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恋残瞳 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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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日已经确定继承家业的人是慕容炎昊,对彼此的好感并不会因为同病相怜而增加多少。
他不欢迎的态度,一点都不影响慕容月的心情,只见他俊秀的脸上微扬起笑。"来回答你心里的疑问。"不等慕容风凌反问,他又接着说:"你一定对紫藤园里头究竟藏了什么样的东西而觉得好奇,是吧?" "是又怎样?"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慕容风凌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你知道?" "我的好奇心一向比别人旺盛,爹的命令很难阻止我。"打从知道了紫藤园这个地方,他就试着进去过很多次,虽然只有在慕容寒一次出远门的时候成功过,不过一次就够了,一次就足以让他看到父亲不为人知的宝贝是什么。
"是什么?" "人。"慕容风凌为他简洁的回答,微微蹙了一下笔挺的剑眉。"什么人?" "一个世上找不到比他更美丽的人,美得像个娃娃。" "原来是个美女。"知道了这答案,他心里头想要进入紫藤园一探究竟的念头反而减低了。
他们家五个兄弟都不是好色的人,对美女没啥兴趣。
"我有说那人是女的吗?"慕容月轻笑。
"是男的!?"这答案倒是让人惊讶,他从不晓得父亲也好男色。"不过既然已经成了四弟的人了,我想就不关我们的事。" "你不好奇?"轻轻摇晃手中的扇子,他双唇逸出极轻的笑声。
"有什么好好奇的,不过就是个人而已,再美又如何。"他并不好此道。
"这样啊?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对能引起四哥注意的美人感兴趣才是,毕竟以四哥的个性,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还真是稀少。"慕容月笑了笑,啪的一声合上纸扇。"对了,今天有朋友邀我吃顿饭,我都忘了。我走啦!大哥,既然你对紫藤园的美人没兴趣的话就算了。"慕容风凌面无表情地目送他离去,久久,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 * *
"都到晚膳时间了,要将两人叫醒吗?"紫颜望着亭子里熟睡的两人,甜美的脸蛋露出欣慰的笑容。
别说公子的心性像个孩子,就连少爷也不过才二十一、二岁,老爷不是个好父亲,可以想见少爷一定也没有什么特别愉快的童年。与公子在一起,似乎唤回了他一些重要及失落的时光。
有谁能想象一向不苟言笑的少爷,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刻?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多么像两只可爱的猫咪在互相取暖。
"让他们继续睡吧!"定睿坐在池上回廊望着那两人。"少爷这些年也够累的了,跟自己的兄弟自相残杀、争权夺利,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现在好不容易事情尘埃落定,公子的出现正好让少爷得到一个休息的机会。"小时候的少爷很顽皮,如果能生长在平常的家庭,一定是个开朗、无忧无虑的少年。
跟着少爷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很希望主子可以像这样毫无牵挂,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真正了解少爷的人会明白,在那傲慢的表相下,其实根本不具什么野心,以往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为了能在慕容家生存而已--这个家不容许有弱者存在。
"我今天出去买花种的时候看见五少爷。"无情突然想到。
"怎么了吗?" "要小心他。"他还记得五少爷那双如猫般美丽的俊目,总是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目光。
"为什么?"定睿狐疑地瞧着无情一脸的严肃。
"他曾经很多次想进来这里,我觉得他似乎见过公子。" "那又如……"定睿本想说他大惊小怪,可是一想到紫瞳那张天人般的容颜,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紫颜很明白地叹了口气。"其实公子以前会被取名为魅瞳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一双紫瞳除了少见之外,还有一股媚惑人的力量,能勾人心神。我们因为从小照顾他到大的关系,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或兄弟,可是其他人不一样。"至今没有人在见过公子之后不想占为己有的。
"五少爷的能力比不上少爷,不会有机会抢走公子的。"他主子的能力,他比谁都还要了解。"问题在于五少爷的心机一向很深,要是他真的看过公子,一定会想办法闹事。"怪不得之前五少爷会特别提出紫藤园的事情,看来他见过公子的可能性很高。
"那该怎么办?" "我会告诉少爷这件事,少爷的头脑比我们聪明多了,会想出好办法的。" "说的也是。"希望一切不过是他们杞人忧天罢了!
