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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躲缠郎》--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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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举让夏子流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急喊:

  “你做什么?快走开。”他推着他的肩膀。

  “借**一下,不要动。只要一下下就好,拜托。”不顾他的推拒,伦常风主动的环抱着他,鼻间还闻到沐浴乳的馨香,传出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说拜托也没用,给我滚开。”夏子流愤而一推。

  伦常风一时措手不及,整个人往身后的墙壁撞去。

  捂着额头,丝微的刺痛感令伦常风忍不住呻吟。老天!粗鲁的家伙,借他靠一下会怎样,他又不咬人。真是的,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不停流出血,濡湿了他的手指。让他见血,他合该满意了吧!

  “你——”夏子流疾呼,见他血流满面就明白自己闯祸了。“你为什么不闪开?”他连忙蹲下,查看他的伤口。

  “我看看。”拿开他的手,夏子流见伤口不大,于是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呼!还好,看你额头不停的流血,害我以为破了个大洞。还好,不太严重。”夏子流欣慰说道。

  “我累得没有力气闪开你致命的蛮力。知道我没事,你也该安心,这小伤口我自会处理,你走吧!”伦常风像个没事人拍拍屁股站起,对他下逐客令。

  伤口还在流血,不过已慢慢停止了,只见一丝血液若有似无的泌出。但夏子流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没有退开,反而用严肃正经的面孔看着伦常风。

  “不行!是我害你受伤的,让我帮你包扎,毕竟是我让你受伤的,我要为你的伤口负大部分的责任,不然我会于心不安。”

  “你知道吗……”闻言,伦常风苦笑的挑起一道眉,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他。

  “什么?”他下意识的开口。

  “古代男子害人破相都会坚持负起道义责任……”伦常风欲言又止。

  帮受伤者疗伤,他这不就在负责任了,他没看到吗?没事牵扯一堆做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干嘛用那种眼神看他,瞧得他浑身不对劲,寒毛直竖。

  “我要你学学古人,负起责任。”伦常风身体微倾,俯在他耳边说着。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搞得神秘兮兮的,存心吓人啊!”一颗心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原本紧张得要命的夏子流,这下子完全放心了。

  “吓人的还在后头,你以为我说的负责任很简单吗?”

  “咦!不就是帮你包扎伤口而已。这么简单,谁不会啊!”不是这样吗?

  “就说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话一出口,就没半句好话,出言伤人很乐吗?喂!伦常风,我哪里惹到你了,老是要跟我过不去,今天你若不跟我说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

  “最好是这样,我们就这样纠缠到老,至死方休。”

  “谁跟你至死方休!”

  气不过的夏子流又推了伦常风一把,这次伦常风倒是有提防,脚下虚浮,只退了一步。

  “你呀!”伦常风唇角泛着笑,“我希望我们就像一团混乱难解的丝线,怎么解也解不开,从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你是我。”他注视他愤怒的面容,深情的说道。

  “你在说笑。”分不清他是认真或虚假的夏子流,几乎是相信他了。

  “呵呵!没错,我在开玩笑,你千万不要当真爱上我。”他促狭的道。

  “少不正经了,我对你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请你放心。”他没好气的回答。

  “这样最好。”好个屁!伦常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的伤口虽小,但也不可置之不理,预防重于治疗,万一小病不医变大病,到时可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何必等到那时候,他现在就很惨了。呼天喊地,天地之大,没人理他;或许他该去龙发堂卡位,以备不时之需。

  爱不到心爱之人,他还有什么面子活在世上,想他不论人品、才情、外貌都是一流,谁能不爱他?偏偏,红尘俗世中,爱他之人多如过江之卿,他爱上的却怎么也捉不到,就连多看他一眼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教他如何是好?

  月下老人,请问他小指的红丝线绑在何人身上,麻烦帮他解套好吗?他不想累及无辜;因为他的情感的原料——爱,已经涓滴不剩,只剩空壳的他,没有多余的爱分给第二人,他已经失去爱人的资格,他恳求将他的名字从姻缘簿上除名。

  还是顽皮的邱比特将爱之箭射向他的胸口,穿透他心口而去的箭忘了射向另一个人,导致两心不相印,独尝情爱之苦,惹得他情伤一世。

  * * *

  “痛、痛、痛!你到底会不会包扎啊?粗手粗脚的,弄得我痛死了。搞清楚,我这金枝玉叶之身,细皮嫩肉哪禁得起你一再的摧残,万一真弄伤了我,看你怎么赔?”痛得龇牙咧嘴的伦常风,吹毛求疵的道。

