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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五-皇帝镇魂歌 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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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是一样的。) 

  (西琉飒亚不算什么,他不可能有脸告诉晴绍那女人真相,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亡,我不要改变初衷,

我要他活着像是死了,似一具活死尸般地为我卖命。至死方休!) 

  再一次地,司珐尔举起酒瓶,想浇熄残存心头的火苗,无意间…… 

  一抹醒目的红指印,在雪白的瓶身上,刺着眼。 

  愕然地放下酒瓶,他翻开自己的掌心  半干斑驳的血迹肮脏地渗透到皮肤中。他不晓得。一点都不晓得自

己手上己经沾了这么多「他」的鲜血,他只是不断地想要从「他」口中逼出来,一点暗哑的啜泣也好,哀求也

好,只是盲目到失主了控制。 

  「喝啊啊啊--」 

  司珐尔先是摔了酒瓶,接着掀了桌子。 

  咚、咚、砰、砰! 

  站在门外的侍卫们都被那阵阵巨大的声响给吓了一跳。他们才想打开门去探看究竟,里面的王上一声:「

谁都不要过来!」又使他们却步。没人有胆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碰触那扇门。 

  隔日,南夷露露求见了司珐尔王上。 

  青白着一张没怎么睡好的脸,司珐尔坐在高椅上,不悦地俯视她说:「一早便说要求见孤王,露露殿下你

很好兴致嘛。」 

  「哪里,昨天多谢您的拍卖,害得敝国得缴交数万银才换得些许黑石矿,我心情怎么会好得起来呢?但我

发现王上似乎也没有高兴起来啊?」讽刺地回道。 

  「孤王没心情陪你谈笑,有话快说吧。」 

  唤人送上一壶酒,司珐尔难得的,让人窥见了他的恶劣心情。 

  「一大早就喝酒?对身子不太好呢。」 

  「你也要来一杯吗?」持着金杯,司珐尔眯起一眼,冷笑地说。 

  看样子,司珐尔该不会是宿醉中吧?到底喝了多少酒,竟能让这千杯不醉的男人,有这般混沌的眼神?露

露狐疑归狐疑,还是摇头说:「多谢您的赏赐,我看我还是免了。」 

  喝干手中的酒,径自斟着下一杯,司珐尔旁若无人的态度,宛如他根本不关心露露要说些什么,或许天要

塌下来,他也不想管吧? 

  「奇怪了,我到西琉来这么久,怎么不见您那位最忠心的左右手,宓勒大人呢?」 

  提起这事儿,司珐尔的脸色更难看,哼地说:「他走了。」 

  「走了?难道死了?」讶异地瞪大眼。 

  「就当他是死了吧!」 

  想起自己正需人才整顿百废待举的朝廷之际,宓勒却辞官回乡,理由是他己对人生心灰意冷,想要寓居老

家,种田种菜酿美酒过日子。莫名其妙的家伙。司珐尔懒得留一个失去斗志的人在身边,于是准了他的奏呈。 

  「你就是要来问我宓勒的事吗?」耐性不再的司珐尔,挑眉一瞥。 

  「不。这是顺道问的。」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多余的耳目后,露露清清喉咙问:「王上,您真的杀死了西琉飒亚吗?」 

  手一顿,蓝瞳阴黯:「你……说什么?」 

  「有人似乎看到了飒亚陛下。」察言观色,露露知道司珐尔不可能会说实话,此刻只能看他的脸色来判断

了。 

  「怎么,那家伙有通灵眼不成?」擒笑,再饮。 

  「在您的矿区,一名铁面男子。」故意不说出全部,刺探着。 

  「噢,这是在说什么呢?孤王完全听不懂。」蓝眸回击,平静无波。 

  露露也掀了掀眉,迂回得不到效果,直接攻击又如可?「还要我说得再仔细一点吗?那铁面男子,是理应

不该活于这世上的飒亚陛下,对吧?」 

  哈哈哈地放声大笑,司珐尔摇着头说:「露露殿下,你怎会一大早就在作梦呢?西琉飒亚的人头是我取下

的,人也葬在黄土里了,这样你还会说他活生生在孤王的矿区中走动吗?莫非是那个什么铁面人自己告诉晴绍

的?我看是你们都疯了吧,竟相信一名罪犯的话。」 

  「王上,我还以为那铁面人是哑巴呢!这么说来,他不是哑巴也没被割去舌头,的确是能讲话喽?而且您

居然晓得这件事是晴绍夫人通知我的,您怎么会发现的呢?」露露眼一亮,紧咬不放。 

  「……」司珐尔冷峻地、狠狠地盯回去。 

  「您以为,铁面人告诉晴绍他是飒亚陛下,接着我再跑来质问您吗?王上,这回您可是大意失足了,铁面

人一句话也没说过。请告诉我吧,王上,那铁面人真实的身分是什么?再继续假装您不知道铁面人是谁,就太

难看了。」露露甘冒着触怒司珐尔的危险问道。 

  倏地起身,司珐尔命道:「来人啊,把南夷露露殿下请出去。朕不想再看到她了。」 

  「王上!」尚未被撵出去之前,露露把握机会大吼着。「您这么做是错误的,您要是错待了那人,未来您

会后悔一辈子的!」 

  「来人啊!」继续咆哮道。 

  「您想一想,到底当初自己是怎么坐上这王位的?难道您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为何当初陛下有机会可即刻

