袋终于开始运作,准备找机会脱身。
「我当然是高桥敦臣,不过你倒是骗我骗得厉害啊!耿樊晨,你要怎么偿还?」
「我骗你?我......」
还没来得及再次辩解,人又被热情如火的唇舌卷进欲海里,浑身冰冷的他仿如被包裹在暖暖的母亲怀中,过于热情的力度虽然将身体勒得很疼,但是让人有活着的感觉,耿樊晨突然不想挣扎了,现在的他需要一些人体的温暖,至少,他该证明自己还是会疼、会哭的人。
开始迎合的态度让高桥敦臣大为惊喜,放松力度,如暴风的爱抚慢慢转成缠绵,将那凉薄的身体慢慢烘热,身下光滑却又冰冷的皮肤有点像是上等瓷器的触感,在他的手感下正一点点、一点点转成温暖:高桥敦臣实在喜欢这种游戏,五指不断游移,就是想再多看一点耿樊晨的变化。
「......用力一点,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伊人的要求总是难以拒绝,特别在情迷意乱之际,高桥敦臣乍听这句话只觉脑袋哄哄直响,只知道怀里的人希望他再热一点、再用力一点。
手由抚成抓,身体变软而浮现的种种敏感神经都为高桥敦臣而开启,由初时的无感到后来止不住的颤抖,耿樊晨紧闭双眼、泪沾眼睫的煽情模样都成为激励高桥敦臣继续下去的欲望。
高桥敦臣初时没有想过耿樊晨是个男人,现在却是欣喜耿樊晨是个男人,是男人,快感会由身下升起、无可避免,他的颤抖、他的迷乱都不是装出来的,诚实地反应着主人的每一分思绪。
我只要好好的抚弄,将他逼到极点,相信耿樊晨必会臣服!
当气喘吁吁的二人再抓回半分神智于脑内时,已经是衣衫尽褪、情欲焚身的时候。
不知不觉张开双腿将高桥敦臣包围在两腿之间,耿樊晨的眼底闪过半秒尴尬,未及做出反应,腿间不争气的东西已经被炽热的手牢牢抓住,开始上下运动,而他的手也被赋予同样的任务。
「......耿樊晨......舒服吗......」
勉强发声算是顾及身下人的感觉,高桥敦臣情动地吻着已经如火滚烫的身子,为身上那一点点小小的瑕疵而心疼着,舌尖沿着疤痕由身前吻到身侧,再由身侧吻到身后;突然被翻了身子,吓得耿樊晨慌乱的扶住床柱,冰冷的感觉入手,他才知道他现在的体温高得可怕。
被迫跪着、屁股朝上的姿势有着难以启齿的羞怯,却在另一个躯体盖上来牢牢包裹住自己时,耿樊晨放心的舒展开身体,任由绵绵细吻落在伤痕累累的背上,因为保护高桥敦臣而曾经受到过的伤害,现在高桥敦臣给予了最细致的温柔去呵护茫然的身心。
一切像是自然而然的发生,给予、接受,任由另一个火热的东西钻进自己内部大肆肆虐,让痛苦与快乐同时凝聚在已经好久无感的体内,因为痛苦而叫出的呻吟微微渗入甜腻,逼得另一个人也陪着一起疯狂。
从初时开始的青涩到如今的熟练,以光速在前进的技巧于初时侵入的痛苦过后,让两个人同时都堕落到肉欲的深渊,仿佛一开始的痛苦只是为了后面的甜蜜而做铺垫,床上、床下,几乎是发狂若发泄一切的两个人,不知道两人的手交织得紧紧的,绞握在一起的五指就如开始变扭曲的命运一样,看不到终点。
「......张嘴......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你叫......」
莫名地顺从了略带命令的话语,张开嘴任由满满的呻吟泄出,耿樊晨勉强睁开迷蒙双眼望着高桥敦臣良久,这才低低叫了一声,「高桥敦臣......」
就像定被人开枪狠狠打中一样,那一声『高桥敦臣』一出口,高桥敦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狠狠将自身的精华全数洒在耿樊晨体内,过于炙热也过于突然的冲击让耿樊晨不由跟着低喝一声,人也跟着解放,任由精液喷洒而出,将两人的身体全数弄脏,就像一块白布染上了颜色,不管事后如何处理都再也无法变回原样。
「......我们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仍旧俯身压住耿樊晨,高桥敦臣从未觉得身体有这样舒畅过,好像每一根毛细管全都张了开来,舒服到一个不行。
「我们真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不管是从天堂跌落或是从地狱爬起,他们现在待的还是人间,人间这样的行为是会遭受谴责的。
「那以后要怎么办?」
「怎么,怕了?」
耿樊晨嘲笑着敢做不敢当的人,不过他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一切后事,反正只要当这晚是个放纵就可以了,他不认、高桥敦臣不认,谁也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这么一夜。
「就是不怕才惨!耿樊晨,我们......」
「我们什么也不是,我还是老样子,是你家主考验的监察官,还是一样会将你跟傅云雪送做堆,我们只有这样的关系而已,不要迷恋这一晚哦!这一晚只是一个泡沫,戳一下,就会破掉。」由相贴的肌肤上感应到高桥敦臣的想法,耿樊晨赶紧截下高桥敦臣那不可能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这大少爷居然将放纵当真,那我的任务这下子要怎么收场啊!
「我就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没有感觉,两个男的怎么做得起来?」
「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动物,只要冲动起来,跟谁都可以来一段,你要我立刻到外面找个人试一下给你看吗?」反唇相讥的话实在刺耳,高桥敦臣气得几乎想伸手掐死那个还躺在他身下的男人。
我到底有哪里不好?
「想掐死我可不好,你会变成杀人犯哦!况且,我也没什么好的,没有好到值得你维护我的地步!」
原本紧张的气氛在这句话下变得缓和,耿樊晨轻轻推开正惊讶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高桥敦臣,慢慢将激情晕头时脱下的衣服穿上。
「我除了会呼唤风外,还会读心术,你说这样的人,你敢跟他相处吗?你想动什么歪脑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样的相处你觉得痛不痛苦?况且,你之前说的没错,我是耿樊晨,就是我杀了我父亲,虽然他不值得我再用这个称呼,不过无妨,他已经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怕了吗?我不但是个怪物,而且还是个杀人犯,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死我父亲的吗?」
耿樊晨的嘴角掀起一丝笑纹,却没有平常常见的阳光感觉,只有满满的阴暗,奇异的让室内瞬间降下温度。
「我将他抓住关在冷冻室里,在他冷得快要断命的时候拖出来将他活生生肢解,他当年怎么处置我母亲跟我弟妹的,我一样一样还给了他们,这双手由杀他们开始就浸满了血腥,逆伦弑亲,我早就被这世界的人断定为恶魔,身体已经半脚踏在地狱里,你觉得这样的我需要你那幼稚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