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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心 冰之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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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回家的话也别让家里人担心。”
“……哦。”
观月伸出右手接过电话按下号码。
“喂,老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有点事……对……跟爷爷还有爸妈说一声……再见。”闭上眼的同时,观月按下通话结束键,将电话还给哲涵,“谢谢。”
“现在好好睡吧。”
接过电话放回原位,哲涵拿起观月使用过的杯子走向厨房,
“……唔……”
应声的同时似已陷入了睡眠中,不省人事。
宁静的夜,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时促时缓的呼吸声,还有哲涵翻动手中书本时发出的微小声响。
柔和偏于暗淡的灯光下,纸页上的印刷字体看起来并不十分清晰,翻了两三页,哲涵便放弃了每晚例行的阅读消遣,取过随身MD按下了PLAY键。
钢琴和小提琴天衣无缝的契合悠然地在耳边响起,这是一首很多年之前曾在华语歌坛风靡的曲子,歌名很直白——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但却恰巧应证了这样一句名言:俗到极点方成大雅。
这首Pop Song的钢琴和小提琴混合演奏版本是市面上买不到的,而手中的这张MD则是他趁着一个澳大利亚的朋友在日旅行期间强行‘搜刮’而来,算得是他最看重的珍藏之一——不仅仅是因为那完美无缺,撼动心灵的默契演奏,更是因为这首曲子背后的动人故事——两个各自身为半个海洋的男人之间的故事。
侧首看向床上那张并不太安稳的睡脸——不健康的血色仍然淡淡地泛在脸颊两侧;长长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着,像是随时会从梦中醒来;唇色略显苍白,也有些过分干燥。然即便如此,这张属于一个天生就无比出色的少年的脸庞仍会使人忍不住怦然心动,只为他惹人怜爱和疼惜的纯真睡颜——没有了眼中的狡黠和锋芒,以及那份超越年龄的洞悉力,观月那属于十五岁少年的模样此时才真正地显露了出来。
下意识地伸出手为他翻转了一下敷在额头上的冷毛巾,顺便抚去那被毛巾压在观月额头上的几缕湿发。做完这些,哲涵才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自动自觉地充当起了保父的角色。
其实仔细回想的话,应该是从观月进入事务所,被分配成他的训练对象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生活就渐渐开始走样了——
习惯了四年默默无闻的伴舞角色忽然在那一天突兀地转变成了担负主要职责的舞蹈教练;而注视和守护了四年的人也在这一契机中转换成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然后,在这个和Wings迥然不同的奇怪偶像团体里最单纯,也是最复杂的家伙开始肆无忌惮地打扰他的生活,顶着‘突发奇想’和‘病人最大’的名义冠冕堂皇地闯进他的私人空间,甚而至于大刺刺地占领他的床位蒙头大睡到不省人事。
虽然早在观月第一次闯进他家时他就可以把这个不速之客毫不留情随手扔出去没错,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和一个才十五岁大的小孩子斤斤计较只能突现自己的幼稚和心胸狭窄,即使对方不怎么讨人喜也一样;而当原先一直不怎么看好的小孩子渐渐显露出他的优点和可爱之处时,‘没必要把他扔出去’的念头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确实不喜欢安静的私人空间被打扰,但看在病号的份上也就作罢;反正观月只是抱着一个单纯的想法过来,先前反倒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微微地撇了撇嘴角,哲涵单手撑着下巴。
想来自己二十四年来一直是老幺的角色,如今却莫名地陷入了兄长的角色——或者还有点保父的味道,虽然略嫌麻烦,但却是很新鲜的生活经验;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三分钟热度会持续多久——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应该并不需要多虑吧。因为观月现在的年龄刚是好奇心肆虐的时期,凡事都会想要尝试一下,等这阵新鲜劲儿过去了,他的临时麻烦也就会自然地烟消云散了。
小孩子,果然是既可爱又麻烦的生物啊。
唇边的弧度又下意识地扩大了一点,伸出食指,带着一顶点儿恶作剧的坏心,哲涵轻按了下观月的鼻尖,而此举则引来了后者长长睫毛无意识的微微颤动。
——没醒,很好。
哲涵笑着站起身,并在同一时刻取下耳机。
先去洗个澡,等他出来的时候也刚好是小孩子吃第二次药的时候了,呵

二十分钟后,哲涵再度回到公寓。放下存药的纸袋,哲涵先是从浴室拿出毛巾,而后边擦着被雨打湿的头发边走向厨房。
倒了杯温水,在路过放药的桌面时顺手拿过退烧药,哲涵走到床边拖过椅子坐下。
“观月。”伸出左手轻拍了拍观月的脸颊,“吃药了。”
好一会儿,观月才迷迷糊糊地掀开千斤重的眼皮,却在朦朦胧胧瞥见药的颜色和形状的同时下意识地别过脸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人说生病的时候秉性最容易曝露,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
哲涵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笑意写在了扬起的嘴角上——
“吃完药可以吃糖。”
一秒钟的诧异过后,观月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被侮辱的忿忿表情。靠右手撑坐起身,他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拿水,吃药,喝水,放杯子的连贯动作,然后‘砰’地一声倒回床上继续春秋大梦。
笑意,不知不觉地弥漫到眼里——
“很好,要奶糖还是水果糖?”
