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罪羔羊-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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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别无耽搁地以最快速度回到台湾。
『就……我在等景岩从纽约过来嘛!我不知道怎幺跟航空公司交涉,才能请他们交出旅客资料。』
景国不想浪费口水骂弟弟是白痴、蠢货,因为景维除了研发时会动脑之外,其余时间都像个笨蛋的事
实,早是众所周知、连他本人都大方承认的事了。一建大家都知道的事,再拿来攻击弟弟,也刺伤不了他
铜墙铁壁班的自信,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明知把景泱的事交给你,会是个错误的选择,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有气无力地,景国摇摇头。假如不是景武分身乏术,自己又离不开台湾的话,也不会轮到景维来看守景泱
。存着侥幸之心,心想景维不至于笨到连一个人都看守不住,没想到老天爷偏爱捉他痛脚,真可谓屋漏偏
逢连夜雨。
『不过,大哥也不必担心,我知道景泱会去什幺地方,你可以到那里守株待兔!』约莫在那一头也能
感受到景国肩上沉重的压力,景维好心地说:『就是姓高的家门前嘛!』
撇撇唇。「你那个脑袋想得出的,景泱会想不到吗?他当然知道我们会去高毅家埋伏堵人,怎幺可能
会老老实实地自投罗网?你这句话讲了等于没讲。反正我也没盼你能想出什幺好点子,你别再给我节外生
枝就行。」
挂上电话,景国先是重重地叹口气,以架在桌上的双手支撑脑袋,低头思索。
台湾虽然不是非常大,但也有三百一十九个乡镇市,若真的有心要躲藏起来的话,还真能躲上一段时
间。景泱手头上的现金不多,但只要秀出他的顶级无限卡,相信任何一间高级饭店都能住进去……直到他
结帐离开,景国方能得到情报,到那时,景泱不知又会跑到哪里去。
他再度拿起电话,熟练地按下一组号码。「喂,雅霓吗?是我,景国。你们到达高毅的家门口了吗?
」
『半小时前已经到了。』
在机场发现自己迟了一步,当下景国便通知雅霓,要她带人到高毅家。一如先前所言,他不期望能在
那儿逮到景泱的人,可是当你想隔离两人,又失去其中一人的下落时,自然要由「知道行踪」的一方下手
。
『十五分钟前,高毅和另一名女子回到家里头。接着那名女子离开,现在屋子里只有高毅一个人,并
无异状。』雅霓沙哑而略微低沉的女音,稳稳地报告着。
「继续守着,我猜景泱不会那幺快地连络他,也许会等个两天,你安排好轮班的弟兄。记住,只要高
毅一有不寻常的举动,就暗中跟踪他,小心不要跟丢了。」
『我明白。』
景国知道交给雅霓去指挥,足可放心。「那边万事拜托了。我会由其它地方想办法找出景泱下落的。
保持联络。」
结束第二通电话后,景国从书桌后起身。他还得设法在老爷子面前替景泱遮掩,万一这件事传进老爷
子的耳中,他们兄弟几人免不了都要跟着挨骂。不能当机立断地除去祸根的自己、不能办好一件简单任务
的景维,以及殷殷告诫,绝不可受情感左右,却又为爱而跷家的景泱──老爷子不会允许一台频频 「
当机」的计算机留在身边,说不定这回他会直接丢弃。
这幺做,除了鉴定、买卖艺术品外就别无专长的景泱,能靠什幺活下去?没有「白锦集团」做后盾,
景泱的任性妄为在其它艺术品经纪公司里能通用吗?景国以前就有过数次经验,差点被他大胆、大手笔、
看似盲目的投资交易,给吓出心脏病。换成其它人,早不留情地把花钱如流水(赚钱也如行云)的景泱给踢
出门了。
景泱是否已具备在外头世界独自生活的能力,是景国最感忧心、怀疑的一件事。
※ ※ ※
收拾着过夜用的行李,随便塞进两天份的换洗衣物,高毅带上一顶宅即便员工的帽子,等待着约定好
的时间……
叮咚!门铃一响,高毅立刻上前开门,看到熟悉的宅配工读生的面孔。「不好意思,麻烦你做这种事
。」
长着青春痘的大男孩腼觍笑笑。「不会啦,还挺好玩的。我刚刚开车到楼下时,真的看见有两个男人
就站在大门那边。我不敢直接按你家的电铃,只好按你楼下邻居的,幸好那个欧巴桑也挺熟的,她让我进
来了。」
「谢谢你。」把预先准备好的「津贴」交给男孩。「其它就照约定的。我会帮你跑完今天的行程,你
可以直接回家去。车子我会开回你们营业站的。」
「哇,那我真是赚到了!」男孩把手上的提袋交给他。「这件衣服的SIZE可能会有点大喔,可是我找
不到更适合你身材的尺寸了。」
「没关系,这样更方便,我可以直接在制服底下穿著另一套衣服。」
高毅拿着衣服到卧室更换,两分钟后就变身成为宅即便司机。
他将大门钥匙交给男孩。「你要出去的时候,就麻烦你锁一下,改天再把这钥匙丢进楼下信箱即可。
」
「好,我知道了。」
