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赫世家之一 饮馔录 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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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将鱼肉片下腌滨,偏偏怎么切就是无法俐落的将鱼切开。
“可恶!”任赫咒骂一声,索性将整条鱼用力剁成泥。
谁说他不生气的?他气到快疯了!昨晚回到房中,心里的郁闷让他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想到自己竟会为这事
失眠,他更是气恼。
为什么要在意荀云那种人?他高兴和谁在一起,与自己何干?他要娶谁就由他去……但为什么心中却有一阵酸
楚涌上来?
刚开始分明是自己被强迫接受荀云的拥抱,到了最后,陷得最深的却是自己。他非常不甘心,自己到底是什
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家伙的?
是在书房中他说“我爱你”的那一次,还是更早之前,他设计自己说出喜欢他的那一次?或是再更早以前,
他自厨房中将他抱回床上说了一堆甜言蜜语那一次?还是知晓自己能牵动他清明理智之时?
总之,是啦,是喜欢他又怎么样?虽然搞不懂自己怎会喜欢上这种爱吃又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也很不想
去承认,可是,自己就是被他打动了嘛!然而现在这一切竟显得可笑至极!该死的荀云,花心、风流、色胚、不
是人……
“哈啾!“荀云还没踏入厨房,就先打了个喷嚏。他有些愕然的揉揉鼻子,自己可真是让任赫传染了?
“小赫。”荀云伸手自任赫的背后环住他,“怎么不在房里休息?”他将脸埋在任赫的颈项间,汲取他好闻
的气息。
任赫不说话,兀自切着菜,但心中一把怒火燃起。
在外头偷了腥,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了!自己若不是亲眼看见
,荀云很可能就永远隐瞒下去。
任赫恼火的咬着下唇,想起乔若兰说的话,心一横,他决定不再管这些事,不再为这种事心烦!
荀云没察觉任赫的怒气,只是将手绕至任赫身前,按住他切菜的手,“小赫,你身体好多了吗?”
任赫冷哼一声,“能站在这里煮饭,你觉得呢?”他拉开荀云按住自己的手,仍旧继续切着菜。
荀云一听,手一收,便将任赫紧紧揽在怀中,“那我……”他扳过任赫的脸吻住了他。
任赫身子虽一绷,却不挣扎。
品尝任赫香甜的唇,荀云觉得感动莫名。昨晚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沈霞甩掉,可心中一直懊恼,毕竟自己
被她强吻了!这事传出去一定会笑掉旁人大牙的,又不是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竟有遭受一名女子强欺的一日!
回房之后,任赫似乎已睡着,原先想向他索取一吻以慰受伤心灵,却怕吵到生病的他,只好作罢;今晨一起身
,却已不见任赫踪影,让他更觉气闷。
现在,总算让他得以抒解一整晚与今晨累积下来的郁闷了。
“小赫!”他轻喃:“你的唇好香好甜……”他的手下滑,在任赫的腰间轻轻揉抚,“这让我好想在这里就
与你……”
自任赫生病以来,他已有好几日未曾与他欢爱,每每看着任赫,心中就一把欲火狂烈烧起,却得强自按捺,
对他来说不啻是种折磨。
平时若荀云这么说,任赫一定是一把推开他,并且红着脸斥责他发情怎么都不看场合,但这一回任赫只是冷
冷的一撇头道:“随你。”
荀云一怔,有些讶然,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任赫的不对劲,“你说什么?”
“我说随你。”几乎要结冰般的语气,“反正你从来都不管我怎么想的,不是吗?你高兴怎样就怎样,都由
你,我不想理了。”就连他要娶沈霞这件事也一样。
荀云漂亮的眸子眨了眨,“你怎么了?”任赫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自己做错什么丁吗?
“没什么。”任赫连看都不看他,“我不想管了。”又是这么一句话,是在说给荀云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
攫住任赫的下颚,荀云将他的脸用力抬起,“说,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吗?”
怎么在一夜之间就变成这种光景?
任赫不说话,只是别过头,“不做的话,那你就滚出去,别在这里妨碍我做菜。”他拿起菜刀,准备继续切
菜。
“小赫!”荀云沮丧的低吼一声,“你究竟在生我什么气?”太诡异了,任赫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这样的
。
“我没有生气。”任赫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生气,也不会为了你要娶沈霞这件事而
吃醋;若你要我留下来帮你们准备宴席,行!五十坛兰陵郁金,包准你们吃得眉开眼笑。”语毕,刀子重重一剁
,整条鱼应声被切成两半,自砧板上弹起,落到地上。
不生气?怎么可能!
