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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锁倔郎》——by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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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义上更是吉上加吉。
于是,在前几天的见面之后,宁安郡王便和恺家夫人恺蓉谈妥,要问问彼此儿女的意思。
恺蓉本以为宝贝儿子对这早已内定的吉事定会一口答应,没想到……
「娘,我还不打算订亲。」
心里才在想应该也是相当中意这门亲事的艳夜,在听到这消息时为何一脸为难的样子,却没料到他一开口居然

又是个令她意外的答案。
「你说这什么话?」她诧异地跳了起来。
「您想说的只有这事?」
「什么叫只有这事?」恺蓉坐不住地站了起来,「艳夜,你说清楚,不打算订亲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还不想订亲。」
「但你之前不是说过,若是这门婚事能成也好吗?」
「娘,您仔细想想,眼前还有许多事待我去完成。比如说,像是前阵子张家米商那事,到现在都还没一个着落

。」
「那事再急也不影响你的婚事呀……」
「怎么不影响?」再次毫不客气地截断母亲咕哝似的发言,恺艳夜皱紧眉头,「要是婚事说成了,我现在开始

不就得为了婚事跑昏头?但就像我说过的,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堆积如山,我现在根本没精力去管亲事。」
「又不是要你立刻成亲。」恺蓉也没就此退缩,她的气势可比儿子高昂,「只是先订下这门婚事,过一段时间

再择期完婚就得了。看你是想等个一年半载也行,只要郡王府那边同意的话。」
「娘,您何必像赶集一般地急着想完成这门亲事?」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这门亲事是人人想成就的呀!要是让你在一旁拖拖拉拉,搞不好回过神来好事就擦身

而过了。」
那就让它擦身而过好了。
恺薛夜虽没说出口,却很讶异自己脑中竟闪过这种想法。
能和位高权重的皇亲国威攀上关系是人人求之不得的,在几个月前他也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故今年春天上京去参加皇上恩赐的围猎时,他和宁安郡王有一番促膝长谈,因而宁安郡王才会在不久前带着

女儿来访。
当时他并没考虑太多,诸如自己的心情等等,只是冷漠地以恺家的利益为优先考量,因而选中了赵玲珑。
然而……
一个月前,在宁安郡王如期偕同掌上明珠来访,双方在首次的正式见面相谈愉快之后,他的心头却同时罩上一

层不知名的阴影。
会面明明是那样地顺利,两人对彼此的印象也是如他所预期的好,整个府邸里还因这桩有九成会成功的好姻缘

举家沸腾。
从上到下,从坐着饮茶的娘到一旁服侍的下人,每个人都因这天大的好消息而喜上眉梢。
但却只有他这个当事人,非但没像旁人一样欣喜若狂,胸口还彷佛开了一个大洞,吹着如寒冰般的冷风。
那时,他只晓得事情不对劲,却完全说不出究竟是哪儿怪。
直到这一个月来发生了许多事,才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弄懂自己想要什么,也才明白那时他为何会在事情顺

利得让人倍觉兴奋的同时,却丝毫无法在周遭喜气洋洋的情况下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当他注意到自己的感情时,起初认为可行的计划却变成一个最愚蠢、也最可憎的决定。
不过,事情在定案之前,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
「娘,总之我现在还不想订亲,这事等眼前的麻烦事告一段落后……」
「艳夜。」这下轮到她打断他的话。「你这……该不会只是借口吧?」
「为什么这么说?」
「最近,我听到一个不太好的传闻。」
「哦?又是谁在您耳边吹风灌话?」恺艳夜明显地在讽刺她上回要他放走本想自行离开的恺皓旭一事。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内容。」
「让我猜猜是谁……跟您说些有的没有的,是晋伯没错吧?」
除了恺家的老管家恺晋之外,这府中应没人敢违逆他下令将恺皓旭留下一事保密的命令。
再说,最会跟娘打小报告的,向来也只有他。
「艳夜!不要用那种口吻说话,好似恺晋做了什么小人之事似的。」
「他的所作所为是否是小人之事我没兴趣下评论,但晋伯的确做了他不该做的事。」
公然违反他的命令,恺晋还真是懂得如何仗他三代元老之势作威作福。
「什么话!恺晋是担心你呀!」看他不快地撇了撇嘴,恺蓉忙替将自己带大的恺晋说话。「你可是他从小看大

的,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你做胡涂事。」
「是吗?那您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胡涂事需要他向您禀报?」
「还有什么?当然是跟恺皓旭有关的事。」
冷笑一声,娘想的事还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
「您想说什么?」
「恺晋说,你不但将他留下,还把他关在你的房里?」
「没办法,因为只要放他出来,他就会异想天开地企图离去,所以……」
「那就让他走啊!」渐渐发觉自己的猜测似乎正中目标,恺蓉不由得心生恐惧地大声起来,「我先前不是说过