观月猛地睁开眼,异常气愤地在那双眼里发现了浓浓的揶揄。
“我要KISS!”
挑了挑眉,占优势的那方依然笑得愉悦之极,“可以啊。”
语毕,便低下头在观月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很兄长的那种。
有短短的几秒,后者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在头昏脑涨的情形下,观月怀着意味不明的气愤蒙上棉被不再理会很坏心地趁人之危的某人,并暗暗下决心日后雪耻。
待笑够了,哲涵思考了片刻,再度拍了拍了观月并取过电话递给他。
“做什么?”眯着眼,被烧得有点神智不清的脑袋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哲涵的意图。
“如果不回家的话也别让家里人担心。”
“……哦。”
观月伸出右手接过电话按下号码。
“喂,老姐……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有点事……对……跟爷爷还有爸妈说一声……再见。”闭上眼的同时,观月按下通话结束键,将电话还给哲涵,“谢谢。”
“现在好好睡吧。”
接过电话放回原位,哲涵拿起观月使用过的杯子走向厨房,
“……唔……”
应声的同时似已陷入了睡眠中,不省人事。
宁静的夜,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时促时缓的呼吸声,还有哲涵翻动手中书本时发出的微小声响。
柔和偏于暗淡的灯光下,纸页上的印刷字体看起来并不十分清晰,翻了两三页,哲涵便放弃了每晚例行的阅读消遣,取过随身MD按下了PLAY键。
钢琴和小提琴天衣无缝的契合悠然地在耳边响起,这是一首很多年之前曾在华语歌坛风靡的曲子,歌名很直白——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但却恰巧应证了这样一句名言:俗到极点方成大雅。
这首Pop Song的钢琴和小提琴混合演奏版本是市面上买不到的,而手中的这张MD则是他趁着一个澳大利亚的朋友在日旅行期间强行‘搜刮’而来,算得是他最看重的珍藏之一——不仅仅是因为那完美无缺,撼动心灵的默契演奏,更是因为这首曲子背后的动人故事——两个各自身为半个海洋的男人之间的故事。
侧首看向床上那张并不太安稳的睡脸——不健康的血色仍然淡淡地泛在脸颊两侧;长长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着,像是随时会从梦中醒来;唇色略显苍白,也有些过分干燥。然即便如此,这张属于一个天生就无比出色的少年的脸庞仍会使人忍不住怦然心动,只为他惹人怜爱和疼惜的纯真睡颜——没有了眼中的狡黠和锋芒,以及那份超越年龄的洞悉力,观月那属于十五岁少年的模样此时才真正地显露了出来。
下意识地伸出手为他翻转了一下敷在额头上的冷毛巾,顺便抚去那被毛巾压在观月额头上的几缕湿发。做完这些,哲涵才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自动自觉地充当起了保父的角色。
其实仔细回想的话,应该是从观月进入事务所,被分配成他的训练对象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生活就渐渐开始走样了——
习惯了四年默默无闻的伴舞角色忽然在那一天突兀地转变成了担负主要职责的舞蹈教练;而注视和守护了四年的人也在这一契机中转换成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然后,在这个和Wings迥然不同的奇怪偶像团体里最单纯,也是最复杂的家伙开始肆无忌惮地打扰他的生活,顶着‘突发奇想’和‘病人最大’的名义冠冕堂皇地闯进他的私人空间,甚而至于大刺刺地占领他的床位蒙头大睡到不省人事。
虽然早在观月第一次闯进他家时他就可以把这个不速之客毫不留情随手扔出去没错,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和一个才十五岁大的小孩子斤斤计较只能突现自己的幼稚和心胸狭窄,即使对方不怎么讨人喜也一样;而当原先一直不怎么看好的小孩子渐渐显露出他的优点和可爱之处时,‘没必要把他扔出去’的念头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确实不喜欢安静的私人空间被打扰,但看在病号的份上也就作罢;反正观月只是抱着一个单纯的想法过来,先前反倒是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微微地撇了撇嘴角,哲涵单手撑着下巴。
想来自己二十四年来一直是老幺的角色,如今却莫名地陷入了兄长的角色——或者还有点保父的味道,虽然略嫌麻烦,但却是很新鲜的生活经验;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三分钟热度会持续多久——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应该并不需要多虑吧。因为观月现在的年龄刚是好奇心肆虐的时期,凡事都会想要尝试一下,等这阵新鲜劲儿过去了,他的临时麻烦也就会自然地烟消云散了。
小孩子,果然是既可爱又麻烦的生物啊。
唇边的弧度又下意识地扩大了一点,伸出食指,带着一顶点儿恶作剧的坏心,哲涵轻按了下观月的鼻尖,而此举则引来了后者长长睫毛无意识的微微颤动。
——没醒,很好。
哲涵笑着站起身,并在同一时刻取下耳机。
先去洗个澡,等他出来的时候也刚好是小孩子吃第二次药的时候了,呵。


三十分钟后,哲涵擦着湿发自浴室里走了出来,回到床边坐下的同时,轻拍了拍了那张天使容颜的右侧脸颊——
“观月,起来吃药了。”
先是微微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然后以录像画面一秒一次被定格的频率缓慢地睁开眼睛,观月蒙着淡淡水气的眸子完全是‘见光死’的典型案例。
“吃药了。”哲涵一手握着水杯,另一只手则拿起药丸送到观月唇边,“要坐起来吃吗?”