荀云一呆,“我什么时候要娶沈霞了?”娶她?又不是自讨苦吃。是谁在造谣生事的?难怪任赫气成这样。
任赫斜睨他一眼,因为荀云的装傻而更加生气,“昨晚你们俩不是打得火热吗?我亲眼瞧见,还会是假?”
没料到任赫竟会撞见那一刻,荀云正待解释,勒马楼的大厅就传来一阵喧哗叫嚷——
“姓荀的臭小于,老娘今日带人来拆你这间楼了!”
* * *
荀云与任赫甫进大厅,就见到一身艳红衣裳的柳艳正拿着红缨刀,高踞在一张大桌上,旁边还有十几位功夫
装打扮的女子。
刘淮连忙奔向荀云,“主子,她们……”这群凶神恶煞般的婆娘把所有客人都吓走了。
“娘?”任赫不敢置信的望着前些日子才来造访过的母亲,“你在做什么啊?”
柳艳只是撇撇嘴,“我来拆楼。”
她领着谢面子回杭州后,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好歹也是名震一时的红缨女侠柳若飞,竟在这间勒马楼栽了个
大跟头,让荀云在唇舌之上占尽上风,让她怎么想就怎么气闷。当下她决定要兑了先前的诺言一将这间勒马楼
拆了,免得她想到就生厌。所以她今天又来了,而且这次一定要将儿子带回家煮饭。
说起煮饭,她更生气了。那个谢厨子,每次都在盘中放些雕花雕鸟,整道菜中能吃的少到可怜,要他多煮
一些,他就哭着说只学会果雕这种功夫,其它的技艺实在不敢拿出来献丑,怕污了师父的名;年纪一大把的人
了还那么爱哭,看了就令人心烦。要看那些中看不中吃的果雕,那她请个木匠什么的不是更快?
荀云一见是柳艳,先是一怔,随即便上前恭敬问候:“娘,您怎么来了?”
柳艳与任赫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都是一僵。
任赫瞪了荀云一眼,而柳艳则四处张望,想看看哪一个是荀云的娘。
“娘,您站得那么高,当心跌伤了,要不要我去请人搬张太师椅让您坐得舒服点?”荀云又道。
柳艳这下终于知道荀云是在叫她,她柳眉一竖,翻身自桌上跳下,气冲冲的质问:“浑小子,你叫我什么?
”这人是疯了吗?
“娘!”荀云又喊了一声。
柳艳一听,气到用力戳着荀云的胸膛,“听着,老娘我不是你娘,年纪也没大到可以生出你这种臭小子!”
她才三十八岁,自认保养有方,看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任赫是她十八岁时生下的,荀云看来都快三十了,自
己怎么可能当他娘!
“我不是在叫亲娘。”荀云摇摇头,“我是在喊岳……”
他的嘴巴立刻被任赫捂住。
“娘,你别听他乱说。”正牌儿子抢在荀云说出那两个字前开口,“你为什么来拆楼?”
“你还敢说?”柳艳先搁下心中的疑窦,毕竟吃饭的问题比较重要,“那什么谢厨子的,雕的那些劳什子玩
意儿能当饭吃吗?”是当任家上上下下都是马,只吃萝卜和黄瓜不成?
任赫不解,“什么意思?”
柳艳轻哼一声.回头提高嗓门叫唤:“喂,给我出来!”
只见谢厨子怯怯的自门外走入,满脸委屈的喊道:“师父……”眼泪又瞬间流下来了。
任赫蹙起眉,正要刀:口询问,又见一抹深紫色身影自门外飞入,足尖一踹,将谢厨子踹了个五体投地,然
后翩然落在先前柳艳高踞的大桌上。
“不要脸的女人,你竟敢出现在勒马楼中!”冷冷的声音自那人口中传来。
“姨母?”荀云先认出来。
“是你?”任赫皱眉,想到昨晚的事,他咬咬下唇。
只见柳艳细眉一挑,有些惊诧,“乔若兰?”她怎么会在这里?
* * *
“哼!”乔若兰一双美目里满是嫉恨,盯着多年前的仇家,“柳若飞,咱们多年前的帐都还没算清,你竟还
敢带人来这里叫嚣,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柳艳鄙夷的扬起唇角,“我还道这浑小子这么惹人厌是为何,原来是你外甥。今日倒好,耕樵既然不在,咱
们就把之前的帐一并清算!”
