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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一-处子皇帝 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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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的毒蛇,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以为能够驾驭你。” 

  “呵!毒蛇是吗?这是第二次你这么称呼我了。”司珐尔也不否认,他点点头说:“我确实不能说自己是

不存任何歹念,但再毒的蛇只要有了合适的饵,也是可以被‘利用’的,记住这一点吧!当你极度渴望自己手

中握有力量的一天时,我的门随时为你而敞开。”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飒亚多希望将这句话连同顺带的一巴掌,干脆利落地扔到他自信满满的俊脸上。可是

迟疑了会儿,他终究没有真正动手。 

  要是他现在动手打了司珐尔,反而欲盖弥彰,给司珐尔更多志得意满的材料,他才不会傻得去满足那家伙

变态的自信。随便他的门为谁开启,总之要他与司珐尔这种人联手,除非是……他飒亚的脑袋坏去。 

  撇过头,飒亚握着愤慨的拳头,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父皇的寝宫。 

  *  *  * 

  东野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再三确认那跟随在飒亚身后的男子,他没有看错,是司珐尔。为什么!为

什么司珐尔会跟他在一起? 

  啪擦,东野智不自觉地捏碎了手中那只瓷杯。 

  “唉啊,东野大人,您的杯子破了!我再为您换新的。”一旁的侍从大惊小怪地说道。 

  东野智一双眼只顾盯着那两个人的动向,司珐尔不知拉住飒亚说了什么,只见到飒亚一脸不高兴地回嘴,

两人吵闹的模样,在这样的距离下,明眼人都可以知道他们绝非初次见面。 

  那不是初次相见的人会对待彼此的态度。尤其是飒亚,他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往往是冷淡得可以,只要

是陌生人要想见到飒亚的笑脸或怒容,都难如登天,可是飒亚却轻易地就对司珐尔发怒了。 

  “东野大人,您的手也受伤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不必!”啪地甩开 唆的随从,东野智忍无可忍地快步上前,丢下正在进行中的宴会,朝飒亚所在的地

方走去。越走近,他们说话的声音也越加清晰。 

  “……你这家伙,我不是说了,你走你的路,干么追在人家的屁股后头跑!”飒亚火辣地叱道。 

  “这路是给人走的,为什么臣不能走您走的路?反正我们最后要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司珐尔笑笑地说

。 

  “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 

  “飒亚殿下。”东野智适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司珐尔司大人。你们两人居然会连袂出席?这是怎么一

回事?莫非天上刮起什么飓风了?” 

  “谁和这家伙连袂了?我去探望父皇,这家伙也在。”一脸无趣地,飒亚撤头一指说。“别把我和他连在

一起,智哥。” 

  “原来如此。”东野智谨慎探索的目光移到脸上始终不脱笑意,只是以纵容的目光任由飒亚发言的司珐尔

。 

  今天又是一身黑,西琉皇朝的常胜将军偏好黑色服装的事,是谁都知道的,不管在战场上或是寻常家居服

,神秘莫测的黑一如他给人高深难料的印象——明明有着十足的存在感,却又不希望引人注意的突兀对比。 

  只有这个男人,是他绝对不希望飒亚接近的。要不是此刻在大庭广众下,否则他已经把飒亚给隔绝在这男

人的方圆五里外。 

  “东野大人,”以示招呼地,司珐尔微微颔首说。“听说过去你一直是飒亚殿下的保母,怎么没有好好教

导我们亲爱的小皇子一点基本的礼仪呢?霸道地不让我与他同行,这刁蛮的举止,不太适合出现在皇族之子身

上。” 

  “司大人,恕我直言,你这样批评殿下的言行,也不是为人臣者该有的行径。” 

  “这只是一点小小‘进谏’。”司珐尔耸耸肩。“忠言总是逆耳。恕我失陪了,我还得去跟琴妃殿下道贺

。” 

  擦身而过的瞬间,东野清楚地看到司珐尔似笑非笑暗带冷讽的眼眸,刻意地对自己一盯,虽然不过是个小

得不能再小的动作,却已经够叫东野智的眼皮猛跳不已。等不及男人完全走出视线,他迅速捉住了飒亚的手臂

,带他往一旁的花园小径走去。 

  “智哥,要干什么!你把我的手捉得好痛!” 

  “你什么时候和那男人见过面?说!”顾不得语气强硬,他焦急地劈头就道。 

  飒亚一愣,接着抿唇停顿了片刻后才回答:“就刚刚见了一面啊!我不是说了,在父皇那儿,凑巧。” 

  “不要跟我撒谎,飒亚!”东野智气急败坏地扣住他的肩膀。“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了?一辈子!从你还

在襁褓时期,你的一点小动作就逃不过我的眼,你分明在隐瞒着什么!” 

