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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分之一》——by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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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简单而快乐?我嗤嗤地笑,骗鬼呢!

  “跟我上床。”秦白坐得端庄而优雅,气质依然卓尔不群,口吻就像诵读莎士比亚的台词“tobeornottobeisaquestion”,风华绝代深刻而隽永。

  他就用这样的姿态,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语气,当著自己的儿子面对另外一个跟自己的儿子相差无几的孩子轻轻地说──跟我上床。

  “一次十万,如何?”

  我一阵头晕目眩,这比让我去杀人更让人震惊。

  谁来告诉我──这个世界到底怎麽了?

  秦深反而没了动静,他只是用眼睛看著我,他愤怒到燃烧的眼神告诉我:不!

  可是我还在犹豫。

  秦深转身走了,大踏步地,头也不回。

  秦白问:“怎麽样?你选择哪一种?”

  我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犹豫了再犹豫,最後叹口气:“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秦白轻轻地笑了:“小子,你可是在求我,哪来这麽多要求?你要明白,有时候人生就是二选一的必选题,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非此即彼,或者你两个都放弃。”

  秦白的语气很轻,但是音质低沈,宛如名家手中的大提琴,沈稳而低回萦绕,久久不散。

  我说:“我今年十六岁,和你儿子一样大,你会介意和我上床吗?”

  秦白大笑:“你小子确实蛮有意思,这时候该介意的是你而不是我吧?且──在床上,没有大小,只有男人和女人。”

  “我不是女人,也没有意思伪装女人。”

  “男人和男人的我更喜欢。”秦白说起来话来,脸不红气不喘,古人说;君子好色而不淫,也许,他就是那种可以把淫乱当作风花雪月玩赏的人。

  我说:“好吧,我和你上床,最好你能一次性做够十个回合,我赶时间。”

  秦白单指托起我的下巴:“怎麽?以为我做不了麽?”

  我吞口口水,浑身紧张到要抽筋,低著头,视线范围内是秦白两条修长结实的大腿,大腿中间他男性的部分紧紧地鼓起来,似乎蕴藏了无穷无尽的热情和能量,成熟男人身体的性感轮廓,让我痴迷而恍惚。

  这是不对的,这麽做秦深会和我绝交的,我他妈难道就没有一点节操的?!

  我乱七八糟地想著,却没有更多的勇气说走就走。

  秦白的头压得更低,额头触到了我的额头,我抬起眼,看到他眼睛中有一种奇异的光芒,怜惜、渴望、挑逗、审视、冲动、温情、野性……所有这一切交融在一起便成了一种不可抵抗的魔力,紧贴著他的身体,我感觉到他的心在跳动,而我的心也随著跳动起来,我的唇微微的颤动,急促的呼吸像潮水一样汹涌,我可以感到他的唇温热地凑了过来,甚至快要触到了我的唇,我头晕目眩,也许因为偷情,也许因为背叛,也许因为禁忌的乱伦,我激动得一塌糊涂,这次真的真的感觉到了眼前有星星在闪,身体也正在七彩云层里飘来荡去……

  秦白吻著我,痒痒的感觉,男人的感觉。

  他的胡茬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体温所有的来自他的一切,正如一缕火焰一样将我的欲望和激情点燃,我战战兢兢地抱住他贴住他炽热的身体,他也把我搂的更紧,紧得我的骨头几乎发痛。

  我微微抬起头,急切地寻找他的嘴唇,这时候他温热的唇已经重重地贴在我的嘴唇上,我张开自己的双唇和他的双唇紧紧地吸在一起,我贪婪地吮吸著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心开始!!地跳。

  他伸出自己柔韧的舌头,冲过我的牙齿的堤坝,很深地伸进我的口中开始试探著蠕动,在这光滑炽热柔韧的勾引中,我的下面迅速地膨胀起来。同时我也感到自己的小腹处正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顽强地顶著。

  在这种微妙而真切的感觉中,我骨子深处潜藏的疯狂开始茁壮成长,将我彻底从往日的禁锢中拉了出来,我忘了自己忘了秦白忘了世界,我只听见激情的火焰在我灵魂和肉体的旷野上在熊熊燃烧。

  我疯狂地撩起他的衣服,我要触摸他最真实最质感的肉体。他似乎感到自己的衣服正被我粗暴地掀起,心领神会地拉著我走上楼梯,走进他的房间,走到了床边,我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两条腿吊在床沿上。

  他附下身,眼神里充满了让我迷醉的魅惑和渴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开始轻柔却急切地解我的衬衫,然後扔在了身後的地上,我赤裸著上身躺在他面前,他站在地上,上半身伏在我的身体上,开始亲吻我的脖颈,然後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地舔我的胸部,在这种带有很大的撩拨性的亲舔中,我冲动得几乎全身都在颤动,再也无法平稳地躺在床上。

  我推了他一把,猛然从床上站起来。

  我从他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他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地看著我,我一件件地把被脱掉的衣服穿回。

  他说:“你是第一个从我床上逃跑的人。”

  我拉上裤子,那儿还胀得生疼:“不是逃,只是突然不想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还嫌钱少?”秦白嗤笑,“胃口太大了吧?”