  “喂!是男人就不要大呼小叫,真没用。”他已经小心翼翼的处理他额上的小伤口,不要没事找碴,存心找他麻烦。

  夏子流仔细的将干涸变色的血弄干净,再用药水消毒伤口,最后抹上药膏,细心的贴上纱布,包扎伤口才宣告完成。

  怎知在他用磺酒消毒伤口的时候,他却鬼吼鬼叫的,他已经很温柔了,他还想怎样,那杀猪的叫声,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

  “好了。”夏子流满意的看着他额上的完成品。挺不赖的,他的技术还不错,第一次就能处理得很完美,他甚觉满意。

  “呼!终于好了,再下去,我怕我的伤口会恶化。”伦常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好象才刚脱离魔掌的模样。

  “拜托,才一个小伤口就叫成这样,若是大一点,连死人都会被你可怕的尖叫声吵醒。”夏子流面不改色的讥讪。

  “醒了也好,正好跟我一起高歌一曲,狂欢一夜。”伦常风不以为然的接口。

  “神经病!”他啐了一声。

  “没发神经怎么会爱上你!预防重于治疗,如果来不及预防,想提早治疗却发现已经得到不治之症,药石罔效,最后只好认命等死。”这些话伦常风以他一人可听闻的音量吐出。

  伦常风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大感奇怪。“有话就说,干嘛含在嘴里?我跟你又没有心电感应,谁知你是不是在偷说我坏话。”

  “没什么。”伦常风哂笑,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你没话要说,我倒有一卡车的话想对你讲,你……”

  伦常风打了一个大呵欠,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我困了,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说,恕不相遂。”话完,伦常风疲倦的起身,住卧室走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他急喊,紧跟着站起。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等我睡饱了再谈,你是聋子听不见我的话呀!”侧首,伦常风不耐烦的道。

  “我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想,我不同意你说的等你睡醒后再谈,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谈。”夏子流加重语气的说。

  “你真这么坚持?”他问。

  “是,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的理由。”

  “若我告诉你,没有理由,你信吗?”

  “除非你当我是笨蛋,否则你没有理由这么耍我。”

  “你答对了,你的的确确是个笨蛋,我说再多你也不懂,那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对你解释这些。”

  “就算我是笨蛋,搞不懂你的故弄玄虚,但也不表示我就可以任你耍着玩,人都是有自尊的,不容你随意践踏,请你自重并收敛自己过分的行为。”

  “自重!真好笑,我一直努力当个正人君子,你却把我当成小人,还请我自重,看你正经八百的跟我讲自重,真让我哭笑不得。想想,君子我是当不来,还是小人比较适合我,你认为呢?夏子流。”

  “你本来就是个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何须我一再声明。”

  “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哪来的暗箭伤人?”

  “你故意跟我抢客人,这种行为不是小人行径是什么?烦请告知。”

  “抢?就算是抢,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在你面前跟你抢,这样你都斗不过我了,还需要放冷箭暗地伤人吗?这种有伤格调的卑劣行径,我是不屑为之的。”“话说得倒好听,你的行为却与你自称的格调大相径庭。这你怎么说,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将理由一并告诉我。”

  “没为什么、没有理由,我就是想。既不是故意,也不是看你不顺眼,更不是对你怀有敌意,只是心里想要做所以就做了。做都做了,你又能对我怎样?”“我是不能对一个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人压死的人怎样,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还不就是个任性妄为的人,而我则是彻底的鄙视这种人。也可以这么说,伦常风,我看不起你。”

  子流,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憎恨、看不起也无所谓,反正全是你真心流露出的情感,我一律接收。

  爱已释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就算再后悔也追不回付出的爱。

  “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其它的要说吗?若没有,就请你走人,不要打扰我的睡眠,还是你想陪睡?”话锋一转,他揶揄道。

  “陪你的头,你去死啦!”夏子流气得跳脚。“我不想理你这种人,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再来招惹我。”撂下这些话,夏子流夹带着难以平息的怒气,转身离去。

  “不用你说,我早已醉生梦死、虽生犹死,这种滋味好苦……”伦常风泄气颓废的瞪着卧室的门板。砰的一声,背对他的大门被用力甩上,尴烈的撞击声打断了他的呢喃。“何况你还是你,从来不曾属于我。”现在再来过河拆桥,不嫌太晚了吗?

