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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一-处子皇帝 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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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前宰相大臣东野公求见。” 

  停下正在审核中的文件,飒亚已经许久未曾与这位把自己接到府中,十多年来待他有如亲生儿子的慈祥老

者见面了。东野公总是说现在飒亚的身份不同了,既然是皇子就不可以再像过往一样在民间出入,婉拒了飒亚

的回门到访,就算想见也都是自己入宫晋见。 

  可惜这一、两年老人家的痛风病发,长期于东野府内休养,难得迈出大门。 

  “快快召见。” 

  贴身仆待领着童山濯濯一脸和善的东野公进来,而飒亚也特地起身,走到书桌旁的坐榻前说:“东野伯伯

,好久不见。” 

  “微民参见陛下。” 

  “不必如此多礼,过去受伯伯养育之恩,朕没齿难忘。请坐下来吧!”飒亚扶他坐好后,自己也坐到他身

旁说:“伯伯的身子好些了没?智哥曾提起伯伯的病,朕一直想去探望,但又怕您老不肯受。” 

  “陛下的话让微民惶恐,今非昔比,陛下已经是万金之躯,日理万机,有比关心微民一介老翁更该关心的

事。”东野公欣慰地说。“不过陛下还能把老叟记在心上,我已经是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朕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段在东野府上居住的日子,也是朕最开心的日子。” 

  老人低下头,暗暗拭泪。 

  “怎么了?东野伯?该不会是有什么事让您困扰,请说。” 

  “唉,微民本不该拿此事劳烦陛下,怎耐父子天性怎样也割舍不下,只好厚着老脸来求陛下了。”说着说

着,东野公突然离开座位,跪到地上说。“请陛下念在过往老臣的一片忠心为国,彻底查明事实真相,看看智

儿是否真的有罪,到时候不管您怎么判决,哪怕是智儿该死,微民也不会有所怨言的。” 

  “东野伯快起,此话何来?朕并未下令要取智哥的命,只是下令追捕——” 

  “莫非陛下还不知道?”东野公蹒跚起身说。“我儿已被捉入刑部数日了。” 

  “有这种事!”司珐尔竟然没有告诉他。 

  “陛下,智儿他的性子您也很清楚,说他策划了这次的宫廷斗争,我是怎么也想不透、也不敢置信。但就

算真是他,请您听听他的理由,要是他本来就意图谋害您与老皇帝,那微民不等您下令,我这就负起责任砍了

他的头向您谢罪……” 

  “伯伯,别这么说。智哥与我情同手足,除非背叛的铁证如山,朕绝不会轻言动铡。就算您没有特别来这

一趟,朕也可以跟您保证,朕不会枉杀好人。” 

  “微民叩谢陛下。” 

  一等老人家离去,飒亚马上唤来司珐尔新派来的贴身护卫,很明显的是司珐尔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质

问道:“阿山,说,东野智被捕是几天前发生的事?为什么朕一点都不知道。” 

  “这……”人如其名,块头之大足足有巨山在顶,可是壮硕超过飒亚两倍的老实护卫,竟面露惧色结巴到

说不出话来。 

  智哥果然被捉到了。一证实了心中的疑虑,飒亚拿起披风就要往外走。 

  “等等,陛下,您要上哪儿去啊?” 

  “朕可不是犯人,要去哪儿是朕的自由。”冷声,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飒亚不知司珐尔是何用意,捉到

了智哥,竟然不告诉他。莫非他打算先斩后奏,无视于他这皇帝的命令?!他明明警告过他,不许擅自主张未审

先判。 

  总之,先去探视智哥要紧。飒亚踩着仓促的脚步走向回廊。 

  眼看着阻止不了陛下,护卫阿山在跟上去之前,顺手揪住一名士兵说:“去找司珐尔大人,告诉他陛下正

前往刑部大牢,要将军大人快点过来,知道吗?” 

  “是!” 

  *  *  * 

  “智哥!” 