  顽强地三缄其口,飒亚还是默默不语。 

  “殿下!你知道司珐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竟然——” 

  “智哥,”灰眸染上肃杀之气,飒亚声一沉脸一冷。“别再往下说了。我不想为这事和你起争端。司珐尔

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不和他接触,我自有判断。你的干涉只会让我觉得不被重视,难道我让人决定我该穿什么

还不够,连我身边虫子该飞几只也要列管吗?” 

  甩头而去的飒亚,轮廓分明的小脸上有着炽烈的怒色。他那个性刚烈的小皇子是真的发火了。 

  东野智咬着牙,强忍着一波波的心痛。 

  好重、好深、好无情的打击。 

  想不到、真想不到,飒亚竟会为了司珐尔,与他翻脸——这前所未有的打击,令他久久不能言语。 

  几乎同时,老天爷恶作剧地在天色渐沉的浊空里,僻哩啪啦地闪过一道道银芒。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第三章

  话说是宴会,但看在飒亚眼中,更像是一群豺狼虎豹,争相求抱狐狸大腿的小丑戏码。 

  穿戴耀眼夺目的珠宝重饰、无视年龄与身材,套上大紫云袍与层层叠叠的薄纱、披带,不论她能不能顶着

那身重达数十斤的“戏服”走下台阶,或是干脆一路滚下来——现在琴妃一脸志得意满之色、高坐在主位上,

发着尖锐高亢的笑声,接受众人轮流上前的奉承朝拜与祝福。 

  说是父皇的次后,但野心勃勃、再三觊觎正宗皇后地位,而无法一偿夙愿的琴妃,对于前长皇后的遗孤太

子或飒亚,都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中,她的刻意冷落就更明显。 

  太子那边别说连招呼都没有了,就算是飒亚亲自到场,也只得到她一个似有若无的眼神与颔首,就像在说

:你来或没来都差不了多少,你最好知道点分寸,别想捣乱我为爱子铺的路。 

  飒亚懒得解释自己可非为了“她”前来,要不是智哥硬要—— 

  算了,想那么多作什么,既来之、则安之,适当的喝两杯酒,找个空档、托个借口,早早离开这满溢奉承

与拍马屁的是非之地。 

  “今日适逢本宫寿诞,起初只是想邀请诸位亲贵、大臣,举行一场小小的宴会同欢,意思意思,毕竟陛下

龙体欠安的时候,为人妻者也该知所检点。可想不到大家都对本宫如此有心,硬要替本宫办这么热闹的场子,

本宫也就盛情难却了。”粉白胭脂裹得有如一只面具,琴妃弯弯朱红刺眼的双唇,喜孜孜地笑道。 

  “也顺道借此机会请大家对本宫与二皇子的未来,多加鼎力关照了。” 

  说来说去,飒亚在心中叹口气,还不是为了“谁当皇帝”在明争暗斗。 

  “司珐尔将军大人!” 

  突如其来地,从四十熟妇的口中冒出宛如少女娇滴的叫嚷时,飒亚差点把一口酒给喷出来——拜托,堂堂

次后转眼成了怀春少女,谁受得了这刺激? 

  就在他抚胸定魂,顺便抖掉一身疙瘩的同时,只见琴妃快速地从台阶上飞奔下来,不顾“母仪天下”的形

象,几乎要冲进司珐尔的怀中了。 

  拉扯着司珐尔的衣袖,脸颊因兴奋泛红,一双眼睛不住地放媚,琴妃格格笑道:“哎呀呀,您是什么时候

来的,本宫居然没有看到!您可真是本宫的稀客,本宫原不敢期望日夜繁忙于国事军务的您,能拨冗大驾,今

日您的出现,真是蓬笔生辉。”琴妃眼角流露贪婪,视线不住徘徊在司珐尔的身上,她伸出一手说:“和本官

坐近一点,今夜本宫必要好好与您喝上两杯。” 

  “琴妃殿下客气了,微臣岂敢靠近您那耀眼夺目的尊驾旁,我还是坐这儿自在些。”司珐尔以冷艳的面容

,客气但疏远,又巧妙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眼神还暗暗瞟到正坐在他们对面的飒亚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飒亚恶狠狠地瞪回去,继续喝他的酒。就算你被那个老婆娘吃豆腐,我也没有义务伸出援

手,哼!要怪就怪你生得一双桃花眼。 

  “母后。” 

  天生一副大嗓子与骨瘦如柴的外貌一点都不相配,个性耿直、脾气火爆的二皇子,不高兴地把自己母亲往

后扯,并说:“您在说什么,臣子有臣子该坐的地方才是。司珐尔怎么能与您共坐!要坐您身旁的应该是儿臣

我,要不也是皇弟——飒亚才对,大家说对不对啊?” 

