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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螃蟹与大刺猬》--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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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归烦,想喝水、想洗浴的熊嗣男还是只有挑着扁担上了路。

  「呜……呜呜……」

  快走到小溪边的熊嗣男听到一阵阵微弱的啜泣声从路边的树林里传来,那声音……似乎有点熟,但一时他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是谁在那边?」熊嗣男懒得去想,干脆一声暴喝。这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快给我滚出来!」

  哭声立刻停止了,四周围霎时静悄悄的。熊嗣男正觉得奇怪,下一秒一声真真正正的号啕大哭在他的不远处凄惨地响起,让粗通文墨的熊嗣男深刻地体会到「如丧考妣」这个成语是多么的生动贴切。

  他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一跳三尺远。

  随即他发觉自己很可笑,立刻又冲进了树林中,循声找去,终于看到了树下那团乳白色的小东西。

  「是你?!」朦胧中熊嗣男看见了薛雱慢慢抬起的脸,终于认出了他。

  原来是薛……薛什么来着?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叫什么名字!记忆中似乎是某种海鲜……带鱼?小虾米?还是螃蟹--「你见鬼的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的薛雱只忙着哭自己的,根本没时间回答任何问题。那细细的、压抑的哽咽声听在熊嗣男的耳朵里让他觉得非常刺耳。

  这个麻烦的人质看来必须早点解决才好--到现在为止熊嗣男已经接到了不少关于薛雱的投诉事件,而他也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上清楚地体会到了某人的「扫把」程度。现在,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好端端的你哭得这么惨干什么?天又没塌下来!」

  「……」回答他的还是一片抽泣声。

  「再不说小心我揍你!」

  「……水……水桶不见了……」

  什么?难道刚才他是在打水不成?本以为薛雱是想逃走的熊嗣男有些意外,不过他仍然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哭的。

  「丢了就丢了,你还要为它哭丧啊?快走吧!」他挑起担子等薛雱站起来一起走,却气恼地发现薛雱仍然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不想走吗?那恕不奉陪。我可没时间听你在这儿干嚎。」熊嗣男火大地说完,挑起他的担子就想走人。

  「请、请你不要走!!」薛雱大声地喊出来,只吓得魂飞魄散,本来已经快要止住的眼泪又涔涔而下--他在这里煎熬了好久,痛得半死也吓得半死,好不容易来了个认识的人,怎么能让他走!如果他就这样离开了,自己恐怕会熬不过下半夜去……

  这个时候薛雱一点也不觉得熊嗣男的长相恐怖了,他只想跟着他一起回山寨去。可是他的脚真的好痛,没有办法自己走嘛!

  极端害怕会被单独留下,他当下匍匐着爬行前进想跟上前面的熊嗣男。

  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熊嗣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随即一呆,「你在干什么?」他无法理解薛雱怪异的举止。

  「我要跟你走,」他哽咽着回答,「不要丢下我……」说不出更多的话,也不管手臂痛得像火烧,他飞快地爬到熊嗣男的脚边抓住了他袍子的下摆。

  已经无暇去顾及薛雱此刻的言行多么像一个弃妇,惊愕的熊嗣男只发觉情况不对,他连忙蹲下身来扶薛雱坐下。

  凑近他的脸,他看见薛雱仍带着几分稚气的白皙脸庞上又是泥土又是泪痕,而且神色间透着恐惧和痛苦。

  (小动物法则二:陷入困境的小动物最能引发人类的同情心。)

  「你怎么了?不要怕,跟我说就好。」根据以上原则,熊嗣男不由自主地发出自己这辈子第一次算得上「温和」的声音问他,这小孩看来像是吓坏了。

  见他不走了,薛雱的一颗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叙述这团混乱的来由,「这树林里有妖怪……我、 我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水桶就滚下山去了。」

  他惭愧地低着头小声说道,然后他又立刻抬头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之前也有打水回去……」

