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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红——by明开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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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谭琳首演《天鹅湖》,一旦成功,此地便是她的庆功宴。想当然耳,报道之中最为浓墨重彩的部分,一定要留给极负盛名的32圈“挥鞭转”。外行人不懂门道只看技术,以为难的就是好的。
  梁芙托着腮,有些自嘲地想,当年自己完成这项成就,是在十八岁,而今谭琳二十一岁。好歹舞团年纪最小的记录保持者,这一桂冠还没被人摘下。
  “梁老师!”挂横幅那几人的呼声打断梁芙的思绪,“帮忙看看,这横幅是正的吗?挂外了没有?”
  梁芙笑说:“正了。”
  她起身逶迤向着练功房去寻人,指导谭琳做演出之前的最后准备。
  当晚,谭琳的《天鹅湖》首演圆满成功。
  梁芙站在幕后,听见外面掌声如潮。大幕落下,谭琳直奔她而来,径直将她紧紧一搂,激动道:“梁老师!我做到了!!”
  梁芙笑着拍她后背,恍惚想到,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满腔激动地迎向杨老师的拥抱。
  “一会儿还得谢幕,你别把妆哭花了。”
  谭琳脸埋在她颈肩,只不住点头。

  演出结束,谭琳也没换衣服,直接去了布置一新的发布厅,一进门便是不绝于耳的快门声,闪光比灯光更亮。
  梁芙坐在第一排最旁边的椅子上,要配合着刻奇的仪式,等着谭琳将她请上发布台。是了,今天也有她的戏份,作为“昔日首席伤病之后沉寂许久,自强不息培养爱徒一举成名”的重要配角。舞团说,要给那些对她后续好奇不已的观众一个交待。
  梁芙静静看着花束后方拿着话筒有条不紊回答记者问题的谭琳,那些问题都有套路,她过去面对过千百遍,不用思考都能脱口而出一套满分标准的回答。
  挺奇怪,那花衬着意气风华的谭琳,竟然不那样俗艳了。
  记者:“在筹备《天鹅湖》的过程中,谭小姐有没有什么值得跟我们分享的小插曲?”
  谭琳:“有。由于我经验不足,我的老师梁芙,在此期间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顺着她的目光,十几架长、枪短炮齐齐朝着一排最里面的位置移去。
  那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梁芙走出了发布厅,穿过铺红地毯的走廊,穿过贴了警示条的楼道,一直离开了大楼。
  在建筑前的那株老槐树下,望着天空之中起了毛边的月亮,她久违地想抽一支烟,却想起烟盒和火机早被自己丢弃好久了。
  受伤的那年秋天,她去找杨老师,阐明自己想要留团任教,专门指导谭琳的决定时,杨老师并不赞成。
  杨老师说:“舞台中心发光的人,不适合给别人做陪衬。”
  这话,她原本是不信的。
  擅自打乱了发布会一早安排的剧本,回去路上,梁芙手机一直在响,猜想是宣传部的主任在找。梁芙没看,更不打算回复。对于工作失察害她职业生涯断送的舞团,她已经足够深明大义了。
  她回到家,傅聿城还没到。
  这一阵他总加班,碰上一个棘手的案子,常要过了凌晨转钟才回。
  洗过澡换身衣服,她往冰箱去找食材,尚有买回来没吃完的扇贝。她给傅聿城发条信息,对方回复十二点半才能到家,让她先睡,别等。
  她并没有睡,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当被逐渐蔓延的焦虑搅弄得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的时候,起身去和面、打蛋、称量砂糖和巧克力……烤好的蛋糕胚被推出烤箱,很多情绪也似一霎消弭不见。
  傅聿城零点四十分到家,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拿钥匙开门,灯亮着,厨房那方传来梁芙的声音,“回来啦。”
  傅聿城惊讶,“你还没睡?”
  一叠脚步声向着餐厅走去,梁芙手里端着盘子,一股浓郁的蒜香味。傅聿城换了鞋走过去,将公文包搁在沙发上,扯开领带在餐桌旁坐下。
  那蒜香粉丝烤扇贝确能勾得他食指大动,但梁芙脸上未抵眼底的笑容,更让他挂心,便笑问:“……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做夜宵了。”
  “你加班到这么晚,我每回都不等你,是不是挺失职?”