  我继续扣衬衫的扣子,等一切都打理好,我微笑著俯身到他面前说:“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秦先生,我想你的床上经验一定很丰富,玩起来也一定够爽,所以──等我感觉和你平等了,我会好好和你上一次床,是和你,而不是钱。”

  秦白渐渐地不笑了,眼睛里闪出一种冰冷的光芒,随後又笑起来,笑得千娇百媚五彩缤纷让整个世界为之失色,他说:“韩玺,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我已经说过一次了。”

  “十六,呵,好,十六,我等著,等你十年,看看你到时候能不能和我平起平坐。”

  我抬头看看墙上挂锺,回头对秦白说:“已经十一点半,我必须准备去赴午夜的约会了,请问,能给我一把枪麽?”  

  “你真的要去?”秦白从床上翻身下来,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我。

  我避开他灼人的目光:“为了我爹,我什麽都肯干!”

  秦白怔了一下,忽然一笑,笑声中尽是怆然:“你爹真幸福,有你这麽一个儿子。”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秦深的影子,我淡淡地说:“你也很幸福,有秦深那样的儿子,他比我强。”

  我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了一些秦深的性子,虽然在最初的相识时,他和我犹如黑与白的对立,但是随著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慢慢的,我们之间的黑与白开始互相晕染,我自己内在的堕落成分与邪恶成分似乎更多些,秦深反而显得单纯许多。

  秦白沈吟不语,转身去开衣橱,在衣橱的暗柜中取出一把手枪,我眼睛一亮,几乎整个人为之沸腾──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真枪!

  这是一把枪身为银灰枪托为深蓝,造型精美巧夺天工的手枪,看著它,一种欣喜若狂的情绪在我的体内激荡。

  都说手枪是很男人化的东西,这一点我绝对赞同!

  手枪之於男人,同唇膏之於女人一样是完全相同的惊效果,这就是为什麽那麽多好莱坞大片都以男人手持手枪为宣传海报,有了枪的男人就像女人有了丰乳肥臀,就像玛丽莲.梦露有了勾魂的双眼性感的双唇魔鬼的身材。

  再平凡庸俗的一个市井小男人,当他谈论起锺爱的手枪时,眼中闪现的那种同平日里判若两人的神采都会令你为之震撼不已。

  男人痴迷枪痴迷到了手淫也会美其名曰:打手枪。

  枪、男人、性魅力,是如此得相依相系相混淆,成为三位一体。

  “如果你是我儿子,将来一定会超越我。”秦白手里拿著枪,目光却在我身上逡巡,“从你的目光中我只读到两个字。”

  “什麽?”

  “野心。”

  我眨眨眼,故作纯洁地问:“有吗?我只是喜欢枪而已。”

  “深儿不喜欢,我给他一把真枪他都会立刻砸坏它,他宁愿去抱他妈妈给他买的那些破娃娃。”秦白叹口气,手腕抬了抬,举著那把枪,岔开了话题,“知道这是什麽枪吗?”

  “看著有点眼熟。”我走近秦白,就著他的手仔细审视这把枪,当看到手枪靠近枪口的那个流线型的英文品牌时,我尖叫起来:“WALTHER(中译名沃尔特)PPK/S!”

  秦白的目光中更添了份激赏:“知道这个品牌?”

  “天!不知道的是傻瓜!”我兴奋得要跳起来,“谁不知道007的御用手枪啊!电影史上最精彩的一个人物恐怕就是詹姆斯.邦德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身手一流所向披靡,几乎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想像他那样,所有的女人都想和他有段罗曼史。”

  “哈哈……”秦白笑起来,“我看是你想和他有段罗曼史吧?真不知你是对枪感兴趣,还是对人?”

  我呵呵地干笑:“都有,都有吧。”

  我从秦白手里接过手枪,反反复复地看:“里面有子弹吗?”

  “满满的,知道怎麽用吗?”

  我摇摇头,虽然我知道这是种具备DA/SAG(双保险/单保险)两种功能的手枪,具体操作还是不懂。

  “这样──”秦白手把手地教给我,“当发射第一发子弹时要启动击锤和保险两道关,从第二发开始转为单保险,按这里,瞄准器上的红色部位在近距离射击时并不重要,远程射击就需要瞄准──这样三星一线,这里是准星。”

  枪身沈甸甸的,我觉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秦白瞄了一眼时锺:“还有一刻锺。”

  我拿著枪,按照他说的话“啪嗒”启动击锤和双保险,然後手一低枪口便抵在了秦白的胯间,秦白一惊,试图挣扎,我说:“别动!否则我不担保枪什麽时候走火,我可从来没开过枪呢!你瞧,我的手颤抖得要命,真是糟糕。”

  秦白怔怔地看著我,忽然笑起来:“好!好!你他妈够狠!比得上白眼狼了。”

  我也跟著笑:“承蒙夸奖,我不过是跟著你照瓢画葫芦,有样学样而已,毫无节操毫无廉耻唯自我是图的正是你的风格,不是吗,秦先生?”