了,他是咱们恺家之耻!若能离咱们家远远的,那才是——」
「娘。」恺艳夜深深地叹了声,「别再说了。」
「我要说!你是为了他才不想订亲的,我说的没错吧?」
索性一口气问出最在意的事,恺蓉屏气凝神地等待他的回答。
瞥了眼似乎随时会晕倒的母亲,知子莫若母,看来他的意图没逃过她的眼。
他又叹息了声,轻道:「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又如何?」
恺蓉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你何必对他这么执着?」
这事……
太过火了吧!
为何不管是恺虹那狐狸精,还是恺皓旭那野种,都给恺家带来麻烦?
原以为只要那女人死了之后,心头大患就会除去;尽管恺皓旭还留在恺家,应该也不至于惹出比那女人更大的

麻烦。
但她万万没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在她认定所有厄运都随着恺虹的永别而离开恺家时,却没注意到她会搁下这么严重的祸根。
事情甚至扩大到难以收拾的地步,竟让她向来引以为傲、头脑清楚明晰的宝贝儿子乱了思路。
果然,这事再次证明,只要承继恺虹那只狐狸精的血统,生出来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您这又何必……」淡淡地看着面孔扭曲的母亲,恺艳夜轻笑了声,「娘,这答案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了,我

想您大概也无法接受吧。为了您自己好,还是别听为上。」
「可是,艳夜,你别忘了一件事。」
脑筋灵活绝不输儿子的恺蓉强迫自己吞下难以平息的怒气,提醒他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
「当初提起这桩姻缘的人是你自己,而这会儿连宁安郡王都有下嫁女儿的准备了,对方可是有权有势的亲王,

你想你能轻易说不要就不要吗?」
***
娘说的事他并非没考虑过。
恺艳夜在结束这席和母亲不愉快的谈话后,挥退不想土来问候的恺晋,笔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压根儿没想过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想法竟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刚开始,他只不过是单纯地想从恺皓旭那儿夺回什么,好弥补他长久以来受到父亲忽视的缺憾。
同样身为父亲的儿子,但相对于向来不被父亲关切的自己,恺皓旭却能得到父亲完全的关爱。
对待他,父亲的态度向来只是表面上的嘘寒问暖,却从未将他当作儿子一样看待;而父亲对他的异母哥哥,是

旁人都能轻易看出的疼爱骄宠。
这之间的落差一目了然,让他在懂事之后,自然而然便将恺皓旭母子看作是夺去他和娘幸福的祸首。
因此,在父亲因故身亡后,他晓得报复的机会终于到来。
光是将恺皓旭贬为家仆一般的地位是不够的,长年累积在心底的恨意需要更强烈的补偿才能平复。
那是个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偶然——
无意中,他发现侵犯恺皓旭居然是平复他心中怨气的最好方法。
因此,即使他和他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又同为男人,他仍选择这个于情于理都不合的方法。
父债子还。所以,他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然而,渐渐地,在和恺皓旭的接触更加频繁后,他逐渐地注意到,在他心中原本位居首位的仇恨,曾几何时竟

然不再是最重要的。
当他抱着恺皓旭时,他经常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将他搂在怀中。
爱抚就会有反应,轻触也能激起意想不到的温柔。
那是一种与他人的交流。
在恺艳夜注意到时,他已经沉沦在这种建筑在肉体上的心灵抚慰。
纵使恺皓旭的百依百顺是有条件的,但当他拥抱着他时,却经常忘记他的顺从并非发自内心。
沉溺在体温交流之时,他能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却无法不在脑袋清醒的时刻被这个事实打击。
因此,在自己都没发觉时,他居然嫉妒起恺皓旭的母亲恺虹,只因为她和恺皓旭相当亲近。
在这种现在回想起来,只有可笑荒谬一词可形容的妒意再三发生后,他终于慢慢了解自己心中的感情为何。
在总算明了到能由衷接受,虽费了不少时问,但他此刻已能很明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望。
无论最初的动机为何,他现在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恺皓旭。
不再是为了要他偿还恺风欠下的情债,纯粹只是因为他想要他。
完完全全,是凭着自我的意识。
这份心情让他已离不开他,自然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抛下自己。
虽然要他当面向恺皓旭说出自己的感情还不大可能,但在态度上他却有了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转变。
比如,他会跟恺皓旭撒娇,那是在不自觉的状况下发生的。
而有一件事则是在他策划下发生的。
想到自己是如此地需要他,但他却一心只想离开愤家,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正如同忆皓旭无法说服他让他离去,他亦对他的坚持离开无计可施。
所以……
至少,在温柔乡里的时候,他希望他需要自己的程度和自己想要他一样。
听着他开口向自己要求时,那种到达颠峰的愉悦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即使是这样也好。
即使当恺皓旭噙着泪央求他给予时,只是再单纯不过的欲望驱使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他需要自己,再怎么可笑的手段他都要得出来。
因此,他总是在撩得他欲火焚身之际,却不立刻让双方都获得满足,而是选择继续折磨他、也折腾自己。
而这一切就只为了获得心灵上那一丁点的欢愉……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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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张开惺松的双眼,恺皓旭略回过头,迎上一旁已醒来、正斜趴在他身边凝视他的异母弟弟。
「早呀,大哥,睡得好吗?」恺艳夜扬起淡淡的笑容问道。
启开双唇想回答,但喉头却有些干涩。
咽了口唾沫后,他才无精打采地将头转正,「好累……」
对他打不起精神的回答,恺艳夜抿嘴偷笑一声,然后装模作样地蹙起眉头。
「一大清早就喊累,接下来怎么办呀?」
恺皓旭立刻不悦地瞪他一眼。
「还不都是你害的。」他喃喃地道。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从他被监禁在这里的那一晚开始,这个不知疲倦为何物的男人每夜都有着没完没了的索求,也不管他是否没了

