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狂想》——by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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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这么矮,又处于非常状态,就不要逞强揪我的耳朵了嘛!够不着,垫起脚尖很难过的耶!看,腿都颤抖了吧?好吧,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蹲下来,啊呜……
虽然我比哥哥高,因为特殊原因,现在成了我仰视哥哥,这个视角让我的心情获得了些微的平静,因为从下面仰望哥哥是我自小的习惯,小时候的哥哥像英雄一般,在我的心目中是那样的高大……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凝望他的双眸,他的眼睛象清澈的小溪。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心理学大师这样告诉我们,他说人的眼睛可以告诉我们一切(我对此表示怀疑,如果真这样,那你教我看别人银行账号和密码。我敢保证当我说出这句话后,若非天人两隔,大师一定要痛扁我)。
比如一个人的眼睛炯炯有神,他一定自信;一个人的眼睛清澈,他一定纯洁(可是哥哥明明就是花花公子嘛)。
Gay专家还说,gay看同性的眼神和异性恋看同性的眼神绝对不一样(会吗?我没有实践过)。
就没有人的眼神带有隐蔽吗?大师回答说:有,白内障病人。
哥哥看我的眼神和别人看我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在害怕吗?”哥哥的声音很轻。
“没、没有。”
“那你颤抖什么?”哥哥的声音更细小了。
“我、我、我——”我扑通一声跪下,倒头如蒜,”呜……哥,我承认我一时冲动,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我知道我错了,如果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
“真、真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不、不希望怎么,我、我、我——”我咬咬牙,”我会负责的!”
哥哥扑哧一声笑起来,又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拉起来:”你负什么责啊?当我是黄花闺女啊?”
“可、可——”我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被上的人不是我呢?那样我就可以装做好委屈好委屈的号啕大哭,我现在好想哭哦,可是不敢哭,也不能哭,啊呜……只好泪往心里流。
哥哥转身离开,走到窗子边,伸手拉开窗帘,阳光直射进来,洒在地板上,留下灿烂的光影,光线之中,有细微的灰尘粒子在舞蹈。
我呆呆的看着,光线中的哥哥宛如展开翅膀就会飞去的天使。
“小攻,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哥哥的声音有些恍惚。
“九岁?七岁?也许是五岁……大概从娘胎里就有了。”
哥哥有笑起来:“胡闹!整天看你没个正经!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我也慢慢的走到窗前,站在窗子的另一边,花园小区中,有工人在给花草浇水,树木葱茏,一片生机盎然。
“被人知道,然后被人耻笑,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家人,没有……一切。”
我皱紧眉:”有这么严重吗?我好象没有考虑到耶……啊呀!那不糟糕了,我的好多朋友都知道耶!爸爸妈妈也知道,啊呜……你也知道,大熊也知道,小惠也知道,啊呜……你不要我了吗?我不当我是弟弟了吗?爸爸妈妈会不认我这个儿子吗?大熊会不喜欢我了吗?小惠会讨厌了我吗?啊呜……我要自我厌恶了……”
哥哥踢了我一脚:”笨蛋!”
“哥,没什么的啦,是朋友的还是朋友,如果因此就不做朋友了,那就不是真正的朋友,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你这个哥哥不还是一样疼我吗?大熊依然带我去玩,小惠依然睡在我睡过的床上,大家都是好人,怎么会因此失去什么呢?我不怕的。”
哥哥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是让我心跳如雷的光芒。
就这样脉脉含情(没搞错吧?和恶魔?)对视了片刻,哥哥忽然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大笨蛋!”
“哥,我不笨啦!”
“笨!”
“不笨!我都考上了最难考的Q大耶!我的智商是全家最高的!”
“笨!笨!就是笨!我说你笨就是笨!”
“好嘛,笨就是笨好了,啊呜……”哥哥的眼神一凌厉,我的气焰马上就会被压制下去。
“笨蛋!”哥哥笑起来,”陪我去洗澡。”
“啊?”
“不行吗?你说你会负责的!”
“不是不行啦,哥,那个,你从前不是从来不和我一起洗澡的吗?”说起来,哥哥的臭规矩好多,不让我随便进他的房间,不准一起洗澡,也不和我一起去游泳,不让我见他的女朋友,不……好多规矩。
“我喜欢!”哥哥白了我一眼,”给我搓背!”