全部交代妥当后,高毅压低帽檐,将自己的手提行李装进大纸箱内,贴上宅即便公司的送货条,走出
家门。早已知道一旁有人在「监视」,因此他没有左顾右盼,做出招惹目光的动作,径自往停放在路边的
货车前进。
幸运地,没有人注意到他和男孩交换了身分。他打开后车厢,将纸箱放置好,跳上货车驾驶座驶离。
高毅不知道白家派来盯梢的人有多神通广大,会不会连这辆车也追踪,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继
续开车沿途送货。在经过一、两个小时绕街跑的工作后,高毅才将车子开回货运站。
先在车上脱掉制服,假装受打工男人之托,送回车钥匙与清单,然后高毅一走出货运站,便撘上出租
车。接着故意不选最近的台北火车站,而挑离市中心有两站距离的南港火车站,搭成通往高雄的复兴号列
车……林林总总的时间加起来,预计再过七、八个钟头就可以见到白景泱了。
喀咚、喀咚,摇摇晃晃的火车在铁轨上向前滑行,慢吞吞地出发。高毅确认过没有可以人物跟着自己
上车后,闭上眼睛小憩。
……不要忘了,如果你杀了我弟弟,也等于是杀了你未婚妻的一部分,高毅!
耳盼还留着那天,自己抓狂弟扑上前去,揍了白景国两拳时,对方咆哮出来的话语。他不愿接受这是
事实,但内心早已明白,它是再真实、残酷不过的现实。移植身体器官又不是整容,它不会显现在外,但
高毅相信自己在见到白景泱的瞬间,便产生了「似曾相似」感觉,必定是来自他那双眼底所映的,原本属
于阿彩的眼泽。
白景国确实是个很角色。
如此一来,我将动弹不得。我怎能伤害有着阿彩眼睛的……就算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也下不了
手。
这个想法让他整整被困了三天,刚好那时候他被捉进警察局的拘留所,有许多时间可以思考究竟是要
放弃,或是继续。白景国切中要害的每一句话,都在削弱他的战斗力。过于庞大的敌人矗立在前方时,很
容易使人自取灭亡,不是完全地失去信心、举白旗投降,便是过于逞强而焦躁得采取错误的行动。
高毅也不例外,那三天当中,他动过许多可笑的念头,幸亏当初他被关着,不然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了
。
千算万算,白景国没算到的唯一败笔,就是他那性好飞蛾扑火的弟弟……高毅望着自己搁在膝盖上交
握着手,如今自己已没有什幺好在乎的了,当他决定要到垦丁去,和「白锦集团」公然作对的那一刻起,
已经把迄今为止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丢入水里,化为泡影。
工作、未来、虚假的平稳日子,全部莎哟娜啦说拜拜。失去退路的他,只剩下自取毁灭一途,可是他
不会是一个人,他会携着白景泱同归于尽,一块儿下地狱去。
车窗外模糊成一片、不住飞快后退的景色,宛如带着他回溯到六年前的岁月。该在六年前就为这件事
做个了结的,等了六年,他才等到这一天。
太久、太漫长了,等得他好累。
「阿母……那个叔叔在哭耶!羞羞脸!」童稚嗓音毫无顾忌地在右前方响起。
大惊失色的女性,连忙捉住儿子的手。「歹势啦,囡仔不懂大人A代志!」边打边扯儿子离开。「嘘,
麦乱讲话!回去你自己的位子乖乖坐好!」
将头侧靠在车窗上的男人,并没有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也没有看那对母子一眼,彷佛灵魂以切断与外
界的联系,独自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
※ ※ ※
「噗哇」地抬起湿淋淋的头。自在悠游的大海浬,是种笔墨难以形容的解放、舒畅感。
景泱一接触就迷恋上浮浅的魅力了。像是身在宇宙无重力状态下,他摊开四肢、随波飘荡,徜徉在碧
绿海水所构筑的宽广天空中。底下果冻般的天地里,没有俗世喧嚣与烦忧,眼睛追随着缤纷多姿的鱼儿游
过来、游过去,穿梭在形状各异、鲜艳美丽的珊瑚群间,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最先他是打算待在饭店里等高毅,哪里都不去的。可是过了两个小时后,他发现等待是一种最可怕的
煎熬。脑子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着,高毅能够顺利地到达垦丁吗?会不会被哥哥们发现他的行踪?途中他
要事发生什幺……
那时候电话里的高毅,口气有点怪怪的。他希望纯粹是自己多心,因为他真的很高兴听见他主动说要
过来接自己。到现在为止,这是高毅表现得最积极的一次,纵使只是短短的、在他人耳中根本没什幺大不
了的一句话,都能让景泱雀跃不已。不过高毅一直那样的教人捉摸不定,害他不禁害怕他会不会临时变卦
?他究竟爱他不爱?这样无止进的猜忌,持续不到几个钟头,几乎要靶他自己给逼疯了。
恰巧这时,景泱看到饭店摆放的广告单中,有为房客安排浮潜的活动。既然现在枯坐着干等,高毅也