  原来水缸里那少得可怜的水是他打的啊,还真是没效率,不过熊嗣男决定不谈这个。「树林里没有妖怪。」

  他笃定地说,他可是从来不相信那些无稽之谈的,「如果有的话我会把他抓来做苦工。」哪个妖怪不要命的尽管放马过来。

  薛雱听他说得狂妄,「嗤」的一声破泣为笑,但他随即听到那把自己吓坏了的怪声再度响在头顶上,脸色立刻又变得惊恐起来,「你听!真的有!!有人在咳嗽,还会笑,可是我都看不到他--」他紧紧地抓住熊嗣男的衣袖,如临大敌。

  熊嗣男仰头哈哈大笑。

  「你为什么笑?」 薛雱不认为遇到妖怪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他也被吓到了?「你还好吗?」

  笑够了的熊嗣男终于停下来,「小鬼,那是鹳鹤,一种只会乱叫的鸟而已,不是什么妖怪。」这小子八成是一辈子没在野外呆过,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屁滚尿流的。

  「哦。」原来只是鸟而已……薛雱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它的声音真的很可怕,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真正可怕的声音是你的尖叫……熊嗣男心想,不过看到薛雱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突然有点不忍心再打击他,「你的脚怎样了?不能走了吗?」

  薛雱望着他,委屈地点点头,「我站不起来……手也好痛……我以后会不会残废?」他家有个仆人有一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薛雱怕极了。

  听他说得这么夸张,熊嗣男当下伸手轻轻捏了捏他右脚的脚踝--好纤细的触感--他愣了一下,妈的,这真的是男人的脚吗?

  「没事啊……」熊嗣男奇怪地低喃,随即他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又将手伸向薛雱的左脚,这次他摸到一块肿得老高的大馒头。两种判若霄壤的感觉让他知道薛雱必定是严重地扭伤了。

  「你不会残废,不过要好好休息几天,来吧。」他背对着薛雱蹲了下来。

  感觉身后的薛雱半天也没反应,熊嗣男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上来?」该不会是痛得连趴上他背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啊?上、上来……哪里?」 薛雱如梦初醒。

  「我背你回去。」熊嗣男忍住脾气向他解释,这个蠢蛋!!

  「啊?!」从没想过他会这样的薛雱惊讶极了,登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不好……我……我自己……」若是熊嗣男看得见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会觉得很有趣--他白皙的脸蛋涨得红红的,有点过意不去又有点心动的矛盾样子煞是可爱。

  可是没什么耐心的熊嗣男却快要抓狂了,自己牺牲这么大,是谁允许他这么婆婆***?他难道还想自己爬回去不成?

  「上来!」他大吼一声,吓得薛雱瑟缩了一下,「你少敬酒不吃吃罚酒!快!!」他暴躁地一偏头看向自己的背,示意薛雱快点上来。

  见熊嗣男发火,薛雱不敢违逆他,乖乖地伸出双手搭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也扑在了他宽阔的的背上。温暖的热度立刻从他身上传来,让薛雱登时找回了安全的感觉。

  「抓紧了,掉下来自己负责。」背上他轻松地站起来,熊嗣男大步流星地走出树林。

  「嗯……那个……」

  「你还想啰嗦什么?」

  「你的水桶……」

  「再敢提什么该死的水桶我就把你丢下去。」

  回到薛雱的房间,熊嗣男让他坐在床沿,「把鞋袜脱了,一会儿我给你看看。」随即他便出了门。

  薛雱龇牙咧嘴地脱去鞋袜,凑着烛光一看,脚踝果然不是普通的肿,他轻轻地挽起袖子,只见两只手臂上全是血肉模糊的擦伤。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薛雱的泪差点又下来了,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回家。

