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袖王爷聿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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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进新娘的眼睛,低首落下吻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对劲了。
厌恶鼻间的脂粉味,讨厌唇间的胭脂红,更不喜欢抓在掌心那柔暖得不可思议的臂膀;他喜欢的是自然的香味,喜欢不点而红的粉唇,喜欢抓在掌心时纤细与诱人的弹性。那只有他的怜儿才能给,只有一天到晚喜欢在庭院里弄花弄草晒晒太阳的怜儿才有他想要的味道。
一瞬间,忘记眼前人儿期待的眼光,解开身上的红绸带,脱去烦人的帽子,冲到马房里捡了匹最快的马儿,冲到这个有怜儿的宅子里,一进熟悉的院落,就看见如斯美景,灿烂艳红里的怜儿。
小小的身子掉进自己怀里,如同每一次见面时都会发生的情节,小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他低首深吸一口气,汲取来自怜儿身上好闻的自然香气。
为什幺来?怎幺会来?
怜儿想知道却不问出口,他很清楚一但问出口,他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就会立刻消失。这一刻他想当个最最自私的人,不想管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新娘,不在乎朱家会因为新郎失踪而大乱,他要他在自己身边,在这个成婚的大日子里,他在他身边。
抬头吻住上方温润微抿的双瓣,阻止了自己的疑问,也不让他有机会解开自己的困惑。他很清楚一旦他想通了,他就会离开自己回到那个女孩的怀里。
「怜儿,我想要你。」一个吻,就吻得他浑身颤动,炙人的火热从小腹不断蔓延。只有怜儿才能像这样引起他难忍的欲望,可以不在乎一切地拥抱入怀。
「要吧!要吧!全部都是你的,今天怜儿全部都是你的。」不在乎天冷,不在乎还在庭院里,伸手解开腰带,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朱玉棠眼中;接着解开朱玉棠身上的衣裳,让他充满力量的身子呈现在自己眼里。
白衣躺在草地上被月光柔化成清幽的蓝,艳红的外袍夹着那一抹蓝渲染出暗暗的红,火热交缠的两具身体躺在天地之间,月光透着汗水晶莹夜枭的眼……天地为证,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感受体内人儿的狂热情欲,怜儿朝天举起手,摊开掌心,收起拳头,包裹皎洁的圆月,那是他的誓言……
***
摘下凤冠,席湘缘无措地跟随丈夫冲出新房,可等地踏出房门的时候,外头早已不见了那高大的身影。
他要去哪里?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的新婚之日,现在该是洞房的时候,他拋下她要去什幺地方?他还会回来吗?
数不完的疑问在心里头打转,从来不曾经历任何意外的心顿时有了伤口,头一次尝到惶恐彷徨的滋味竟然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
「他去哪里了?表哥去哪里了?」捉住一边的丫鬟,清脆的嗓音颤抖着,害怕从丫鬟口中听见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被抓着的丫鬟是在朱家待了有好一段时间的昭绣。光看少爷离去的方向及新娘子衣裳完好无缺的情况,再加上少爷平时的作风,想不知道他去哪里还真是困难。
未来的少夫人是很美,但还是比不上去年秋天少爷带回家的小官;尽管当时她不过是走过厅堂惊鸿一瞥,也足够让她窥见了何谓倾国倾城之容。
「少爷大概去了郊外的别院。」她可怜新娘子,但是却不唾弃少爷的行径。
那小官真的很美,而且不像大家所说的是个狐狸精,她昭绣也有一把年纪了,谁奸谁诈谁单纯还看得出来,那小官美的不只是一张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清楚地透着主人的洁净。
可惜两个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要不然那小官站在少爷旁边的样子比少夫人更加适合。
「别院?他去别院做什幺?」
现在不说,她以后还是会知道的。「少爷去别院见一个人吧!」谁晓得少爷心里究竟是想干嘛?
「见一个人?」突然觉得背脊发寒,打从心里冒出一股凉意,她就是知道这个人的身分必然不凡,绝对不会是个平常人。「见谁?朋友?」
「不是,是少爷的男宠。」
天打雷劈也不过如此,她的设想有许多,就是想不到自己的丈夫会在新婚这天去看一个男宠!
天啊!是男宠,不但是丈天的宠妾,还是个男人!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幺可能会在新婚之夜拋下她去会男人?这怎幺可能?不会的!
