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芳邻》——by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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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我从不是你的猎物,我不想要的话没人逼得了我,从头到尾,只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别把我算进你无聊的游戏里,也别想试着操控我。”迅速恢复冷静的齐藤纪,勉强地吐出话来。
雨势有愈来愈大的趋势,雨滴打在两人身上,引起一阵些微的刺痛。而齐藤纪单薄的衣裳早已被雨水淋湿,引得他的身子不停地哆嗦,原本无血色的脸庞更显得苍白吓人,紧抿的唇瓣被他咬得破皮,渗出小小的血渍。
瞧见齐藤纪那副倔强的模样,似极力隐忍着身子的不适。邵杰不禁低咒一声,他不是没看出他的异样,只是硬着心肠想要让他屈服罢了,现下,却让自己陷入困境,他的心好像被无数的细针刺着,扎得他好痛!硬生生地压下想安抚齐藤纪的欲望,邵杰脱下他的黑色外套,粗鲁地套在齐藤纪的身上。
“我不希罕你的同情,收回你的外套。”说着,他便要脱下外套。
一双大手突地扣住他的肩膀,以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你若脱下它的话,信不信我会在这里吻你?”眼底明显的坚持证明他是说真的。
不愿屈服在邵杰的威胁下,齐藤纪仍是执拗地伸手解开扣子。当他解开第一颗钮扣时,他炙热的唇瓣已然袭上他发白的双唇。
陡然遽升的怒气,使得邵杰略带惩罚性地低头攫取齐藤纪的双唇,掠夺他的呼吸,以一种放肆的戾气撷取他的芳香、甜美,反复地吸吮那两片诱人的唇瓣,描绘那优美的唇型。
骤然的猛烈亲吻,让齐藤纪双手反抗地使劲推着邵杰的胸膛,摆动着头想要挣脱他的掌控,然而邵杰却空出一手用力地制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动弹不得,而他欲出口的抗议声也全被他男性的气息所吞没。
过了半晌,邵杰终于移开他的双唇,转而滑向齐藤纪的耳垂,以一种危险的嗓音说道:“这样你相信了吗?乖乖的穿上衣服,然后服从我的命令,要不然我很乐意再示范一次的,听清楚了吗?”邵杰缓慢的抬起头,却不期然地撞见一张绝美的脸庞——
齐藤纪清亮的眼眸此时泛着一层水气,湿润迷蒙的褐瞳蛊惑人心;因吻而变得肿胀红艳的双唇,宛若邀请人品尝般地微启,吐出如兰的气息;两颊也仿似晕染了天边的彩霞,迷茫的神情中更带有一丝羞惭,煞是迷人!
邵杰一瞬间被齐藤纪脸上不自觉的娇羞摄去了心神,鼓动的心不停地跳跃,下腹莫名的升起一股火热的冲动,体内的血液正奔腾,渴望得到解放,而目标正是眼前的人儿!
然而身旁响起的窃窃私语,让邵杰顿时回过神,路人投注过来的眼光,使得他扯着齐藤纪的手往停放机车的地方走去,却讶异齐藤纪的手烫得吓人,很显然的他发烧了。
当下,他更是拖着神智不清的齐藤纪急速地走向机车。
被拉扯的痛楚让齐藤纪惊醒过来,忙不迭地出言抗拒:“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去了,你别再来烦我了,赶快放开我呀!”
难道他连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
“混蛋!你想自己走回去吗?都已经发烧了还在那边逞强,说不定走到半路就昏倒了,别再让我生气!”
“我怎样也不关你的事,我自己走得回去。”像是要证明自己没错,齐藤纪用另一手拼命推开邵杰紧握的手,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突然脚下踩了一个空,眼见身子就要倾倒,邵杰的手已快一步地扶住他的身躯,顺势环上他的腰。
“你就那么爱让自己出丑吗?明明都已虚弱得不能再走了……”语气顿歇,却在瞧见齐藤纪苍白的脸色时,怒意再次高张。“把扣子扣上!”