  好苦!他是越陷越深了。

  若爱是把两面刀刃,对他来讲,无论哪一面都是同样的伤人。

  * * *

  时间就在伦常风自怨自艾中消逝,想回头已经太难。他只能往前走,无法回顾,前尘往事只有在回忆里寻找它曾留下的痕迹。

  戒指,一只男戒,它静静的躺在洗手台旁的小角落里,散着微弱的光芒。

  是谁不小心遗失,真是迷糊。伦常风拾起,放在掌心上,只看了一眼,他五指收拢,紧紧握住。

  他对这只戒指有点印象,记忆所及,旋夜里只有一个人戴这种普通又平凡样式的男用婚戒。若他的记忆没背叛他的话,这下可有趣了。伦常风唇上漾起一抹狡狯的微笑。

  一千多个日子以来,有时候总是捺不住噬骨的寂寞与满腹的空虚,他总会忍不住的想逗弄、戏耍他,用这个方法来压制体内蚀人心的欲望,生怕猛兽一旦出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的戏弄行为全都点到为止,以开玩笑的方式纾解满腔快溢出心口的情感,却又不失理智,不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内,不让情感轻易超出掌而泛滥成灾。

  洗手间的门被人粗鲁的打开,来人神色惊慌,眼神游移不定,当他看见里头的男人的瞬间,眼底迅速写满了嫌恶,立即撇过头,视而不见的开始做出寻找东西的动作。

  夏子流找遍了洗手间每一处,就连放在里头净化空气的绿色盆栽他也不放过,更甚者连放置打扫器具的地方他也翻找过。

  怎么会不见了,到底丢到哪里去了?心急如焚的夏子流更是卖力的找寻任何可疑的地方,无奈就是没见到他要找的东西的任何踪迹。

  “找什么?我可以帮忙找。”看他找得辛苦,站在一旁的伦常风好心的开口。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不过是表面上,事实上他内心正在为他苦恼的表情而窃笑着。

  夏子流理都没理他,转移战地再继续重头找起,进行第N遍的寻物行动。

  “不要我帮了,算了。哇!这个亮亮的东西是什么?”伦常风像是发现什么奇异珍宝似的大叫。

  亮亮的……会不会是他的戒指?“在哪里?”闻言,夏子流马上冲到他的身旁。

  “啊!对不起,我一时眼花看错了。”伦常风看着一脸焦急的夏子流,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他总有一天会被气到中风。夏子流气呼呼的瞪着他。

  “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说马有失蹄,更何况是人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就原谅我的无心之过。”伦常风故意装得无辜。

  “其它人对我讲说不是故意的,我会相信,如果那个人是你伦常风的话,那就得另当别论,你想我会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吗?三年了!伦常风,你当真以为我只认识你一天、二天?你有几两种,我还不清楚吗?告诉你,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你休想我。”少来了,在那无辜的面皮底下,暗藏了多少心机,他还看不透的话,他就不叫夏子流。

  “哇塞!原来你偷偷觊觎我这么久了,竟然连我的体重都知道。早点告诉我,我会成全你的,干嘛偷偷暗恋我!说实在话,其实我也满欣赏你的,你不会连我的三围都知道吧?”伦常风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谁想知道你的三围,又来了……你总是这样,老是用玩世不恭的嘴脸对我说着玩笑话,但下一秒又变得比谁都还认真的深情表态;我都被你弄胡涂了,你让我分不清楚从你口中说出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被你愚弄,我自认倒霉,这部分我不想追究,只是你还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多久?玩笑你开不腻,我倒是腻了。好狗不挡路,闪开。”见他杵着不动,百看不厌的俊颜上又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一股无明火蓦地升起。夏子流怎么看他,怎么讨厌。

  “每次都赶人家,走就走,你以为我爱待在你身边。既然你不要你的东西,那我还留着干嘛,丢了算了。”他以为他想这样对他?他可是千百个不愿。他也不想放开一切,尽情的拥抱爱情;若不是顾虑到他,他会做出这种自虐的举动吗?

  “等一下,嘿!你以为我会像驴蛋一样受骗上当,告诉你,大白天的,别做白日梦了。”又想诓他了?这次别想叫他上当。

  “是不是做梦,也等你看过再下定论也不迟。”伸出手,然后摊开,一只隐隐发亮的戒指,平稳的躺在他的掌心里。

  夏子流伸手就想拿,想当然耳,伦常风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还给他。戒指仍握在伦常风的掌心中,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怨怼的瞪着他修长的手。“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物归原主。”夏子流开始游说。

  “物归原主那是当然的,不过,你要怎么证明它是你的?”他偏要为难他一下,谁教他要误会他的真心。

  “戒指当然是我的,难道会是你的吗?”痞子就是痞子,不会因为说好话就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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