杀了你,却没有杀你的理由吗?这当中的疑点是多么显而易见,难道说你一双原本锐利的眼眸,己经被表象所

蒙蔽,而变得无比昏庸了吗?你快点想想这全部的经过,就会知道自己正犯下的大错!」 

  一边被两名士兵往外拖去,露露仍激动地叫嚷着。「如果他真的活着,那么您应该要感谢而非痛恨他的恩

惠,您应该要疼惜而非凌辱他的慈悲,在临终前的一刻才不会痛恨自己的无知啊!」 

  「派人看守她和筑越等人,让他们立刻收拾行李,把他们都送回自己的国家去!」 

  「王上!!您正在把真相往门外推啊!」 

  「砰!」门被无情地关闭在露露的眼前。而始终等候在门外,希望得知消息的晴绍,见到她被架住,也慌

张地迎上前说:「露露殿下,您问出来了没有?您怎么了呢?」 

  「晴绍夫人,我想你猜测得没错,那人真的是--」 

  「住口,不许再交谈了。」严厉的士兵们隔阻开两人,并说:「您就是筑越夫人吧?奉王上之命,从现在

起您不许踏出自己的行馆房间一步,请即刻和您的夫君整理好行囊,由本将直接护送您们到港口。」 

  「什么?不,我还不要离开。」晴绍也被两、三名士兵团团围住。 

  「恐怕不容您拒绝。」 

  「放手啦!你们竟对待外国使节如此无礼,身为南夷国的公主,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反方向被带

走的露露,仰着脖子大叫着。 

  「露露殿下!」 

  晴绍哽咽着,一方面知悉了自己猜得没错,一方面却面临马上要被逐出西琉的困境,让她六神无主。要救

陛下,一定要救,可是要怎么救呢?有谁能把陛下从司珐尔的手中拯救出来? 

  同一时间,隔一扇门。 

  司珐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怎么会……竟让那该死的女人套出了话。 

  要是让外界的人晓得皇帝还活着,那么,无疑的,会有蠢蠢欲动的西琉皇朝残党,开始想要兴风作浪吧? 

  为了新西王国,必须要立刻杀了西琉飒亚! 

  可是,南夷露露最后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挖出了他心头一根隐隐作痛的刺,什么意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王位是怎么得到的,还要他想想当初的情况,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是他被蒙在鼓里的? 

  当初被关入天牢后,一心只想着杀死那背叛自己的贱人,藉此熬过种种酷刑,岂有心思去考虑旁的事。 

  他还记得是宓勒打开牢房的大门,将他救了出去…… 

  「宓勒?你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走吧,司大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己经安排好马车,可以送您到南方,

我们的阵地去。」 

  「阵地?」 

  「起义的资金有着落,人马也都到齐了,就等着您过去指挥呢!」 

  「好,我们走。」 

  现在想想,一切未免太过简单顺利了点。他一直认定是宓勒想尽办法安排一切,可是宓勒再有本领也不可

能通天,如何于风声鹤唳的时候,做那么多……要是某人暗中透过宓勒的手来帮助他呢?那个「某人」,有办

法释放他,替他搜罗资金的人,会是-- 

  「来人啊!」 

  「王上,您有何吩咐?」 

  「毒牙,立刻去把宓勒给我找出来,带到这边,说我要见他。」 

  如今,他只能依靠宓勒这条线索,查清一切。
         
 
第四章


  飒亚己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草屋中起身,又是怎样搭上马车,被载回矿坑的。浑浑噩噩的脑中,男人的

无情话语仍在反复地折腾着他,而男人亲手在身体内留下的伤痕,始终、一直打击着他破破烂烂的躯壳,椎心

的苦几欲令人想高喊着: 

  让我死、让我死! 

