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的坏心眼 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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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样?自己会睡一睡,忽然中断呼吸,就这样嗝屁挂掉吗?咽下一口口水,牢牢地盯著茂伟。"你、你说吧!我很坚强,不会怎样的!"
"那你听好了。"无比认真的黑瞳对上无比紧张的黑眼。"其实......"
"其实?"扑通、扑通、扑通,心脏急遽地窜动。
"你有很严重的‘乱睡癖',只要你闭上眼睛睡不到一小时,就会开始满地乱滚,滚到哪里就睡在哪里,这边滚滚,那边滚滚。我是不希望你受伤,才会每次都把你搬到我的床上来睡觉的。白天忙於工作、学业,夜晚回来还得忍受你拳打脚踢的恶劣睡姿,老实说,我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所以你要是真那么不想和我睡的话,就记得去找医生看看。"
紧张变错愕,错愕到小怒,小怒成为不可抑遏的抓狂。可强又打又踹地扑倒茂伟,骑在他的腰间上,气道:"X的咧!故意误导我,还以为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害我死掉了多少脑神经细胞,你还得起啊!"
呵呵笑。男人还不想被活活打死地扣住其中一手,轻松地上下易位,反过来将可强压在下面。"一大早起来就做这么激烈的运动,少年A,你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散掉吗?"
"怪你自己不多做运动、多暍牛奶补充钙质!"嚣张地咧咧嘴。
暧昧地笑了笑。"一个人做运动太寂寞,两个人做运动刚刚好。既然你提了,我们现在就来暖身吧,等会儿你可要让我饱饮你的奶!"
"快来人啊,我被性骚扰了!"什么奶?那里头是蛋白质,不是钙质,搞错了啦,臭茂伟哥!
"你尽管叫啊,说不定叫醒了另一匹狼,辛苦的会是你喔!"
唔地闭上嘴。这真是下三滥的贱招,偏偏他吃这一套。无论如何,一个就够受了,再加一只大野狼来凑热闹的话,他还要不要下床啊!
冰凉的手探上小腹,折腾人地以超慢速度拉下了那条方格子四角短裤。不急著动手,眼神炽热地固定在某处。
"不要看了啦,又不是没看过!"
小腹已经开始发烫,再看下去脸都要煮熟了。
"不能看?请问我用摸的可以吗?"
靠!这是什么鬼问题?如果不摸,拉他裤子干么?帮他散热喔?"把我的裤子还给我,你这猪头茂伟!"
噙笑,趁其不备地探手,攫握。"这是对哥哥该用的口吻吗?坏孩子需要惩罚一下。今天的罚则是你不说十遍对不起,就不许你解脱。"
"十遍对下起。我讲完了。"嘿嘿,怎样?
男人的眼更深更沉。"要小聪明啊?小可。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了,你等著,哥哥一定会让你改邪归正的。"
"啊啊啊......"猛烈被揪扯的疼痛,让他扭曲了脸。到底,谁才邪啊!
疼痛还未消退,男人的舌便温柔地缠绕上半抬头的欲望,上下缓舔地抚慰,迅速地将疼转化为另一种悸动,血液唰地往下腹冲。
"哈啊......哈啊......"不知不觉地揪住枕在脑袋下面的大枕头,可强潮红著脸,仰高脖子,"咿......"地吸气。
手指探往饱涨的双珠下缘,轻轻地托住,前後抚摸。
"啊嗯......"
主动曲起了膝盖,敞开哆嗦的大腿,细瘦的腰肢颤巍巍地晃了起来,似在请求男人更用力一点。
"啊嗯、啊嗯......"
可是男人始终极有耐心地,强不足以助他发射,弱不至於让他欲望消退,以一种故意不搔到痒处,让他的欲望勃发欠缺临门一脚的方式,持续地玩弄著。
咬住唇,不禁哀怨地瞪著男人。"茂伟哥!"
黑瞳闪烁著乐在其中的快意。"小可,你的‘对不起'呢?"
......记性好的家伙真是可恨!
没得到回覆,男人低下头,刻意往渗出透明爱液的铃口上一舔,贲张的血管浮了出来,充血的海绵体就定位置......掌握住这绝妙时机,扣住根部。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就是了!对下起、对不起、对不起......"已经不想再被悬吊在不上不下的关卡,这时还是听从本能的欲望召唤比较重要,可强迭声不知说了几次之後,才道:"快点让我去啦!"
"一开始就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得了便宜的男人,卖乖笑说。
才不会上你的当咧!
即使可强"乖",男人总是找得到其他"事由"乘机欺负他。这是自从男人舍弃"哥哥"的身分,觊觎起"情人"的位置之後,最显著的改变--最近甚至有变本加厉之嫌疑。
男人倚上前,给他不满嘟起的小猪嘴一记问候的吻,以磁滑美声说:"惩罚结束,哥哥给你选,你想要我用手还是用嘴巴帮你弄?"
酥软的快感直击腰骨,难以抗拒的诱惑立刻瘫痪不满。
可强觉得自己真的糟糕了,一旦尝过禁忌的快感,身体好像食髓知味似的,越来越不具备"抗体",甚至越来越自甘堕落,轻易就被唤起不说,而且还欲罢不能!