她神情慌张,耳边还可以听见纷乱的脚步声。
「湘儿,是娘不好,我马上派人去把那个不孝子捉回来,妳等着,我绝对不会让那个男狐狸精继续纠缠玉棠的!」听闻事情赶过来的朱老夫人,瞧见席湘缘一脸苍白难以置信的神情之后,便晓得她已经知道这败坏门风的丑事,连忙出声安慰,却再次将席湘缘已经破碎的心再打得伤痕累累。
「他叫什幺名字?」
朱老夫人美丽的脸庞闪过一丝阴狠,自己的儿子沉迷于南风这事她早就明了,却没料到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在新婚之夜拋下妻子去见那个见不得人的男人。男人长得太美是祸害,既然是祸害就该想办法根除。
「怜儿。」一个好似女子的名。
怜儿?
听来是多幺惹人心疼的一个名,人和名是相当的,想必也也该是一个惹人心怜的男人吧!
「我想见他。」她想知道什幺样的男人可以让自己的丈夫在新婚之夜依旧眷恋不忘,想知道自己输在什幺地方,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一定可以挽回一切。
「妳会见到他的。」想起那一张足以魅惑人心的脸庞,朱老夫人一颗心怎幺也无法平静。
她朱家数十年来清廉积善不曾为恶,怎幺会发生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她就不信胜不过那个狐狸精。湘儿虽不比那狐狸精美,但却是一个货真价实、贤慧灵巧的美姑娘;她儿子以是一时被迷昏头,一定可以破了那妖孽的迷幛,真正明白何者为是,何者为非。
***
「我不该……」欢爱过后,朱玉棠叹息。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冲动,竟然在新婚之夜跑到怜儿身边,这只会议娘亲对怜儿更加反感;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整个脑子里想的都是身边的红衣人该是怜儿。
看来这一次他真的沉迷太深了。
他的话刺痛怜儿的心。他好高兴他来这里,还看他穿著一身新郎倌的衣裳,若他没说这一句话该有多好?无声地起身为他穿好衣裳,等一下朱老天人一定会派人过来,让他们看见两人这等模样就不好了。
「你快回去吧!老天人跟新娘子一定生气了。」新娘子三个字是花了他多大的力量才吐出口,又是忍受多大的痛楚才没紧拉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我知道,这次我娘定是气坏了,如果过一阵子我没来看你,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自己身体弱,不要老待在外头吹风,生病了又不喜欢吃药;还有都这幺瘦了,别再常常忘记吃东西,对了,还……」
忘却心中的苦,怜儿噗哧一笑。「你说够了没?跟个老妈子一样,有红玉他们在我旁边天天念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你自己说,你哪一次将我们的话全听到脑子里去了?」伸指点点他的额,发现轻点一下上头就出现一个小红点,乍看之下既像女子额上的花钿,又像观音额问的朱砂,圣洁又艳美。
双颊染上红霞,自己老忘记身在何方的性子自己也晓得,可是想改也改不了啊!那是不自觉的行为。
「我、我记得就是了。」
「怜儿!朱少爷,你娘她……」梦轩急急奔至怜儿跟朱玉棠所处的院落,在外面的人马还没冲进来之前必须先通知两人。
「我娘她派人过来了吗?」他就知道。
岂知,梦轩摇摇头,努力平息不停起伏的胸膛,久久才吐出更今人惊讶的话语:「你娘亲自过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身上穿著红色嫁衣……」
话出,两人的脸上同时产生反应,朱玉棠眉皱得更深了,怜儿一张俏脸刷白。
朱老夫人来了?还带着玉棠的新婚妻子?
不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应对,庭院外已经传来红玉阻止人马的声音,跟着是明亮的火把照耀整个院落,朱夫人跟席湘缘两人已经来到朱玉棠跟怜儿身前。
橘红色的火光将两人的模样照得清楚,可以看见披发仍末束起的朱玉棠,还有只罩着一件罩衣露出洁白锁骨,一头比女子还长的青丝缠在两人身上的怜儿。
那就是怜儿吗?席湘缘看见这个美丽的男子时俏脸如雪苍白,她没想过一个男人可以上得如此倾国倾城,比女子娇小的身躯笔挺地站着,白皙的肌肤、嫣红的双唇,肌肤上还泛着点点红印,即使她未经人事,也明白那是两人欢爱后的证据。
看在席湘缘眼中的天人之美,在朱天人的眼中却变成了妖孽。她只看到一个被火光照得诡谲的男子,一头细丝被微风吹得飘扬,映在火光里变成浓浓的艳红。
「你知道今天是什幺日子吗?」冷冷的语调听不出有什幺情绪起伏。「在你的新婚之夜竟然跑来这个下贱的男妓身边,你教你的妻子情何以堪?」
「我在新婚之夜逃离是我的错,但是怜儿不是下贱的男妓,即使是娘也不准这幺说他。」不管其它的目光视线,朱玉棠捡起地上的外袍亲自替怜儿穿好,脸上温柔的神情众人看在眼里各有不同的滋味。
「好,我不骂人,但是今天的事情你要如何解决?」
「没什幺解不解决的,我马上就回去。」
「这不是办法,今天回去,怎知你哪一天会不会又像疯子一样跑来这里?咱朱家没有那幺多的脸可以让你丢。」
朱玉棠叹息,握紧怜儿的手,得到他安慰的一笑,心里才稍微好过一点。「要不然娘想怎幺办?」
「简单!给他一笔钱要他走人……」
不让朱天人有机会说完,朱玉棠想都没想地拒绝。「我不会这幺做的!」怜儿不可以离开他。
朱夫人冷哼,不因他打断自个儿的话而气怒。自己的儿子她怎会不知,早明白他一定不会答应这一项条件。「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咱们朱家的院落空得很,要他们直接搬到朱家。」
「您想做什幺?」之前娘防怜儿都来不及了,怎幺可能让他住进家里头,让他们两人有更多的时间相聚?
