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跟狄雷斯？？！
不对！
是少年时代的狄雷斯！狂傲的笑容依旧是这么惹人讨厌，状似亲昵地勾搭着身旁的他？
！不……不是他！这个人不是他！是谁跟他长得如此相似？！
一股冷意自脚底慢慢侵袭全身，他仿佛如凉水泼顶般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相框蓦然应声
迸裂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相片背后的字迹窜进李昂茫然的眼中，他蹲下捡起——
‘润……
My first love …… Dick’
“润？”他……认得这个名字，脑中倏地闪六岁那年，那是他母亲抱着他，不断呼唤着
躺在血泊之中的父亲，当时他还年幼，又目睹双亲被杀的情形，惊吓之余，双亲的面貌在记忆中已经变
得模糊不清，唯一记得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卡尔斯。
原来……原来狄雷斯一直深恋不已的人竟是他的父亲！李昂眼前突然变得朦胧不清，眼
帘一眨，湿热的泪在来不及意会所包含的深意时，滴落……晕开在字里行间……
他缓缓地站起身，抬头环视房间里的每张相片，这些……都不是他！看来狄雷斯是真的
很爱他父亲，每张相片里都有狄雷斯最深切的注视。茫然怔然忡的双眸瞥到门边一面长型的镜子，镜中
的自己不论外貌、身材，就连发型都跟相片中的人无异，他缍明白为什么狄雷斯总是要他叫他狄克的原
因，因为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将他当成父亲在看待！
砰！喀——
镜子应声裂开几条裂缝，握紧的拳头因碎片扎伤而正流着血，他竟被利用得如此彻底！
李昂望着手中的照片，就如同相片后的誓言，狄雷斯最爱的人不是他！但是，为什么他
会感到心痛？为什么他的心仿佛被挖了一个大洞，空空荡荡地，他任由照片滑落手中，惨白着一张脸走
出了房间。
第十章
李昂一脸木然在街上走着，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听不见似隔绝耳外，脑中更是一片空
白茫然，时间信若静止似地感觉不到周遭事物……
缀满星子的闪闪夜空，仿佛撒上一层金粉熠熠生辉。在浪漫的星空下，布鲁克林黑街尽
是萧条、颓废、堕落及动荡不安。
“嘿！男孩，需要我教你玩吗？”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阻街女郎，吞云吐雾地对擦身而
过的李昂抛记媚眼。
李昂恍若未闻般地继续走着，他抬眼一扫，眼前出现一间酒巴，他走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狂野音乐，吵嘈不休的沸腾人声，顿时充塞耳膜，李昂依旧一脸不所动地走
到吧台坐下。
“黑啤酒。”
外表粗犷的酒巴老板狐疑地打量他一眼，便拿出开了封盖的玻璃瓶和一只酒杯。
李昂拿了瓶凑嘴便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到底——
“再来罐。”李昂放下空瓶，吁口大气，双眸一扬，发现周围有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更令他奇怪的是怎么酒里全是男人！
“嗨！我是约礼，以前怎么样没见过你？”身旁突然跑出一位长相还算端正的金发男子
，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昂瞥了一眼，不予理会，而这名男子倒是无谓地耸了一下肩，又自顾自地开口说：“
瞧你一身昂贵的穿着，怎么会到这
里喝酒？你知道这是一间什么酒巴吗？”金发男子暗示意味强烈，而且还大胆地把手按
在李昂的大腿上，探试李昂的反应。
李昂无动于衷，本想好好地酩醉一场，怎么会不凑巧地挑上这间同志酒巴？
“有什么不如意的事？需不需要我帮你解脱呢？”男子见他并没有排斥，手更得寸进尽
地往上抚摸至大腿根处，压低的弦外之音饱含浓浓的情色。