  熊嗣男推门进来看见他红着眼圈看着手脚上的伤,忽然感到有点内疚--当然,只是一点点而已,谁叫他假扮新娘来骗自己的?这叫做罪有应得。

  就刚才出去这片刻,他已经把沿路拔来的草药弄干净捣碎了。那是一种非常好找的专治跌打损伤的灵药--土牛膝,用法也很简单,只要捣烂后加些烧酒敷在伤处裹好,没多久就能痊愈。

  当然山寨上也不是没有其它的成药,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熊嗣男懒得去找管药的人,更重要的是,若是走漏了风声,给多嘴的童某人知道他背着薛雱回来,一定又会奚落他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你的伤不重,不要担心了,把这药敷上很快就会好的。」熊嗣男是实话实说,但他却不了解自己的那套伤势标准对于薛雱来说是多么的不可理解。

  这么痛、流了这么多血的伤还不算严重吗?薛雱瞪大了眼睛,怀疑的神情立刻写在了脸上。

  熊嗣男看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是不相信,于是恶狠狠地说道:「我曾经中过四、五刀,刀刀都可以看见骨头,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我还中过一次箭,自己拔出来的时候血飞出去好几尺远,喷在敌人的脸上;还有……」

  薛雱的脸色逐渐发白,他捂住自己的嘴。

  熊嗣男看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很满意。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薛雱说这些,平常他是很痛恨别人自吹自擂的,可能是知道薛雱什么也不懂吧,跟他说说,吓吓他也无妨。

  「你……你为什么老是受重伤?你的武功不太好,是吗?那你会不会很痛?」 薛雱天真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忽然觉得有点同情他。

  熊嗣男自大的皮球霎时间被戳破了,「谁说老子武功不好?」他大声咆哮着,「那是因为……」他突然说不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完全不了解行军打仗的人解释「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或是「刀剑无眼」,不管再怎么杰出的将领,冲锋陷阵的时候不受伤是绝对不可能的。

  熊嗣男不打算再说了,他凶狠地瞪着薛雱,「脚伸出来!」

  看他生气,薛雱立刻听话地伸出受伤的脚。粗大温热的手掌粗鲁地一把握住他有些冰凉的脚--那只小小的脚掌晶莹玲珑,便像是白玉雕成的一般,可熊嗣男却不懂欣赏地胡乱在他肿起的脚踝上敷上草药,裹上白布。

  薛雱痛得直吸气,但是他看着熊嗣男阴沉的脸,只能苦苦地忍耐着,连一声也不敢吭。

  至于他手上的伤,熊嗣男用自己随身带着的金创药随手给他抹上包扎好就算完了事。

  干这些事情并不累,但却特别琐碎,而琐碎又恰好是熊嗣男最最痛恨的东西,在一切搞定以后,他终于呼出一口气,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好了,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儿我会去跟胖平说,你暂时不用去厨房。」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一向说话吞吞吐吐的的薛雱竟然完整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大刺猬伯伯。」虽然仍旧有些腼腆,可他毕竟是一口气说完了,而且语气非常恭敬诚恳。

  但是身体霎时僵硬在原地的熊嗣男却不准备赞扬薛雱的进步,也不打算感激他的感激。

  「**……」他从牙缝里迸出诅咒,「我他妈没那么老!!」他转过身去,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薛雱惊恐地望着他,眼神慌乱,自己说错什么了吗?「那……那谢、谢谢你……大刺猬叔叔……」他赶紧亡羊补牢。

  这样可以吗?毕竟他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熊嗣男的年纪,只能用猜的,但是薛雱怎么看也觉得自己和熊嗣男不是一个辈分的人,而对于长辈的帮助,当然更是必须尊敬地道谢。

  「你是故意的?」火冒三丈的熊嗣男眯着眼睛危险地凑近薛雱,「想试试我的忍耐力?」这小子,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自己才二十五岁吗(熊嗣男不知道这真的有点困难)?忘恩负义的东西!