"小可?"
绯红著脸,堕落就堕落吧!谁教他就是意志薄弱、对诱惑毫无招架之力的雄性动物呢?"我都要。"
男人微愕地一笑。
"小可真是贪心,好吧,今天就特别服务,舔遍你的全身。"
怎么办?可强忽然害怕起来。以茂伟哥过去的纪录来看,他今天早上真面的能起得了床吗?
※ ※ ※
摇摇晃晃得像喝醉酒的身影,一手扶著墙支撑,慢慢地走到浴室,打开门--
"嗯?"站在洗手台前的高大少年转过头。"噢,早啊,小强。不好意思,我先占用了。"
"没、没关系,你用。"可强挤出笑容,这真是他此刻最不想要碰到的人。"我回房间去,你用完再叫我一声。"
人都还没退出浴室外,美号就先伸手一拉,说:"慢著、慢著,我闻到奇怪的味道喔,你过来。"
"哪有什么味道?八成是口水味啦!"可强心虚地说。
"是吗?"宛如灵犬莱西般抽动著鼻子,美号狐疑的眯趄眼,凑近可强的耳根,在他周身嗅了嗅。"小强,你老实说,今天早上的第一鲜榨,是不是被人抢走了?"
"厚!我不是牛啦!"推著他,可强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他们两个互不相让,都说不让对方"抢先",而终究倒楣的是自己。
"小强,你怎么可以这样?"美号叹息地说:"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把你挤得乾一点,这样才不会留到今天给人抢去。我不该因为你的哀求,就心软了。"
还真敢说!"你是把我当成牙膏啊?还挤,再挤就没命了!"
"就算小强变成乾瘪瘪的牙膏,还是我最喜欢的一条牙膏,我不会喜新厌旧的,你放心。"
啧,就说不要用那种笑脸来颠倒众生了,这人是听不懂啊?害得他现在想气又不能!"随你说去。"再次转身走人。
蓦地,一股极大的拉力将他向後扯,砰地,浴室门在他面前关上,一回头就看见美号特大号的"天使笑容"特写。
"小强,这样怎么行呢?带著满身‘那种'味道出去,是种犯罪。刚好我要冲澡,你就进来跟我一块儿洗吧!我会把你全身上下都洗得乾乾净净,一点"那个人"的味道都没有。"
心怀不轨的琥珀双眼,看得可强直发毛。"为什么我非听你的不可?"
"小强,我最喜欢你了!"答非所问地,美号捧起可强的脸,甜蜜地耳语完,送上一朵比巧克力更浓、比糖蜜更甜的吻。
前面的一场"温存"已经消耗掉腰力,这会儿火辣辣的一吻又让他的膝盖发软。结果可强根本没多少抵抗,就被美号拖进玻璃拉门隔开的淋浴间里,按照美号吹毛求疵的标准,彻彻底底地被洗礼一番。
※ ※ ※
想像一块青翠的绿地,路过的公犬争相在其上撒下自己的气味,早晚那块草地都会因施予了过度的养分而枯黄。可强知道若再不想办法治治他们,自己的下场就会像那块绿地一样。
幸好今天是不必上课的日子。
前後被"琐事"一耽搁,等可强换上一套家居眼,走到厨房的时候,饥饿的肚子早已经在咕咕叫了。
"小强,你好慢喔!今天早餐轮到你做,你忘记了吗?"
"小可,我的吐司不要边,蛋要七分熟。"
看到那两个孰不知客气为何物的嚣张家伙,可强有股冲动想拿铁锅往他们的头顶敲下去。想想还是忍住,别为这种无聊事浪费宝贵的力气。他走向冰箱取出食材,动手料理他们三人份的早餐。
唉,当初不该同意三人同住的。
回想自己误上贼船的那一天,可强深刻体认到冲动的决定往往是错误的决定。这一定是茂伟哥自杀的消息,在他脑海里发酵,导致他分析能力故障的缘故。
可强忘都忘不掉,一打开"童"家大门,听到茂伟疑似自杀的消息时,心中的震撼。
那一天......