李昂冷瞥他片刻，仰头喝干啤酒，酒瓶往吧台一搁，顺便也付清酒钱，转过头对男子说
：“走吧！”
“唔嗯……”
“不要！放开我！”热块才刚抵住出口，一阵厌恶感便油然而生，李昂用力地推开对方
。
“啐！你在干嘛？现在才不要可由不得你了！”他将李昂强行压在门上，打算硬来，而
李昂屈膝一抬用力往上一顶，霎时男子哀嚎一声，便函两手捂着腿间，跪在地上，李昂趁机逃了出去。
还是不行！不是他就不行！
“啧！你在看哪里啊？”
李昂从酒巴里仓猝跑出来，却不小心撞上了人。
“米凯契？”他闻声抬头一看。
“昂！你怎么会在这里？”米凯契吃惊地问，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刚
刚还从同志酒巴出来，这太奇怪了？！
李昂闻言脸色一僵，沉默无语。
“算了！先到我那再谈。”米凯契感觉出李昂的不寻常，不待他点头就带他前往自己的
住处。
一栋破旧的公寓，红色砖瓦的墙壁有着明显的裂痕及一些坑坑洞洞，看起来仿佛风中残
烛般岌岌可危，而米凯契就住在这栋旧式公寓的三楼。
“我这里只有啤酒，你将就一下。”米凯契将几罐冰啤酒搁在桌上。房间虽不大，摆了
一张床一组书桌及衣橱，还有一个小冰箱，空间就塞满了。
“怎么？戒烟了？”米凯契递根烟给他，发觉他迟疑了下，好奇的问。
“不是！因为我被规定禁止抽烟。”李昂想想便觉得自己可悲得令人想笑，这项禁止的
规定也是因为他父亲不抽烟吧！
“不会吧！这么严格！狄雷斯连这种小事也要管？”
李昂深吐一口茫茫白雾，拿起一罐啤酒跨上一条腿地半倚坐在窗上，眺望远处那连绵不
绝的高楼大厦一片灯火辉煌……
“昂，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太不建党了！
李昂无言地灌了几口酒，幽幽问道：“你能告诉我‘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咦！”米凯契一脸讶异，惨了！昂已经陷得很深了！
“你爱上他了！”米凯契一语道破。
“你说……我爱他？”李昂一脸无法置信，他仰头望着灿烂的星空，猛吸几口烟以平复
心中那股悸痛。
李昂垂下头用指尖搭着前额，突然发出悲凉的笑声，他爱狄雷斯，而狄雷斯爱父亲，父
亲则跟母亲相爱，上天究竟是怎么安排他们的命运？
“昂，怎么了？”
“没什么好讲的……”从头到尾他只是他父亲的替身，狄雷斯根本就没有爱过他，而他
却想信狄雷斯口中的誓言！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今晚就跟我挤着睡吧。”
“那就打扰了。”
米凯契愣了下，“连讲话也变得这么有修养，还真不习惯呐！”
“去你我看样子昂瞪回一眼。
“呵呵……这可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喔！“米凯契存心闹他，眼角余光忽瞥见楼下几辆
豪华轿车，”喂！看来他相当在乎你，看！“
李昂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瞄，看见狄雷斯正下车站定，仰头一抬便锁住了他的目光，一道
剌痛划过胸口，事到如念他还来找他做什么？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去跟他说。“米凯契看出李昂的犹豫。
“不用了。”事情总该做个了结，他捻熄烟离开窗边朝门口走去。
“昂……”米凯契担心地叫住他。
李昂回头笑了笑，“我没事，走了！”转身便离开了。
夜——是如此令人感伤。
在得知事实的真相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面对他！李昂以为狄雷斯是来找他兴师问
罪的，可是狄雷斯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冷静，使原本打算就此得以脱离他的李昂，色而不知该如何应付
态度一如往常的他！
“上车！”狄雷斯黯然的眸子蒙上一层忧虑不安，他没想到李昂这么快不发现真相，
要不是鲁兹发现李昂的异常及时打电话给他，他是不是会就这样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