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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啸狂凌Ⅲ龙啸九天》——byDof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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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监检使别气,我这就派人领这位囚犯进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请大人先行用饭吧。」看到两边的气氛完全僵化,月洛撞了撞焦明秀,焦明秀立刻明白,笑着出来打圆场,又是拖又是拉的,把还在显官威的元尚罄拉回后院,寒星随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退在别人身后的宇文凌烈,又扫望一旁笑立的月洛,还没等悟出什么,人就被一只手拖着走进了内院。
(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没等寒星随发怒,一句轻轻的话就堵住了他的嘴,看着一路拖着自己离开的元尚罄,寒星随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这个倔强的青年一些事情。
低头不再回头张望,寒星随一扫先前的恍惚,讨厌体肤上多了一层不熟悉的温度,他拨开了元尚罄紧抓住他手臂的五指:「放开,我自己会走!」
听到已经恢复正常的嗓音,看了看满眼锐利已无先前迷蒙的寒星随,元尚罄这才放手,心稍稍安定,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恢复过来了。
◇◆◇
痛苦、挣扎......满身如被狠狠地打碎,然后再一块一块的补回,头已经让尖锐的痛楚紧紧包裹,撕扯已经不足以让精神分散,折磨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满天的黑暗让人觉得越发的窒息,大口的呼吸着,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临界点,恨不得就此四分五裂,恨不得就此消失世间,口中的甜腥让知觉慢慢模糊,不管自己再怎么睁大眼睛,眼前仍旧找不到半分的光亮,似乎就要沉没了......
疲惫地放弃抗拒,就此被活生生的黑暗侵占,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在漆黑中炸开,随着满身开始被温暖所包围,痛苦也跟着被逼退,因为不适应强光而紧闭的眼睛在听到一声声温柔而紧切地呼唤后勉强睁开了......
「寒,还好吗?你满头是汗啊!」仍旧那把在黑暗里温柔呼唤他的声音,寒星随有些怔忡地看着眼前为自己擦汗的男子,对他,自己印象深刻!
「......你到底是谁?」由梦魇里醒来的嗓音带着些许不稳,寒星随没有在意,可眼前的男子却注意到了,他放开紧紧抱住寒星随的双手,站起来走到小桌边倒了一杯茶水。
「来,喝口水!」
没有丝毫的犹豫,寒星随就着男子的手慢慢喝下了如同甘露般的冷茶,在喉间的炙热被浇息后,他静静地看着来人,等候着一个答案。
如此固执的模样还是首回看到呢!宇文凌烈偷笑着,很自然地坐回床边,为寒星随拉上薄被,又随手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逗弄的语气实在让人不悦,只是不知为何,应该生气的自己却没有半分怨怒,寒星随仍旧静静地看着来人,等候着他的回答。
「虽然没有了往日的记忆,可是神情却还是那样的熟悉,原以为会看到另一个不同的你呢!」相当亲昵的口吻,配合着相当亲昵的动作,寒星随看着那张俊脸慢慢地靠近过来,然后有些干燥的唇在自己额上印了一下,看似简单,却让自己混身不由闪过一阵热量,由额上那被碰触的地方开始,传遍了全身,让心也不由焦燥了起来。
随心而动,寒星随一手扯过男子,把他牢牢禁锢在怀中,缚在双手的锁链技巧地把男子困住,却混然不知,这在外人眼内是相当暧昧的姿态。
宇文凌烈没有抗拒,他静静地靠在了那个熟悉的怀中,听着有点急速的心脉跳动,心终于确定了眼前的男人还活着,还活着的事实。
「你到底是谁?我想不起你来......」困惑的声音仍是那么的好听,宇文凌烈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在如雷的心跳声里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是宇文凌烈!」
「宇文......凌烈?」重复着这个名字,寒星随只觉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了心坎里面,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呼吸,「你是江湖上盛名的『血啸狂凌』?!」
虽是疑问,却更像是肯定,手突然紧紧地抱紧怀里的人,他突然明白了,在他脑里所牢牢记住的名字,是人,而不是剑!他要找的是『血啸狂凌』,是眼前这个男子!