  秦白的面容有些僵硬。

  “呸!”我吐,“别以为长得人模人样穿得人五人六的就是个人了,你他妈在我眼里禽兽不如!拿钱换自己儿子叫声爸?你好可悲啊!想拐我上床?你老先生恋童吗?也不照镜子问问:魔镜魔镜世上最丑的人是谁?呵呵……我对杀人确实很感兴趣,不过不是我动手,而是看人杀人,怎麽样?陪我走一趟吧?快到十二点了!”

  秦白等我说说完,抬起手轻轻地擦净那张如同雕刻般俊美动人的脸,冲我粲然一笑:“韩玺,我想不用等十年了,我现在就想和你上床。”

  靠!

  “那我现在就先干掉你的龟儿子!”我持枪的手更加了力度,不小心触到他的那玩意,#%.¥#.!!!他老先生居然勃起得比我手中的枪还硬,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走吧,先去赴今晚的约会,呵呵。”

  秦白走向保险柜,我亦步亦趋,他从中取出一个皮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钞票:“这是一百万,真钞,如果今夜能成功的话,这钱就是你的了。”

  “走。”我懒得跟他罗嗦。

  车子在寂静中奔驰,黑夜张著惊怵的眼睛。

  我坐在秦白的旁边,在这个空旷如荒野狭小如夹缝的世界里,我沈在比黑夜更惊怵的情绪里,我不知道我怎麽会遇到这种事,而让我更感到惶惑的是我遇到这种事居然会感到很兴奋?!

  一般人,应该会感到恐惧吧?

  秦白说:“第一次杀人,总是很惊恐的,後来就会慢慢上瘾,那是一种比**更能让人达到高潮的刺激。”

  “靠!你变态杀人狂吗?”我已经开始紧张,我想我是不是还是放弃这种疯狂的行为?爹爹总会得救的,而我不能因此就把自己埋葬掉,秦深说的对……

  @@@@@@@@@@

  “到了。”车子悄无声息地停下,秦白打开车门。

  这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工地,黑压压的楼群主体,秦白真是老奸巨滑,选择了他自己的地盘。

  在楼群的一角,有一个小屋,小屋亮著灯,灯光下坐著一个人,那个人在黑夜中依然戴著墨镜。

  看到我们走过来,那人站了起来,我们走到门口时,他说:“秦白,你迟到了一分五十秒。”

  我吃了惊,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跌倒──这个声音太熟了,几乎天天在听到!

  我使劲地掐自己大腿上的肉,让自己确信这不是一场梦,秦白所说的勒索者居然是齐戈──这个让我在上课时也能冲动,他却总是拿温柔的与众不同的目光看我的男人,就是把他挫骨扬灰我也认得。

  当我们走到门口时,齐戈忽然喊:“停!”

  我和秦白嘎然而止,齐戈问:“怎麽多带一个人来?”

  秦白说:“这是我新收的小弟,以後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齐戈冷笑:“带他来做杀手的吧?你一贯的作风我还不晓得。”

  我面目僵硬地笑:“齐老师,幸会。”

  “韩玺?”齐戈摘掉了墨镜,显得分外吃惊。

  我应了声:“是,世界真是小。”

  “不是世界小,而是我们有缘。”齐戈忽然笑起来,笑的时候深陷的眼窝便漾起一种特有男人味的温柔,让我的小心肝又开始怦怦乱跳。

  “废话少说,把底片交出来。”秦白显然不想看我们这样亲亲热热下去。

  齐戈瞥了他一眼:“你们两个一起进来吧,不过──都脱光了衣服。”

  我心里暗骂一声:靠!果然是老油条了,脱光衣服不就意味著什麽也不能带了麽!

  秦白看著他手中的底片,叹了一口气:“齐戈,我们好歹也二十几年的交情了,你还信不过我麽?”

  “就因为是二十几年的交情了,我才信不过你!脱吧,否则别想拿到底片。”齐戈重又坐回椅子上,坐得四平八稳。

  我看秦白,秦白无奈地耸耸双肩,开始脱衣服。

  我没辙可想,也只能乖乖地脱,天气已热,我们穿得都不多,想多表演一会脱衣秀都不成,眨眼变赤条条地站在了门前。

  齐戈呵呵地笑:“大小美男子,堪称绝代双骄了,哎──我怎麽没带相机来呢?啧啧,这麽好的身材!”

  “可以进去了吗?”秦白问。

  “举起手,一起走进来,慢──先把箱子打开,踢过来。”齐戈比狐狸还要狡猾。

  “那你也把底片扔过来!”秦白寸步不让。

  齐戈迟疑了一下:“那你俩进来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秦白冷笑:“你别想多玩什麽花样,如果除了这个底片之外你还藏著什麽副本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齐戈同样报以嗤笑:“我要的是钱,只要拿到钱,我才懒得理你。”

  我们已经双双走到了齐戈面前,秦白双手呈上钱箱,齐戈单手递出底片,就在他伸手接箱子的瞬间,枪声响了,齐戈呻吟著倒下去,鲜血迸射了我一身,我尖叫一声,脚一软跌倒地上,右手却仍然死命地握著那把银灰色的让人惊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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