响应他的气力。
尤其最让他应付不来的,是他那非得逗得他开口要求的把戏,以及不让他得到满足的怪异行径。
光是这种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举止,就让他气力大拜地难以招架。
只要一想到自己因忍无可忍而哀求艳夜满足他的情景,羞耻和惭愧的火焰便足以将他从发根到脚尖烧得一丝不

剩。
而当中最可恨的,莫过于他明知这是他一手策划、却只能束手无策地掉入这个陷阱,毫无选择地向他低声哀求


早已习惯被那双大手抚触的身体,就是不争气地让恺皓旭总是在事后对自己的软弱咬牙切齿。
不过,唯一让他觉得略微宽慰的,是艳夜的眼中并没有一丝一毫他预期的恶意及讥讽,反倒充满了一种……恳

求的神情。
「你不喜欢吗?」
听到耳边传来那令人火大的声音,恺皓旭忍不住对他猛皱眉。
「那还用说!」
「真的不喜欢?」
他的手包住他的脆弱部位,蓦地一拢。
「唔!」
惊喘一声,恺皓旭连忙拉开那已点燃自己体内欲望的大手。
「放手!」
「有什么关系嘛,大哥。」
甜甜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彷佛蜜汁一般又甜又黏的声音让他全身不由得一颤,却也同时再度困惑起来。
艳夜……是在对他撒娇?
「我想清洗一下身体。」他淡淡地说出拒绝他求欢的理由。
「那……」恺艳夜不死心地朝他一笑,「等会儿在浴盆里做如何?」
「艳夜!」
「你是觉得浑身又湿又黏的不舒服吧?边洗边做的话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不过,今年怎么到这种时候都还这

么热?」
已经是八月中旬了,照往年的气候看来,现在应该已差不多进入秋季,天气该比前些时候冷了才是。
偏偏今年不晓得怎么搞的,到了这个时候天气还是热得让人难受。
看着恺艳夜下了床,恺皓旭稍稍地松了口气。
要是他的手再多停一会儿,恐怕自己便会坚持不住地任其摆布。
身体长久以来被调教出的习惯固然可怕,但他惊觉刚才让他险些把持不住的原因并非身子养成的习惯,而是…


艳夜那娇憨的口吻!
他实在难以相信,但那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因他半带撒娇、半带引诱的语气而动情!
之前他并不会这样呀!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他要是不赶紧下床,等会儿恺艳夜说不定又会缠了上来。
他可不想一大清早就又弄得精疲力尽。
用力地摇了摇头,他强迫自己将紊乱的思绪抛开。
双脚踩在地板上,那数日下来应已听惯的铁链撞击声又刺耳地响起。
脸色一沉地瞄了眼左踝上那怎么看怎么碍眼的物体,他可一点也不觉得那闪着金属光芒的铁环很贯心悦目。
「把这个解开。」他要求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求他。
「不。」
恺艳夜也非第一次这样回答。
要是就此闭口,恺皓旭知道事情只会如往常一般回到原点。
「为什么?」
「因为你一定会逃的,大哥。」
恺皓旭闻言,默然以对。
「我说的没错吧?」恺艳夜唇边漾起一抹苦笑,略微上勾的美眸笔直地望向英气的黑瞳。
他的大哥还真是不屈不挠,明明晓得他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却还不嫌烦地再三询问。
虽然他乖乖地让他抱了,但他很清楚他还没放弃离开这里的念头。
只要一逮到机会,他肯定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去。
因为,他大哥需要他的程度,并不如他需要他……
「我不是犯人,更不是你的宠物。」
恺皓旭的声音将他从沮丧的深渊拉了回来。
「那你敢发誓吗?」
「什么?」
「如果你敢发誓……以虹夫人起誓,说你绝对不会离开我,我就如你所愿解开你脚上的链子。」
「艳夜……」
「如何?大哥,只要你以虹夫人发誓的话,我便解开链子。」
算算他已将他禁锢在此有七、八日之久了,开始他只是想藉此让他明白他是属于他的,但不管目的有否达成,

这也非长久之计。
只能以这种方式相处的话,终有一天,恺皓旭一定会找到逃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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