由身上加重的力度,宇文凌烈明白寒星随心里十分激荡,可是这样不够,这样仍旧不是自己痴恋的那个人,他想完完全全的夺回这个一直守护自己的男人,在如今这样紧张的时刻,他不希望自己仍旧要分心去盼,去念,去想......甚至是去害怕!
「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月洛所说的可是指你?」借由手中锁链不断涌入心里的强力,寒星随发现心中模糊的景象越来越明显了,他想要的、要霸占的东西,那轮廓慢慢与眼前的男子重合了,痛苦地任由那霸道的力量侵袭脑中,他想就此一举冲破脑里那道无形的栅栏,他要知道,那里面他极想要的东西,是否就是这个男子?
看着原本因为梦魇而苍白的脸越发青黑,双唇由浅红被咬至紫色,甚至那点点泛至嘴边的嫣红......
宇文凌烈狠狠地抱住那折磨着自己的男人,两指用力撬开那损伤自己的牙齿,在看到让自己迷恋的嘴边果真涌出血丝后,一直温柔带着点点期盼的眼神变了,危险地看着胆敢在自己面前做出伤害行为的寒星随,他突然一口咬下已是冒血的唇瓣,在因为痛楚而想紧闭的嘴间伸出滑舌,慢慢地舔舐起伤口来。
被这刻亲昵得不可思议的气氛所制约,寒星随只能僵直着任由宇文凌烈在自己嘴上肆虐,直到嘴边被舔得生疼,才稍稍拉开了那个一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怎么了?」没有顾及自己嘴边的疼痛,在拉开宇文凌烈后,寒星随惊讶地发现那双眼眸深藏的伤楚,那如湖水般深沉的痛此刻全浮上了不及防备的眼底,只是在那一眨后,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在我眼前伤害你自己!」不理会寒星随的拉扯,宇文凌烈重新紧紧抱住温热的人体,刚才那刻,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看着寒星随活活受苦的那刻!
被那一句蕴藏着无数情感的字句所憾,寒星随一时出声不得,手收紧怀抱,任由沉重的躯体压在自己身上,借由这样来安抚那似在哭泣的人。
这样互相拥着,静静地倾听对方的呼吸,直到天边慢慢泛起肚白,远处传来几声鸡啼,两人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宇文凌烈挣扎着起来,迎面就对上了意欲挽留他的星眸,看到那全无掩饰的不舍,一时差点就想倒回那温暖的怀抱里,把所有背负的责任全数扔掉。
「我该走了......」似乎在劝告寒星随的放开,可是那低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量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抗拒,寒星随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很狡猾。
「那我该放开你吗?」把选择权推给了自己,由自己来选择放开,寒星随不由有些气恼了起来,两人都是如此不舍,为何却是要由自己来做这恶人呢?
看懂那一闪而过的恼意,宇文凌烈不由有些开心:「那是因为,每次都是由你来放开我啊!」
思及以往种种,有哪一次不是寒星随先行离开,余留自己在后努力追赶,难得哪次是寒星随不舍放开的。如今,能有一次难为寒星随的机会,看着一向平淡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为自己浮现百般情绪,这让一直害怕着寒星随真会遗忘自己的心得到了更坚固的保障,宇文凌烈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是吗?」无法想像以往自己会主动推开怀里的人,寒星随不由对以前的自己有些好奇起来。「我与以往差很多吗?」
问出口后才知道自己对这个答案的期待,寒星随的肌肉不由有些紧绷,等待着宇文凌烈的回答。
发现掌下身躯突然凝聚的力度,宇文凌烈猛地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问话是什么,人便被狠狠地压倒在床上,一张大被盖了上来把他裹得密密实实。
「什么人?」把宇文凌烈完全藏好以后,寒星随沉声喝问,蒙在被里的宇文凌烈心也不由紧了一紧,在这个时分,会是谁来到寒的房间,自己连脚步声也听不到,这份能耐让人害怕,如若不是寒发现,他们岂不是......