  寻求众人支持的二皇子,因为几杯黄汤,连脚步都站不稳了,看得厅上众人不知该点头赞同他的醉话,还

是乖乖地别忤逆琴妃才好。 

  “飒亚殿下,欢迎你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真是怠慢了。”琴妃逼不得已,在众目睽睽中不得不客套

地说。 

  飒亚淡淡地回了个礼说:“多谢琴妃殿下的关心,飒亚在这儿挺好,离外头近、空气清新多了。尚未恭贺

您诞辰之喜,愿父皇陛下能早日康复,才不会放着这座宫太冷清,需要举行日夜笙歌的宴会来添加热闹。” 

  语毕,他刻意咧嘴一笑,整座厅堂的温度都因为他的“大胆直言”而下降到冰点,琴妃更是在刹那间变了

脸色,勉强的笑脸也成了杀气腾腾的怒容。 

  一段尴尬的沉默后,她唇角不住抽搐,怒火欲发不能地说:“我们都希望陛下早日康复,‘三’皇子。” 

  要是目光能杀人,他早就当众肚破肠流了。 

  可惜她的目光对飒亚而言是不痛不痒,反正他也没义务讨她喜欢,有本事就把他放逐到皇城之外,能远离

这些纷纷扰攘的俗日子,他求之不得! 

  “哎!我说皇弟你真不识趣,在这么喜庆的场合上,提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病人作什么!哇哈哈哈!”拿

起酒壶,二皇子摇摇摆摆来到飒亚的座位旁说。“喝,喝,你说了这么扫兴的话,罚你喝三大杯!” 

  飒亚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位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皇兄。要是二皇兄没这样的母后,也许他们兄弟还能亲近

些。举起酒杯。“那皇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干为敬。” 

  司珐尔扬起眉,他还以为小皇子会不胜酒力呢,可是看到飒亚脸不红气不喘地喝干三大杯酒后,还能够目

光不浊、眼神不乱的模样,就知道想灌醉这位小皇子没有那么容易。相形之下,不过几杯黄汤就丑态百出的二

皇子,实在有愧皇族之血——凭这副德行也想当统治天下的皇帝吗? 

  同样的血统,也会产生天壤之别的资质差异。 

  冷哼地呷口酒,司珐尔听到身旁的几个家伙在背后的窃窃私语。 

  “搞什么,真令人不快,为何我们这些复姓贵族们,要和那些单姓的低贱平民平起平坐。靠野蛮的杀戮与

血腥一路爬到高位,有什么好 的,到头来还不是个奴隶出身的家伙。” 

  “小声点,现在人家可是权倾一国的大将军,就连琴妃也对他另眼相待。” 

  “那是现在时局不同,有利用价值而已。等到用完了,看他还有什么值得神气之处。” 

  “就像茅厕一样,内急时求爷告娘地找,不需要的时候避而远之。这才是那种低贱的人该有的下场。” 

  附和的嘻嘻笑声此起彼落,以为这样的举动能惹怒他,司珐尔却早已麻木了。 

  与这样眼界狭窄的人一般见识,不过是浪费口水与精神。因为姓氏是一个字或两个字,就以为自己能登天

的家伙,就像是路边野草到处乱长乱生,往往到头来事实都会证明,野草最多只能当牛、羊饲料用的稻草,奴

隶却可以当上将军。 

  不理会那些闲言闲语,司珐尔心绪一转——倒是……今天探视过皇帝后,状况比他想的要糟。 

  为了应付即将爆发的宫廷内斗,没有一颗适当的棋子在手是不行的,而且时间紧迫,在皇帝一息尚存时,

他要迅速找到能够取代现任皇帝,并且稳当地操控在手中的棋子,只要有了名正言顺、冠冕堂皇的棋子,就算

不是什么复姓阶层、血统纯正高尚的贵族,永远作不成西琉的皇帝,也照样能掐住西琉的任督命脉! 

  太子、二皇子与飒亚,这三者哪一个人选最合适,司珐尔心中已有定论,问题是……目前他看中的人选,

对皇位的兴趣似乎远不及出外狩猎自在逍遥,放任野生的幼狼,能够规规矩矩、自动地留在这座打造得富丽堂

皇,却形同牢笼般的皇宫中,由人套上象征“束缚”的帝冠吗? 

  飒亚若再贪婪一点、再狡诈一点,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水到渠成了。 

  但!想起方才飒亚直率、爽快、大咧咧地给琴妃难堪的画面,司珐尔唇角不觉浮起笑意,贪婪与狡诈一点

都不适合飒亚,那样的飒亚也就不可爱、有趣了。 

  那双灰眸叛逆得发亮,展现几近白银的光芒,一旦亲眼目睹,享受过这强烈的刺激快感在脑子翻腾滚动、

僻哩啪啦的作响,哪怕冒着上瘾的危险,也想再次看到——无畏天地、惟我独行的飒亚放肆、撒野。 

  这颗棋是如此地具有挑战性,让人愈加不想放手了。 

  “哟,这儿这么热闹,怎么这么见外地不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本宫加入这场宴会呢!”一名不请自来的男

子,踢开了琴妃设宴的厅门,难掩愤慨的尖锐叫声,将宴会再度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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