齐藤纪怔忡着,在毫无选择下穿上邵杰的外套。好温暖呀!他略带凉意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被邵杰的外套包覆住,顿时驱走了大半的寒意。这件外套很大,而且……还残留着一些些体温和淡淡的香味,那是专属于邵杰的独特气息。
他不了解,为什么邵杰要这样对他?
不给齐藤纪思考的时间,邵杰把他押上机车,又为他和自己戴好安全帽,转过头命令道:“不要给我半途昏迷,手要确实抓牢,可别随意松开,你听清楚了吗?”
随即,像是不放心地摸摸腰上的手是否有抱紧,待齐藤纪牢牢抱住后,才往前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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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渐暗沉,齐藤纪张着迷蒙的双眼,看着身旁的景物飞快地往后掠过,身子因发烧而直冒汗,不幸的是冷冷的夜风直扑而来,更令他的头阵阵发疼,好像有人在敲打他似的,疲累又酸疼的身子已不堪负荷,加上腹中的翻搅让他直想呕吐,只好虚弱地呼喊身前的邵杰:“你快停下来,我已经快受不住了!”
“你别吐,再忍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邵杰冷冷的俊容掩不住对齐藤纪的担心,频频注意身后的情况。
医院?他不想去医院呀!听到邵杰的话,齐藤纪连忙出声阻止:“不要,我不要去医院,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叫计程车回去,我不要去医院。”他不住地捶打邵杰的肩头,想让他停下来,然而那无力的拳头打在邵杰的身上,一点也起不了作用。
“你别乱动,生病了就要看医生,难道连这么简单的常识你也不懂吗?你给我坐稳,千万别再给我惹麻烦!”冷冽至极的语气从邵杰的口中逸出。
他气齐藤纪那么不爱惜自己,却又心疼他的身子。记得租屋大楼的附近有一间颇有名的医院,他又加紧了油门,不一会儿,邵杰已可以看见斗大的招牌,赶紧停在医院前,这时他才发现身后的人已体力不支地昏厥。
见状,邵杰横腰将他抱起,冲进医院,那紧张发怒的模样,吓得里面的人还以为又发生了枪战。还好今天来看病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
胖胖矮矮有着一头白发的老医生推着老花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轻微的感冒,我给他开个治感冒的药,按三餐吃个两、三天就会好了。不过,这位病人可能压力太大、情绪容易焦躁不安等种种的原因,所以造成身体的健康情形不太稳定,我再帮他开个镇定心神的药,应该可以改善情况。”
“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嗯。别紧张,我先给他打一剂营养针,等他醒过来后就可以回家休养。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因为病人的体质太弱,才会显得比别人更虚弱。放心吧!平常休息足够、营养足够,最重要的是放宽心,别对自己太严苛,毛病自然就会不药而愈。”医生一面说明一面写药单。
待写完后,便交给前头配药的护士。“先去外面等,好了自然会叫你的。”
药是很快就拿到了,可是齐藤纪却一直昏睡不起,而医院又实在没有多余的病房,幸好租赁的地方就在不远处,邵杰便将机车暂放在医院前,抱着齐藤纪走路回去。
齐藤纪身高足足有一七六公分,但体重却没想象中来得重,抱在手上竟感觉不到什么重量,脸着怀中熟睡的脸孔,完全没了平时的冷淡,浓密卷曲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覆盖着,看起来有点稚气未脱的模样。
回到住处邵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玄关处已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看见邵杰时立即迎上前去。“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晚?我真是担心死了,少爷要晚些回来,也应该打个电话,害得刘嫂在这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直蹦蹦跳的,担心少爷是不是出事了!还好少爷不安无事,要不然看我怎么跟夫人交代?”