虽然很想痛扁拽得二五八万的哥哥一顿,可是自己心虚,我只好委曲求全的当个小侍从。
哥哥的身体是怎么样的,我根本看不清,因为下意识中闭上眼睛,否则我担心自己会再次兽性大发,经过了昨夜,我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啊呜……虽然我的心是纯洁的,是属于永远的一号的,可是……可是男人的下体是不能信任的,啊呜……
只有哗哗的水流声,我觉得有些郁闷,还是找点话题来聊吧。
“哥,你的感情生活如何?“
坏了,哥哥不会也喜欢男人吧?万一他和我争夺大熊怎么办?
“还是老样子啊,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哥哥淡淡的说,一副花丛老手的口气。
“很多女人追你吧?”反正是我欠了他的,今天就好好捧捧他是了。
“对。”哥哥很无奈的样子,“很多,是有很多。去掉几个外地的,去掉几个身高不合适的,去掉几个体重超标准的,然后再去掉几个年龄不相称的,在剩下来的里面挑三拣四,最后一个也没有,我工作太忙,也不可能专门成立一个挑选委员会,挨着个地进行面试,最后索性就全部抛弃。”
“可怜的,你又伤了一大堆人的心。”我不由义愤填膺。
“可怜的,还不知道谁伤了我的心呢。”
“谁?谁?谁敢惹你伤心我就宰了他!”
虽然我很想欺负哥哥,但是别人可不行!
“那你就自杀吧!”哥哥冷冷的说。
“哎?耶?不会吧?哥哥你又耍我。”
“笨蛋!”哥哥再次敲打我的头。
啊呜……
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让我的美少男之心越加郁卒起来。
“哥……”我小心翼翼的喊。
面对困难,要做最坏的打算,抱最好的希望,然后鼓起勇气面对现实,虽然现实可能很残酷……
“什么?”
哥哥的屁屁很好摸,可是……啊呜,我不是色狼。
“昨、昨天、昨天晚上,我、我、我那个了没有?”
“哪个?”哥哥站在莲蓬头下,陶醉般的闭着眼睛。
“就、就是、就是最、最那个的时候,我有、有没有在、在你里面那、那个?”
“你是说体内射精吗?”哥哥张开了眼。
啊呜……干吗说的这么直白,很害羞耶!
“是、是的。”
“射了。”
“啊?啊?!哇!!那可怎么办啊?”完蛋了!我光辉的零号前途就此结束了么?
我满脸的哀怨,大概可以列入本市十大怨夫行列了。
“什么怎么办?”
“昨天那种情况,我一定没有带套是不是?”
“当然了,你像野兽一样。”
啊呜……我不是野兽,人家是文雅淑男。
我更绝望了:“完蛋了,我会不会得AIDS啊?”
哥哥伸手在我头上狠狠的敲了两记:“你脑袋坏啦?”
“是坏了,还不都是你打的!”我抱着头哀怨的说,“你那么滥交,什么女人都要,万一有个人得病,又把病传给你,你再传给我,我……我死了不足为惜,可是爸爸妈妈他们会好伤心的,他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给我提供好的条件读书,衣食无忧,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啊?”我喃喃自语,恨不得马上就安排自己的葬礼。
“再说了,我刚考上大学,锦绣前程才刚刚开始,黑暗刚刚过去,曙光就像春光乍泻,我就这么离去了,啊呜……不要再打我的头啦!我是真的难过嘛!”
“真想踹死你!”哥哥手脚并用,开始对我施行酷刑。
暴力男!
我永远都不会爱你的!
哼!
“你信不过去,就去做检查啊!”哥哥冷冷的说。
“我——”看着哥哥那眼神,我还是不要送死好了,“我不去啦,怎么信不过你呢?你是我的好哥哥嘛!”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交代。”哥哥瞪着我,虽然水流中的他一点威严都没有,虽然是那么娇艳……我还是不敢想入非非。
“什么问题?”
“为什么一直想做零号?”
“啊?哈!嘿!这、那、我——”我张口结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想做零号呢?
“哥啊,你看,像我这种优质品种,如果不做零号还能做什么?漂亮女生是用来爱的,否则她就真的无事可做了,那像我这种英俊男生就是用来做零号的,否则就是大材小用或者良才误用了,哎!你干吗又要打我?我是如实回答了嘛!”
“笨蛋!”哥哥干瞪眼。
“我说过我不是笨蛋啦!其实呢,根据大师的说法,许多男性的暴力行为,是因为年幼时缺乏爱所导致,我怀疑你小时候没有得到爱,所以才这么暴力!而又有些许多男性渴望雄性,那是因为他们幼时受到了太多的溺爱,渴望一种强壮力量,或者渴望被鞭笞,简而言之就是SM。你不要再打我了,我不渴望被SM啊!”
“好了,我洗好了!”