第四章
淡淡的、好闻的气息将坐在床上发呆的紫瞳拉回思绪,伸手探向气息的来源,如愿地摸到熟悉的结实手掌。
慕容炎昊微笑地将他整个人接到怀里,有些讶异地注视着他。
"你认得我吗?"他慢慢地柔声说道:"前些天你还分不清我跟无情他们,现在你知道我是谁吗?"紫瞳闻言,张手抓着他的衣襟点点头。"记得,紫瞳记得你。"虽然身边有很多、很多跟他说话的声音,可是只有这个他能立刻认出。这个声音很好听,他也喜欢他温暖的抱抱。
"记得我,那知道我的名字吗?"慕容炎昊欣慰地抱着他到外头散步,这几天只要处理完事情,他就会过来陪他。
在时间上他并不是陪他最多的人,可他却能够认得他,让他心里窃喜。
紫瞳眨眨眼,皱起如画秀眉在脑海里不停地找寻可以用的字句,想得头昏脑胀,却想不起来什么样的字适合这个声音、这个温暖。
"头昏昏,想不起来。"摇晃着小脑袋,他像波浪鼓一般想摇出答案来。
慕容炎昊轻笑。"别摇了,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就在这里,可以问我对不对?"紫瞳不自觉地抿嘴。"什么名字?" "炎昊,你叫我昊就可以了。"瞧他小嘴薄抿,他忍不住在上头轻吻。
紫瞳被他的吻给吓了一跳,打乱了思绪,呆呆地注视着慕容炎昊,纤手抚上双唇。
慕容炎昊又是一阵笑声,爱看他可爱的模样。
他眨眼,摇晃了一下脑袋,又想不起他的名了。这脑袋真很是无用。"名,忘了,再说。" "炎昊,炎昊,记得我的名字,紫瞳。"多么想听到自己的名字自他口中说出,多么希望他探手触摸来人的同时,可以喊出他的名。
"炎、昊,炎昊,炎昊……"他一次又一次在嘴边反复念着、诵着,生怕无用的脑袋再次忘了这声音的名字。
念着他的名的小嘴是一大诱惑,慕容炎昊不由得俯首再次将他吻住,不若方才的浅尝辄止,而是如老饕一般细细品尝美食佳肴。
他的吻,让紫瞳不自觉地收拢服贴在他宽厚胸膛上的双手,白袜里的脚指头因战栗而弯曲,喉间逸出悦耳的嘤咛。
"你的味道尝起来甜甜的、香香的。"不知是不是爹的无聊行为,而让紫瞳以花为食,所以即使衣不着薰香,他纤弱的身体本身就有一股极好闻的味道,有点像是花香却又不似任何花的香味,这味道只有紫瞳才能拥有。
他的称赞使紫瞳眼带疑惑。"紫瞳当人,不当食物,不可以吃。"他的话让慕容炎昊大笑出声,在流水瀑布边的大石上坐下。"是啊!紫瞳是人,不是食物,所以怎么也吃不腻。"紫瞳的脑袋顿时被他的话搅成浆糊,觉得当人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要说这种很难懂的话,还要懂这些很难懂的东西。
于是他伸手掩住那说出他听不懂的文字,还不停发笑的双唇。
太难懂,紫瞳不听,头昏昏的。
但他的动作不过是让慕容炎昊更觉可爱,止不住的笑声不断自他纤细的十指间冒出。
紫瞳微感恼怒地瞪着眼前那一团不清不楚的黑影。"别笑,炎昊,坏。"脑袋再不清楚,也明白他是在笑自己。
"不笑了。"握住搁在自己唇边那双好看的纤纤玉手,在上头轻吻。"我不笑了,紫瞳还记得我的名呢!"当他是在称赞自己,绝美的小脸愣了一下,而后漾起浅浅的微笑,教不曾见过他笑颜的慕容炎昊顿时傻眼,眷恋地瞧着那美得不可思议的笑容。
"紫瞳,记得炎昊。" "是啊,紫瞳还学会生气跟笑了。"慕容炎昊怜惜地捧着他只比自己半个手掌略大的脸蛋,将额头抵着他的,唇边展露俊美的笑意。
可惜紫瞳瞧不见他这难得的笑容,否则同样也会为这抹笑而惊叹吧!
"紫瞳学会生气跟笑?"是吗?为什么脑袋不记得自己学会了,当真脑袋如此无用?连自己学会了什么都不记得。
明白他的疑惑,慕容炎昊解释道:"是啊!我笑紫瞳的时候,紫瞳心里是不是觉得乱乱的、不舒服,那就是生气;紫瞳记得我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头像被抛得高高的一样很舒服,嘴边弯弯的那就是笑。"他不知道被抛得高高的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可以懂得慕容炎昊话里的意思。"那紫瞳会生气、会笑,是不是人了?"他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尖。"紫瞳本来就是人,还是一个很可爱、很漂亮的人,只是有很多东西不懂而已。"他的动作让紫瞳呵呵直笑,仿佛明白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义有多么亲密。
"当人好,当娃娃不好。" "为什么?"一片花瓣掉落在紫瞳毫无束缚的一头青丝上,粉色的点缀使他更添一分娇憨之色。"紫瞳喜欢笑,当娃娃不可以笑,不喜欢。" "紫瞳以后都不当娃娃了,有我在,你不需要再当娃娃。"他要的是喜欢笑的紫瞳,不是毫无生气的娃娃。
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头儿微偏。"为什么?" "因为我会保护紫瞳,这样就不会再有其他人叫紫瞳当娃娃,紫瞳是炎昊一个人的。"紫瞳还是不太懂他话中的意思,可是心里头却很奇怪地觉得暖暖的,搞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什么是保护?" "就是不让紫瞳受伤,不让紫瞳觉得痛,可以天天快乐的笑。"紫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保护,紫瞳喜欢,可以笑,紫瞳不喜欢疼,怕。" "我知道,所以我会保护紫瞳。"慕容炎昊像要证明似的收紧双臂,将他整个人收到怀里头。
紫瞳也学他的动作,用没多少力气的双臂将慕容炎昊紧紧抱住,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同时不断地逸出快乐的笑声。
* * *
"我说少爷啊!跟公子在一起的确是很快乐没错,可是这堆东西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吧!"定睿很哀怨地抱着一整叠的帐本。最近每天一大早起来,帐房里的管事就黏着他找他要人,烦都烦死了。
拜托!他要的人可是他们的主子,主子耶!他这么一个小小、卑微、毫不起眼的侍从,哪来那份权力说给就给,当他神仙啊!