刘嫂是邵杰的母亲安排照顾他起居生活的佣人,举凡是打扫、整理或是饮食方面都会帮他打理好。但刘嫂是不在这儿过夜的,通常是等到邵杰放学回到这里后,确定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会离去。
“少爷,你手上抱的是谁呀?哇!好漂亮的一个男孩子,是少爷的朋友吗?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刘嫂一脸好奇地问。因为少爷从没带朋友回来过,这是第一次碰见少爷的朋友,实在是太难得了。
“刘嫂,去帮我把冰枕拿出来。”邵杰直走进自己的房内,将齐藤纪放在床上。
“少爷,冰枕来了。是不是发烧了呀?那我去煮一些怯寒的姜汤给这位客人喝,等一下我再来帮他换衣服、擦擦汗。少爷还没吃过晚餐吧?我都已经煮好了,少爷先去吃,您的朋友由我来照顾就好了。”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去,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邵杰淡淡地出声制止,他知道刘嫂是好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碰齐藤纪的身子,就像是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不愿让人随意触碰般。
“既然这样……那晚餐在桌上,还有垃圾已经清完,衣服也都整理好了,少爷可千万要记得吃晚餐呀!那……我就先回去了。”少爷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可清楚得很,既然少爷说要自己来,她也就不再多说话,恭敬地朝他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刘嫂,等一下——”他语气顿了顿,“以后多准备一个人的份。”背着刘嫂,邵杰轻描淡写的交代。
“是,少爷!”高扬的语调有着藏不住的兴奋,想到日后有人伴着少爷,与少爷做朋友、与少爷一起玩乐,那少爷就不会寂寞了!想到这里,刘嫂真是有说不出的感动。加上那位男孩看起来很温柔、心地很好的样子,而少爷似乎对他非常重视,照这样看来,两个人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刘嫂按下门锁,对着里头大喊:“少爷,我回去了,明天我会再来!”
床上的人儿仍旧未醒,从那微露出的白皙颈项连接了凸起的锁骨,形状优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抚摸,而他身上半湿的衣衫显得有些透明,就这样服贴在他瘦削的身躯上……突地,邵杰的视线被某件事情吸引住一滴浑圆的水珠因齐藤纪的翻动从颈项滑落至锁骨,然后停止。
这样的画面触动了邵杰强烈的视觉感官,激起了他体内深藏的爱怜,令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那颗水滴;他将齐藤纪的衣衫扯开,露出一大片胸膛,老鹰图腾的项链映入邵杰的眼帘,很特别的一条项链,就跟主人一样独特。
伸手碰触那只老鹰,想必齐藤纪非常珍惜、重视它,才会把它做成颈链,随时挂在脖子上……重视它?邵杰的心头蓦地涌上一股悸动,宛如火烧般的妒忌让他冲动地扯下齐藤纪的项链,将它挂上自己的颈项,满意地看着齐藤纪空无一物的胸膛。
今后,他眼里只能看得见他,心里只能想着他!
突然床上的人儿无意识地死抓着床单,自光滑的额际流下一道道汗水,表情十分难受,似乎是陷入了深沉的梦魇中。而他微皱的眉头此时已纠结在一起,呼吸也一次比一次更快,端秀的脸庞不住地扭曲。
仿佛是再也无法克制,齐藤纪终于大叫出声:“妈……妈……别……再打了,小纪会听话的……”断断续续痛苦的嘶喊,让人好不心疼。
齐藤纪这突来的变化,令邵杰有点措手不及,但不一会儿他随即回过神来。他想将他打醒,却不知为何怎么样也下不了手,心中隐然有些不舍,不想让他秀丽的脸庞受伤。
然而只见齐藤纪益发痛苦,甚至整个人缩成一团,口中不停地叫喊:“好痛!好痛!别再打了,小纪的背好痛,妈妈救救我!”
邵杰心中满溢着不舍,以及不知如何帮忙的无力感。
但是,在转瞬间,邵杰的双手似乎有自己意识般环上齐藤纪颤抖的身躯,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双手轻柔地拍打齐藤纪的背部安抚,用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温柔语调,对着怀中的人低喃着:“别怕!不痛了!”