  跨入铁栏地牢内,阴暗潮湿的空气与不知打哪儿来的悲鸣,在石壁与石壁间徘徊不去。堂堂的帝王突然亲

自驾临,将所有刑部内的官员们都吓得手足无措,但飒亚顾不得程序合不合宜,一进入就一心一意地搜寻着。 

  终于让他在牢狱最幽深黑暗的地方,找到熟悉的脸孔。 

  东野智略显憔悴地望着他。“飒……不,陛下,您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方来。” 

  “你们,所有的人都给我退下,谁也不许来打扰!”在回答智哥的问题前,飒亚把 唆的影子与好奇的眼

睛都遣开。“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可是陛下,此人是意图危害您,对咱们西琉不利的叛臣贼子啊!”阿山力辩。“我们不能不保护您的安

全,恕属下不能离开这儿。” 

  “朕最痛恨别人要朕重复再三地说废话,朕命你离去就是离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夹着惊人的气魄

与森冷慑人的眼神,飒亚不容反驳的口吻,让原本还有异议的人都吞下话,往后退开。 

  “是,陛下,臣等会在外守候的。” 

  总算那些烦人的苍蝇都走了,飒亚重新回过头说:“智哥……现在就咱们两人,你也别陛下陛下的叫,我

听得怪别扭的。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谈吧。” 

  “飒亚……”东野智自嘲地低头说。“你不该来的,他们说的对,这儿不适合一名皇帝出现,你回去吧!

” 

  “少说什么蠢话了,智哥,你以前不会说这么可笑又不理智的话!”飒亚敲着铁架喊着。“什么叫做适合

不适合?不管我人在哪里,成了什么,我都是飒亚,没有人能改变我,我也不会被任何事改变的。况且说这些

蠢话浪费时间,不如把真相告诉我吧!” 

  “事到如今,你还想听什么?”垂着肩膀,东野转过头,不愿自己此刻落魄的模样,映在飒亚的眼中。 

  “事到如今,所以更要听!”飒亚低冷地说。“一切都是你谋划的吗?智哥,从琴妃的死……不,更早…

…掉换了米,差点让父皇被毒死的……都是你?” 

  “是啊!”爽快地坦言,东野智背对着他,望着墙上斑斑血迹与污秽的涂鸦说:“这并不难,两位皇子本来

互相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要挑拨也不费功夫。老御厨的手脚也缓慢,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以毒丸渗入米粥,等

一定的时辰后融化,这也只要花点心思就能办到,一切原本都进行得很好。” 

  飒亚的血凉了一半。 

  “按照计划,顺利的话,丽妃将会与二皇子联手,统治这个国家。丽妃的野心与二皇子的莽勇可以相互结

合,却又会巧妙的制衡。比起让太子或琴妃操纵天下,都会是一个更佳的选择。” 

  “……哪怕是为此要染上许多人的鲜血?”飒亚痛心疾首地说。 

  “‘哪怕’要付上所有人的鲜血,只要能达成更重要的目标——也在所不惜。” 

  他冷酷的话刺在飒亚的胸口,想不到智哥也是如此利益薰心的人,他一直都以为智哥和自己一样,对于名

利并不在乎,他们以前还常常相约要丢下俗世浮名,云游四海去见识见识。 

  “你变了,智哥,我都快不认得你了。当不当个大官,真那么重要?”飒亚失望地低语。 

  “哈——哈哈哈!”抖着肩膀,男人笑中带泪。 

  飒亚不懂他何以笑得如此痛苦,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竟说你不懂……你忘了吗?飒亚,你一直告诉我你不想当什么皇子,你说宫中生活枯燥乏味,到处都是

在玩勾心斗角把戏的人,你说你厌烦了这一切,真想要生双翅膀飞离这儿。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不是吗?”霍

地回头,一双冒着血丝的红眼,东野智无比伤痛地说。 

  飒亚只能点头。 

  “我所谓的重要目标,不是要当什么大官,我也不稀罕什么功名利禄,我只想看着你自由,我想给你一双

翅膀,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拿更重更无法卸下的枷锁往自己脖子上套,还问我是不是变了?变的人是你,

不是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飒亚愕然地伫立。 

  “我已和丽妃谈好条件,只要我计划成功后,她可以安个理由解除你皇子的地位,表面上你会被贬为平民

,但你也可以获得你一直渴求而不能入手的:自由自在的人生。到时候不管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必

顾忌什么皇子与臣的地位。可如今这一切都破灭了、失败了,因为你竟找上了司珐尔!” 

  “智哥……”飒亚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叫东野智早点把一切说出来,那么他的良知一定会阻止智哥的。毕

竟,到头来还是有人为此牺牲了。 

  “飒亚,现在还为时不晚,把这狱门打开,我们一起走吧!”东野智奔到铁栏边,伸出手说:“我带你远

走高飞,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做这皇帝,在你被权力腐败侵蚀之前,还不迟,我们可以走的!” 

  双手缩成了拳头,飒亚始终无法伸手附和他……能走吗?丢下这一切? 

  远离司珐尔——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 

  天下百姓呢?也一并不要了吗?丢给谁?任凭争夺皇位的烽烟再起? 