美号送可强到家门口,虽然犹豫著要不要回家,可强还是决心面对现实。他才刚掏出钥匙,已经返回童家的双亲立刻帮他开了门。看到屋子里多了好几名陌生人,而且在茂伟哥的房间里进进出出的,可强马上知道出事了。
"北堂家的少爷好像是对隐瞒你的事感到很愧疚,所以想不开呢!"聘雇的养母忧心仲忡地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通知我们两个,可以不必再扮演你的双亲,因为你知道一切了。他承诺会给我们遣散费之後,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头暍酒。"
聘雇的养父接著说:"我有试著叫他不要喝那么多,可是......他不听我的劝。"
站在两人共用的房间门边,注视著一名急救医生与两名护士替浑身湿答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茂伟施行急救的场面,可强的脑里一片空白。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可能是他喝酒壮胆之後,想要以死谢罪,所以跑到浴室放了一缸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用头撞墙,因为他前额有个伤痕,还流了不少血。我是猜他撞过脑袋後,就把自己泡在水缸中,想让血流得快一点。"养母说。
"我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没有停过,先是在外头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我便将门撞开。我进去的时候浴缸满是红红的水,而他整个人面朝下地趴在水中,那样子看起来真是死意坚定,真把我吓死了。"平常话不多的养父,难得多话了起来。
瞬间,什么欺骗、什么隐瞒都无关紧要了。
连他最放不下的,爸妈的死与北堂两字脱不了关系这点,可强都愿意让它过去。
他就是不要见到一个冰冷冷的茂伟哥。他不许自己最痛恨的死神,再次跟他抢人。他会尽一切努力,只要茂伟哥能醒,他什么都做!於是,可强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在茂伟哥的耳边声声呼唤,不管谁来劝阻,他说不离开就是不离开茂伟哥半步。跟著初步急救成功被转送到大医院的茂伟哥,看著他被推进加护中心,可强一直守到了隔天中午左右,茂伟哥方才苏醒过来。
镇日都六神无主的可强,激动地上前朝著茂伟哥说:"笨蛋,你怎么这么笨!你不是说会负责让我一生幸福吗?你太狡猾了!你做出这种事,连‘原谅'的机会都不给我,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小可......?我怎么了?"
"我最讨厌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了,我爸妈是死在意外中,是不想死而死的!你明明可以活,干么要为这点小事自杀?"
"自杀?谁?"困惑无比。
可强一愣,於是把养父母的话说给他听。才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刚苏醒没多久的茂伟,露出了虚弱的苦笑。
"不,是他们误会了。这是意外,是我太不小心了。"勉强地讲述自己喝醉,跑到浴室大吐特吐,弄脏了身体。"我想洗乾净,所以在浴缸里放水,没想到刚跨进浴缸就一头撞到毛巾架,整个人脚滑摔进了水中。我只记得眼前一黑,剩下的就没印象了。这么说,好险啊,若没被人发现的话,我就真的要送掉小命了。哈哈,这种死法真是太糗了。"
"你还笑得出来;:"可强急到眼眶都红了。"你没骗我,你真的没有要自杀?"
"我不会自杀的,小可。你想,我要是因为你不原谅我而自杀,那不是陷你於不义吗?我怎么会对你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呢?我要活著,痛苦,才叫做赎罪。"唤他一声小可,茂伟伸手给他。"对下起,让你为我这么担心。"
可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揉著早已红通通的眼。"笨蛋茂伟哥,不管是意外或自杀,你都是笨蛋!害我这么操心!不许再有第二次了,你知道吗?你要一直徤健康康地活下去,要是随便走掉,我绝不原谅你!"
"嗯。我答应你。"
破裂的缝再次被填补起来。纵使裂痕不会消失,可是带著裂痕,人们依然可以继续往前迈进。
既然"童家"的伪装已经不需要,而且茂伟也解雇了养父母,可强的栖身之所顿时成了个问题。茂伟曾问可强要不要到北堂家住?但对於父母的死还不能完全释怀的可强,婉拒了这个提议,说自己一个人住也没关系,而这也被茂伟打回票,说可强一个人住会令他担心、不安。
两人讨论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美号提出"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住吧!这样单独与美号或茂伟住,大概都会被另一个人烦到死,可强心想这么做说不定可以让他们两人相互牵制,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於是便点头答应了。
哪知道......
咚地把装著沙拉的碗、盛著煎蛋的碟子与吐司放在餐桌上。"你的蛋和吐司,茂伟哥。还有你的鲔鱼沙拉和法国面包,小美。"
住在一起之後,不仅得应付这两只饿狼的骚扰,还得填饱他们的肚皮。可强脱下围裙,觉得自己真是"走错一步棋,全盘皆输"啊!
"谢谢,小可。"一个温柔笑靥。
"我爱死你了,小强。"一个满面春风的笑容。
"罗唆,开动啦!"
叮咚!叮咚!意外的门铃声中止了三人的用餐,坐在离大门最近的茂伟前去开门。
"不好意思,请问你找哪位?"
隐约可听到外头的讲话声,可强好奇地放下碗筷,美号也跟著站起来。
"我是来找萧美--"门边女子在看到美号的身影之后,高兴地挥手喊著:"美号!真高兴找到你了,这儿的地址真难找耶!"
"姊!!"美号发出吃惊的叫唤。
可强心头一颤,他喊她"姊",这么说来......她就是"正牌"的小美?!
2、
"咦?你就是小强吗?"萧美乡兴奋地睁大一双棕色美眸。
可强腼覥地笑笑。
"哇,这真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美号会刚好转到你就读的学校,人生的缘分真是无奇不有耶!"美乡马上合起双掌歉意地笑著说:"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抱歉,就是你写给我的信。我知道我不应该把它给美号看,还让美号代替我写......对不起哟,请你原谅。"
招架不住美乡闪闪动人的央求眼神,可强不假思索地摇头说:"没关系啦,我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唉,真不知道是谁为了‘这种小事'几乎要扒掉我一层皮呢!"刚好捧茶到客厅来的美号,把茶杯搁在美乡与可强面前时,朝可强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