哥哥神清气爽的走出去,我却已经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彻底的伤痕累累。
暴力男!
我发誓我不会爱你的!
哼!
哥哥打开壁橱,壁橱分为两部分,一半是浓烈暖色调的服装系列,一半是浅淡明快色调的服装。
我诧异的看着,原来哥哥也是购物狂啊?看你以后还敢说我!
“那,这一半是你的衣服,你自己随便挑着穿吧。”哥哥冷冷的看我一眼。
我呆住:“我——的——?”
“不行吗?大的像野人一样,我能穿吗?”
啊呜……干吗说那么难听?
哦哦哦!真的都是名牌耶!摸起来的手感好好,就像哥哥的皮肤一样,哦赫赫……
“我知道你为昨夜的事坐立不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有作奸犯科的罪恶感,第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第二,我是自愿的。”
哥哥背着我穿衣服,声音依然冷冷的,捏着裤子拉练的手却在细碎的颤抖。
第六章 大熊
北方的秋天来得很快,暑气刚刚消散,风就已经有了点点透过重衣的凉意。
而北方的秋天,树叶宛如浓缩了所有的阳光,金灿灿的黄,走在湛蓝色的天空下,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天高气爽。
“宇文攻,你的电话!跑快点!”社友冲刚走到楼下的我大喊,“三分钟内已经打四次了!”
“谁啊?”我边用球衣擦满脸的汗水,边大声问。
“Not girls!”
我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冲进宿舍:“喂?你好!哪位?”
“这位!”
“哈,炎恩哥,你又来了!”我一屁股坐到床上,依然满脸的汗水,刚才踢了一场球,居然还用了加时赛,简直把人热疯了。
“起来,不要坐我的床!”社友揪起我的衣领,把我丢到对面我的床上,“一身臭汗。”
我冲他挥一挥拳头,搞错!我可是刚为班级赢得荣誉的勇士耶!居然这样对我!
“怎么?又踢球了?”对面的司徒炎恩笑起来,听起来不像有急事。
“是啊,整天读书,会让人发霉的。”我边听电话边倒水,唉,可怜的我,居然活到这个份上,辛苦为大家,连杯水都没人给我(狡辩,足球场上很多女生给你水耶,你又不要,干巴巴等着男同学给你送水,切!‘重男轻女’的家伙!)。
“什么时候到丝绒俱乐部来跳舞呀?很久没欣赏你的舞姿了。”司徒炎恩真的很闲的口气。
“那地方,被我哥列入禁止出入场所。”一提到这里,我立即就萎缩下去,啊呜……剥夺了我多少的乐趣啊,那里可能会遇到优质一号啊!
“这样啊……你还真是个听话的弟弟。”大熊又笑起来,“乖小孩,为什么到了学校这么久都没回来看过哥哥一次?你住校有一个月时间了吧?”
“我、我——”我挠挠头,热汗出过之后开始出冷汗,“我在遵循哥哥大人的教诲,认真念书,好好做人,纯洁灵魂,渊博学问,哦赫赫……”
“去去去!小屁孩,又在给我耍贫嘴,这个周末回家吃饭吧?阿守应该也想你了,最近的他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哦。”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大熊压低声音问,“否则你怎么不敢回家?”
“我哪有!”我哀哀的惨叫,遇到那种哥哥,我又能怎么做?
“可怜的孩子。”大熊又笑起来。
“可怜我就爱我吧。”
“去你的!”司徒炎恩的笑声越发大了,“怎么听到你的声音就想欺负你呢?”
我——
“炎恩哥……”
岂有此理!
我的理想是做完美的零号,却不是受人欺负的小受啊!小受与零号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
再说了,‘小受’也不是‘受气包’的代名词!
“周末回家一趟吧,你哥说准备点好吃的,补你的生日晚宴。”
“真的?啊、哦——他干吗不亲自打电话来?”
“我怎么知道你们玩什么把戏?”司徒炎恩声音挑高,“就这样喽,周末回来,我们等你,拜拜。”
十月,我的大学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月。
大学要求学生统一住宿舍,其实我也正打算如此,如果那栋高级公寓里只有大熊,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住进去,但是有哥哥……
我最好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大学生活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精彩,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乏味,一切就像秋天的来临,初进大学殿堂的热情在慢慢沉淀、冷静下来。
我依然经常泡在球场上,各种各样的,篮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能让我活动起来的运动我都会参加,一方面为了获得完美的零号体型(好象距离越来越远,我的皮肤越来越黑,肌肉越来越健,所谓的肤如凝脂腰若柳,即使在睡梦中也难以梦到了),一方面为了逃避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