“……唔……”
观月费力地支起上半身,无意识地眨了眨略嫌无神的漂亮黑眸。
“觉得全身痛吗?”发现观月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在第一次服药之后借着大量出汗带走盘踞在体内的热度,哲涵微微蹙眉。
“还好。”一口吞下药丸,观月喝下大半杯水后又倒回枕头上假寐。
“要不要泡个澡?”哲涵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很热。
“唔?”观月半睁开眼。
“出汗有助于退烧。”
“哦……”依然是模糊的鼻音,但不同与‘唔’的感叹词表明观月还没有烧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我去放水。”
哲涵站起身,再次朝浴室的方向而去,待片刻后他再度回到房间时手里已多了一块冰毛巾和一片塑料隔热薄膜——
“把左手臂伸出来。”
观月闭着眼依言行事,但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还是让他略嫌费力地睁开了眼,“好冰。”
“等下一泡澡的时候记得把左手臂放在保温板上,热水泡到胸口的位置就可以了。”哲涵叮嘱了一句。
“了解。”观月唇边悄悄地浮起一朵微小到无法轻易察觉的笑容。
“再过三分钟你就可以进去了。”哲涵看了眼墙面上的黑水晶时钟。
“唔。”观月用蜗牛的速度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需要我抱你进去吗?”哲涵再度小小地调侃了一下他。
“这里有人需要这项服务吗?”
观月歪了歪精致的脑袋,露出以假乱真的困惑神情,哲涵扬眉而笑——
“能反击的话,说明没有烧成傻瓜。”
“应该是吧。”观月嘟哝着把自己‘挪’进浴室,好胜任热汤里‘原料’的角色。
“记得别泡太久,否则你需要上述服务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明白了。”
观月挥了挥了右手,消失在关上的门背后。
有心等待的时间令人意外得漫长,短短的十来分钟里哲涵下意识地看了五六次时钟——有人在他的私人空间让他无法全然安心是一个原因,然更重要的却是担心某人会在浴室里‘假寐’到不省人事。
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在时针走过半圈之后发现‘某人’还没有出来的迹象,哲涵放下杂志大步朝浴室走去。
“观月?”
站在门口的哲涵先是唤了声,但门内却没有任何回响。扬了扬眉,基于观月有的他都有的道理,哲涵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走进水气袅绕的室内。
停在白色的大理石浴缸前,哲涵双臂环胸,挑眉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看上去很像已经被蒸熟了,但事实上却是做春秋大梦的睡美男——在大汗淋漓、氧气有限的情形下他竟然还睡得着,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他一等一的忍耐力——十多年的体能训练果然不是白做的。
“观月。”
用十分之一的力道拍了拍观月的右肩,哲涵尽可能忽略氤氲水气赋予美少年的致命吸引力。
“再不醒就真得要熟了。”
动了动睫毛,观月睁开泛着浓浓困意的美眸——
“……我睡着了?”
“是啊,如果你是鱼的话,现在这锅就是鱼汤了。”哲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味道不会太好。”连嘴边的浅笑也是没有清醒的混沌状态。
“热傻了。”经过一秒钟的观察,哲涵得出精辟的结论,“站得起来么?”
虽然是问话,但哲涵已在开口的同时准备好伸手助以一臂之力。
“……应该。”
说着便略嫌蹒跚地站起身,但此逞能之举的后果便是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再度大幅度地摇晃了两下后企图亲吻地板的嫌疑便愈发地鲜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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