  不。他不会自杀的。 

  飒亚茫然地想着:唯独自杀我绝不做。 

  并不是还怀着对生命的眷恋,还奢望着明日会有逆转、等待着万-…… 

  只是,能杀了他的,只有司珐尔。他只给予司珐尔这项权力,就连自己,他都不允许。只要司珐尔没有下

手杀他,那么他就会活到上天眷顾,赐予他断气的一日。 

  悄悄地在冰冷的河边擦拭掉血迹,把破烂不能再穿的粗布袍换掉,摇摇欲坠地摸回了洞穴,飒亚几乎是一

倒头就晕昏、睡死。可惜的是当黎明升起,迎接他的并不是晨曦,而是无情的鞭子,以及叫喊。「还在偷懒,

这个懒人,快起来!今日要重新开工,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撑起没剩多少力气的身体,飒亚才一动,整个人就像要碎裂开来似的。 

  「还慢吞吞的做什么?」 

  雪上加霜的,工头还一脚踹过来。 

  「喂,工头,我看铁面不太对劲,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再这样踢打下去,万一他死了怎么办?上回弄死

一个老头子,不是让你们被上头的人狠狠责罚了一顿?我想你最好别欺人太甚了。」不知是谁,好心地劝阻。 

  「你算哪根葱,居然敢教训我?告诉你,你们这种罪犯和那些雇工不一样,是没有享受好待遇的权利的。

你们要是死了,还省了国家一份粮食呢!去!」说归说,工头总算没有继续毒打飒亚,只说:「限你们即刻出

来,要不我就拿冷水泼你们!」 

  「铁面,你不要紧吧?」工头走之后,有人拉了飒亚一把。 

  「……谢谢。」心中的言语,无意识地道出。 

  「哇,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真当你是哑巴呢!」 

  意识不清的摇着头,飒亚靠他的帮助起身,扶着墙往外走去。 

  「我看你真的很不对劲,今天就做点较轻松的活儿,别再下去坑道里了。你放心,我会要几个兄弟一起帮

着你的。」 

  嗡嗡嗡嗡,其实好心人的话,飒亚听在耳中都成了鸟鸣般的杂音。现在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撑着他的仅

是一口气,一口与生俱来的傲气。 

  也许,真的大限将至了。 

  「快点,上工了、上工了!」 

  吆喝声,逐渐遥远。 

  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鞭子一挥,将阻挡在前的人群驱离,高大剽悍的骏马在矿区道路上横冲直撞,

吓得众人纷纷仓皇走避。 

  「王上!王上您这样很危险,您在找谁吗?或是要做什么?吩咐小的去办就好。请您不要这样!」一名冒

死上前的工头,畏惧地说着。 

  蓝眸冒火地一瞪。「去!去把那名铁面给我带过来。」 

  「铁……铁面是吗?」 

  「没错,就是铁面,快去!」鞭子一挥舞,工头就像是火烧屁股似的,拼命地往坑道跑去。 

  恰在此时…… 

  小小的骚动也在坑道口发生。 

  有人倒下了。众人围观着,大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铁面?喂,该不是死了吧?」 

  有人摇晃着那毫无反应的身躯,摸着面具上的洞口,也探不到鼻息。 

  「要怎么办?去通报工头?」 

  工头挤过围观的人群,大喊着:「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他怎么了吗?我的天啊,真该死,什么时

候不好倒下,偏偏挑在王上驾临的时候。」 

  「工头,我看是没救了吧?我实在摸不到他的呼吸啊!」 

  「这可怎么好,王上正急着要找他呢!」 

  「王上?」此言一出,众人惊恐地倒退开来,谁都不想成为被诬指的凶手,毕竟铁面会倒下是谁也没料到

的。真要怪,也只怪工头平时日夜不停地虐待他,才会这样。 

  「啊啊,过来了,王上驭马过来了!」 

  马背上的男人像是把遏止不住的狂火,迅速地飙到矿坑口,众人如潮水退散,而躺在地上的孱弱身躯就这

样映入那双骇然的瞳眸中。拉住了缰绳,跳下马,司珐尔绷紧脸,走到不醒人事的飒亚身边,蹲下。 

  太迟了吗? 

  恐惧如同刀架在脖子上。司珐尔脸色铁青地探出手,发着抖,扣住那虚软无力的手,压住脉搏处。 

  细微的,但的确是在跳动着。 

  如释重负的瞬间,他立刻高声呐喊。「去备马车,动作快!」 

  你不许死,在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切之前,你不许死,飒亚! 

  然后-- 

  尊贵无比的王,竟在众目睽睽下,抱起了身分最低贱的罪人,宛如那是弥足珍贵的重宝,离去。 

  整整三天。 

  徘徊在生死关头的罪人,据说是积劳成疾,加上股间的撕裂伤引起的高烧、失血,使得身体再也禁不起任

何折腾,随便轻举妄动都会要命。 

  回到别馆中,先让御医诊治完,司珐尔再命人找来工匠。当工匠打开那具被封死的铁面时。他简直难以相

信那是他所认识的飒亚。 

  面色苍白如灰。狼狈的毛发。嘴唇比枯叶还黄、还干。往昔的风采一丝一毫都找不到了。别说是耀眼的俊

容被糟踏到令人心寒的污秽,就连一双眼瞳下方也都满载疲惫的黑痕。 

  当他命那些女侍官替飒亚净身时,一名女官才露出一点恶心皱眉的表情,立刻就让司珐尔勃然大怒,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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