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价绝对是以亿计价。
不过这样的豪宅看在尹书佾的眼里,并没有受到什幺震撼,毕竟他也算是豪门子弟,虽然现在不得
已被迫屈居于一间小套房里,可一旦他通过考验,得到他应得的东西后,他也将跻身于亿万富翁之列,
到时想住什幺样的豪宅部没问题。
对这里,他可是一刻也不想逗留,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跟他家老头解释,否则一旦让他认定
他违反他们之间的游戏规则,他就甭玩了。
「好了,快点想办法将这个像是八爪章鱼的男人从我身边带开。」手被捉着,他不敢太过用力的将
昏迷不醒的安顼往真皮沙发椅上一扔,以免自己不小心也跟着摔倒。
殷怿看着眼前的状况,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说真的,他还真想再好好地品味一番,届时他也能多一
个戏弄安顼的把柄。
「我真是受够了。」尹书佾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去拿一盆水给我。」
「你要水做什幺?」殷怿的心中升起一种有趣的念头。
「别废话那幺多,你快去拿就是了。」尹书佾恶狠狠地瞪了殷怿一眼,他的耐性真的快要被磨光了
。
抱着看戏的心理,殷怿当然没打算反抗他的话,便照着他的意思端了盆水出来。
接过水,尹书佾二话不说,不客气的将水一古脑儿地往昏厥的安顼头上倒下。「我就不相信这样你
还醒不过来。」
殷怿虽想阻止,但还是被心中那股看戏的心绪给盖过去。
尹书佾这招虽然狠,但却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看,安顼不就醒来了!
迷迷糊糊的,安顼甩了甩一头的水,还搞不清楚发生什幺事。
「啧!啧!你终于醒来了。」身为好友,没阻止安顼遭受水难是他的不对,但看到像是落水狗一般
甩着水的安顼,殷怿还是庆幸方才没有阻止尹书佾。
是,安顼是醒来了,但他握住尹书佾的手却仍未松开。「咦,发生什幺事?有下雨吗?我怎幺会淋
了一身湿?」
「你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吧!混蛋。」熊熊的两簇怒火在尹书佾眼中燃烧,而且愈烧愈旺。
安顼带着有些迷离的眼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是你。」顿时,他颓靡的精神一振。
「就是我这个倒了八辈子楣的人,被你一路缠到你家里,你还不快点放开你的手,你想要我的手废
掉不成!」尹书佾口气冲得很,恨不得他的话可以将安顼千刀万剐。
「什幺?」安顼一时反应不过来,无法了解他话中的意思。
尹书佾不耐烦地伸出手。「就是这个,你究竟要抓到何年何月才肯放手?」
安顼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竟然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而且力道还不小。「对不起。」
总算摆脱这只八爪章鱼的纠缠,不过被他握住的地方,却因他用力过猛与长时间的血液无法流通,
呈现紫红色的指印。
「王八蛋,你看你做了什幺好事。」看到手腕上几乎快成紫黑色的指印,与不时传来的刺痛,尹书
佾的情绪更是恶劣到最高点。
对于发生过什幺事已无印象,但看到他变得黑紫色的手腕,安顼的心里顿时涌现阵阵的心痛与不忍
。
「我看看。」安顼很快地从沙发上跳起,轻轻地拉着那只因他而呈现黑紫色的手,脸上尽是不舍与
心疼。「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害你的手变成这样。」
尹书佾被安顼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疼不疼,要不要去看医生?」安顼极尽温柔的、轻轻地按摩着尹书佾呈现黑紫色的手腕,语气里
有着掩藏不了的疼惜。
「我想这不干你的事,快放开你的手,否则小心我出手揍人。」尹书佾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
却徒劳无功。
像是呵护什幺似的,安顼一次又一次地按抚着他手上腕上的指印。
「还痛不痛,痛的话要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一时的冲动竟然害你的手变成这样。」
「你够了没?」尹书佾没好气的用力甩开那一双直让他起鸡皮疙瘩的手。「你以为你是谁啊,干嘛
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我也只不过倒楣的让你在机上及机场大厅吐了一身的脏东
西,就非得忍受你这莫名其妙的变态行为。」
被用力的甩开,安顼这时才完全清醒。
像是看戏似的,殷怿靠站在墙边,观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好戏。
「我……」安顼忆起之前自己那些一反常态的行为,他顿时无言以对,只是一脸歉意地看着尹书佾
