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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色无法窥及的垂着比利时制帷幕的丝绒大床上,绫缕绸缎裁制成的礼服早已散落一地,床单
亦被床上充满激情的两人弄得十分凌乱。
「啊——啊——」
形象尊贵、气质高雅的俄罗斯公主,此刻正扬高下颚忍不住娇吟出声,放荡地扭动丰满白皙的身
子。「嗯——再……来,啊——」
床笫之间,俄国公主那张遗传自俄国皇家血统的漂亮脸蛋,因体内一阵阵窜升的快感而露出沉迷
的痴态,挺立丰满、嫩白如云的双峰亦随男人撞击着她的节奏而跳动。
纵情享受着男人高超且完美的做爱技巧,双眼氤氲、唇逸娇喘的俄罗斯公主早已忘了自己高贵的
身分。
在这里,她只是个狂乱地迎合对方、连自我意识都不复存在的单纯女人。
相对于俄国公主早已意乱情迷、神魂颠倒的痴迷状态,挺直腰,猛力冲撞她的瑟緁,银蓝色的瞳
孔里却只有漠然。
冲刺的动作虽激烈强劲,然而热情却从未到达他的眼底。
对瑟緁而言,性欲的宣泄与一般的生理需求并无什么太大差别。
瑟緁认为缺乏情感做爱只是为了满足本能需求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其它意义。
然而,不晓得有多少回,当他看着眼前紧紧攀附住他的女人,心底反倒期望身下的人如果能是篁
苍昂那该有多好。
他没有一次不幻想躺在他身下呻吟、因他所给予的热情而扭动身躯、以全身感受他欲望的人是篁
苍昂。
就连现在,他眼中看见的不是俄罗斯公主迷醉的神情,而是刚才在拉赫温斯特家的庭园里,篁苍
昂那即将达到高潮的撩人姿态。
光是回想那道沙哑且挑逗人的低吟声,就足以让他欲火焚身。
挑起瑟緁的情欲永远是他心里最爱的那个男人,即使他伸手爱抚面前的女人,心底却仍在幻想那
是篁苍昂充满弹性的金棕色肌肤。
只有这么做,那种抱着替身的失落感才不至于会令他挥之不去。
从第一次拥抱女人开始,他的心就从未曾放在她们身上。
对他而言,通几年来,未曾间断更换一个又一个床伴,只是为了压抑对真正迷恋之人的冲动罢了
。
天天跟在他身边,光是接近他,就足以撩起他无穷欲望的气息是那样令他难以抗拒。
所以生理需求如果没有适时宣泄,他不敢确定自己何时会失去控制,做出事后肯定会万分后悔的
傻事来。
说起来,整个情况简直到了讽刺可笑的地步。
他明明就爱篁苍昂爱到入骨,却为了掩人耳目,必须在最爱的人面前与其它人上床。
偶尔,在独自沉思的时候,瑟緁都会忍不住自嘲起来。
看在英伦上流社会绅士淑女的眼中,年轻、多金又相貌堂堂的宋豪公爵想要什么样的对象应该能
轻易得到手,毕竟他是集上天所有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所以不论做什么都可一帆风顺,挫败这种事似乎不
会降临在他身上。
然而事实却让他想放声狂笑。
持续燃烧了几个钟头的热情总算逐渐冷却,瑟緁连瞟都不瞟已经精疲力尽的俄罗斯公主一眼,径
自下床离开客房。
不管是带女人回来过夜,或是一个下午的激情,他总是在激情过后立刻离开床上。
他无法忍受在神智清醒时,目睹先前在自己怀里的温热躯体只是篁苍昂的替身,因为那会让他感
到比所能想象的程度更加痛苦万分、空虚。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快步进入右手边以翡翠、琥珀及玛脑作装饰的铜色小门,褪去身上披着的浴
袍,浸在侍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查看,因而总保持着一定水温的花岗岩浴池里,迅速洗去残留在身上放纵狂
欢过后的痕迹。
惊地发现俄罗斯公主留在他手臂上的一根黑亮长发,瑟緁将之拿起并夹在两指间凝视了好一会儿
。
他并没有刻意作选择,然而当他注意到时,才发现他挑中的女人清一色都有着相同的特色;姣好
的容貌、高雅的气质、玲珑有致的身段固然是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的条件,但还有一项是从一开始,他就下意识
坚持到底的原则——想上他床的女人,必须有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
事后仔细想想,也许这是他潜意识用来补偿自己的方法。
当眼角瞥见黑亮发丝时,他至少可以幻想在他怀里的人是篁苍昂,作作在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美
梦。
然而再怎样相似,对他而言,那也只是个苦涩的空想。
最近,他甚至开始厌倦这种只为泄欲而发生的行为。
他心里想的是让他魂牵梦萦的人,怀中拥抱的却永远只是个替身。
他的生理需求是暂时获得了满足,心灵却益发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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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敲门声突地回荡在布满水气的浴室内,随后门就被开启。a