第八章
没有回应,没有动静,房外听不出半分的异常,心跳声越来越响的房内,洋溢着奇妙的不安。宇文凌烈偷偷扯了寒星随衣角,示意他低下头来,两人无声交流了一会,在寒星随那坚决认定房外有人的眼神下,宇文凌烈表示由自己偷袭门外,好一探虚实。
『这样太危险了!』
对自己直觉相当信赖的寒星随摇摇头,并不赞成这样的提议。
『唯有如此,如今我们身边太多敌人,时间却容不得我们再拖下去!』
宇文凌烈也不让步,天亮之前他必须回到房间,绝不能让人发现他与寒星随的会面。
沉默着,并不做出回应,寒星随还在衡量得失间,宇文凌烈突然一脚踢开床褥,五指成抓就向房门扑去,刚靠近木门,突然木门无声的打开了,去势极快的宇文凌烈一时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扑出门外,寒星随见状抛出长衫,布衣一裹宇文凌烈另一手腕,就把他扯了回来。
「什么人?别在那装神弄鬼!」厉喝着,宇文凌烈解开缠手的衣裳,借由已经渐渐泛白的天,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
「元尚罄?」寒星随也有些惊讶,怎么他会出现在自己门前,而且凭他一介书生,竟能无声无息?
「还有我!」
随之步进来的人一身戎装,相貌端正,行走时虎虎生威,让人不由心生一句赞叹,只是看着来人,宇文凌烈是怎么也挤不了声来。
好一会,看着一手制住元尚罄,一手掩上房门的男子,宇文凌烈才唤出来者身份:「孟副将!你怎么到将军府来了?」
孟仓德笑笑,看着如临大敌的宇文凌烈,嘴轻轻地撇了撇:「我来拜祭将军,外带查一查,为甚将军会突然患病去逝?而且就在监检史到来之际。」
意有所指的话,完全与之前在校场时不同的气势,在在让宇文凌烈吃惊不已,后退半步抵上寒星随的胸膛,宇文凌烈侧头看着也是一脸凝重的寒星随,敏感地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寒星随看着手上所系的锁链正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似乎在欢迎着同伴的到来,稍稍拉退宇文凌烈,寒星随斜眼望着仍旧把元尚罄当挡箭牌的人,心里暗自衡量自己出手能否毫发无伤地救回元尚罄,只是那太过贴近的距离,怎么估量都无法拿准。
孟仓德看到他们后退,一手捏着元尚罄逼着他走前了几步,又拉近了四人的距离,在看到宇文凌烈那警戒的神情后脸上更是欢愉,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个劲的乐不开支。
「在边城的时候就常听人说江南的风光,以及武林上的热闹。却没想到,终有一日,我能见到『血啸狂凌』的模样,还在我手下装得公子哥儿那样,差点就把我给骗过去了。」
看着沉默的两人,孟仓德突然用力一捏元尚罄的咽喉换来他一声惨叫,果真宇文凌烈与寒星随立刻厉眼瞪向他,换得两人注意,孟仓德才又开声:「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这将军之位迟早是我的,三军尽在我麾下,我会领军杀平边外诸多夷蛮,换我流芳百世的美名。明明真将军已经在我的指使下逃离将军府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明明就只差一步,我安排的人就会宣告我会是下任主帅,为何你要在此时来破坏!你可知道做为一个军士,他就应该挥鞭沙场,而不该在这偏远的边城里浪费一辈子。将军他因私心辜负了多少将士们的心愿,任由我们在这里浪费无数时光,这样对得住我们么?」
回视着宇文凌烈责备怪罪的眼光,孟仓德大声地说着,手越来越用劲。寒星随看到元尚罄那已经变青的脸色时,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神情不由更加冷凝起来。
「放了他!如若伤了他,对你没甚好处!」
「我不止要伤了他,我还要杀了他!」孟仓德一阵得意:「他不是王爷派来的人,他身上没有王爷的令符,王爷曾说过,凡是没有令符者,皆是敌人。一个敌人,我更不能留他在我这边生事!如今看来正好,此人在你们之间地位不低,有这人在手,你们更会动弹不得,也省得我费事。」说完还嚣张地摇摇已经将近晕厥的元尚罄。
『他真的很重要吗?』宇文凌烈用眼神示意,他很想不顾元尚罄的性命,一举擒获孟仓德,居然看走眼他已经沦为镇国公的爪牙,实在是一次失误。
「我答应保住他的性命并为他爷爷报仇!」寒星随轻启薄唇,把答案告诉宇文凌烈。
「那样更好!想要他活命,就立刻自断经脉吧!」听到寒星随的回答,孟仓德一阵大笑,真是天助他也,由他偷偷潜入将军府验出『将军尸体』是假,到擒住半夜游荡的元尚罄,然后沿着令符的共鸣找着这间房间,一切都顺利极了,再说有元尚罄在他手里,即使他武功打不过『血啸狂凌』,也不怕他不就范。到时他便立下一大功,镇国公必定会重重提拔他的!说不定到时不止将军,还能封王封爵!