「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不管怎幺说你都不会听我这个做娘的话,还不如直接将人送进府中,免得咱们朱家当家在家就跟个来访的客人没啥两样,有急事还要跑到这个别院里来找人;我都弄不清楚到底城里的大宅是朱家,还是城外的字院才是朱家了。」早该将这个狐狸精带进府的,朱家如今业大,就算这狐狸精缠人,玉棠这孩子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去做;他出门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多,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绝不会让这狐狸精好过。
朱玉棠犹疑,基本上他凡事都尽量遵照娘亲的话去做,只要娘亲不伤害怜儿;可娘这是的提议,他相信一定不会对怜儿有好处的,但是娘亲应该也不会对怜儿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才对。
「你不会真的在考虑吧?想也知道一定不会有什幺好事。不去,我们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哪里也不去。」红玉气冲冲地伸手指着朱玉棠的鼻子骂。
朱玉棠跟朱夫人是母子,有些地方看得绝对不会比他们这些外人清楚。光从朱夫人的眼神,他就晓得如果怜儿真的到了朱家,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赵总管最看不起这种狐媚模样的男人,一时之间忘了身边还有朱天人、朱家新少奶奶以及当家朱玉棠,便马上对红玉喝斥。
「说话的地方?说话还要什幺地方?我站在这个地方说话不好吗?」红玉故意弄拧他话里的意思。他看他不顺眼,他也看他不顺眼,不过是一个奴才,凭什幺对人粗声粗气的,狐假虎威,看了就惹人厌。
「你!」
「我怎样?」红玉美目一转就想找根棍子跟他打起来。
「红玉。」怜儿连忙把人给拉了回来。「听玉棠怎幺说好吗?」他会怎幺说,他几乎可以猜测到了。
「你以为他会怎幺说,一定是……」
「红玉!」对他摇摇头,不愿意当场令朱玉棠难堪。
「我……哼!」红玉狠狠地瞪着朱玉棠,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可以看见恨意。
头一次,除了商场上的敌手之外有人这样看他。朱玉棠打了个冷颤,再看入怜儿的眼里,空茫茫地没有一点情绪,剎那间他更犹疑不定了,怜儿的神情令他感到不安。
马上看出儿子的心有所偏袒。「除了这个方法之外,我没有其它的要求。这个小官比你的娘亲跟妻子还重要吗?到底该听我的还是听他的?你的果断能力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浪荡成性连性子都被磨平了?」
只要是男人就经不起这样的挑衅,更何况是朱玉棠。他一直认为缺乏主见的男人便不是男人。沉溺于享乐忘记责任的人更是懦弱;他当然不是懦弱的男人,他宠怜儿,但并不代表怜儿可以影响他的决定。
「怜儿会住进朱家,但是娘,如果让我发现怜儿受到欺负,我会立刻将他送回来。」在朱家,他一样可以保护怜儿,而且怜儿住在朱家他也方便,想到可以常常看到怜儿而不用两地奔忙,心里也觉得这个主意不算太差。
「娘亲是这种人吗?」
「哼哼!」她一出声马上换来红玉两声很假的笑声。她不是这种人的话,明天的太阳肯定从西边升起。
「怜儿,搬到朱家好吗?」
你都已经允诺了,我还能不答应吗?怜儿苦笑,点点头。「你要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那年你救出我、买下我,不只我的身,连我的命都是你的了,别再问我该不该,可不可以。
「你介意吗?」不懂他的心,怕他难过,还是将问题一次又一次地问出,想得到最真切,最靠近内心的想法。
「哪里对我都是一样。」只要你愿意来看看我,不管是什幺样的地方,他都甘之如饴,除了他,一切已经无所谓。
「娘,为什幺?」一旁的席湘缘不懂婆婆心里打的是什幺主意,莫名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有哪里不对她却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