乔若兰一手拔出长剑,柳艳则手按红缨刀,两人看样子是要开打了。
“等等!”荀云连忙走到两人中间,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心,“两位女侠暂且住手,有什么事请平心静气的坐
下来谈谈。”
若让两人在这里开打,勒马楼就要毁了。
“浑小于,你让开,老娘今日就要在这里杀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云儿,你走开,我今日就要在这里杀了这个狐狸精!”
“你才是狐狸精!”
“你才是不要脸的贱人!”
“是你抢走我的耕樵,你这狐狸精!”
“耕樵根本不喜欢你,你还死缠着他,你这不要脸的贱人!”
“你说什么?”
双方你来我往的骂个不停,围观的众人安静听着两人在言语间泄露出的那些陈年旧事,荀云也逐渐了解两人
为何结怨至今了。
原来是当年任赫的父亲喜欢柳艳,但与乔若兰认识在先,而她也以为任耕樵终有一日会娶自己,孰料任耕樵
似乎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反而是对柳艳一见倾心。最后任耕樵娶了柳艳,而乔若兰也就怀恨至今。
荀云正想着要如何劝退两人,任赫也走向前了。
“娘,别再与这种人争辩了。”乔若兰的自以为是与搬弄是非的能力,他昨晚就见识过了。爹深爱着娘与大
娘,是全杭州城都知晓的事,没必要千里迢迢的到济南城浪费口舌解释。
柳艳这才缓下回气,厌恶的重哼一声,“不想再理你这臭婆娘了。”她牵过任赫,“赫儿,日家去。”她今
天是来带走儿子的。
荀云一听,立刻又回绝:“不行!”不管她来几次,他都不肯让任赫离开。“小赫,你不会回去吧?”
任赫还未答话,乔若兰就鄙夷的嗤笑出声,“要走就快走,像你这种恶心的家伙,滚得越远越好!”
荀云听乔若兰如此辱骂任赫,恼怒的正要出声喝斥,柳艳已先怒道——
“你说什么?”
居然敢这样说她的宝贝儿子,她今日不在乔若兰身上砍个两刀是不行了!
“说什么?’’乔若兰冷笑一声,自桌上跃下,“狐狸精生的儿子果然还是狐狸精,就专门干些勾搭男人的
下流事,知不知羞哪,两个大男人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柳艳也不解的看向儿子。
任赫脸一沉,转身就要走开。
荀云连忙拉住他,“我姨母和你说了什么?”太可恶了,他不会因为她是个长辈就对她忍气吞声的。
任赫不答话,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解释,不想开口。两人的关系被用最难堪的方式说出,他只想离开这里!
“赫儿,她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柳艳也拉住儿子,要弄个明白。
“娘!”任赫忍着不落下泪,声音却已哽咽。“我和你回杭州,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真是够了,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摊在众人好奇与鄙视的眼光下?他就如乔若兰所愿,离得远远的好了,谁纠缠
谁这件事,他也木想再去辩解,现在他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令他讨厌又难堪的地方。
荀云一听,心头一沉,用力扯住任赫的手臂,“不准,我不准!”误会还未解释清楚,他不能让任赫走。
任赫挣扎着要摆脱荀云的手,却一直挣不开。这样拉拉扯扯的更引人非议!
“放开!”他瞪着荀云。
荀云就是不放。
忽然一声娇软甜音传来,是沈霞也来了。
乔若兰见状,立即伸手搭上荀云的肩头,“云儿,你只是一时迷恋他,霞儿才是你未来的妻子啊!”手下用
力,要荀云放开任赫。
荀云兀自牢牢抓着任赫,“我不……”
突然一个人影扑来,让荀云一个踉跄,到口的话也被打断。
“云哥哥,你没被恶女人怎么了吧?”沈霞紧紧抱着荀云问道,又回头狠狠瞪了任赫一眼。
就在此时,乔若兰用力一扯,而柳艳也同时拉过任赫,荀云就这样被迫放开手了。
任赫见状,只是看了荀云一眼,立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那一眼饱含伤心与愤恨,还有更多的气恼与欲言又止。
荀云几乎心碎了,他好不容易挣开沈霞与乔若兰迫上去,却已不见任赫踪影。
第九章
“我不娶沈霞。”荀云连看都懒得看乔若兰。
“云儿,你……你就真那么喜欢那男人?”乔若兰气到脸色发白。自己的女儿又美丽、又娇憨,有哪一点是
比不上那狐狸精的儿子?
“没错。”荀云手上忙着,“我爱他,不可能更改。”
“你!”乔若兰气冲冲的站起身,“你娘生前再三嘱咐我要好好管束你,更要我为你的婚姻之事作主,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