  如今登基大典已过,他肩上背负着永恒的刺青时,他既做不了历史上的逃兵,亦不能做愧对万民的懦夫皇

帝啊! 

  智哥说的是,自己身上的枷锁比过去都要难以卸下了。 

  “呼,好一幕感人落泪的重逢与告白啊!”冰冷的悠扬魅声,打断。 

  飒亚震栗,另一个更为棘手的人来了。 

  *  *  * 

  咬牙切齿地,东野目光噬人地瞪着从黑暗中现身的司珐尔。 

  “陛下,您擅自把贴身护卫遣离是不行的,为了您的安危,我非常不赞成您的作法。”故意贴近到飒亚的

身边,他抬起一手放在他肩上说。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触他,恶心的混帐,你对飒亚的企图瞒不过我的双眼,你凭什么这样碰触他,离他远

一点!”在铁栏后,东野智愤怒地扭曲着脸。 

  东野智的咆哮,却令飒亚反常地白了脸,一语不发。 

  “我对陛下的‘企图’,呵呵,真是有趣的字眼,我的‘企图’和你一样,东野。只不过我不像你,遮遮

掩掩,想吃又不敢吃,到最后只落得干瞪眼的下场。输掉的狗特别会叫,就是指你这种人吧!” 

  “住口,司珐尔。”飒亚脸色一硬。 

  司珐尔灰蓝的眼眸冷冽地从对手转到飒亚的脸上。 

  为何要苍白着脸?莫非是被东野智的一席话给打动了?这“苍白”是来自愧疚?遗憾?还是错失了一个逃

亡的机会而懊恼? 

  这也是自己何以处心积虑不愿让飒亚得知,他们已经捉到东野的消息。 

  好不容易他才得到了飒亚。 

  可那不过是飒亚的身子——飒亚的心还在抗拒着、排斥着自己,与东野智长年在飒亚身边的优势相较,自

己不过是入侵到飒亚心中的小小缝隙,一旦他们身子不再相系,那缝隙就会消失、再度封闭而不允许自己的靠

近。 

  然而,就算飒亚与东野智拥有漫长相处的岁月——又如何? 

  现在飒亚在他手中,而他可不会容许一个白白错失良机,还想回头来跟他抢夺独占飒亚权利的男人气焰嚣

张。 

  往后,他还可以跟飒亚共处十年、二十年,很快就能超越这个愚蠢的男人。 

  摘下飒亚这朵孤高的花原本只是游戏的一颗棋子,可是“飒亚”无谋地挑衅他而他也动了真心,从那一刻

开始这就不只是场“游戏”了。 

  他会不停地追逐在飒亚的身后,直到飒亚臣服于他,交出他的心为止。 

  “别把我和你这种卑劣的家伙相提并论!”东野智扣着铁栏咆哮说。“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飒亚

,快点离开这家伙,不要靠近他!” 

  “我也不想和你共列,表面上是正人君子,但私底下在心中你已经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把飒亚弄上手

的滋味吧?” 

  东野智气得发抖。“胡说八道,我——我不许你这样侮辱飒亚和我的名节!” 

  “名节?那是什么玩意儿?看得到,还是摸得着?”恶意地,司珐尔缓慢地以指背在飒亚的脸上摩擦着说

。“就是为了那种毫无实体的东西,所以你不敢触碰自己渴望的东西吧?说好听是为飒亚要解放他,实际上你

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自己,却在这边唱高调。东野智,你就老实承认吧,你是输给了自己的常识与道德,没有

勇气为飒亚打破那些规则,做一个万人所指的罪人而已。” 

  “不——我不是!” 

  “你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让飒亚做皇帝,那是因为一旦他做了皇帝,就会高不可攀,成为你遥不可及的人

吧!” 

  “住口!” 

  “每个人都要我住口,这是因为我说的话特别难听,还是我说的话恰巧都是不欲为人知的真正实话呢?”

司珐尔扬扬眉,无所谓地耸肩说。“你可以不承认,但事实是——飒亚已经是皇帝,并且是‘我的人’了。” 

  啪!飒亚静静地听到这儿,再也不能忍受地挥手打了司珐尔。 

  司珐尔也在等待这一刻,等待飒亚动怒、等到他防卫瓦解,扣住了飒亚仍在半空中的手臂,他用双唇封住

了正要谩骂的小嘴,以舌头辗压过他。 

  “唔……唔唔!” 

  他疯了吗?智哥还在,他竟—— 

  可是司珐尔并不满足于此,当飒亚企图咬他时,他移开双唇含住了他的耳朵,以只容许飒亚听到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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