瑟緁不用回头看就晓得来人是谁。
「要再叫人加点热水吗?」篁苍昂一手挂着纯安哥拉羊毛制成的大毛巾,一手则将特别订制的丝
绸睡袍挂在桃木架上。
「不用,我要起来了。」
三更半夜的,而且又是在激情过后,瑟緁整个人仍处于有些疲累的状态。
明了地点点头,篁苍昂在以大理石为基座,而上方镶嵌着珍珠喷头的浴池边跪下,把手中的毛巾
摊开,在瑟緁起身时立刻用毛巾将他颈子以下的部位包裹住,然后在他感觉到冷意前,以轻柔得令他几乎没啥
感觉的熟练手法替他拭去每一滴附着在他肌肤上的水珠。
从瑟緁刚出生没多久开始,休拉尔夫妇就将他交由篁苍昂照顾,举凡为瑟緁处理生活上所有琐碎
的事都是他的工作内容。
从擦干身体到替瑟緁穿上衣服,篁苍昂对他的照料可说是无微不至。
然,对瑟緁而言,眼前的一切只令他觉得讽刺。
透过雾茫茫的水气看着在大半夜还得从床上爬起来服侍自己的男人,牠的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苦
笑。
他与其它女人放纵狂欢过后的痕迹,每回居然都是由他真心迷恋的人替他清理。
这种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理得清的感情,被强迫压抑了那么多年,瑟緁内心的痛苦不断地累积,使
他有好几回都觉得胸口快要爆炸。
回到房间,在躺椅上坐定,瑟緁微微低下头,让站在他身后的篁苍昂替他擦拭滴着水的发丝。
篁苍昂规律而轻柔的动作有点像在为瑟緁按摩,让瑟緁的意识不由得呈现飘忽状态。
突地,篁苍昂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耳朵轮廓;那明明只是个无心的动作,看在他眼里却显得
十分撩人。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当他注意到时,他已反射性地抓住篁苍昂的右手腕,并顺势将其拉来贴向
自己的脸庞。
「怎么了?」篁苍昂停下工作,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正好仰头看向自己的瑟緁。
瞬间,他似乎看见瑟緁那双会勾人的银蓝色瞳眸中闪过一丝烈火般的情愫,却因消失得太快而无
法确认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敏锐地察觉到篁苍昂的困惑与疑虑,瑟緁连忙垂下眼,深恐隐匿在心底已久的感情会就此泄露。
「瑟緁?」篁苍昂不解地看向他。
知道自己如果不赶紧松手,这个可疑的举动肯定会引来不该发生的推测,然而篁苍昂手心的温度
透过他脸颊传入他心里的感觉令他觉得实在太幸福了,因此他决定冒着被怀疑的危险,只求这种感觉能多延续
一秒就好。
「没什么,只是……」他低下头、合上眼,满心期盼时间能够就此停住。「这样很舒服。」
「是吗?」
似乎相信他脱口而出的拙劣借口,篁苍昂像是觉得有趣似的轻笑一声,一手就这样靠在他脸上,
另一手则继续做着未完成的工作。
瑟緁知道光是这样他就该心满意足才对,然而篁苍昂在无意间配合他的动作,却让他更加想达成
深埋在心底的其它愿望。
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回深刻体悟到,喜欢的人就近在眼前,自己却不能伸手碰触他是一件多么
令人难以忍受的事。
他本以为只要篁苍昂能陪在他身边,再大的痛苦他都能咬牙忍着,然而纵使生理上的需求能够藉
由纸醉金迷的享乐生活获得满足,心口的大洞却只能吹着冷冽的寒风。
就像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按下篁苍用的头、欺上他的双唇,可是他却连握住望苍昂手腕的手
都不敢再有进一步行动。
尽管私处早已因篁苍昂的温热气息而不听使唤地骚动起来,瑟緁仍不舍地贪恋着这份无可替代的
幸福。
他只求在欲求不满的蠢动发展到无法抑制前,尽情沉醉在这教人忍不住心荡神驰的愉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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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瑟緁送走昨晚留下来过夜的俄罗斯公主,篁苍昂抬起头来便发现瑟緁站在二楼的窗前凝视着他
。
隔着哥德式建筑风格的窗棂,中间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篁苍昂看不清瑟緁脸上的神情。
回到屋内,他发现瑟緁不知在何时已离开书房;他问向正巧拿着信走进来的仆人,这才晓得瑟緁
在娱乐室等候他。
匆匆忙忙抵达采光良好的明亮厅堂,篁苍昂前脚才踏入娱乐室,就受到将面罩拿在手上的瑟緁赐
剑挑战。
「你确定?」篁苍昂挑着眉问,但同时走向放着护具和剑的地方。「昨晚漂亮的俄罗斯公主没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