慕容炎昊瞄了他一眼,心中暗笑。"管事又去找你了?"定睿忙不迭地将头猛点,期待主子说出些"好吧!我来救你"之类的话。
不过他失望了,主子不但不救他,还以一副兴灾乐祸的表情回给他一句--"你自己努力。"怒火直冲脑门,怨气自七窍喷发。
我……别以为主子就很伟大,主子就了不起,我定睿再怎么说都是堂堂一个人,哪天要是真的发达了,看我不将所有的帐房管事都丢、丢、丢到你身上去,让他们像八爪章鱼一样黏在你身上。
瞧那不停冒泡的嘴巴,恐怕连做梦都能听见他们念着:算帐喔!算帐喔……烦都烦死了!
"你在心里骂够了吗?"慕容炎昊很了解地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将脸埋在帐簿里一声不吭的贴身侍从,倒是挺佩服他不看路也能走得如此平稳的能力。
一张娃娃脸立刻从帐簿里抬起,跟年龄不成比例的俊脸上除了微笑还是微笑。"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小的怎么敢骂您呢?"慕容炎昊挑眉。"你若是不敢,我还真找不到敢的人了。"相处那么多年,他肚子里有几只蛔虫,早就被他摸透了。
"呵呵,少爷别这么说,小的会不好意思。"定睿脸上装出奉承样,脑袋里头则继续刚刚那篇尚未完成的"文章"。
慕容炎昊懒得理他,转身走进内室的卧房里更衣。
肚子里念归念,贴身侍从该做的事他倒不会遗忘,马上丢下手中那一叠帐簿,上前服侍主子更衣。
"少爷要上哪儿?" "到城郊别院,那些帐簿你就顺便带着,我晚上到别院再看。" "好的,少爷。咱们这次要去多久?公子也要一起去吗?" "我就是打算带他一起去,让他多听听其他人的声音,多跟其他人相处,人才好得快。" "可是别院里人多嘴杂,怕有人将公子的事给说出去。" "那倒是不会,别院里的人都是我娘那边的人,从小看我长大,不会把事情传出去的。你自己不也是从那里跟我一起过来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没回去了,听刘叔说多了不少新仆佣,隔着一座后山的地方还盖了户大宅,听说是来自北方的大户。"事情多多少少还是防着点比较好,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做打算。
"这我晓得,但是不能将紫瞳老关在这里,在同一个地方接触同样的人,进步的速度有限,多点刺激可以让他早点恢复正常。要是能恢复正常,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况且这段期间他都会在他身边,相信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才是。
"这倒也是。咱们坐车去吗?"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慕容炎昊穿好了一身潇洒劲装,一头长发也梳成马尾,看起来少了分严肃,倒有股放浪的游侠味道。
定睿傻笑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要是公子真能走在大街上而不引人注意,那他也不叫作美了。以那姿色,只怕连京里的皇帝都会被惊动。听街坊的人说过,当今皇帝似乎也好此道,真让人得知了公子那还得了。
"要我去通知紫颜他们吗?" "不用了,我现在就要过去,你将该带的东西都整理好,我们等会儿就走。" "这么快?"这一次慕容炎昊连废话两个字都懒得说,白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又是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若不是要马上离开,又何必急着换装?
真的是问了个蠢问题。
* * *
紫藤园里的美人正在玩水,趴在大石上好奇地摸着绕过避水珠奔流而下的水柱,玩得整个外袖都湿淋淋的。
慕容炎昊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这一幕,美人身边的两个侍从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已经玩了半个时辰的水了,似乎是觉得奔流而下的水柱力量较强,跟平常净身时的水不一样,所以玩得正开心。" "怎么不带他离开?"着了风寒怎么办?
"他最近开始懂得什么叫作任性了。"说着,紫颜拉拉身上湿了好大一片的衣服,那是刚刚她想带人离开时得到的"处罚"。
慕容炎昊摇头,上前扶住玩得很疯的紫瞳,然后一把高高举起抱回怀里。
"啊!"紫瞳先是一惊,闻到慕容炎昊身上熟悉的味道之后不满地皱眉。"昊,放开,紫瞳,玩。" "别玩了!我们现在要出去,等到了别院再玩。"抱着他尽速离开"嬉戏区",打算立刻将他那一身半湿的衣裳换下,他可不想带着人特地到别院养病。"去哪?别院在哪里?"紫瞳毫无顾忌地将手搭在慕容炎昊宽阔的肩膀上,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袖子将别人干净的衣服一起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