  “本来就叫你早点睡。”
  梁芙却看着他,笑说:“以后我都等你。”
  “真不用,而且我忙过这阵就好了。”
  “我等你。”她却坚持,又想起什么,起身朝厨房走去,“我还烤了巧克力蛋糕,你吃吗?”
  傅聿城瞧着她倚靠在中岛台上,给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拍照的身影,到家之时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他也没提筷,起身径直走过去,夺下她手里手机,“阿芙,以后你别做这些了,我加完班一般到家洗澡就睡了,要是饿的话,楼下就有便利店。”他岔开话题,“今晚不是你的学生演出《天鹅湖》吗?结果怎么样?”
  梁芙抬起头来,望着他笑,那笑容傅聿城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意味,“为什么?是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
  “不是……”又来。傅聿城有些头疼,伸手搂住她的腰,“我是怕你累。”
  “我不觉得累,我心甘情愿的——扇贝赶紧趁热吃吧。”
  傅聿城重回到座位上,拿筷子吃东西。
  梁芙发送完了朋友圈状态,手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吗?”
  傅聿城给蒜蓉呛得咳嗽了一声,“当然。”
  “那就好。”她笑说。
  傅聿城洗过澡,回房休息。房里大灯关了,床头小灯还燃着。他不知道梁芙睡着没有,放轻了脚步,却听被子里梁芙轻声说,“你生日好像要到了。”
  “工作忙,今年就不过了。”
  “你去年忙毕业论文,也没过。”
  “就是个普通的日子。”
  傅聿城在她身侧躺下,伸手搂她的肩,想抱一抱她。
  梁芙倏然转过身来,看着他,笑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过生日我就会想到自己受伤的事?”
  傅聿城下意识否认,“不是。”
  “那就是了。”梁芙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耿耿于怀?我都已经不在意了。”
  傅聿城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半晌,索性凑过去吻她。她咯咯笑着往后躲,但很快让傅聿城桎梏得无处可逃,便坦然丢盔弃甲,随他掌控。
  说来,他们如今似乎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百无禁忌,只贯彻最淋漓的痛快。
  ·
  每逢月底,有一顿家宴,在梁家的城郊别墅。时间不固定,多半是迁就章评玉的工作安排。
  席间各自汇报近况,梁庵道对傅聿城的工作挺满意,有时候逢到傅聿城有所困惑的时候,也会趁机提点几句。
  傅聿城与梁庵道聊过律所新进结案的一桩官司,梁庵道放了杯,沉声说:“阿城,你程师兄,让我跟你说件事。”
  “您说。”
  “他说你们律所正在接洽的那个案子,可能暂时还不能安排给你负责。因你最近连克两桩案子,律所还有些同事却没捞不着练手的机会。他知道你能力强,但也得平衡其他的一些东西。所以托我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多心。”
  傅聿城笑说:“师兄是律所主管,安排工作肯定得全面考量,用不着顾忌我。”
  傅聿城当然清楚,是因为所里有人对他已有微词,觉得他仗着与程方平的特殊关系,侵占了他人的资源。
  梁庵道点头道:“你识大体,懂得就好。”
  他们这里话音落下,傅聿城听章评玉对梁芙说:“……下周要去趟摩洛哥,你到时有空的话,送我去一趟机场。”
  傅聿城便问:“师母要去摩洛哥?行程安排好了吗?”
  与梁芙刚结婚那会儿,傅聿城试过改口,但章评玉却说,还是“师母”听着顺口,就不用改了。
  章评玉笑说:“清渠前几年去过,让他帮忙做了个攻略,好吃的好玩的他都给推荐了,还挺详细。小傅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让师母的带的?
  傅聿城笑说:“东西不缺,您玩得开心就好。”
  傅聿城转过头去,捞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不显。
  说到底,都是些小事。偏偏又鲜明地提醒着他,这一路日夜惕厉,尚不得终。
  等吃过饭,开车回家。副驾驶座上梁芙已经合眼睡着,灯影里那长睫毛温柔地耷拉着,他看着她,疲累之中又生出无限的柔情。
  怕她睡着着凉,他从后座捞了一方薄毯,给她披上。
  手机这时候响起来,担心吵醒梁芙,傅聿城赶紧接起。
  是邵磊,火急火燎的声音:“操!老傅,我今天陪着我女神去参加一个酒会,你猜我在现场碰见了谁!”