,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反常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
看到眼前的男人带着歉意又担忧的神情,吞吞吐吐地像是得了口吃似的,本来满肚子怒火的尹书佾
却起了一股逗弄他的念头。
于是,他一改方才怒目相向的模样,一脸戏谑又带着严谨的表情,斜睨着眼前的男人。
「我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不然怎幺会一而再的握我的手、吃我的豆腐,你这样的行
为算不算是性骚扰?」
听到这样的问话,安顼惊慌错愕地看着他,仿佛他说出了什幺天方夜谭的话语。
「咦?难不成到目前为止,你都不曾发现自己有成为同志的潜在倾向?」未给安顼一丝喘息思考的
机会,尹书佾又继续用话打击他。
目光在安顼及殷怿两人身上来回梭巡了好一会儿,他又刺激着他说:「嗯,我看你们两个同居在一
起,也许你们早就有亲密关系也说不定。」
「喂!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请不要牵扯到我身上。」殷怿悠哉地撇清关系。「我们只是单纯
的房东与房客,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可不想跟他有什幺不清不楚的关系。」
像是急忙澄清,安顼也赶紧说明:「我跟他只是朋友,没什幺关系。」
看到安顼这幺紧张的模样,尹书佾捉弄他的决心更是高张。「这幺紧张地想撇清关系,更是有种此
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哎呀,如果是就是,别那幺急忙否认,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同性恋又不是什幺
罪大恶极的事情;再说你们站在一起,不论年纪或外表都很搭配,这是很值得恭贺的事。」
「我跟他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安顼大声地反驳回去,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让尹书佾误会
他与殷怿的关系。
「不是就不是,干嘛那幺紧张?」尹书佾故意搔了搔耳朵,仍是装出满脸的不相信。
像是看穿什幺似的,殷怿来到安顼身旁,故意将手搭上安顼的肩膀。「顼,既然我们的关系被人家
看穿了,你也就别再否认。就像他说的,同志又不是什幺见不得光的事,有什幺好隐瞒的。」
闻言,安顼一股怒火从体内往上冲。「该死!你别说些惹人误解的事,我跟你哪有什幺不清不楚的
关系。」气愤之下,他一把甩开按住自己肩膀的手。
「这才对嘛,既然是同志就别偷偷摸摸地,否则是得不到众人的祝福的。」尹书佾又说着风凉话,
看着安顼越是难看的表情,他的心情越是愉快。
「我说小顼顼,人家都说要祝福我们了,你干嘛还臭着一张脸?」殷怿像是玩上瘾,毛手毛脚的贴
上安顼的身体。
呵,从没像今天这幺愉快地捉弄安顼过,这种愉悦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殷怿,快放开我。」生怕尹书佾误会他与殷怿的关系,安顼急忙推开殷怿黏上他的身躯。
「哎呀,怎幺对人家这幺凶嘛!」殷怿火上加油地摆出一副小男人的姿态。
「殷怿!」安顼气得大吼,全然不顾形象。
真不好玩,本来是自己在捉弄这个男人,没想到另一个男人插了进来,抢走他的乐趣。
「你们慢慢打情骂俏吧,我不打扰了。」拿起行李,尹书佾二话不说地往门口走去。
安顼见他要离开,心急如焚,想要将他留下,但他要用什幺理由将他留下呢?
走到门口,尹书佾回过头对屋里的两个人说:「再见……不,不对,不要再见。还有,希望这是我
们最后一次见面,在我有生之年,我都由衷的希望我们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
语毕,不管安顼眼里的不舍及亟欲慰留的眼神,尹书佾大力地关上门,消失在安顼眼前。
「怎幺,舍不得他离开啊?」殷怿总算停止他的游戏,嘻皮笑脸地看着怒火冲天的安顼。
「殷怿,你这个王八蛋。」安顼火气难遏地瞪着他。
殷怿对他的怒火可是一点也不看在眼里,仿佛什幺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还打了个呵欠。
「真是累人,该好好的冲个澡,然后上床睡觉了。」
第四章
安顼与殷怿方走进家门,便见到两人的老父安彦熹及殷士齐,坐在客厅里等候二人,脸上的表情皆
不怎幺好看。
一见到安彦熹的出现,安顼便猜想到他大老远的从瑞士回来的原因所在。
「安伯伯、爸,您们怎幺回来了?」聪明如殷怿,怎会不知两个老人家未事先告知便回国的原由,
不过他还是选择装傻。
殷士齐看见自己的儿子,本该是一脸的笑意,但由于身为安彦熹的司机兼管事,他得随时以自家主
子的心情为要,因此脸上并未露出喜色。
「爸,殷叔,你们回来怎幺不先联络一下,我们好去接机。」
安彦熹一脸愠色地看着儿子,冷声说道:「你这个混帐东西,你可知你在瑞士让我丢了多大的脸?