「你想得太美了!」疑在远处的声音突然近在耳旁,孟仓德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便被狠狠地摔将出去,虽然手迅速地做出反应,可是一声骨碎声后,手已经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随着感觉到身体被狠狠撞在墙上的痛楚外,手端传来的刺骨疼意,也让孟仓德这个久战沙场的老将冒出一额冷汗。
由自己躺下的角度看来,宇文凌烈与那银发男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那打伤自己的又会是谁?孟仓德辛苦地转过头去,只见一身紫衣的俊雅男子扶住了似要窒息的元尚罄,手轻轻地拍着元尚罄的背为他顺气,那脸上的温柔和善,怎么看也不似是打伤自己的人......
「......你......凌冀,你......」认出那个就是被自己列为无害的凌冀,孟仓德不由有些看走眼的悔叹,宇文凌烈虽然极力掩藏自己的实力,但自己仍旧能识破,却没想到这个怎么看也瞧不出半分厉害的凌冀,竟也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力,甚至比宇文凌烈来得更厉害。
「我不叫凌冀!」冷冷地回答着,对于孟仓德那种挟人要胁的小人行径,璨冀非常厌恶,实在没想到,堂堂一个大将,竟如此没有风度,这军里的用人,看来需要彻底的根查一番了。
「你不是凌冀?」愕然了一下,『血啸狂凌』凌文用的是真名,可为甚这个男子却要用假名呢?孟仓德不由直了直被摔得生疼的腰骨,一边暗暗调整力量。
「我是璨冀!碧龙朝的新主璨冀!」一字一句的说着,昭示着自己的尊贵身份,即使一手扶着元尚罄,可那气量依旧无损。
「你就是二皇子?真意想不到啊!」听到璨冀的自报家门,孟仓德诡异地笑了,脸上全无半点惊恐,只有满薄的得意。「难怪常言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以为『血啸狂凌』他们把你藏得很隐密,却没想到你竟然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你可知道你项上人头能让多少人升官发财?」
「放肆!」厉声一喝,璨冀双目锐利如剑,紧紧盯着孟仓德那利欲熏心的脸,「见到朕仍旧口出狂言,我看你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哼,一个落难的皇子也敢自封帝王?若皇帝这么好当,我孟仓德也......」
还没说完,闻得『啪啪啪』几声,脸颊一阵疼痛,口里全是盐腥的血味。孟仓德伸伸因被打而咬破的舌头,一脸愤恨地看着已经蹲在他眼前的男子。
「你倒是挺爱逞能。你可知道,辱蔑皇上,犯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一拳捶向孟仓德的胸膛,宇文凌烈咬牙切齿说道,方才的三巴掌,他可说是用尽了全力,竟敢在他面前抵毁璨冀,真不要命了!
孟仓德被这重重一拳打翻,已是满口鲜血的他才勉强撑起就被一只素手紧紧捏住喉咙:「你身上的『心魔』放在哪了?」
「什......什么心魔?」勉强发出声响,孟仓德被那突然靠近的容颜吓住,一时间根本想不出男子所问的是什么东西。
寒星随扬扬手中锁链,把它显露在孟仓德眼前:「这东西你不陌生吧?你不是凭着与此的共鸣,才摸到这房里的吗?」
「......令符......?」迟疑地看着与令符质地无异的锁链,孟仓德下意识按了按腰间,抬头注视着眼前这名白发满头一身空灵的男子,「你是,难不成你是王爷的......」
「你可知道为何你这夜竟能如此轻易侵入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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