  傅聿城眼皮一跳,邵磊没等他去猜,迫不及待地公布了答案:“卫洵!就那个传闻中的卫洵!别说,他还真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现在好像在做什么红酒生意,跟朋友合作,做得挺成功……”
  声音逐渐没入他耳,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邵磊已经嚎完了,问他:“喂,老傅,你在听吗?”
  “在听。知道了。”
  “……你就这反应?”
  “我还得有什么反应?”
  “你不怕……”
  傅聿城往熟睡的梁芙看一眼,认为自己还有这底气去全心信任她。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大家讨论剧情热情高涨,这里先说一句,梁芙直到提出离婚都没有跟卫洵见上面,后续也不会旧情复燃。
  老傅和师姐的问题,症结从来不在他人,而在他们自己。
  PS.老傅和师姐风水轮流转,大家骂完这个骂那个(笑)。我呢,我对师姐有一万分的柔情和耐心,就像老傅。
  我在等她长大。
 
 
第38章 意难平(05)
  梁芙生日这一个月,傅聿城去北京参加交流会,回程那天刚刚能赶上。
  他跟梁芙商定下飞机之后与她汇合,再一道去梁家庆祝。
  在舞团,傅聿城碰见了周昙。傅聿城跟她打声招呼,问梁芙人在哪儿。
  周昙瞧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花,笑了声,“你上去找找吧,估计在办公室里。”
  傅聿城此前来找过梁芙,知道她办公室在六楼,径自上去。
  门没锁,灯也没关,包搁在桌上,但人不在。梁芙的桌面很干净,东西也少,一盆小绿植,旁边摆着与他的一张婚纱照。他坐下等了会儿,梁芙没上来。电话拨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傅聿城点了支烟,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线。
  剧场里游客正在散场,汇聚于楼前广场,再散作两股,一股直接离开,一股去往旁边停车场。
  傅聿城咬着烟,摸出手机继续拨梁芙的电话,望着楼下熙攘人潮,忽的一顿。
  人群里,他看见了梁芙。相处久了的人,只凭着一道剪影也能认得出,何况六楼尚不算高,他能清楚瞧见她穿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
  于匆匆人流之中,她仓皇四顾。
  无数人与她擦肩而过,奔赴下一目的地,她的视线却没有明确落点,只扫过一张一张的面孔,辨认,寻找,再辨认,再寻找。
  她如此焦急,让傅聿城也不由自主地替她找了起来,虽然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找谁。
  也怪这扇窗户视野极佳,连停车场亦能看得一清二楚。
  傅聿城环视一圈,目光一顿。
  那儿停了辆汽车,Jeep大切诺基标志性的车头,背对着剧院大门,有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人藏身在车身后方,埋着头抽烟。
  可能是一种直觉,躲在车后的人,和急切找人的人,构成了完整的一幕,放在任何电影里,都是极富戏剧性的场景。
  傅聿城并不能确定这人就是卫洵,只是脑中挺不合时宜地想起挺早之前,邵磊同他絮叨的那些话,即便那时走神了,一些关键信息还是如楔子一样敲入他的脑海之中:谁能想到呢,当年一个小保安如今混上开大切了……
  不管停车场那人是不是卫洵,傅聿城挺确定,起码此时此刻,自己绝不是心无旁骛找人的梁芙故事里的“男主角”,只是个观众。
  退场的人逐渐稀少,梁芙站在楼前的空地上,失魂落魄。
  而停车场的那个男人,抽完了那支烟,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许久,梁芙似是确定今晚注定无果,转过身去,缓缓地朝着办公楼走来。
  而直到这时候,那辆大切诺基才终于发动,在钴黄色的灯光里,渐渐驶远。
  傅聿城将烟揿灭,在梁芙桌前的办公椅上坐下。他闭着眼,约莫等了两分钟,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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