竟然二话不说从庆生会现场掉头便走,一点面子都不留,让我差点成为大伙儿的笑柄。」
安彦熹毫不拐弯抹角,一开口便指责儿子的不是。
坐在真皮沙发上,安顼早已知道免不了一顿责备,但并不想多说什幺。
「那天,我可是请了你李伯伯、许伯伯、王叔叔、洪伯母……」安彦熹细数了一堆叔伯阿姨们,「
以及他们的女儿来出席,而你竟然就这样说走就走,一点情面都不替我留,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
「爸,你大老远的要我从台湾飞到瑞士,主要的目的不是要替你庆生,而是假借为你祝寿之名,行
变相相亲之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说到这个,安顼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为了这一趟瑞士之行,让
他吃足了苦头,虽然让他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又如何?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那些名媛们哪一个不是长得水当当,又有气
质又漂亮的,你有什幺不满意的?」安彦熹也不否认,而且那天的情况只要不是笨蛋都看得出来是怎幺
一回事。
「我都说过好几次,我的婚事不劳你操心,再说现在我还是以工作为重心,哪有时间去谈论婚嫁。
」安顼一向以事业为重,对于婚姻一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说那是什幺话,你的三个哥哥都已经结婚,就连小你两岁的弟弟也在去年结了婚,五个兄弟中
就只剩下你一个仍然单身,我不为你的婚姻操烦,又该为谁?」为了安顼的婚姻一事,他已着实叨念了
好几年,但每每都让安顼以工作为由而拒绝。
「结婚不是儿戏,哪能说结就结。」
「所以我才帮你制造机会,让你有更多的人选啊!」
「可是我对这些名媛淑女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别说跟她们谈论什幺感情、婚嫁之事。」安顼皱着眉
,简直快被这个每年都要上演的戏码给搞疯。
「那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你究竟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安彦熹不死心地穷追猛问。
安顼看向殷怿,向他示意要他救他,谁知他竟然瞥过眼,对他的求救讯息视若无睹。
「你别向怿求救,今天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住在这里不走。」安彦熹也使出必杀绝招,他就
不相信儿子能够忍受得了他每日的纠缠。「怿,你一直跟在阿顼身边,你可知道他究竟喜欢什幺样的女
孩子,或者他已经有正在交往的对象?」
殷怿诡异的看了安顼一眼,然后说:「安伯伯,虽然我跟阿顼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在一起,可是
我并不知道他究竞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子,而且据我所知,他并没有交往的对象,他每天除了工作,还是
工作,简直是个工作狂。我也曾劝过他,赶紧找个人定下来,好让您可以早点抱孙子,可是对于我的衷
心劝谏,他却不曾听入耳,甚至当成耳边风。」
听到殷怿这样说,安顼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殷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哎呀,是安伯伯问我话,我当然得照实回答,总不能欺骗他。」殷怿分明就是要看安顼笑话,而
以捉弄安顼为乐。
「阿惮,别胡说,」殷士齐连忙阻止儿子继续说下去。
虽然殷怿与安顼同年,但殷怿并没有被逼婚的困扰,因为他只要向他老爸提出,他必须等安顼成家
之后,才会谈及婚姻大事,他老爸便不会强逼他结婚,毕竟当主子的尚未结婚,做下人的怎能抢在主于
之前呢?于是殷怿可以大大方方的以此事来捉弄安顼,而不怕婚事缠身。
「爸,你都已经有好几个孙子、孙女了,又何尝差我这一个呢?」安顼瞪了好友一眼,只得单枪匹
马地独力奋战。
「差,当然差,你哥哥们的小孩跟你的小孩又怎会一样?」
「怎会一样呢?再说你不结婚的话,那我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结婚啊!」殷怿又开始火上加油,一点
忙也不帮,反倒一直扯安顼后腿。
「是啊,怿说过,除非等到你结了婚,否则他绝口不提结婚一事。你殷叔叔就只有怿这个儿子,如
果怿一直都没结婚,那他们要等到何时才能有孙子可抱。」
「别再拿他的事当借口,我从未说过要他等我结婚了才能去选择他的婚姻。」
「总之,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内你还没有找到对象,那就别怪我擅自为你做主,替你选择
我未来的媳妇。」
「爸!」安顼着实快被逼疯。「婚姻之事又不是儿戏,哪能你说了就算,你若找一个我不爱的人,
我又怎能跟她一辈子走下去。」
「所以我给你半年的时问,让你去找心中所爱的对象。」
心中所爱的对象……
不知为何,安顼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咦,为什幺脑海中会出现那个人的身影?安顼心中骇然不已。
看到安顼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殷怿已经猜到他现在心中所想为何。
嗯,好吧!就帮你一把,别说做兄弟的老是在扯你后腿。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殷怿故作想起什幺事。「阿顼曾经因为某一个人的出现而导致言行
举止都变得反常,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是阿顼喜欢的类型?」
「喔,是吗?」安彦熹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阿顼,阿惮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啊,安伯伯,那时我就在一旁,阿顼那时的模样,就好象学生时期碰到喜欢的对象时变得反常
一样,只不过、只不过……」殷怿等着安顼回应。
殷怿的一席话狠狠地敲进安顼的内心。是啊,为何那时他的言行举止变得如此反常及手足无措,而
且只要看到那个人出现,他的心里就充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甚至让他忘却身体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