对于自己的异常行为,连邵杰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从小到大,他所接触的人事物,以及身处在商场上见惯的尔虞我诈,让他体会到:不能同情弱者、不能随便心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要比别人更狠、要比别人无情,更要比别人冷血,千万不能让别人看透自己……
天真幼小的心灵自此被迫早熟,邵杰变得不爱笑,忘了怎么去笑;变得总是伪装自己的情绪,没了喜怒哀乐。而父母之间的不愉快由来以久,让邵杰更明白,这世上没有长久的情感,最后一定都会分离,所以,他学会无心,没了心就不会伤心!
但是,他却想不到齐藤纪对他的影响如此大,见到孟书炜对他那副亲热的模样,就令他恨不得想立刻将齐藤纪拥入怀里独占他,瞧见他淋着雨,心里就有万般不舍;看见他陷入梦魇的痛苦模样,他的心有如被人揪紧般难受。
齐藤纪原本激烈颤动的身子,被邵杰轻轻地抱在怀里安抚,慢慢地渐缓下来,然而他的眉头依旧深锁,脸庞犹带一丝痛楚。过了半晌,邵杰的抚慰似乎起了作用,只见齐藤纪整个人静了下来,随即沉沉地在邵杰怀中睡着。
怕吵醒了他,邵杰就这样抱着他和衣而眠,低沉的嗓音不停地在齐藤纪耳边呢喃:“别害怕,不管是什么恶梦,我都会替你赶走,所以别再害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对于齐藤纪究竟抱持着什么情感?此刻,邵杰心绪复杂得连自己也理不清,他望着紧拥在怀中的人轻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你可以自地狱中将我救赎吗?你是否也会以相同的情感回报我?”
他不知该怎么办,他对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压根儿不信,但是矛盾的是,在伤害别人的同时,心底深处却又希冀有某个人能够让他相信。他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直到齐藤纪出现在他面前,心里的声音不断告诉他,齐藤纪就是他等待的那个人!
也许他该试着让自己去相信一个人!但或许该让自己在尚未陷入情网、尝到背叛的滋味前就应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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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火腿香味刺激着他的味觉,对于空着肚子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大诱惑!齐藤纪灵敏地嗅到阵阵香味传来,他挣扎着要继续睡觉或起床吃饭,但是,对于很少睡得安稳的他而言,睡觉的念头强了许多,而且这个床好柔软、好舒服,似乎散发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让他根本不想爬起来。因此,在闻到令人不禁垂涎三尺的香味时,他只是微嘤咛一声,翻个身又继续睡去。
只是齐藤纪依稀感到十分奇怪,在睡梦中似乎有人用着温柔至极的语气跟他说话,轻柔地抱着他,平静了他的心,使他能安稳地睡了一觉。稍微醒过来的齐藤纪,睁开迷蒙的双眼,入眼的是同系列的深蓝近似墨色的床单、薄被——
这分明不是他的床!
齐藤纪吓得惊醒过来,这里到底是哪里?昨天……他跟邵杰在马路上发生了争执,又被他强押上车,然后因为身子不适而昏厥了,至于后来发生什么事他就完全记不得了!莫非是邵杰带他回他住的地方?
就像要证明他的猜测没错,一个有着狂野气息的高傲男子出现在门边,暗黑的瞳眸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眼神紧脸着他,放心、怜惜、炽热、抗拒、冷淡等种种复杂的情感,掺杂在深不可测的黑眸里。
在一瞬间找回自己声音的齐藤纪,用着沙哑的嗓音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每说一字,干渴的喉咙就让他痛得蹙起眉头,为了滋润干燥的唇瓣,他下意识地伸舌舔了舔双唇,红色的小舌滑过两片唇瓣。
齐藤纪这无心的举动却引发邵杰心中一阵火热的悸动,想象那粉色小舌溜过他的身子,挑起他敏感的神经,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使他燃起熊熊的欲望,想要立即占有他的念头几乎让他把持不住。邵杰为这样的自己苦笑不已,他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