  老天!又不对啊?!薛雱突然痛恨起自己良好的家教来,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我……不是的……」

  虽然被他强大的压迫感弄得有点发抖,但薛雱还是努力修正自己说错了的话,「那、那谢……谢谢你,大、大刺猬哥……哥……」

  他气若游丝地说,不知道这个他满不满意?再不满意他就要疯掉了--根据自己有限的常识来判断,薛雱认为自己是绝对不可以叫熊嗣男弟弟的。

  「这还差不多……」熊嗣男喃喃自语着,终于认可了这声NG了三次、语音破碎的道谢。

 

第三章


  既然不能下床走动,薛雱当然也就不能再去厨房做事,只在床上躺了一天他就觉得很难受--他平常在家的时候,父母是根本不「允许」他觉得寂寞的,如果他生病在床,更是会有无数的人围着他嘘寒问暖。

  但是在这里根本没有人来理他,连来给他送饭的人也是脸青面黑的话也不和他多讲一句。

  这里甚至连张有字的纸都没有,不然能够读读书也是好的。

  薛雱觉得好孤单。

  受伤的第三天,被早晨的阳光唤醒,薛雱觉得自己必须下床了,不然他会闷死的。

  他起身扶着床边的桌子,单脚跳过去打开那扇破旧的窗户,坐在椅子上眺望着。从窗口看去这山上的景致还蛮不错,非常安静,偶尔有几只小鸟唧唧喳喳地飞过,它们自由自在的样子令薛雱羡慕不已。

  视线再调得远一些,那里有一片空地,有个人影不停地四处晃动着,像是在习武--是他!!薛雱的眼睛一亮。

  熊嗣男在舞剑。

  薛雱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身材看起来那么高大结实,甚至可以说笨重,为什么在习武的时候却显得如此灵活?他几乎都想用「轻盈」来形容熊嗣男的步伐了。他灵动的身影和宝剑的银光织成一片,「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他好厉害呀!薛雱一边惊叹熊嗣男的高超武艺,一边自卑地看着自己细瘦的手腕和身材,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像他这么厉害--薛家是个世代簪缨的书香门第,家中的男子几乎全是文弱书生,薛雱打小就没见识过像熊嗣男这样深具压迫感和存在感的男性,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叫做「阳刚之气」。

  难怪……姐姐常常埋怨他投错了胎,说他根本不像真正的男人,还说弟弟长得比姐姐好看真是太过分了--以前薛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光景才明白什么是姐姐说的「真正的男人」。

  姐姐说那个镇南大将军长得像个大刺猬,所以她就逃婚了。然而此刻薛雱的心中隐约觉得,如果镇南大将军和眼前的大刺猬哥哥是同一类人的话,那么姐姐逃婚真的好可惜--虽然大刺猬表面看起来很凶,其实……

  突然熊嗣男大喝一声,打断了薛雱的神游。只见他凌空飞起,长剑脱手直没入一株参天古树的树干中,只余剑柄在外,而那株树却竟然纹丝不动。

  等他在树下站定,那树上的所有树枝突然全都袅颤不已,树叶倏地四下飞射出去,就像千万只随风翩翻起舞的黄蝴蝶、绿蝴蝶一般,渐渐地飘落在站在树下吐纳的熊嗣男魁梧的身躯上。

  好美哦……薛雱看得都出了神,他头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以往接触的那些琴棋书画和风花雪月不一样的东西,而且更令人着迷。

  他不知不觉地看了他一个上午。

  中午薛雱躺在床上发呆,熊嗣男突然走进了他的房间。

  如果是以前的薛雱可能照例又会吓个半死,但现在的他已经一点也不怕他了。回过神来看见是他,薛雱立刻向他展开了一个甜甜的浅笑,「你来了啊。」

  问的什么废话!熊嗣男心想,而当他关好门转头注意到薛雱脸上和煦的笑容时,他的反应是吓了一大跳--这只白痴螃蟹没事干吗笑得这么恶心!平常他看见自己,不都是像见了鬼一样不是发抖就是晕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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