不可能会立刻出现在他眼前,景泱便给自己安排了场小小的探险。
真是做对了!他住在这块土地上二十三年了,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垦丁的海是这幺的干净美丽。如果
来生可以选择,他愿意做这片海洋里的住民,拋弃这双腿化为鱼儿都无妨。
甩甩头发上沾的水珠,他踩着蛙鞋划水,朝着岸边游回去。下午来到后壁湖沿岸时,本来是观光客最
多的时间,到处都可看到有人在从事水上活动,不过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余晖在水面泼洒着奢侈的
金沙,四周也变得冷清多了。
越过崎岖巨石塑造的天然信道,从外海返回内海时,景泱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岸边,背着简单行囊的
男子。他加快了划水的速度,来到浅岸便迫不及待弟拔掉呼吸管、面镜,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怎幺会知道我人在这里的?你是怎幺到这边的?高毅!」迭声追问。他多
爱这份惊喜啊!想想看!昨天上午还在电话中的人,如今已经突破万难地站在自己面前。不愧是他爱上的
男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也不管四周会不会投以异样的眼光,大方地投入男人的怀抱,给他感谢与感激的一抱。景泱可一点儿
都不想遮掩,这个高大英挺的大帅哥是属于他的!
「饭店的人告诉我方向,我就租辆车自己开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缺乏表情的俊脸,眼皮下方似乎多了点暗影,景泱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还好吧?告诉
我,我哥哥没因为我的事,去给你找什幺麻烦吧去给你找什幺麻烦吧?」
男人无言地伸手一贴上了他的脸颊,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
景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在看什幺啊?」
「你的眼睛。」男人淡淡地回答。
「有哪里奇怪吗?」
摇摇头。「它们很漂亮,全世界我找不到比这双眼更美的了。」
单单是这幺一句话就够了。景泱克制不住昂扬的心,靠上前飞快啵了他的嘴一下。「让我快点摆脱这
身装备,我门回饭店去吧!」
有些羞涩地掉头往外走,手臂却被人向后一扯。轻声惊呼,景泱再度落入男人的怀抱中。高毅旋即埋
首在他的颈际,伸舌舔吻着他耳根的水珠,淫靡的感觉窜向脊椎,一路延烧,他不禁喘息颤抖着。
「喂,你这样子……我会没力气走回……去的……」
天之道,他也很想要,不过再怎幺样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邪恶的另一个他,在心中小声地回道:有什幺关系?反正太阳已经下山,四周的人也少了许多,被人
看到的机会很小。
高毅突然扣紧他的手,拉着他往奇形怪状的岩石区走过去。这时,要是再傻傻地问:去那里要做什幺
?未免太杀风景、太不识相了吧!景泱红着脸想:如果我说我们之间还真是心有灵犀,像有心电感应,会
不会让高毅觉得我很不要脸啊?连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都说得出来!
傻呼呼地笑着,景泱悄悄地反扣住男人温暖的掌心。自己要的真的不多,一句「我爱你」,不会太奢
求吧?好想好想亲耳听见高毅这幺说。
咸咸的海风,凉凉地吹上火烫的肤。
四周暗了下来,璀璨的星子一颗颗从天顶窥伺着地上的恋人们。他们找到一处僻静的岩洞,远离海边
,也远离他人的目光。里面虽然没有足以躺平的地,但有一处勉强可让一人坐下,没有被碎石突块给戳到
之虞的大椭石,他们就拿它充当天然的石凳子。
被急切脱掉的潜水服,跟其它浮潜用具,通通丢在脚边。
景泱双手扶在恋人精健的肩膀上,赤裸、修长的双腿跨坐在他套着牛仔裤的腿上方,低头亲吻着他。
高毅双手握着他的腰肢,仰着面迎接他,嬉戏的唇若即若离地逗弄着彼此,慢条斯理的舌勾勒、吮舔着彼
此,他们不慌不忙地探索着对方的味道,像在烙印或宣示着彼此的主权。
景泱喜欢亲吻他高挺微圆的鼻端,他咬着那厚实的鼻头肉,再施以疼惜的吻。
男人则在他的下颚磨蹭着、吸吮着。
近似被小狗、小猫舔的阵阵搔痒触感,让景央抵着他的鼻子失笑。
男人瞇细黑眸,报复地碾压着他放肆的唇。
轻哼着,享受着这份甜蜜。缠绵热吻结束之后,以鼻子揉捏着他的鼻子,蜻蜓点水般,在彼此脸庞上
落下无数细碎的吻。渐渐地,注意力移转到紧密相贴的火热躯体。放在肩膀上的手向下移,掐捏男人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